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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森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一墨
    鹿鸣瞥了瞥嘴,认怂。

    在他眼里,她就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什么都不懂,只会越帮越忙。确实如此,她到现在都只会煮泡面。

    鹿鸣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因为是晚饭,靳枫也没做太复杂,西红柿意粉加了鸡蛋,简单炒了两个小菜。

    吃饭的时候,他刚坐下,立马又站了起来。

    不用问她也知道,他坐着不舒服。

    两个人各自吃着面。

    鹿鸣用叉子叉了几根粉,转动叉子,把粉都绕到了叉子上,才放进嘴里,细细地嚼着。

    她专注着吃面,绕一口,吃一口,没听到他的声音,偶然抬头,发现他身前的盘子不知何时已经空了。

    “你肚子是个麻袋吗?”她没见过吃饭比他更快的人了。

    “嗯,直接倒进去就可以了。哪像你,怎么还是这种吃粉的方法?”靳枫把她的盘子端起来,“已经冷掉,我去热一下。”

    “……”鹿鸣双手捂住脸,无声地笑。

    她这种吃粉的方法,还是他教的,后来一直没改掉这个坏习惯。当然,她基本只在一个人的时候吃意粉。

    靳枫把热气腾腾的意粉端回来,手里多了一双筷子。

    他站在她身前,直接用筷子夹起一口面,送到她嘴边。

    他送得又急又有力,她的嘴巴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吃下他喂的这口面。

    她还没来得及吞下去,告诉他让她自己来,第二口面马上又送过来了。

    鹿鸣愣怔住,抬眸紧盯着他的眼睛。

    他解释原因:“我不想再拿去热第二次,为国家节省电力资源。”

    “……”鹿鸣乖乖地吃他喂的面。

    他做什么事的速度都非常快,在他的投喂下,一盘热气腾腾的意粉没几分钟就被塞进了她肚子里,确实比她自己吃有效率多了。

    “我来洗碗,你去洗澡。”鹿鸣把他手中的餐盘端过来,快步跑去厨房。

    靳枫站着没动,目送她的背影进入厨房,听到水流哗哗的声音,很快就是噼里啪啦,陶瓷餐盘坠落在水泥地板上碎裂的声音。

    他抚额,无声苦笑,转身去找出扫帚和簸箕,提着去厨房。

    女人正蹲在地上,捡碎片。

    “不要捡,我来扫,小心划到手……”他话还没说完,她手已经被碎瓷片划破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往外冒。

    靳枫把扫帚和簸箕往旁边一扔,一个箭步跨到她面前,蹲下来,直接含住她流血的手指,用力吮吸。

    “……”鹿鸣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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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咬牙屏住呼吸。

    他舌尖抵住她手指划破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像发电机一样不断地传出电流,涌遍她全身,最终压向她的心脏。

    他吮吸许久,才抽出来,确认伤口不出血了,随手从旁边一个柜子里拿出一片创口贴,撕开胶带,贴在她手指上。

    “这八年,你是怎么生活的?没饿死,没得破伤风,真是个奇迹。”

    “……”鹿鸣脸又红又烫,“叫外卖啊,温哥华有很多美食行业的华人创业者,我跟他们都很熟。”

    “是吗?那你现在的男朋友,是个厨师,还是快递小哥?”靳枫随口问道。

    “……”我没有男朋友。

    鹿鸣嘴张了张,话堵在了胸口,什么也说不出来。

    在篝火晚会上,她被问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现代快节奏的时代,像她这种年纪的女人,一直单身,用八年的时间来忘记一个人,这样的人一定有问题,不是生理就是心理。

    她不想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也不想承认她是一个只能靠回忆度日的怂货。

    她一直努力,想要挣脱过去套在她身上的枷锁。

    可很多事都不受她控制,她也不知不觉就沦落到了一种很尴尬的境地,无法三言两语解释清楚。

    所以她一直回避这个问题。

    靳枫见她沉默,意识到他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无声地站起来,拿起扫帚,把地上的碎片扫拢,扫进簸箕。

    扫完以后,他提出送她回客栈。

    “我给你抹药。”鹿鸣盯着他的眼睛。

    靳枫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别处,“一会儿我会叫袁一武过来。”

