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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潇湘碧影

    管平波把卷宗往张四妹手中一扔,张四妹一目十行的扫过,不由苦笑:“这般故事,在飞水实属寻常,营长若要动气,只怕气不过来。”

    管平波从后世穿越而来,自诩见识多广,遇到的事,绝大多数她都能大致想出个缘故来。哪知在飞水呆了几个月,三观都差点裂了。她拍着桌子道:“什么寻常?我走了几千里地,没见过这般寻常!不说远的,就说梁州的石竹县,亦是闭塞贫穷之地,哪里就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妇人!”管平波气的忍不住骂道,“简直犯贱!”

    隔壁理事的谭元洲鲜少有听到管平波如此骂人,忙走过来道:“怎地动了这么大气?”说着倒了杯水与管平波,笑道,“天大的事都抗过几遭了,可是身上哪处不爽快?”

    管平波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才咬牙切齿的道:“才外头送进来的,城郊一位姓李的妇人昨夜上吊自尽了。”

    谭元洲联系方才管平波怒骂的内容,一面暗自猜测缘故,一面把管平波按回椅子上,安抚道:“婆婆逼死儿媳的事虽可恶,也犯不着这般恼怒。消气,消气!”

    管平波冷笑道:“倘或是婆婆作恶,砍了便是,也配让我动怒。你去看看那卷宗,你拿回巴州闲话,保管要叫巴州人骂你死狗才,尽编些古怪故事哗众取宠!”

    谭元洲好奇的拿过卷宗,看完也无语了。原是飞水城外,一户姓康的人家,其长子康大贵,娶妻李氏,连生四个女儿。这康大贵因无儿子,便没了上进的心思。田也不好生种,游手好闲、酗酒成性。一家生计尽数落到李氏身上。李氏则是个能干的妇人,上敬公婆,下抚女儿,十几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这倒也没什么,彼时生不出儿子,多怪女方,便是巴州也是不例外的。然而再往下看,谭元洲就理解不能了。

    那李氏身强体壮,竟是位能犁田的主。但就这么个能干且力大的妇人,居然被丈夫凌虐了十几年,从不曾还过手。若说是个软弱性子便罢了,卷宗上分明写着她十分泼辣,偏生对着丈夫,就软成了烂泥。就算你满心愧疚,打在身上难道不疼么?忍了十几年,忍不下去了,不反过来把丈夫打一顿,倒自己上吊了!

    如今好了,一蹬腿自家死了,撇下四个年岁不等的女儿。平日里就被亲爹打着出气玩,亲娘前脚死,后脚大姐就被恼羞成怒的亲爹打的动不得,还不知能不能活。难怪管平波气的七窍生烟。她管老虎一个小老婆,给夫家赚了钱,别说大老婆不敢招她,夫主都被她摁在祠堂当众打!只怕对着这样的人,不独不同情,还恨不能冲上去踹两脚。

    果然,管平波怒目切齿的道:“飞水风俗再操蛋,也没有老倌打堂客,不许堂客还手的理。你不会还手,还不会躲么?自己犯贱挨着打也就算了,几个孩子何其无辜!母狗还护崽,她连条狗都不如!这种玩意贱死活该,那康大贵按凌虐幼童处置!”

    张四妹却是有些同情的道:“李氏也无奈,街坊只怕都要欺负她。”

    管平波冷冷的道:“拿着四个女儿的安危,来成就她自己的贤良淑德的道德制高点,慷他人之慨的贱妇,有甚无奈的?袁德水老婆的死,是无奈,是压迫,这种贱妇是什么?有能养全家的本事,怎么就不能站直了说话?还是在飞水地界上的人脑子就比别处的蠢?同样是飞水人,大家伙骂你,骂的是你告死了丈夫,可没人说孙梁胜那王八蛋烧你们妯娌烧的好,烧的妙,烧的呱呱叫!还有那起子为虎作伥的狗东西,刘家集的人对女人亦算人头的事是很不满,可跳出来一脚踹翻规矩的就是袁大娘!飞水便是女人不如狗值钱,袁德水可是她亲儿子!都是些猪狗不如的畜生,依着我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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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统统剁了喂狗才算趁了心愿!”管平波胸口起伏,“我先前还纳闷,飞水有矿有江,怎地穷成这般模样。到今日我才知道,满心满肺想的都是损人不利己的勾当,能富裕才是白日见鬼!”

    谭元洲叹道:“罢了,人都死了。我这就派人去瞧瞧,把那四个孩子接进营中来,与袁家姐妹作伴吧。省的一个不好,叫亲爹活活打死,作孽呢。”

    管平波没好气的道:“接前问清楚了,最大的那个,跟袁大姐似的心里明白就接。跟亲娘一样脑子里全是水的,就管她去死!我特么就是做慈善,也不白拿着银钱养王八蛋!”

