神洲异事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若风95
他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雪山,此时,这一大片的雪原中,又只剩下了他孤身一人。
“不知这位皇帝又是来自哪一条命轮也不知他究竟是如何而死听皇帝所言,他是被人杀死,那么,杀他的人到底是谁呢竟让他死得这般痛苦还不肯说出弑君者之名!”徐恪暗自思忖着,他见山巅再无别的身影,便徐徐往山下走去……
“听闻皇帝本人便是一位武功高手,加之皇宫内又守卫森严,有谁能杀得了皇帝呢!除非……”
徐恪双脚滑行,往雪山下如飞而往,他忽然一拍脑袋,心道:“难道说,那个弑君之人,就是皇帝的某一个子嗣他为了篡位登基,竟而不惜弑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一念到此,不觉心中一凛,脑中便闪现出几个大乾皇子的模样。这时他忽觉背后又被人推了一掌,身形一时失控,便猛然跌倒。
徐恪哀叹了一声,身子已经直直地坠了下去……
第一百十五章、朝令夕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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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恪见手中的神王令不再说话,当下也不去理会,他环顾四周,心道,我在中指山上遇到了李重盛,那么,其余的四处高峰上,或许还能遇着别人。
他随即抖擞精神,大步向最左边的“小指山”行去,经过了一番费力地攀爬,他终于登上了山顶。但那小指山的山顶上却空无一人,徐恪左右寻找,正自思量,蓦地觉后背被人推了一下,他身子重心不稳,脚下一个趔趄,便又自那山巅上一头栽了下来……
“怎么……又掉下来啦”他刚刚跌落到地,眼前就走来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
这一次,徐恪跌倒后站起,却见自己并非跌落在原先的地洞中,而是重新回到了第一层阁,身旁那个笑眯眯同他说话的老者,正是水月老人。
“我怎么……又掉进了第一层阁”徐恪挠了挠额头,疑惑道。
水月老人捋须笑道:“自来爬此楼者,都如逆水行舟,往上一层千难万难,稍稍后退,便是千寻……”
徐恪苦笑道:“我都已到了第十二层,怎地还会掉落下来”
水月老人道:“愈是往上,便愈是容易掉将下来,你可得小心一些了……”
徐恪问道:“敢问水月老人,那十二层阁的守阁之人是哪一位”
水月老人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徐恪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振作精神,往上而行。
还是同先前一样,他一层一层地往上,到了第四层阁时,他向楼顶望了望,只见那颗巴掌大的云影珠兀自飘荡于空中,微微浮动着,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他回想前事,不觉叹息了一声,再次往上攀行。
“胡姐姐莫急,无病眼下已走到了第十二层,待我再往上一层,便能见到白老阁主了!”他心中再次提醒自己道。
他一边往上,一边又回想起他穿越至十年之后所见的那些场景,只觉他在那一条命运线中的经历,又清晰地回到了自己的脑海中……不知不觉,他便已走进了第十层阁。
待得走进浮云楼后,他却见身周不过是红泥墙面,脚下木板地面,中央一根通天巨柱,景象却与第一层水月楼一模一样。
他想起先前踏入浮云楼时,脚下到处都是白云涌动,身边茫茫万里都不见尽头,不想此刻,这浮云楼却变成了普普通通的一层楼阁。
徐恪在浮云楼中荡了一圈,只见整一层楼阁中空无一人,也无一件摆设,就只是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卷轴,卷轴中画着一片白茫茫的浮云,浮云边依稀矗立着一座高楼,高楼中好似还端坐着几个人影……
“原来,我之前所经历的景象,便都只是在这副画中!”徐恪观摩着画中的景致,心中恍然而悟。
他见浮云楼中除一副巨画之外,别无他物,便抬脚而上,又走入第十一层中。
同样,此刻的沧海楼,也同浮云楼别无二致,整一层楼中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除了环形的红墙与中央的巨柱之外,墙上也是一副巨画,画中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大海中耸起一座孤岛,孤岛上好似还跳跃着一只大马猴……
徐恪走走看看,过了盏茶时分,再无留恋,便又起脚而上,走向那十二层阁。
十二层阁中依旧是一片茫茫雪原,徐恪在群山中走了半日,除了漫天大雪之外,始终不见半个人影,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法子,只得纵步而上,又攀上了“小指山”旁的那座“环指山”。
待得他废了老半天的工夫,终于爬山了“环指山”之后,却见山巅上正仰面躺着一人。
徐恪走到那人近前,只见他头戴通天冠、一身衮龙袍,腰悬灿白玉,脚底缀金履,满头白发,脸上沟壑纵横……
“陛下!”徐恪急忙唤了一声。
那个仰躺于雪地之人,正是大乾天子李重盛。
李重盛斜过头看了徐恪一眼,嘴里想要说话,嘴唇微微蠕动却好似没有力气出声,他此时的模样仿佛异常虚弱,仰面倒在雪地上竟而不能起身。
徐恪忙上前将老皇帝搀起,他见此刻的李重盛,非但容颜已是极其苍老,而且脸色惨白、头上乱发飞扬,嘴角还略略有些血迹,他心中顿感惊奇,当下便问道:
“陛下不是刚刚离开么怎地又回到了这里”
老皇帝在徐恪的帮扶之下,倚着一处雪地坐好,他歇息了片刻之后,终于调整好气息,这才颓然叹息了一声,缓缓言道:
“朕……刚刚离开了人世么”
徐恪奇道:“陛下已经离开了人世,难道……陛下自己不知么”
李重盛点了点头,叹道:“朕知道,朕这回是真的死了,只是,朕心里……委实有些不甘心呐!”