    他受伤的不只是背部,还有臀部,所有接触到岩石的地方,他现在都感觉火辣辣的。让他在她面前光着身子,他怕自己扛不住,把她也剥光了。

    鹿鸣有些矛盾,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要不,你先去洗澡,身上汗水黏糊糊的也不舒服。等袁一武来了,我就回去。”

    “……”靳枫没再反驳,上楼去洗澡。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的话:

    1、

    昨天有读者问到“三分扑,七分清”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森林火灾明火扑灭以后,只完成了三分任务,还有七分任务是在清理余火阶段,一般的火灾留下灭火队伍30%的人力,大的火灾要多达50%。留下来做些什么,上一章三哥已经很详细地说明了。火场清理以后,一般还要留人守火场两到三天。

    为什么这么复杂,因为除了明火,还有暗火,尤其是地下火。

    上次还有读者不理解,为什么不用水,很多森林都是在山上,哪来的水?

    2、

    所以,森林火灾是件很可怕的事情,烧起来就是很大面积。然而,因为远离城市,大部分人知道城市里的建筑消防员,但很少人知道森林消防。

    去年五月份,去新疆,进入荒漠地带,火车上全都是沙子,路过白杨林,看到那些种树的人,觉得很感动。所以想写这样一个故事。

    这么冷门的题材,谢谢你们愿意看。虽然背景你们不太熟悉,但我觉得其实没关系,爱情是相通的,我会让三哥和小鹿公主多撒点糖,让你们喜欢上这个故事,了解这一群人。

    觉得难熬的时候,想想有这么一个群体,他们那么艰苦,却不为人知,然后就觉得,生活在城市里的我们,受的那点委屈,实在算不了什么。

    3、

    来做个选择题:你们希望谁来帮三哥抹药?

    a鹿鸣  b三哥  c袁一武  d小呦  e大鹏

    第21章

    鹿鸣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备注名是o15的号码。

    打过去,无法接通,再打过去,关机。

    她坐在楼下等,隔几分钟打一次,都是关机。

    楼上的水流声停止以后,鹿鸣犹豫片刻,起身,直接上楼。

    靳枫正走下楼梯,只穿了条休闲长裤,上身**,手上拿着t恤衫,正准备往身上套。

    “别穿了,我来给你抹药,袁一武的电话打不通。”鹿鸣与他平视。

    他人比她高很多,但她站的台阶比他高好几级,直接把他手上的t恤衫脱下来,继续往上走。

    “……”靳枫能料想到袁一武的电话打不通,那小子巴不得鹿鸣留下来。

    鹿鸣走到卧室门口,发觉没人跟上来,转身看向他:

    “放心,我没喝酒,不该看的地方不会看。还有,你不想知道,我今天在森林里听到了什么吗?”

    “听到了什么?”他快步上楼,走回房间。

    他身上哪个地方她没看过?她都不介意,他还介意什么?他应该能忍住,不对她做什么越轨的事。

    靳枫脱掉身上的衣服,趴到床上,全身**,只在臀上盖了一条浴巾。

    鹿鸣在门口等着。

    门没关,她听到床凹下去发出的声音,才转身进入房间,走到床沿坐下来。

    鹿鸣看着他的背,一脸愕然。

    他整个背被烫伤,通红一片,被刮伤的地方血肉模糊,简直不忍直视。

    这得多疼啊?!

    “疼吗?我给你吹吹。”鹿鸣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俯身靠向他的背。

    “……”靳枫身体僵住,侧头看向女人。

    余光瞥见,她脸上挂满了水珠,澄澈晶莹,仿佛清晨森林里面,随处可见的露珠。伤口被丝丝缕缕的风吹拂着,清凉舒爽得像晨风轻抚脸盘的感觉。

    他不是第一次受伤,做森林消防,身上挂彩是常有的事,他早就习惯。

    靳枫没觉得背上的伤口有多疼,却突然感觉胸口胀痛得厉害。

    “你就别浪费水资源了。”他抬手敲了敲床头柜,“先抹左边那瓶,治外伤,缠纱布,再抹右边那瓶,治烫伤。”

