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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乌雅格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花间意

    年氏的声音越笑越大,边咳边笑,边笑边说,又吐了数口血。

    “你真是……”疯了,胤禛厉声喝道,听着年氏的声音已经变得癫狂,初来时对年氏的一丝感喟也烟消云散,剩下的唯有反感与厌恶。

    回到西暖阁,胤禛静不下心来,无端地觉得有些不安,年氏最后的话一直在心里徘徊,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心下有些不祥的预感。

    转动着手里的佛珠,想把精力放在奏折上,却始终难以释怀。

    “苏培盛,去看一看淑贵妃在做什么?”胤禛突然道。

    “淑”是清岚的封号。

    苏培盛应着去了,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回皇上,淑贵妃午后小憩了一会儿,现在在看书。”

    一切都跟以前一样正常,但这股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来的恐惧与不安又是因为什么?

    胤禛平日里自然不会被年氏的几句话所左右,可现下分明竟似被她诅咒般的话所缠绕住一样,无法挣脱。

    默念几遍心经,胤禛将这股不安压在心底,勉强集中了精力批阅奏折。

    年氏待胤禛走后,精神竟变得出奇的好,从荷包里拿出一个药丸放入袖中,眸中神采奕奕,闪烁着一丝疯狂。

    “来人!”

    “娘娘。”几个宫女应声进来。

    “给本宫梳洗打扮一下。”

    “娘娘……”几人惊疑不定:“太医嘱咐过,让娘娘卧床静养……”

    “你们是听太医的还是听本宫的?”年氏听这话已经听了多年,现下无比厌恶。望着这几个人,她们都是胤禛亲自挑过来的:“还是说,你们从没有把本宫当成你们的主子?”

    “娘娘的吩咐,奴才们自当从命。”

    年氏这般模样,竟似回光返照一般。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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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敢怠慢,忙将年氏搀扶下床。

    年氏坐在梳妆台前,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西洋镜中的人脸色苍白削瘦,颧骨突出,眼白浑浊,哪里能看出以前的风华绝代。她一把将镜子扫落在地,厉声道:“还不快给本宫梳妆!”

    几人颤栗了一下,忙稳住心神,手脚麻利地给年氏上妆。

    胭脂掩住了苍白的脸色,又描了眉毛,红了嘴唇,梳了发髻,一番打扮之后,人又恢复了以前的几分风采。

    年氏满意地站起身,推开搀扶的人,径自向外走去。

    “本宫随便走走,你们不用跟随。”又阴狠地瞪视她们:“若是让本宫知道谁往外通风报信……”

    几人忙道:“奴才不敢。”

    年氏摇摇地走出殿外,扶着墙慢慢地走过几道宫墙,穿过几个回廊,一径来到清岚的宫殿前。

    “姐姐。”年氏笑吟吟道。

    清岚看到年氏,很是意外,很快又发现年氏现在的身体已经几无生气,俨然是回光返照的样子。

    清岚不知道年氏在临死前为何还要孤身来找她,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却也微笑道:“妹妹。”一面使了眼色让李嬷嬷去叫太医和年氏宫里的人。

    年氏定定地看着清岚,看了好一会儿,方道:“姐姐果然非比寻常,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年轻貌美,脸上没有一丝瑕疵,连那些刚入宫的秀女也比不上。”

    清岚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妹妹过奖了,妹妹才是风采过人。”

    “我?”年氏轻笑一声,挑眉:“妹妹不信姐姐没有看出来,妹妹妆容下的样子。”话语毫无掩饰,竟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模样一般。

    清岚看着年氏的精神似有些不正常,并不答言。

    年氏凑到近前,接着道:“你瞧,妹妹这个样子,还是拜姐姐所赐,妹妹又如何不感激姐姐。如今妹妹已是快死的人,想来想去,放不下姐姐,特地过来看姐姐最后一面,姐姐觉得妹妹对你可好?”

    声音不高,近若细语呢喃,却掩饰不住口气里的一丝丝阴骘与怨毒。

    清岚面无表情:“没什么好不好的,我不觉得被你惦记是一件好事。”

    “可不是?”年氏笑了一下:“姐姐可真命大,那个时候躺了那么多天都没死掉,如今妹妹竟然死在姐姐前面,这可真是让人遗憾。”

    摇了摇头,想是摇得脑袋有点昏,又扶了扶额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清岚,“可是妹妹很不甘心。姐姐依然这么漂亮,皇上依然这么宠爱姐姐……”瞳孔骤缩,“姐姐又子孙绕膝,前途无忧,而妹妹却家破人亡、一无所有,妹妹怎么能甘心?妹妹死也不会甘心!”