    谭元洲知道管平波说的是气话,笑笑不答言,只拿旁的话与管平波消气。张四妹到底是本地人,多少有些理解李氏的偏执。她也曾为自己头胎生了儿子洋洋得意过,更为族里利益“伸张正义”过。直到被丈夫亲手绑上柱子,亲眼看着女儿惨死,才幡然醒悟。不是每个女人都有顿悟的机会,亦不是每个女人都似管平波一般出生在堂客当家的巴州。没有多少人能挣脱舆论的束缚,当李氏被所有人否认时,一点点表扬,都弥足珍贵。哪怕这个表扬,要承受巨大的痛楚,要牺牲女儿的利益,也在所不惜。

    张四妹是个聪明人,否则早像她的妯娌一样,即便被老虎营救活了,也因对丈夫的绝望,选择自杀。短短几个月相处,她渐渐了解了管平波。管平波的凶残,已不能单纯用悍妇来形容。悍妇多是色厉内荏的,而管平波不是。她就那么理所当然的,觉着自己主宰着老虎营。面对飞水人对她性别的质疑,她甚至不会动怒。而是轻描淡写的,打到他们服气为止。现在飞水的农民起义,她愤怒的点在于自己的人被贱妇骗了,死的太冤枉。却从不怀疑自己的理念。说女人算人头就算人头,从头到尾,绝无丝毫妥协!张四妹相信,管平波是那种宁可屠尽她认为的愚昧,也不会在原则上退让分毫的人。

    这种昂首踏步向前冲的坚定,让张四妹不知不觉的臣服。不是以前那种,浑浑噩噩的,人云亦云的对丈夫的服从。而是内心深处明确的知道,我想跟随这个人,死而无憾。但管平波的如此性格,便决计不可能理解李氏的行为。张四妹亦看不上李氏,但因其经历,多少能生出些许兔死狐悲之感。有时候,身不由己呐。

    管平波毕竟是个合格的领导,她不会太过放任自己的情绪。谭元洲劝的几句,也就冷静了下来。张四妹见她神色渐缓,轻声道:“营长,此事交与我处理吧。小孩子家家的,长辈说什么是什么。我们好生教导,总是会懂事的。”

    管平波对此说法不以为然。后世强制九年义务教育下,照例有那么多犯贱的。唯有上智与下愚不可移,但不得不承认,依照华夏的人口基数,下愚的数目很是可观。然消了气的她也犯不着跟几个孩子死磕。便是李氏的四个女儿都无可救药,至少能干活。一个地方,不可能全是缺点,至少飞水人无论男女,绝大多数人皆可称一句劳模,这是石竹人不可比的优点。再则,即便是军营,也得按着性格划分岗位。

    混进了几个落后分子,当反面教材也行。什么人不是使?孙梁胜还能当教材使呢!遂对张四妹点点头:“带几个人,仔细些,别着了人家的道。去领人的时候,不妨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带走。省的康家异想天开的当做我们买人,反倒要讹我们的银钱。”

    张四妹答应一声,问韦高义申请出门的人去了。

    管平波靠在椅背上,无力的看着天花板。她对史上这类情况如何处置,一点印象都没有。兔子太重文献资料,她读过的不过是沧海一粟,看来没得答案抄,只得自己慢慢做实验了。

    谭元洲笑道:“从没见你愁成这副模样。当真就这般为难?”

    管平波看向谭元洲:“不为难么?”

    谭元洲道:“法子多的是,只怕爱民如子的管老虎不舍得。”

    “说说。”

    “从外地迁人进来就行了。”谭元洲道,“不过故土难离,极难游说利诱,只得强制手段。操作的不好,折损率能超过三分之一。但两个地方的人混上一混,再择几个教谕,也就罢了。”

    管平波笑道:“哟!这是读史书了?”

    谭元洲道:“犯得着读史书?我们苍梧郡早先蛮荒之地,我家先祖就是本朝开国时由浔阳被迫迁徙而来。光听老人家或说书先生讲古便知道了。再有我也是管事的人,石竹武攸的好些汉人,不也是浔阳迁过去的么?如今我们亦可从别处拉人来。无田可种的人多了,只要到的了地头,总能安顿的。”

    管平波木着脸道:“法子不错,我没钱。”

    谭元洲:“……”

    “移民很贵的!”管平波把头磕在桌上,无力的道,“罢了,先积攒一年粮食再说吧。移风易俗的大工程,不是朝夕之功。实在不行便先搁着,待天下打下来了,我再慢慢收拾。横竖天下间不至于个个地方都似梅州执拗。且再看吧。”

    谭元洲忍不住问:“我们果真很穷么?”

