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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潇湘碧影

    我家白米饭,是这么好吃的么?”

    见谭元洲还没开脸,管平波拍拍他的肩,安抚道:“好了,白长了这么大个,心眼没跟着大点。

    准你去揍他一顿,别下手太狠就行。”

    谭元洲咬牙切齿的道:“我比较想揍你。”

    管平波大笑:“来呀来呀,趁着你的擒拿术还没练到家,且先叫我占几日便宜再说。”

    谭元洲站在原地,看着管平波一脸挑衅的表情,顺了好半日气。

    这死丫头都当妈了,难道就一点也长不大吗?我真他妈的眼瞎!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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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章 笨蛋

    管平波莫名其妙的看着谭元洲扭头走人,想他大概还是担心自己,便估量着思想工作不大好做。

    她不是非要留下张金培,老虎营不至于连个身手好的人都寻不着。

    但她也的确不想道貌岸然的抓到个土匪就杀,田威是无辜百姓害的太多,不得不杀,否则法制一开始就没法确立。

    但法律,无非是公序良俗的升级版,是人类在社会活动中为了保持群体的最大利益化,而相互制约博弈的结果。

    因此公序良俗的标准一直在变,古代三从四德是公序良俗,现代男女平等是公序良俗。

    人类文明程度的不同,会导致社会意识形态的不同,继而影响到公序良俗,最后形成风格迥异的法律。

    所以,要建立一个政权,不能够脱离百姓的真实诉求。

    在审理土匪中,是否要杀的判定标准便是“伤及无辜”。

    这个无辜,非文明社会的无辜,而是此时的。

    比如说即便姚青山的儿子年仅十岁来不及作恶,但他不“无辜”,因为在此时,父债子偿是公序良俗。

    在现代人看来当然是不对的,然而任何一条规则能如此长远的实行,必然有其道理。

    父债子还的道理,便是父为子纲。

    父为子纲的源泉,则是父亲有义务养育孩子、替孩子娶妻、给孩子留下遗产。

    这便是父慈子孝的真正含义。

    劳动人民是朴实的,一条看似无理的习俗,总能在背后揪出其利益链条。

    在农业社会,男人制定规则依靠的就是生产力。

    儿子可以不遵守规则么?不能。

    因为不是每一个孩子都能逃过被掐死的命运,能活下来,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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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要感谢父母的。

    令人毛骨悚然的郭巨埋儿,恐怖的不是为了孝心而杀害儿子,即便是古人也纷纷表示过此事不合常理。

    真实其实比“孝”更可怕。

    一直到近代,朱德谈起被溺杀的五个弟妹,都是平静的。

    不是他心如铁石,而是实在太常见,常见到了麻木。

    想要改变这一切,靠的只有发展生产力。

    在发展生产力的过程中,管平波能做的仅仅是在现有的法律基础上,往前稍稍推一小步,而不是照搬后世的法律,理所当然的觉得所有人都应该遵守她的规则,那不是法制,是智障,或者说愚蠢之极的傲慢。

    因此,田威该死。

    因为他不奸淫那些女人不会饿死,但张金培未必。

    劫掠富商是为了活,刺杀她是为了义,都符合此时的生存规则与道德。

    管平波放出去的悬赏名单里,没有张金培。

    就代表着他至少没有祸害太多的人,所以没有多少人举报过。

    当然有狡诈的百姓为了私仇提供假消息,管平波从不采纳孤证。

    在田威推荐张金培之后,她去查过记录。

    唯一举报过张金培的,恰好就是姚青山。

    田威绑票过姚青山的儿子,并且在得到钱财后把孩子杀掉。

    此事主谋是田威,胁从自然有张金培的一份。

    还有没有其他人,就看张金培愿不愿意说了。

    管平波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把麻子嫂唤了来,开门见山的问:“你认识张金培吧?”

