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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森书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雨森书林
雨森书林
作者:雨森书林

善良少女?x?沉默书店老板?x?帅气哲学家?x?高材生学姊 亚斯少女林子亮为了躲避突然降下的大雨,而进入一家名为「向阳书屋」的独立书店,结识了沉默寡言的男子何书语。 每天放学,「向阳书屋」成为林子亮的避风港。 虽然何书语总是安静地打理书店丶排整书籍并准备咖啡居顾客的餐点,却总是为林子亮准备好一杯苹果汁。 渐渐地,林子亮发现自己对何书语独特的情愫。而何书语也在每次与眼前这位与众不同的女孩相处的过程中,慢慢敞开心房。 其实两人都是孤寂的丶被人们所遗忘的人哪。 因为一场雨,两人原本毫无交集的小世界,开始扩展丶碰触丶融合。 两人各自在面对生命中的起落,以及自己那道跨越不过的障碍。 故事核心会在描述他们如何与内心的不安与恐惧奋斗,以及他们何以选择宽恕他人与自身,而衍伸的反思。 #亚斯伯格 #高敏感特质 #法国生活 #超微量百合 (本故事纯属虚构,但少许情节来自作者的真实生活。) 主题曲 各章节曲目(有出现曲名才会放上,不见得每个章节都有) 第一章, 第三章,丶 跟我说说话(电子邮件)-?petitsoleil@gil. 读心(部落格)- 目前的美丽封面感谢的制作。 更新频率不一定,但尽量维持三种 - 日更丶隔二日更,或至少一个星期一更。 如果太忙的话,可能会隔两个星期。 我尽量。





雨森书林 【第一部曲】第一章:雨的意义
一如往常的夏日午後,就如同奶奶每天一早必定为我准备的苹果汁一般地一成不变。
一成不变,但,深得我心。
然而,日子不可能百分之百相同,如同每天的心情尽管有所类似分类,这几天很开心丶後几天又有些郁闷等,同种分类的心情,却都有些微不同一样。日子亦同,也是有阴晴之差。
今天下午,就下了雨。
一开始不过是轻啄一般的毛毛雨,在不出十分钟便转换成头上的渔夫帽无法遮挡的滴答雨点。尔後,又慢慢转化成倾盆大雨。
每当我没有特意带雨伞出门的时候,一定会下雨。所谓的莫非定律便如是。
犹记今天早上妈妈才碎念我,要我背包里少带点东西出门。我不过是今天把雨伞搁在家里,就下起了雨。
眼看雨势越演越烈,雨已经淋湿我的全身,且由前额发梢落下的雨水已经使我几乎无法睁眼。
伸手抹掉脸上的雨水,我环顾了四周,发觉前方街角处似是有家书店。
是家不是太起眼的店,怎麽每天经过我却未曾注意到它呢?
无论如何,对於现在淋了一身湿的我而言,这是再好不过的避雨去处。
还有三秒绿灯。
三,二,一。
我穿越马路,眼里只看得见那个避雨去处。
两分钟後,门旁的风铃因为推动而叮铃作响,我站在「向阳书屋」的木质地板上,湿漉漉的雨水从我的头顶滑落,直达地面。
此刻的店内没有其他顾客,只有老板不发一语地看了我一眼,一个撇头丶轻叹口气,彷佛事不关己。
接着,在我尚未意识到前,我已开口,声音细小如鼠,也不晓得老板会否听见:「那个,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有没有毛巾之类的……」
话音未落,老板已经往看似是储藏室或是员工休息室的房间里走去。
大概是没有听到我的问题吧。
然而,不过几秒的时间,老板带着一条浅橘色的毛巾,向我走来。
他一样甚麽话都没有说,就是把那条浅橘色毛巾往我手里塞,指了指我右手边写着「洗手间」的木制吊牌。
我正想要说声谢谢,岂料老板已经转过身,继续完成书本的上架。
我从背包中翻找出被雨水浸泡过的铅笔盒和装了便条纸的袋子。是该庆幸,至少笔记本和便条纸这些遇水即糊的物品,我都有用密封袋装好。