    管平波重重的叹了口气:“难道不穷么?账目你又不是没看见。盐铁是能自产了,可随着人数增多,对粮食、布匹的需求日益增大。更别提打仗需要消耗的各种物资了。还有烈士抚恤,现人数不多,将来呢?要紧的是火器,那简直是吞金兽。我真的快穷死了!”管平波仰天长叹,“说好的不搞封建迷信,可我现在真的想去给财神烧把香了!”

    谭元洲调侃道:“那就去吧,我给你放风,保管没人发现。”

    “滚!”

    谭元洲手头一大堆事,果真滚了。行到门口又转身道:“行商传来消息,赵猛欲与老爷子动手,我们要做预备么?”

    管平波笑了笑,道:“暂与我们不相干,静观其变就是。”

    待谭元洲回到隔壁,管平波才轻声道:“大鱼吃小鱼的游戏,开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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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卖女

    秋粮入库,便到了打仗的好时节。趁着年前抢上一把,最好过年。赵猛早盯上了土豪窦家,恰巴州紧邻鄂州郡,打起来十分方便。几万兵马的调度,差不多的人都看得分明。朝廷原是想缓过气来,再打赵猛的。见他跟窦向东对上,立刻按兵不动,巴不得两支叛军打的两败俱伤,他好在后头捡便宜。不过朝廷便是想打也为难,京中风云诡秘,打了败仗的邵晖云成了太子与晋王博弈的焦点。到底是否要追究,现还没吵出个结果来。无辜的邵晖云在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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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了大半年,闹的邵永元在边疆,都觉着有些心灰意冷。

    窦向东自然也接到了消息,严正以待。赵猛想要南下,必取水路。水匪起家的窦家是不怕的。尤其是窦向东才拿下了丽州,各路豪强的孝敬,让窦向东的财力大增。同时,窦朝峰打通了雁州到潭州的道路。赵猛果真敢过来,正好关门打狗!

    马蜂在飞水呆了几个月,差不多把老虎营摸了个底,然一直被管平波扣留着教授巴州话,直到十一月底才借着回家过年的由头脱身。此时巴州水域已是剑拔弩张,窦向东生怕管平波在他身后出幺蛾子,听闻马蜂归来,忙唤至跟前问话。

    马蜂径直行到威风堂,给窦向东磕头问好道:“请老太爷安。”

    窦向东笑着叫起,开门见山的问:“飞水情形如何?”

    马蜂道:“梅州蛮通不讲道理,管奶奶好心好意的拿出石竹租田的老规矩,却是碰了壁。依小人看来,管奶奶是想好生治理的。飞水溺杀女婴成风,长此以往,必定阴阳失调。管奶奶想出女人也算人头的法子,按说能扼住溺婴的歪风。然梅州蛮竟是到嘴里的好处都不要,死守着旧俗。拼着不要好处,也要跟老虎营作对。近来管奶奶那处被烦的焦头烂额,一直不停的打仗,又不便补充兵源。两下里僵持着,不知谁胜谁负。”

    窦向东并不关心此等小事,管平波读书人家出身,只怕想的还是儒家那一套仁政。可她亦是刀枪里杀出血路的人,不会似腐儒一般坚持。梅州蛮执拗算什么大事?当真惹恼了她,一村里杀上几十口刺头,也就老实了。不过疥癣之痒,管平波不至于处理不来。关键的是铁矿,遂问道:“矿上服她么?”

    马蜂道:“矿上的伙食日日有肉,如何不服?再则奶奶派了大夫常驻矿山,但有伤风着凉,即刻诊治。秋冬时节照例死人,却是有了大夫,大家心里觉着这个主人家不错。还有一条,我不知真假。我去不得矿山,都是听旁人说的。有传管奶奶做了机关,背矿比往日容易许多,矿工们佩服的紧。”马蜂说着叹道,“老太爷恕我直言,她是有本事的人,还是想个法子,劝回来吧。”

    窦向东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对管平波更生警惕。他亲自豢养的打手,几乎没有不服管平波的。换言之,管平波在窦家,不知不觉有了仅次于他的号召力。谭元洲是摆明了车马跟定了管平波,但马蜂张和泰几个,还是忠于窦家的,否则也不会替窦家叹息管平波的出走了。窦向东拨着茶碗盖,心中飞快的盘算着。现管平波遇着麻烦,要不要示好呢?

    思量了好一阵,窦向东放下茶碗,又问:“飞水最缺的是什么?”