    鹿鸣回过神来,床头柜上有两个茶色的玻璃瓶,瓶盖已经打开。

    “好。”她把药瓶拿起来,用棉签涂抹在被刮破的地方。

    缠纱布的时候,他右手撑在枕头上,她往前移坐到他面前,把纱布一圈圈绕在他左边肩膀,前胸和肩胛骨上。

    这个过程,对男人是一种煎熬,每次她靠近他,他心脏收缩一次,她离开,心脏刚松弛下来,她又靠过来。

    绕完左边,再绕右边,煎熬再重复一遍。

    缠好纱布,他额头上已经是大汗涔涔,趴在枕头上,咬紧牙关。

    “治烧伤、烫伤的土方药,味道有点冲,你忍着点。”他低声哼哼,吐字有些不清晰。

    “你用过吗?效果怎么样?”鹿鸣闻了一下,气味果然很刺鼻。

    “老昆用过,那次他浑身大面积烧伤,给他抹的就是这种药,效果不比医院的药差。”

    鹿鸣把金黄色近乎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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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的药液倒在手掌上,放下药瓶,双手合十,把药匀到两个手掌上,再把双掌覆在他被烫伤的地方,轻轻按压。

    “……”靳枫不知道是药的效果,还是她手冰凉,她双手贴着的地方,火辣辣的感觉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沐春风的舒爽感。

    她不断地把药倒在手上,再把两个手掌贴到他背上,大概是怕他会痛,没有揉动,只是轻轻按压。

    她从肩膀往下,背,再抹双腿,最终到了最尴尬的环节,臀部。

    靳枫觉察到她停顿了片刻,刚想说他自己来,臀上的浴巾被掀开,一双冰凉的手,摸索着按在了他臀上。

    “……”靳枫呼吸猛然一滞,双手抓紧床单,咬紧牙关。

    “你们那个应队长,抓到了几名偷伐者?”鹿鸣闭着眼睛,感觉他身体有些紧绷,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

    “十五名,加上逃走的纵火犯,十六名。”

    “不对,我在北山看到两个人,其中一个到了东山,召集偷伐林木的人,我数过,有十六名。所以,包括纵火者在内,总共应该是十七名。”

    “嗯,这是很重要的线索。”靳枫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才发现,她眼睛是闭着的,两边脸颊红得像两团火在烧。

    靳枫扭着脖子,一手支着侧脸,手肘撑在枕头上,静静地看着专注给他抹药的女人。

    “对了,有个男人,就是怂恿纵火犯以及主导偷伐的那个人,我记得他的声音。”

    “……”靳枫有些意外,她能说出这么多细节。

    以前她是个非常胆小的人,不相干的事,能不馋和就不掺和。

    他有些矛盾,既想让她置身事外,又希望能尽快将纵火偷伐的罪犯绳之以法。

    “还有,那个主导犯对纵火犯提到了‘绞杀榕’这三个字,不知道是不是指某个人。”

    “是一个偷伐林木组织的头目,”靳枫沉思片刻,结束了话题,“你说的这些,我会向支队上级汇报。要不要你出面指证,到时候看情况。”

    “好。”

    鹿鸣回头去拿药,打开眼睛,发现男人在偷看她。

    他像个做错事被抓个现行的小孩,无声地把头转回去,趴在枕头上,不再动。

    鹿鸣深呼吸,又倒了几次药。

    最终,从他的背,一直到脚跟,全身上下都抹上了药。

    “先不用穿衣服,晾一段时间,让药充分吸收,等完全干了以后再穿衣服。有扇子吗?”

    鹿鸣对烧伤治疗方法大体还记得一些,起身,四处翻找了一遍,找到一把蒲扇,回到床边,轻轻地在他背上扇动。

    “鹿鸣……”

    他突然轻唤她的名字,声音低低的,嗓口不知道是因为干,还是被什么堵住,后面的话说不出口了。

    靳枫双手紧紧抓住床单,这样可以起到固定作用,把他整个人固定在床上不动。

    他怕一动,他马上就会做出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情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的话:

    被剥光的三哥,什么也不能做,谁来抱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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