    麻子嫂一脸茫然。

    语言不通会造成很多问题,麻子嫂的汉话说的本就不好,官话才刚开始学,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尚处在几乎听不懂的状态。

    管平波说的是云寨的方言,但提到名字时,分辨尤其困难。

    管平波只得加以注解的道:“就是田威的兄弟。”

    麻子嫂才恍然大悟:“江今北啊!是我们村的。”

    管平波:“……”果然他们村的方言发“江今北”么……

    麻子嫂忙问:“他犯了什么事?”

    管平波笑道:“他来几天了,你没见过他?”

    麻子嫂摇头:“我都在制衣厂,没空哩。”

    管平波想想也是,两个孩子关在学校里,麻子嫂则在制衣厂。

    老虎营的每一个人都很忙碌,能吃饱饭的代价便是劳动法都剁了喂狗。

    日未出而作,日落且暂不能息。

    麻子嫂初来乍到,无家可归,带着两个吃闲饭的拖油瓶,她必须比旁人更努力,证明自己比别人更有用,才足够安全。

    管平波笑笑,换成拉家常的语气道:“我看他身手不错,听说也是姚家村的,就问问你,看他人品好不好。”

    麻子嫂低声道:“他也做过土匪……”

    管平波点头:“我知道。

    前日演的戏你看了吗?”

    麻子嫂道:“看了。”

    管平波笑道:“田威也挺可怜的,对吧。”

    麻子嫂眼圈一红,嗯了一声。

    管平波叹道:“戏里说明白了,杀他是因为他做了恶,不是见土匪就杀。

    即便杀他,也不是砍头。

    张金培是不是土匪不要紧,你告诉我,他有没有跟田威一样强抢民女、祸害百姓。

    我可是知道有些土匪,没事进到百姓家中,见什么抢什么的,连棉衣都不放过的。”

    麻子嫂道:“他老婆才病死,他哪里敢抢别的女人。

    他老婆活着的时候泼的很,我们村的女人,就属她最能打。”

    管平波:“……”论娶个悍妇的好处……

    麻子嫂又弱弱的道:“他和田威都很好的……放给我们交租子的钱都不要利钱的……”麻子嫂其实不大懂什么土匪不土匪,她的世界很小,她只知道去年底没有田威的帮手,无法续租的他们恐怕早已饿死。

    姚麻子答应姚青山去抓田威,村里人都朝他家吐口水,骂他们忘恩负义。

    可是家里已经断了炊,邻居家也借不到粮,不接受姚青山的粮食,她们依旧要饿死。

    麻子嫂眼泪扑扑的落,到了老虎营,能吃饱饭的时候,就会时不时的想,麻子的死,是不是报应?老天的惩罚,还会降临在她们母女身上么?可他们不这么做,又能如何呢?

    管平波递了块帕子给麻子嫂,平静的道:“张金培想替田威报仇,所以混进来刺杀我。”

    麻子嫂脸色发白,想起方才说的话,忍不住轻轻颤抖。

    管平波安抚道:“没事,他又打不过我,倒是叫营里的兄弟们一顿好打。

    我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把他关在牢里。

    既然你们认识,就去看看他吧。”

    麻子嫂方才记得呼吸,不知所措的道:“我……去看他什么……你要杀他么?”

    管平波摇头:“不杀他。

    这事你不用管,有李玉娇处理。

    你们是同乡,可以去看看他。

    你不愿意去也行。”

    说毕,就把麻子嫂打发走了。

    麻子嫂走出办公室,站在院里天人交战。

    原来这两日营里吵吵嚷嚷的说营长被刺杀的事,竟是张金培干的。

    麻子嫂心里把张金培恨了个死,倘或管平波死了,她一个带着俩拖油瓶的寡妇,如何活的下去?可是又有些难过,张金培和田威最好,田威,对他们家着实是有恩的。

    想了许久,回头望了望办公室,透过敞开的大门,能看见管平波趴在桌上写写画画的身影。

    心里盘算了一回,觉得管平波素来对女眷和气,去看张金培,她应该不会生气吧?