    马蜂想了想,道:“兵。老虎营四百多人,有点控制不住飞水。飞水跟石竹不一样,管奶奶在石竹好似救苦救难的菩萨,一呼百应。在飞水举步维艰,就需要更多的武力去镇压和镇守。老太爷是想?”

    窦向东笑了笑:“那你就再跑一趟,说家里惦记着她,给她送些钱财过去。”

    马蜂一呆:“钱财?”

    窦向东笑的高深莫测,管平波在飞水被绊住,想必他与赵猛打起来的时候,无法在背后捅刀子占便宜。这种情形窦向东是最乐意见到的。然而以防万一,还是得打上一张感情牌,省的赵猛去拉拢她,形成南北夹击之势。虽窦家不怕,也最好不要节外生枝。但他又不想给管平波最需要的兵力,顶好她就折在飞水,乖乖的回窦家。如此,面上功夫就得做好。给些无伤大雅的钱财,为管平波将来回家搭个台阶。算是一举双得。

    窦向东打的一手好算盘,而管平波在飞水,确实憋屈!

    还是十二月初三那一日,张四妹去邻村收兔子回来的路上,见到一户人家要溺死刚出生的女婴。她一时心软,劝了两句,那人倒骂张四妹多管闲事,牛性子上来,就高举着孩子要摔死。张四妹差点惊出个好歹,知道这女娃娃留在爹妈手上,必死无疑。灵机一动,便拿手中的兔子与人换了女儿,抱回了老虎营。

    这原也没什么,管平波还表扬了她两句。哪知老虎营本就养了袁家两个、康家四个,这又不瞒人,便被有心人传了出去,把老虎营骂做了拉皮条的。最离谱的是,好些没天良的爹妈,听说老虎营做起了那皮肉买卖,女孩儿接客,女婴则炖了做汤招待客人。居然一下子涌到老虎营门口,叫卖起孩子来。

    老虎营又不是搞人口贩卖的,自然不要。那些人便在营门口撒泼打滚,说什么张三李四家的都能换兔子,自家的怎么就不能。又把管平波气了个半死。谣言里孩子可是用来炖着吃的!妈的你们这群禽兽真能拿女儿当猪仔卖!这种人家,孩子根本就活不下去。最后硬生生被逼的一只兔子换个女婴,一下子老虎营内多出了上百号的女婴。

    这年头,婴儿夭折率极高,物资又匮乏,天又冷。孩子离了娘,就等于断了奶。管平波只有米糊糊,竭尽全力的供养,七八天内那些没出月子的孩子全死了,剩下的一半稍微大点儿的,不知能不能撑过冬天。眼看着要过年,老虎营内天天埋死人,管平波看着一茬茬死的孩子,不由想起自己幼时被爹妈丢在姐姐门口的经历,恨不能活撕了这群人渣。

    事还没完,至十二月十六飞水集市,门口又来了一拨撒泼打滚卖女儿的,一听口音,老虎营的人差点炸了。操。你大爷的跑了几十里地来拿女儿换兔子过年!管平波知道,此时的婴儿是不值钱的,别说女婴,急起来男婴照样杀的利落。可谣言它长那样,管平波还不能真说不收了,更不能说还收男婴,只能混着。守门的战兵捏着鼻子唤人把女婴收了,有个汉子混在人群里站了半日,待旁人都换了兔子走了,才推了一把立在身边的女儿,问道:“这个你们要不?九岁了,能换几只兔子?”

    战兵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三只。”

    “那……我卖了!”

    小女孩立刻吓的浑身发抖,脸色煞白的拉着父亲的裤腿,颤声道:“爹,别卖我,我能干活……求你……”

    小女孩不敢哭,只看着父亲的眼,蓄满了泪。那汉子心中一抽,犹豫了良久,一咬牙道:“兔子我不要了,你们能不能让她大点再接客?”

    战兵怔了怔,再看汉子,衣衫褴褛,小女孩也是骨瘦如柴。听汉子的话,倒不是单纯为了兔子卖女儿。战兵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这半个多月以来,见识了太多的龌龊,都快怀疑人生了。终于遇着个正常人,差点感动的哭出来。忙换了笑脸,对那汉子道:“说你们也不信,我们一个军营,要那么多女孩作甚左近人家着实养不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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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捡来养,原是我们营长一片好心。传来传去,倒像是我们做坏事一般。你倘或果真养不活,便把女儿搁我们营里。她这么大能学缝纫了,去后勤做活,管饱饭管穿衣裳,做好了有工钱。也休说卖不卖,我们老虎营,是不许买卖人口的。你别在这个门,往右边走,绕到后头,只说家里穷,养不活了,送来做工,后勤会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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