「谢谢您的毛巾,我回家把它洗好晾乾再还给您」,我用如同国小生一般分离又斗大的字体一笔一划地写着。如果有桌子垫着的话,我的笔触会更为用力。因为自幼对於握笔这类精细动作总是感到困难,且字没写多久就能明显感受到手指施力开始不均,导致字写到一半笔突然滑落的状况,所以我已习惯性地用力握笔。殊不知,越用力握笔,使力的消耗越快速。
我把写好的便条纸撕下,剩下的便条纸上果真有方才字迹的明显印痕。
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正准备将便条纸随意贴到老板正在上架的书柜旁,没想到柜上的一本书吸引了我的注意。
《顾尔德面面观》这本书比其他本书都还突出。
每当我到一家书店,我总会注意架上特别突出的书本。
一本书特别突出,有几种可能性。其一原因,可能它本身的体积比其他书大,所以会较为突出;再者,可能单纯只是店员没有摆放好;最後一种猜测,是有人刻意把一本书往前摆,为了吸引他人注意。
我总是愿意相信是第三种可能性,因为相信,所以突出的书,总是令我第一个拿起来翻阅。
但是,这本书我根本不用阅读。
顾尔德是我最喜爱的钢琴家,我几乎对他的生平与各式怪癖了若指掌。
於是,在我还来不及制止自己前,我已经大喊出声:「哗!是有关顾尔德的书!」
正在我一旁整理书籍的老板似是被我的喊叫声给吓到,停止手边动作,望向我。
深吸一口气,我再次小声道:「对不起!」与此同时,直接把我握在手中的那张道谢便条纸递给老板。
老板接过便条纸,又是轻声一叹,这下终於开了口:「不用客气。毛巾放着没关系,我处理就好了。」
果真让我听到我最害怕的答覆了!
他说毛巾放着没关系丶毛巾放着没关系丶毛巾放着……
当我受到帮助时,我会下意识地希望能够做些甚麽回报给对方,如果对方仍坚持我不用做任何回报,我会感到非常不自在,甚至有因此而崩溃哭泣的经验。
我的天哪!脑中顿时一片混乱,彷佛收音机的白噪音。虽然人言白噪音助眠,但,白噪音会使我发狂的。
我感到一股焦虑开始逐渐攀升,无法克制地,我开始劈哩啪啦地说话:「你知道顾尔德吗?你喜欢顾尔德吗?你喜欢古典乐吗?那个,毛巾我可以洗好晾乾还给你。我可以洗好晾乾,可以吗?」
在我的脑中,似乎始终有着两种声音。第一种是理性无比的智者,总是提醒着我做正确的判断和抉择;然而,第二种则是爱哭鬼小孩,遇到任何事情都恐惧无比,只要遭遇棘手的事情就只会哭。我总希望智者可以掌握我的生命,可惜,智者只在非常重大的情况才出现,像现下这种日常琐事,智者是不会出面的。
太丢人了!
一股脑儿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冒出一大串对方基本不明所以的话以後,我感到爱哭鬼小孩渐渐霸占我的头脑,泪水呼之欲出。
我低下头,僵直在原地。
与此同时,我感受到书店老板的视线,他再度叹息,沉声,道:「好,毛巾再麻烦妳洗好丶晾乾,再来还给我。喜欢顾尔德的话,我办公室有他的cd,我去换一张。妳坐一下,等雨停了再走。」
我听话地坐下。
大概是他看穿了我的焦躁与不安,所以决定安慰我吧!虽然是用一个如此淡漠的声调说出这些话,但我可以感受到他说这句话时的关怀。
基於此,我马上对眼前这名看似冷淡的书店老板,产生了些许的好感。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非常容易欣赏他人的女孩。
但,也因此,让我尝到了不少苦头。因为我始终对於人际关系的处理感到困难,也因为自身特质时常使人误解的缘故,而难以交到朋友。
因此,每当有人对我释出善意,我便下意识地认定对方为「我的朋友」,无论对方是否也同样如此认为。
因为擅自将对方当成了朋友,加上我只要欣赏起一个人,便不懂得拿捏与对方的距离。
打从幼稚园,我便希望我的「好朋友」能够和我随时一起玩丶一起聊天。这般期待也因此带给对方许多压力,最终甚至演变成愤怒,使我失去了难能可贵的友情。