徐恪心中略略思忖,便猜到了这个老皇帝必也是自别的命轮中而来,想必他对自己的骤然离世兀自恋恋不舍,当下便宽慰道:
“陛下也不必难过,自古以来,凡人都难逃生死,陛下已活了八十个年头,算起来已算得上是高寿啦!”
李重盛却面露难过的表情,痛惜道:“我已经活了八十六载春秋啦!”
徐恪疑惑道:“八十六载那陛下已多活了六年啦,怎地还如此难过”
李重盛叹道:“咳!让朕难受的不是朕活了多大的年岁,能活到八十六岁,朕心足矣!真正让朕痛心的……是杀死朕的那人,竟然就是朕的……朕的……咳!……”说到最后,他语音哽咽,数度失声,想是心中难受之极。
“陛下是被人所杀的”徐恪顿时大惊道:“那个弑君之人,到底为谁”
李重盛却摆了摆手,他扶着徐恪的肩膀用力站直了身子,在满眼都是皑皑白雪的山巅颤巍巍地走了几步,忽然又反问道:
“无病,朕刚刚听闻,你能改动命轮,是么”
“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陛下若觉得是,那就算是吧!”徐恪挠了挠自己的额头,模棱两可道。
李重盛紧紧地握住了徐恪的双手,眼光里竟流露出难得的求恳之色,只听他凄然说道:
“无病,你能否答应朕一件事”
“陛下是想让我去惩处那个弑君之人”徐恪反问道。
不想,李重盛摇了摇头,道:“那个人……你不动也罢!朕只想让你,为朕改动一次命轮,朕实在不想……那样地离开人世!”
“改动命轮可是方才陛下不是……”徐恪不禁疑惑道。他心想,刚才在中指山上的那个“你”,可还是苦心求我不要去改动命轮,此刻的你竟又突然改了主意,我到底是要听哪一个你才好!
李重盛道:“方才是方才,眼下是眼下,朕如今只想让你去改动命轮!就算让朕少活个三年五载,只要能让朕痛痛快快的离开人世就好!”
徐恪为难道:“陛下,可无病至今仍不知该如何去改动命轮呀!何况,改动命轮需要借上古神器洪荒钟之力,无病不过区区一个江南布衣,刚刚还被陛下给革除了一身的功名,今后,让我去哪里找来那一件上古神器啊”
李重盛又摆了摆手,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无需多久,那时的朕非但会免除你的罪名,还会给你封一个大大的官职!至于那件上古神器么,你也不必担忧……朕今日就是想问问你,若到了你将来能够改动命轮之时,你愿意为朕改动一次么”
徐恪望着李重盛殷殷求恳又满怀期待的眼神,心里不禁陷入了两难。依照他原本的心意,他是认定了世间万物之发生发展自有天道隐于其中,世人只需顺应天道,努力服从自我即可,至于那一条可影响无数人生死祸福的命轮,还是不要轻易去改动为好。不过,他此时眼看着老皇帝苍老而悲怆的模样,心下终究不忍,当下他向李重盛拱手为礼,慨然道:
“陛下放心!他年我若得了机缘,可以改动命轮,必当勉力为陛下改之!”
“如此,朕就多谢了!”李重盛居然也朝徐恪抱拳还礼,言罢,他龙钟老迈的身影,便倏然消逝,只剩下一片茫茫雪原……
“陛下!”徐恪又急忙伸出手,想要拉住李重盛的衮袍。他心中的那一个问题,直到此刻,也依然没有来得及出言相问。
“当年,你在江南杭州府巡游之时,可曾遇见过一位紫衫女子”
可此刻的李重盛,身影已逝,魂魄也不知飘去何处。
徐恪伸手抓了一个空,脚下不免又一个打滑,他急忙强运真气,努力顿住了身形,这才没有从山巅跌落。
他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雪山,此时,这一大片的雪原中,又只剩下了他孤身一人。
“不知这位皇帝又是来自哪一条命轮也不知他究竟是如何而死听皇帝所言,他是被人杀死,那么,杀他的人到底是谁呢竟让他死得这般痛苦还不肯说出弑君者之名!”徐恪暗自思忖着,他见山巅再无别的身影,便徐徐往山下走去……
“听闻皇帝本人便是一位武功高手,加之皇宫内又守卫森严,有谁能杀得了皇帝呢!除非……”
徐恪双脚滑行,往雪山下如飞而往,他忽然一拍脑袋,心道:“难道说,那个弑君之人,就是皇帝的某一个子嗣他为了篡位登基,竟而不惜弑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一念到此,不觉心中一凛,脑中便闪现出几个大乾皇子的模样。这时他忽觉背后又被人推了一掌,身形一时失控,便猛然跌倒。
徐恪哀叹了一声,身子已经直直地坠了下去……
第一百十六章、无形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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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恪在走下雪山之时,冷不丁又被人从后推了一掌,他身形失控,便笔直地坠了下来,不过,在他下坠的中途,他心里却还在感叹着适才那位老皇帝的命运:
“咳!这位皇帝虽不知他从哪一条命轮而来,但他的命可真够苦的!虽然活了八十六岁,但最后却死在自己至亲之人手里,难怪他如此恳切地要求我改动命轮,试问这普天之下,有谁能甘心自己死在亲生儿子的手中!”
