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潇湘碧影
第150章 大闹
船队停靠在君山岛时,正是腊月二十三的小年。
窦宏朗夫妻虽没打起来,下船时彼此却没什么好脸色。
杨兴旺揉着太阳穴,不知还有什么好话能捡来说。
不过平安把两口子送到家里,打生打死,都不是他个下人该操心的了。
窦家小厮老远看着船队,就小跑过来,满脸堆笑的道:“给二老爷请安,给奶奶请安。
赶的巧了,今日小年,老太爷并族里的亲眷,都在祠堂里忙活,预备除夕夜祭祖呢!老爷奶奶回来的正好,都去祠堂给祖宗磕个头,保佑明年抱个大胖小子吧!”
窦宏朗腹诽道,抱个屁,那女金刚碰都不让他碰!原以为她要在船上闹起来,没想到她二话不说,把他软禁在一个小隔间里,差点没把他憋死。
就知道面上装贤良,一肚子坏水。
然而心里又隐隐约约生出些许窃喜,打一开始,管平波便不开窍,看谁都比看他亲香。
如今长大了两岁,竟是知道吃醋了,就是醋起来太狠了些。
窦宏朗好似坐了回过山车,这女人能干是能干,做老婆,啧啧……不知再大两岁,能否更好些。
满脑子想着怎么才能把管平波调教好的窦宏朗,全然不知管平波挖了个大坑,预备把他埋在沟里,永世不得翻身。
回了老窝,行李自然有人收拾。
忙乱中,无人注意到原在窦宏朗船上的雪雁,跑去了管平波的船。
老虎营的营长出行,便是回夫家,也不会独个儿乱窜。
李修杰等人皆在船上,与雪雁默契的点点头,开始卸船上的货物。
按理来说,小老婆是很难进祠堂的。
在陈朝,几乎只有儿子金榜题名,为嫡母请封后,还有多余的诰命,分到了生母头上,才作为夫家的功臣,生前出入祠堂,死后有个牌位。
因此,虽说是去祠堂,管平波却只能在前院见见长辈妯娌,不可入内参拜。
当然,以管平波的积累速度而言,如果她想的话,大概不多久就能进去了。
只不过她一点不稀罕而已。
才下船的窦宏朗有些不适,带着管平波慢悠悠的往祠堂里走。
窦家仗着银针,谁当族长的时候都没精穷过,祠堂修建的富丽堂皇,两进的大宅,连带前后院,占了好有足足一亩地。
彼时的祠堂不独祭祀,平日里族里有事,也多在祠堂商议,通常还兼族学,用途十分广泛。
今日小年,窦向东早起就吩咐了厨下杀了几十头大肥猪,正给族里分猪肉。
祠堂里满满都是人,好不热闹。
看着子孙济济一堂,窦向东摸着胡子,心情很是愉悦。
忽然,一声熟悉的阿爷窜入耳中,窦向东扭头一看,窦宏朗竟回来了!火气蹭的窜起,又见窦向东身后跟着的管平波,立刻切成了慈眉善目的笑容,一叠声喊:“老太婆,快出来,你瞧谁回来了?”
肖金桃在屋里与族中媳妇闲话做活,听到窦向东喊,拿毛巾擦了擦手,出来一瞧,不是管平波是哪个!去年去石竹的路上,管平波怀的甘临,如今一路同船而来……肖金桃的眼睛往管平波的肚子上扫了好几眼,美滋滋的想,这回该是孙子了吧?
管平波的经历,写成话本子都要分成好几折子戏方能唱完。
族人呼啦啦的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询石竹之事。
管平波从容拜见公婆,肖金桃忙扶起,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发髻道:“我的儿,黑了,瘦了!”
管平波的眼泪唰的落下,握着肖金桃的手,泣不成声。
众人还当她高兴的,都笑呵呵的劝。
管平波一面哭着,一面观察着四周。
等视线里出现了窦元福时,突然跳起,如离弦之箭般的穿过人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窦元福的发髻狠狠一扯,接着一记左摆拳,直接砸在窦元福的脸上。
窦元福一声惨叫,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管平波又急退两步,揪住窦宏朗,猛的把他往窦元福身上推去,哥两个跌成一团。
跟着来到祠堂外的杨兴旺暗道一声不好,就见管平波从腰上解下根马鞭,对着哥两个,劈头盖脸的抽打起来。
窦向东余光瞥过在门口跳脚的杨兴旺,就知里头必有缘故。
肖金桃亦是看着哥俩齐齐挨打,猜着他们定然暗算了管平波。
夫妻两个皆十分沉的住气,谁也没轻举妄动。
其余的人好似剪了舌头的鹦鹉,张大着嘴,忘了发声。
整个祠堂安静的只余窦元福兄弟的痛呼。
管平波打了个过瘾后,用鞭子指着窦元福道:“你一个大伯子,盯着兄弟的脐下三寸就够不要脸的了,还伸手到我们夫妻房中事来,你今天就给我分说明白,你对你兄弟,到底什么想头!”