这始终使我怀疑,这一切难过的发生,是否因为自己是个坏小孩丶是个不好的丶只能被厌恶的人……
思绪被顾尔德演奏的郭德堡变奏曲吸离那些难以正面回首的记忆,我决定专心聆听顾尔德。
然而,才专心不出十秒,却又被打断。
这回是书店老板端着一个装了饼乾的小盘子和一杯苹果汁出来。
老板回到最初沉默的模式,只是轻轻将小盘子和玻璃杯摆到我的面前,便又回到方才的书柜旁继续摆放书籍。
完全没有给我机会让我道出感谢。
我望了一眼窗外的雨,似是丝毫没有停止的打算。
再瞥了瞥书店老板,基於那份冉冉而升的好感与感激,决定与他攀谈。
「那个,老板先生,」他不予理会,故,我提高了音量:「老板先生,你知道顾尔德从来不录制相同的曲子吗?除了郭德堡变奏曲以外。一九五五年,他第一次录制的曲子就是郭德堡变奏曲耶!一九八一年,他又录了一次,全然打破了他从不录制相同曲目的规则。」
他不理我。
「你知道顾尔德全年无休地佩戴帽子丶外套,和手套吗?别人觉得很怪,可是我完全可以理解噢!对他来说,或许那是他的保护膜吧!」
仍旧没有反应。
「老板先生,你觉得世界上有绝对善良的人吗?」这可是我发自内心的疑问,如果他再不回答的话……
此时,老板先生终於排放好所有书籍,推着空无一物的金属书车,似乎准备将它推回那间不晓得是储藏室或是员工休息室的房间内。
途中,他经过我,总算开口,但完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雨势变小了。吃完饼乾丶喝完苹果汁以後就快点回家吧,免得家人担心。」
我转头看了看外头,雨的确转小。
耸耸肩,我拿起一片巧克力饼乾,咬了一口。发觉饼乾非常好吃後,便接连将小盘子中其他几片饼乾也食用完毕,苹果汁也不出几口便饮尽。
这下子,也不管老板会不会回覆,我收拾好小盘子和玻璃杯,递给老板:「谢谢你的招待,还有谢谢你的毛巾,我会尽快归还的。」
语毕,我背起背包,离开了书店。
这是,我与他的初相识。




雨森书林 【第一部曲】第二章:夏尽 - 1
1.
两天後,我带着书店老板借我的浅橘色毛巾去归还。
这次的「向阳书屋」,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不同,有着不少顾客。
光是咖啡茶点区域就坐着不少人,各式类型的书柜附近也各有一些人。
倒是没看到老板。
於是乎,我开始在书店里头晃,查看每个书柜是否有背脊突出的书籍,有的话,便拿起来翻阅。
卡缪的《异乡人》丶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丶倪匡的《天外金球》丶茱迪皮考特的《家规》丶爱亚的《曾经》……嗯,都是我已经看过的书呢。
正当我准备前往下一个类型的书柜,便看到远处又在整理书柜的老板。
我朝他走去。
「你好,老板先生,」我从背包中翻出装有毛巾的羊皮纸袋:「谢谢你的毛巾。我洗好丶晾乾了。还给你。」
老板伸手接过毛巾,点头示意他得继续工作。
再度来不及阻止我的嘴,它已抢先我,出了声:「那个,老板先生!你自己一个人管理这个书店会不会忙不过来?」
他仍然是跟前两天一样,不回答。
我继续说话:「我很喜欢看书,也当过学校图书馆的志工。那个,老板先生,我可以帮你排书,这样你就可以专心准备咖啡区的餐点。不用付我工资。我只是,呃,想谢谢你借我毛巾。」
嗯,好险我那不听话的嘴没有让我说出「因为我觉得你应该是好人,因为想跟你做朋友」这种话。
虽然那的确是我心里正在想着的。
因为我真的如此,如此容易地就欣赏起一个人。那并非任何男女之情,对於同性别的人,我也是如此,过度快速地,信任并牢牢抓紧直至彼此喘不过气。我不想要这种事情再度发生,但我暂时无法控制自己。
只希望,这份可能萌芽的友情,不要胎死腹中。
老板轻叹了一口气。这人难道就这麽爱叹气吗?
然後,他说话了,还是没回答我的任何话语,只说:「我先去处理顾客的餐点。」
我呆愣原地。
等等,他说「先去」?意思是,要我等待他,是吗?