徐恪虽不知那位弑君之人究竟为谁,但从李重盛的言语和神情中,自然便推断出定是某一位皇子,只不过,他此刻自身尚且处于窘境,也无心去猜测到底是哪一位皇子最有可能……
过了片刻之后,待他从地上爬起,却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怎么……又掉下来啦”说话之人衣袂飘飘,鹤发童颜,正是水月老人。
徐恪急忙站起,再次往上而行,和之前一样,他一层一层往上,终于又重新走上了十二层阁。
他心中觉着奇怪,究竟是哪一个在他背后使坏,总会冷不丁将自己从雪山上推将下来可是,无论他找遍了这雪原上的每一寸土地,却始终未见半个人影。
徐恪心下暗道,或许,那人正躲在某一处山巅,打算趁自己不备,便偷袭自己一掌。他心里不由得对那偷袭之人顿生一股怒意,于是,他又往“食指山”攀援而上……
等他费了老半天的劲,终于爬山了食指山的山巅,却见山巅依旧空无一人。他在山顶来回踱步,心中不断思忖之时,蓦地感觉背后又是一阵风声递到,这一次他学了一个乖,急切间将身一矮,随即转身,他想看看到底是何人在他身后使坏。
孰料,他转身之后,却还是不见半个人影,雪地山巅,到处一片皑皑积雪,山巅上站立的,竟只有他孤零零一个身影。
徐恪心下不解:“咦奇哉怪也!我明明听到背后风声,若不是我急忙躲闪,恐怕此时我也早已掉下雪山,可为何我身后仍然不见人影难道此人的轻功竟有如是之高!”
他在思忖之时,突然又是一个急转身,却还是空无所见。他在这食指山的山顶上,不停地走来踅去,又猛然间转身回头,可不管转身又多么迅疾,眼里见到的只有茫茫雪原。
徐恪挠着额头,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不对呀!我在这一层空间里,已被人偷袭了不下三次,每一次都是我猝不及防被人从后背猛推了一掌,可每一次我都见不到半个人影,难道这世间真的有如此厉害的轻功,竟能在我转身之际,跃然于我身后
这世间不可能有如此高妙的轻功,除非那个偷袭我的“人”并不是人。刚刚背后的一掌,风声嚯嚯,但我转身之际却毫无所见,难道,这个偷袭我的“人”当真是个鬼魂不成
徐恪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下微微一凛,对于鬼神之说他原本不太相信,然这大半年来他遇着了种种奇遇,也由不得他不信。当此时,这茫茫雪原、孤峰之巅上只有他一人茕茕而立,忽然间脑海里闪过了鬼魂之念,一想到这么长时间来,一直有一个不知是谁的鬼魂与他为伴,他心里也免不了有些意料之外……
徐恪便只是这略略一分神,蓦地后背又被“人”猛拍了一掌,他身子前冲,脚下一空,整个人便再次直直地跌落了下去。
他再次起身,身边还是那位水月老人一张笑脸。这一次,水月老人只是脸含微笑,摇了摇头,已不再同他说话。
徐恪想到自己连对手的模样都未曾见到,便被他一趟又一趟地推下雪山,直至推入到第一层阁,他心中不禁颇感烦躁,但除了振作精神,再次上楼之外,也无别的办法。
他只得奋力往上,再次走回十二层阁。
他施展起轻功,在皑皑白雪的山原之间狂奔而行,依然找不见一个人影。
他对着群山大喊道:“是谁在背后偷袭徐某!你若是个好汉,就不要藏头露尾,赶快现身相见,看我不将你打一个落花流水!”
群山中兀自回响着那一句:“你若是个好汉,就不要藏头露尾,赶快现身相见……赶快现身相见!”可徐恪喊了半天,茫茫雪原中,依旧是空无一人。
默然矗立的群山,只会发出阵阵回响,那些回响声仿佛就是在嘲笑着徐恪,你有什么了不起,你想见我,我偏偏不现身,你却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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