啥!?兄弟**!?饶是窦向东久经沙场,也被管平波的话惊的一个踉跄,窦元福那蠢材,到底干了什么!?
窦朝峰轻咳一声,沉声道:“管堂客,你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来。
正好今日长辈都在,必能为你做主。”
一语惊醒了众人,练竹急急走到跟前,拉着管平波的手道:“好妹妹,这是怎么了?”
管平波的眼泪又滚滚而下,伏在练竹怀里,失声痛哭:“姐姐!姐姐!他们兄弟,当我们是死人呐!我们姐妹何曾乱吃过飞醋,闹的他那般羞辱于我!”说毕,滚到地上,嚎啕大哭。
“我白操了一世的心!”
窦宏朗咯噔一下!标准的泼妇骂街的开头!!吾命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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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管平波哭道:“这个没良心的,把我撇在石竹,我在土匪堆里,挣命给他生孩子啊!那天我差点没了命,我还想着他的孩子!怀着孩子受了惊吓,没了奶水,我恨不能拿血去喂呐!”
说着,爬起来,狠狠的捶着窦宏朗的胳膊,骂道:“我在石竹没日没夜的忙,吃糙米杂粮,穿麻布衣裳,我为了谁啊?你说!我为了谁啊!你就敢带着狐狸精到我面前耀武扬威!你能找狐狸精了不起是不?我现就去找个汉子,带到你跟前给你瞧!”
又随手抄起包祭祀的纸钱,砸在窦元福头上:“你弟弟去看老婆,你往他身边塞狐狸精!你这么喜欢送狐狸精,我今天就要你送个够!”
说毕,断喝一声:“雪雁!把那贱人给我拖进来!”
杨兴旺目瞪口呆,竹溪被管平波扣留,他们谁也不敢讨,哪里知道竟被她带回了巴州!还悄悄的带到了祠堂边!?这这这这……母老虎你也太厉害了!
窦向东的眼神,似尖刀般扫过。
杨兴旺在心里把窦家兄弟骂了个狗血淋头,在窦家干了一辈子,你们能换个人坑吗!?
雪雁跟着管平波混了两年,早彪悍的不像话,娇弱的竹溪哪里是对手。
祠堂不许外人进,雪雁仗着管平波,半点不惧,带着几个老虎营的人,就把竹溪生拖活拽的弄进了祠堂。
管平波从地上爬起,拎鸡仔似的把竹溪塞到窦元福怀里:“狐狸精滋味好,我们家不敢独吞,送回给你,带家里去吧!明日圆房,别忘了摆酒请客,弟妹我旁的没有,贺礼管够!”
肖金桃看着窦向东,一言不发。
第二次了!窦元福算计她儿子第二次了!窦向东气的手都在抖,纵横江湖几十年,从未有哪一次像今日这般怒过!怒喝一声:“来人!把这两个孽障给我捆了,打死算完!”
又对依旧在嚎的管平波喝道:“你也够了!闭嘴!”
管平波立刻收声,只吧嗒吧嗒的掉泪。
窦崇成与窦正豪兄弟在窦向东巨大的压力下,硬着头皮抬凳子拿板子。
皇权不下县的时代,祠堂还有一项重要的功能,便是做族中的法庭。
凡举子弟犯了大错,皆先在族中受审,反倒极少送官。
因此祠堂里一应刑具俱全,不一时兄弟二人便被绑在了凳子上。
窦向东气的非同小可,扔了个板子给窦朝峰:“今日我们哥两个亲自正家法!”
窦元福兄弟吓的魂飞魄散,窦向东与窦朝峰,那都是几十年的练家子!
啪的一声,板子毫不留情的落在窦元福的屁股上。
窦向东一下一下的打着,差点飙出泪来。
他精心养育了快四十年的儿子,为着这个宝贝疙瘩,夫妻离心、父子隔阂。
然而这不争气的东西,竟是半分没长进!一直使内宅妇人的小手段!你怎能把死人堆里挣出命来的管平波当内宅妇人!你怎能将把柄亲自送到她手上!