    “你过来要说的就是这些吗?”清岚心里很是腻歪和厌烦。

    年氏低低地笑起来:“你的话跟他说的一样……”随即又自顾自道:“既然不甘心,妹妹哪怕就是死,也不想让姐姐好过。所以,妹妹特地来跟姐姐道个别,顺便送姐姐一份大礼……”

    年氏转过身,似是打量着殿里的陈设,人却不留痕迹地从袖里取出一个东西,迅速往嘴里送。

    清岚一直留意着她,蓦地上前,劈手将她手里的东西打落在地,冷冷道:“妹妹真是好算计,在我宫里服毒,还是这种见血封喉的毒药。莫不是即便死,也要嫁祸与我?”

    “你!”年氏脸色大变,“你怎么会知道?”忙忙地趴下/身子,跪在地上到处翻找,脸上一片焦急。可哪里找得到?抬起头恶狠狠道:“你把它弄哪里了?快还给我!”

    “你疯了!”清岚摇头。

    “我当然是疯了,我早就该疯了!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年氏厉声嘶喊,面目狰狞。“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谋害贵妃,我看那个皇上还怎么护着你!”

    “你真是死性不改!”胤禛大步迈进来,看着地上的年氏,眼神冰冷毫无温度。

    “临死前还要惹是生非,兴风作浪。本来念在你服侍朕多年,想给你一个厚葬,现下看来,竟是不必了!”淡淡地,却是一字一句道:“年羹尧自恃功高,大逆不道,欺君罔上;植党营私,贪赃受贿,传令下去,命其自裁;贵妃年氏在宫中与其遥相呼应,互通往来,助纣为虐,即刻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不!皇上,求您饶了哥哥,饶恕奴婢吧!奴婢错了!求皇上饶恕奴婢!”年氏扑上前哭诉。

    胤禛厌恶地将她一脚踹开:“还不快把她拉下去!”

    左右太监立时架起年氏,不顾她的一路哀嚎,将她拖了出去。

    “皇上,奴婢错了!求皇上饶恕奴婢!乌雅氏,你真的喜欢皇上吗?皇上,你一定会得不到你最想得到的……”门外传来年氏凄厉的嘶喊,紧接着发出呜呜的声音,年氏的嘴被堵上了。

    年氏的声音虽已落下去,可仿佛依然在殿内回响。

    胤禛心里骤然一紧,下意识地转脸看向清岚。

    “你……”顿住了,他不知道要问些什么,明明知道年氏哪怕是临死前也要挑拨他们的关系,可就是止不住心底深处再次涌起的不安。

    “皇上想问什么?”清岚平静道,心里却忽地窒闷起来。

    胤禛望着她澄澈的眼睛,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凝视良久,却听的苏培盛在门外低声道:“皇上,庶人年氏在去冷宫的路上……没了。”

    ☆、离 开

    年氏一族彻底没落下去,在外人看来,贵妃年氏是因为受了年羹尧的拖累才被皇上厌弃,并不清楚内里的事情。

    宫里少了个年氏,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胤禛有时候望着清岚,总是欲言又止。

    “皇上,您到底还是把年氏的话听到心里去了。”清岚道,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一个地方忽地被揪起来,钝钝的隐痛。

    胤禛虽然知道,清岚心里是有他的,但这个分量到底是多大,却也没底。他越是在意看重她,就越是患得患失。清岚总是那么冷静淡然,仿佛一松手就会远去。胤禛也问不出那么儿女情长、痴男怨女的话来,沉默了半晌,只是问道:“皇阿玛在位五十六年的时候,你曾说过,你有心事瞒着朕,迟早会告诉朕,现在都快过去十年了,你……”

    清岚怔了一下,眸中有些挣扎,却良久也没有答话。

    该告诉胤禛吗?

    这个世界并没有修真,这事也太匪夷所思。何况,谁人不对长生不老心怀妄想,特别是帝王,她不想她与胤禛之间的关系变得功利。

    雍正六年,弘昀被册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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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彼时他已经有两个嫡子,胤禛又赐了他一个侧福晋富察氏。

    此时弘昀的岳父鄂尔泰是胤禛的心腹,任云贵总督,兼管广西。富察氏则是康熙朝前议政大臣米思翰的第四子李荣保的长女,以侍卫袭管牛录。

    弘时早已在宫外建府,封为荣亲王。

    弘历弘昼大婚开府。弘历被封为慧贝勒,娶的是喀尔罗特氏,员外郎达克屯之女;而比他小几个月的弘昼却被封为和郡王,嫡福晋吴扎库氏,副都统五什图之女。

    钮祜禄氏纵然心有不平,却也不敢说什么。

    弘历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万幸,这还是身在皇家,用上好的药材日日补着,若是普通人家,早禁不住这般折腾。

    他虽然聪慧,可胤禛并不敢狠用他,极少给他安排差事。他不能武,但文采学识方面很是不错,胤禛有时就让他编纂书籍,在文人中倒有些名声,经常有人来找他品鉴。弘历鉴赏完之后常常顺手就盖上了自己的印章,胤禛对他这个习惯哭笑不得,一来二去,以后不敢再拿一些古画墨宝来赏赐他了。

    这日,弘历兴冲冲地进宫找钮祜禄氏。

    “额娘!”