    良久,才下定决心。

    先回到自己房中,从箱子里捡出两块最小的麦芽糖,又想了想,换成了大些的,再摸出两颗红枣,揣到袖里,往牢房里去。

    张金培已经被关进普通的单间,见了麻子嫂,愣了好半天:“你怎么在这?”

    麻子嫂道:“麻子临死前,把我们娘三个卖给营长了。”

    说着露出手腕上的银镯子道,“营长说营里暂时没有铜钱,这个就算卖身钱。”

    又低声抱怨道,“你怎么朝营长下手,她若死了,一营里的人都要饿死,你作孽呢!”

    张金培呸了一声道:“有奶便是娘的狗娘们!我可是听说了,田威就是你男人抓的!没有他抓住了田威,我犯得着混进来杀人?”

    麻子嫂无话可说,默默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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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金培见人哭了,不好同个女人计较,没好气的道:“你来做什么?”

    麻子嫂慌乱的从袖中掏出糖和红枣,道:“给你吃。”

    张金培看着手中的东西,好半晌才道:“你哪里得的?”

    麻子嫂道:“陆知事给孩子的,不舍得吃,就攒下了。”

    张金培干涩的问:“你是来给我送行么?”

    麻子嫂茫然道:“你要走么?为什么要走啊?老虎营多好!天天能吃饱饭,还有肉吃。

    我们现在就在忙冬天的被褥和棉衣。

    雪雁说了,每个人都有棉衣呢!是真棉花,不是麻絮。

    雪雁是营长的丫头,她说的话肯定是真的。”

    张金培:“……”

    麻子嫂又劝道:“你去给营长磕个头,叫她饶过你,留下吧。

    老虎营难进,你出去了,可就回不来了。”

    张金培无语,姚麻子个倒霉催的,一脸麻子娶不到好老婆,愣是讨了个蠢娘们。

    这是他想留就能留的么?他现在要不要去死还不知道好么!

    沉默中,夹道外传来一阵铁链响,随即整齐的脚步声从外而来。

    不多时,一脸严肃的李玉娇带着两个手执竹板的精壮汉子,喝道:“张金培!”

    张金培抬头看着李玉娇。

    李玉娇道:“你冒充葫芦寨的人混进老虎营,又以下犯上,违背军令。

    稽查队议定,打你六十军棍,你服不服?”

    张金培愣愣的道:“然后呢?”

    李玉娇忍气道:“嫌少再给你加二十!”

    张金培道:“真不杀我?”

    李玉娇更气了,咬牙切齿的道:“你以为我们不想杀了你?”

    张金培呆了,被人拽出去绑在长条凳上都无知无觉,直到军棍落下,发出啪的一声响。

    有些痛,但没有想象中的痛。

    六十下很快打完,李玉娇见张金培还神智清明,恨得抬脚要踹,旁边两个忙拉住,一个道:“李队长你冷静!别犯纪律!”另一个人也劝道:“为着他不值当!罚他写检讨就好!不写完不许吃饱饭,他不识字的人,磨他个把月不是小意思,何必动粗!”

    李玉娇夺过军棍,往张金培身上一砸,大踏步的走了。

    走到门外,气不过,用巴州话大骂:“营长你个大笨蛋!”

    “骂的好!”路过的谭元洲木着脸下了个评论,“营长就是大笨蛋。”

    李玉娇委屈的眼泪直打转儿:“谭大哥……”

    谭元洲笑着拍拍李玉娇的头,道:“可她要不是笨蛋,我们干嘛跟着她呢?去吧,别怂,去她办公室当着面骂。”

    李玉娇被气乐了:“你干嘛不去骂啊?”

    谭元洲道:“我怕被她打……”

    “啊,对,她一般不打女人。”

    李玉娇撸起袖子,“你等着,我喊上元宵杨欣一起,今天不骂的她求饶,我就不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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