也不好再去叨扰他,我决定留守在书店「等待」他。
我今天抵达书店的时间点和前两天不同。
今天是星期日,妈妈的幼稚园没有开,而两天前,星期五,我如同每个平日下午一样,都会去妈妈的幼稚园陪小朋友玩。
星期五那天,我七点半才离开幼稚园。七点半是多数人的平均用餐时间,书店没有顾客或人少,是十分合理的。而今天,我到达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十三分。下午这个时间,又是星期日,很多人都在外闲晃吧!也很合理的。
为了等待老板,我在咖啡区选了一个单人的空座位,从背包中翻出那本我总是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以及我的铅笔盒,开始涂涂写写。
我平时都带着笔记本,里头贴满我和家人的照片,以及家人曾写给我的便条纸丶信件,或是卡片。
这些都是对我而言比金钱还要宝贵的回忆,乘载着大家对我的爱。
在等待老板的过程中,我开始写下自己今天开心的事情和想法。
对我而言,就算只是发生一件芝麻小事,只要它带来了快乐,都值得记录下来,加以感谢。
还记得国中的时候,我的笔记本被班上同学偷偷拿走,当他们看到我的笔记本里头的内容,便将我嘲笑了一番。
这些人无法理解,为什麽连看到一朵於石缝中屹立生长的小花,我都可以予以感谢。
他们不懂,所以才以嘲讽的方式带过自己的无知。
摇摇头,我要求自己不要再往下想,想到当年那些事情。
呐,林子亮,这个当下,妳正在等待书店老板,如此而已。我这样对自己轻声说。
我不懂自己为何总是在奇怪的时间点想到以往的事情。情绪会被牵动的。
约莫四十五分钟後,书店的人潮散去,大概到了差不多要去寻觅晚餐的时间点。
趁着此刻没有顾客光顾的空档,书店老板端着一杯苹果汁,轻声将玻璃杯搁在我的笔记本一旁,拉了张椅子,於我的正对面入座。
一贯地轻叹了口气,他开口:「为什麽妳会想要无偿地来店里帮忙?妳难道没有其他事情要忙吗?」
「我平常会去妈妈的幼稚园陪小朋友玩,」我深吸一口气,不知怎麽地开始紧张,这对我而言似是某种层面的面试:「但那也不是有工资的。我只是喜欢小朋友而已。我暑假的时间可以很自由地安排,妈妈也希望我多去做不同的事情,不是只是待在幼稚园。」
「妳平常不会跟朋友见面吗?学生暑假不都如此。」
我再度深呼吸,声量变得极小丶渐弱:「老板先生,我没有朋友。」
空气瞬间凝结,书店老板微微拧眉,并没有针对我上一句话多做回覆。
我再度感受到那种令人窒息的焦虑,开始前後摇晃身体。惟有如此,才能使我逐渐高涨的恐慌稍微缓解。
不对,我有一位朋友,只是她目前不在台湾。还有一位朋友,但是严格说来不算同龄的朋友,不可能一起出游。
但我没有改口,太尴尬了。
我听见书店老板再度叹气。
他怎麽这样爱叹气?
沉静了彷佛一世纪的几秒後,他的双眼定定地望进我的,这使我不自在,但我强迫自己也直视他的双眼。他的双眼,该怎麽形容?看似很沉稳,但其实好像深藏着某种忧愁。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的名字叫何书语,妳这样称呼我就好了,不用每次都必恭必敬地叫我老板先生。还有,有甚麽想说的,请大声说出来,没有关系的。我不会带着批判的角度看待他人,所以这一点妳不必担心。平常我是上午十点半开店,但是十点就会来做前置准备了;晚上八点结束营业。下午客人通常比较多,妳可以下午再来就好。」
哗!这大概是他对我说过最长串的一句话吧。
由於对於这个事实感到快乐,我又不由自主地喊出声:「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这麽长的话耶!谢谢老板——啊,不对!谢谢何书语。」
他又回到沉默无语的状态,轻轻点了头示意,到一旁忙碌。
待他远离,开始招待新到来点餐的顾客,我才再次摊开笔记本,用我一贯的字迹,写下「书店老板终於说了很多话,谢谢」,并在一旁画上笑脸。
翌日,我早上九点五十七分就站在「向阳书屋」等待开店。
这时我突然想到,虽然昨天称呼他的名字是受到他的要求,但我仍然对於直呼一个人的全名感到不自在。
如果有除了我熟识的家人以及我自己以外的人,直接称呼我的全名,实在很怪!对於我而言,全名只用在以下几种情形:一,要讲重要的丶严肃的事情的时候丶二,对方生气的时候丶三,老师点名的时候。
那要叫他甚麽才好?不能叫他老板先生,他觉得太过於恭敬丶直接叫他「书语」,又不够熟。直呼异性的名字,感觉也很难以启齿。不行,那……他看起来比我大上许多,就叫他大叔好了!