    钮祜禄氏欣喜了一下,又板了脸:“你别整天这么游手好闲的,有这个功夫倒不如去求求你皇阿玛,让他给你安排个差事。你看看人家和郡王,皇上把内务府交给他掌管,你呢,就知道天天写诗作文,一点用处也没有!”

    弘历的兴致立时全无,皱眉道:“额娘,儿子怎么就没有用处了,皇玛法时没有编完的《古今图书集成》,还是儿子完成的。”

    钮祜禄氏恨铁不成钢,提高了声调:“那有什么用处!满朝大臣的眼睛里看的是什么?太子、荣亲王咱比不上,连和郡王那个不着调的都比你有脸面!”

    “额娘!”弘历恼怒地涨红了脸:“皇阿玛那是怕累着儿子!”

    钮祜禄氏嗤笑一下,刚想说“你皇阿玛眼里哪里看得到你”,却一看睇见弘历羞怒的双眸,愣了一下,到底不欲与儿子争吵,先缓和下来:“好了,咱母子俩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你今儿找额娘有什么事?”

    弘历已经没有了方来时的心情,踌躇了一下,还是忸怩道:“儿子……儿子看上了一个人。”

    “咦,是哪家的姑娘?”钮祜禄氏奇道。

    “就是……就是太子/宫里的一个宫女,高氏。”

    钮祜禄氏脸色立马变了:“你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他宫里的人!”

    “儿子,儿子就是喜欢她。”弘历不悦道:“太子/宫里的怎么样了?太子二哥对我也不错,额娘你怎么就……”甩手:“不过就是一个宫女,有什么大不了的,额娘要是不帮儿子,儿子就自己去找太子讨!”

    “你……”钮祜禄氏被气得全无脾气:“好了好了,不就是一个宫女,额娘这就去找皇后和淑贵妃。”

    “谢额娘,额娘对我真好!”弘历大喜。

    “若是额娘不帮你讨,是不是就不好了?”钮祜禄氏心里有些凉,面无表情。

    “哪有?”弘历摸着脑门讪笑道:“额娘自是最疼儿子的!”

    钮祜禄氏既应承下了弘历,却也留了个心眼,悄悄去看了那个高氏。

    柔柔弱弱,似水含情的,一看便是逝去的年氏那种类型。

    钮祜禄氏的脸黑了,回头又把弘历叫进宫:“那个高氏,太瘦弱了,一看就是不好生养的,额娘觉得不吉利……”

    年氏怀一胎流一胎,在她心里已经成笑话了,何况又不是善终,高氏又那般宵像年氏,想想就咯应。

    “额娘!”弘历打断了钮祜禄氏的话,梗着脖子:“额娘可是答应过帮儿子讨的!”

    “可她那个样子……”

    “儿子就是喜欢她!”弘历断然道,看着钮祜禄氏,沉声道:“额娘既然口口声声为了儿子,又为何不成全儿子的心意呢?”弘历似有些激动,掩口咳嗽几下,脸色不自然地潮红:“不管怎么说,她,儿子是要定了!额娘答应不答应也罢!儿子以后不求额娘就是了!”

    钮祜禄氏看弘历脸色不对,怕再刺激着他,又怕母子失和,她以后没了指望,只好勉强同意,心里却恨得牙痒痒,高氏俨然是一个狐媚子,把弘历迷惑得连她这个额娘也不认了。不过好歹只是一个宫女,弄到弘历身边,她还怕拿捏不了她?

    想了又想,到底先去找那拉氏。

    那拉氏笑道:“这事本宫没有意见,只要太子殿下同意,本宫又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改了这宫女的名册?”

    钮祜禄氏附和道:“皇后娘娘说的是。”转身又来找清岚。

    清岚此时心情也不大好,越是修炼,修为越高,就越发心绪烦躁。她因着功德,修为增长得很快,现在已是筑基后期,说不得不久到达筑基顶峰,就该冲击金丹,到达她前世的那个境界。

    这本是她梦寐已久的好事,可想起以前冲击筑基时,尚且需要十几天,那么现在突破金丹,又何尝不需要更长的一段时间?而且突破金丹还会出现天象异常,她又怎么可能这么招摇?

    清岚不由苦笑一下。

    相处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生出感情?弘昀弘时是她的亲人;胤禛,也是她前生今世唯一的一个男人,以后,可能也不会再有其他人与她相处这么久、这么融洽,能够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在她心里牢固地占据着一个特殊的位置。

    白佳氏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膝下已有三个小孙子,每日里含饴弄孙,与阿玛相互敬爱,富足安乐,若是离开,她这一世也算是对得起乌雅氏这个姓。

    但是胤禛……

    这一次若是离开,恐怕就是永别,再也见不到他。现在也不可能停止修炼,身体在进入筑基就已形成自主循环,哪怕她不刻意吸收,外界的灵气也在源源不断地进入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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