窦元福的惨叫传入耳中,窦向东的眼泪终是落下。
窦宏朗是真的玩物丧志,你当真要他死了,你才能容的下么?你有没有想过,那也是我的儿子?我甚至想把管平波抢来送给你。
我偏心至此,你还想让我怎样?不说兄弟情义,你就当真一点都不顾及我的心情么?
窦元福被打的渐渐没了声息,窦向东再下不去手,颓然的扔了板子,无力的坐到了石阶上。
哽咽着道:“老太婆,分家吧。”
肖金桃面无表情的道:“怀望呢?”
被吓的不轻的胡三娘抖索着道:“在,在这里。”
肖金桃一把抱起孙子,对儿媳妇们道:“我们走。”
窦向东一愣:“你去哪?”
肖金桃道:“平波,妈妈跟着你去石竹过活,你收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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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心机
肖金桃受够了!她儿子再蠢,也不是窦元福肆意戏弄的理由!谁都知道,窦宏朗去石竹的目的是什么。
她儿子没出息,她认了!不知窦向东的野心之前,她也不过想多争几分钱财,让儿孙不至于被钱财所困。
不是窦元福步步紧逼,她何必在儿孙皆寻常的时候徒争闲气?
分家,呵呵,说的轻巧。
行啊,分啊!她曾辅佐窦向东打下洞庭,怎么就不能再如法炮制一个管平波?占山为王的把戏谁不会,稀罕的对你窦家摇尾乞怜!我呸!
窦朝峰见状不妙,忙道:“嫂嫂,大哥气糊涂了,说错了话。
都是家务,我们回威风堂说吧。”
肖金桃冷笑道:“我看你们兄弟清明的很。
我横竖不姓窦。
你窦家给过我家聘礼,我为窦家生儿育女操劳一世,这笔账该还清了。
今日索性就一拍两散,恩断义绝!”
窦喜民之妻黄氏辈分高,忙出来劝道:“他侄儿媳妇,休说这等扎心窝子的话。”
又给窦崇成使眼色,如今唯有他能劝了。
窦崇成的生母黄雪兰比儿子反应还快,走到跟前,抱着肖金桃的腿就跪下道:“老太太,你要走我不敢拦,求别舍下你小儿子。”
窦崇成如梦初醒,伸手捞过女儿,抱着跪在了肖金桃跟前:“妈妈,看着孩子吧。”
贺兰槐也抱着儿子,接着窦正豪与窦高明跟着跪下,一言一语的哀求着肖金桃。
肖金桃看着满目虚情假意,心如寒冰!
窦朝峰之子窦春生对着场中的闹剧,生出了说不尽的厌恶之情,恨不能抬脚就回雁州。
窦朝峰主持着大局,连劝带哄,硬把一家子带回了威风堂。
他本不是八面玲珑之人,忍着气跟族人团团作揖,将闲散人等打发走,一家子才关门说话。
窦元福兄弟被送去上药,张明蕙与练竹也皆被窦朝峰赶去伺候夫君。
窦向东冷静下来,无力的对肖金桃道:“你是嫌我气的不够狠,还火上浇油。”
肖金桃嘲讽道:“是啊,我不如你生气,我就一个儿子不争气,比不得你手掌手背都是肉,那可不得气的一命呜呼。”
听得此话,窦朝峰跪下道:“嫂嫂养我一场,弟弟原该孝敬。
今日却是仗着嫂嫂疼顾,再任性一回。
家里的事,嫂嫂心中明了。
一番基业,谁都不容易。
两个孽障着实该打,然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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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屋内,人人都有委屈。
事已至此,还请嫂嫂息怒,且商议如何化解。”
肖金桃稳稳当当的坐在上首,犀利的道:“怎么,这是要选定谁做下任当家?”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窦元福与窦宏朗两败俱伤,窦崇成心中狂喜,只父母盛怒下,没敢表现出来。
眼珠滴溜溜的转,等着窦朝峰的回答。
窦朝峰如何会应这个问题?昔日,嫡母要撵他出家门,是兄长阻拦,嫂嫂养育。
许多年来,为着窦元福,他与肖金桃日渐生分。
养育之恩不可忘,他便是跪一跪又何妨。
家主之难,便在于不管心中如何恼怒、事情如何尴尬,都得出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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