正想着晚点询问他能否称呼他为大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我没有注意到此刻他已经从书店旁的楼梯往下走来。难道,他就住在书店的楼上?根据我昨天的观察,书店内部没有楼梯通往书店楼上,但是外观上是看得到有两层楼的。
看到他出现的同时,我又来不及制止自己,脱口而出:「大叔,早安!」
他没有特别反应,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糟糕!难不成他对於这个称呼感到反感了?
「那个,对丶对不起。我只是丶只是觉得直接叫人家全名很奇怪。如果直接叫名字,又有点别扭。所以才想到丶想到叫你大叔,对不——」道歉尚未完成,他却打断了我。
不愠不火地丶声调平淡地:「早安。」
接着,何书语推开书店的门,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安静地进入那个我仍不晓得是储藏室还是员工休息室的房间放置随身物品。
见我没有跟上,他探出头来,无声地指示我一起进到那个房间。
答案揭晓,是两者兼用的空间,且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分舒适的沙发。
没想到看似不大的门里头,却蕴藏着这样宽阔的空间。
如同不该以貌取人一般,我本便不该只因为看到了一个门就断定里头的空间何如。
「那个,呃,请问我的东西可以放在哪里?」我不敢再叫他大叔了。
「有空间的地方就可以放。」又是平淡的回答。
我依照指示放置了我的背包以後,便跟随何书语开始开店的前置准备。
「咦?这是甚麽?」何书语递给我一个塑胶保鲜盒。保鲜盒虽然看似老旧,但仍看得出,保鲜盒盖子上那个因为岁月而逐渐剥落的图样,是布丁狗。
布丁狗啊。这个图样,唤回了我儿时的一个记忆。
记忆中,有一个长得很高的大哥哥,常常跟我一起在家附近的公园玩,那时候我国小二年级。那个大哥哥曾经送给我一个布丁狗的印章,就是那种文具行常常会卖的,一个十元的圆形印章,上面总是印着类似「你好棒」丶「加油」之类的话语。
印象中,那个大哥哥陪伴了我整个小学二年级,後来他就没有再出现了,当年妈妈好像是告诉我,那个大哥哥到外县市读大学了。
小学二年级大概是我儿时回忆中最不堪回首的一年。
当时的我被全班的孩子们排斥,而,我当时的绰号是「大便」。
在一次与同学为了绰号的争执後,他们便栽赃我,告诉级任导师,说我偷了一个女生的贴纸簿,也因此害我必须罚站和罚写。
那时的级任导师没有查明真相便认为我是小偷,甚至在班上放了一个防范偷窃的动画,要大家不要偷东西。
这件事击溃了我本来便已虚弱幼小的自尊与自信,也使我开始认定自己是坏小孩。
我讨厌自己。
贴纸簿事件之後,级任导师和学校的辅导老师找上妈妈,告诉她,我应该去儿童心智科确诊亚斯伯格症。老师们认为,我不适合普通的就学环境,应该要到特别为身心障碍者教学的机构就学。
我永远记得,妈妈听完老师们说的话,强忍着泪水,直到回到家後痛哭失声的记忆。
而就是在妈妈哭泣的隔一天下午,我决定放学自己回家。那时小小的我,不晓得为什麽,总觉得如果我自己回家,或许妈妈就会开心一些。也是在那天下午,我在家附近的游乐场,遇到那个大哥哥。
我的心思彷佛回到国小时期的自己身上,顿时感受到悲伤的情绪如同暗流一般汹涌而至,我一阵晕眩,险些倒下。
「妳还好吗?」在差些就要昏厥的前夕,听到了何书语的询问,将我拉回了现实,晕眩的感觉也顿时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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