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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手遮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赵掌柜的摇了摇头,一边说着,一边又端出来了早就准备好的锅子,“没有,之前咱们准备的那个人,还用不用?”

    他非常精于此道,拿了个大红漆盘,上头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香料蘸料。

    谢景衣不是头一回吃了,轻车熟路的自己个端了来,二人谁也没有觉得,这半上午的就大口吃肉,有何不对。

    “用,怎么不用?咱们不出面了,叫那人自己去开封府告,黄府尹自然会为他做主。君子报仇,过夜都嫌晚,漆少平必死。”

    谢景衣说着,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漆家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下一步,叫他靠山山倒。一个家族怎么才能一夜覆灭?”

    赵掌柜的乐了,“诛九族大罪!”

    谢景衣竖起了大拇指,“老赵是我知音。擒贼先擒王,先让漆家自乱阵脚,就先得拉漆家家主户部尚书下马。”

    原本大陈开国之后,六部形同虚设,官家的钱袋子由三司使掌管,可后族五大家,实在是嚣张。在小皇帝初初登基之时,硬生生的去了三司使这个官职。

    大陈的国库,交到了户部漆尚书手中。

    赵掌柜的夹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迟疑了片刻,又放了下来,“说起来,我认识漆尚书,他风评颇佳。”

    谢景衣惊讶的看了过去,“何事之事?”

    赵掌柜拍了拍肚子,“那会儿我还胖着呢,常年待在纸铺子里,他是老主顾,每次来,都买最便宜的纸。还常常让我给他留一些泛黄的旧纸。”

    “穿着布衣,头发发白,抠抠搜搜的,一个大子儿的价都要讲。起初我还以为就是一般的穷书生,后来早上去遛狗,寻了个摊子吃阳春面,倒是又碰到了他。”

    “他是那里的老主顾了,嗯,总是吃素面,也不卧蛋,更别提加肉了。不像我,吃碗面恨不得半碗是肉半碗是面。还是那摊主,叫他漆尚书,我才晓得的。”

    “那老头子,也牵着一条狗,那狗一瘸一拐的,还真不像是个贵族。我瞧着那面摊摊主,给他加了一勺肉汤,还问来着。那摊主说,以前他母亲病了,没有钱买药,还是漆尚书帮他的呢。”

    谢景衣明白赵掌柜是什么意思,舀了一勺汤,喝了一口。这锅子里的汤底,乃是用羊骨熬的,十分的鲜美。

    “所以,你觉得他是好人。”

    赵掌柜的摇了摇头,“他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毕竟谢老三你白天施粥,夜里还捅人呢。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夜里也没有躺他家床底下,不敢打包票,说他是个好人。”

    “是个怪人,倒是真的!对吧,简直难以理喻,人活一辈子,若是不是吃吃喝喝,不穿绫罗绸缎,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要那么些钱财,有何作用?”

    “叫我不吃肉还不如叫我去死!”

    谢景衣拿帕子擦了擦嘴,“没有错,天底下哪里真圣人。”

    上辈子的时候,他们得了那些账册,凭借那个,抽丝剥茧层层追查,的确是几乎将漆家族一网打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可也正是一条一条的查账,查出了一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漆尚书。

    (iishu)是,,,,!




第四五五章 怪人怪事
    【】(iishu),

    那漆尚书甚至连漆家祖宅都不住,单独在陈宫附近,辟了个小院,由孙儿漆长琴一人伺候。

    漆家族被查,其罪罄竹难书。漆尚书领着漆长琴长跪陈宫前,自摘鱼袋,除官服,认那教养不力之罪,愿与不肖子孙共罚。

    却因为清清白白,得了那万民书,身而退。

    一时之间,争议不止,牵扯出了好些麻烦事儿,到了最后,那账册上还有好些钱,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没有一个人,能够从她手中抠走一个大子儿。

    漆家的钱,都是国库的钱,是官家的钱。

    谢景衣眯了眯眼睛,“打个赌么?”

    赵掌柜来了精神,对着手哈了哈气,搓了搓,就差吐口唾沫。

    谢景衣嫌恶的看了他一眼,“你当这样,就能有个好手气!我瞅着怕是染了口气!你一会儿,可别拿这手去取输的银子!”

    “还没有赌呢,你就知道我会输?赌什么?”

    谢景衣裂开嘴,“赌我三日之内,查出这漆老贼是个假善人!”

    赵掌柜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老规矩,一百金……那是不可能的!你那次不是速战速决的,何须三日?吃我的肉,喝我的汤,竟然还想骗走胖爷的一百金!”

    谢景衣瘪了瘪嘴,有些失望,“关小哥若是在就好了。”

    赵掌柜的伸出了三根手指头,“赢了分我三成,下次同关小哥赌,我给你做托。”

    谢景衣嘿嘿一笑,“成交!”

    两人吃干净了一锅子肉,方才出了门。

    雪还没有落,街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如今正是用午食的时候。

    谢景衣咬了一口面,好奇的看向了摊主,“大叔你这想法倒是独特,将那积雪垒成了墙,跟个屋子似的,倒是暖和。我瞅着这些日下大雪,都没有几个人出摊,你怎么不在家躲躲雪。”

    摊主是个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他憨厚的笑了笑,“我家中老母亲瘫痪在床,药钱指望着我这个小本营生,总归是要养家糊口的。你也说了,旁的人不出摊,我出了,那不客人就多了么?”

    另外一位吃面的老客笑了起来,“嘿,对着小娘子还不好意思了。先前我问你,你可不是这般说的,你不是说,漆尚书经常要来吃面,你若是撤了摊子,他该吃不着带肉汤的面了。”

    那老客说着,对着谢景衣说道,“那肉汤面可香了呢,他专门用一个单独的小罐子熬着,我们给多少钱,都舍不得给我们舀上一口的!不晓得的,还以为那里头是唐僧肉呢!”

    摊主涨红了脸,“就是普通的肉汤,漆尚书口味清淡,不喜油荤,我特意去了油的。若给你吃,你还要嫌弃不够肥呢!”

    那老客显然也是头一回听他解释,恍然大悟,“那可不,谁吃肉,还不是贪图那口油花花哟。”

    谢景衣听得津津有味,眼眸闪动,“漆尚书,可是户部尚书?可当官的有钱的不是住在城东头么,怎么会来这里吃面,怕不是你吹的吧?”

    摊主顿时不悦起来,“我可没有吹牛,漆尚书经常来看看我们这些寻常百姓,有没有饭吃,有没有衣穿。有时候待得晚了,就在附近的寒山寺住,我夜里还给他送给面呢。”

    “漆大人是个好人,可同那些坏官不同。”

    赵掌柜的眼见着摊主要撵人了,拱了拱手,“我这侄女,刚从外地来京城,口没遮拦的,咱们京城的百姓,谁不知道漆大人是个顶顶好官啊!”

    “她路过青萍镇,听说了那漆少平的事,这不就误会漆大人了。”

    一听到漆少平三个字,摊主泄了气,“漆大人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不孝子孙。大人该多难过啊!说不定,说不定,是搞错了?”

    赵掌柜的不再接茬,快速的付了钱,拽起了谢景衣,“你这娃子,不会说话,不要乱说,若是被人打了,叔父可护不住你!”

    两人说着演着,上了马车,“去寒山寺。”

    翟准缩了缩脖子,“不是,为什么你们先吃了锅子,还要吃面,而我只能坐在这里饿着啃干粮?”

    谢景衣惊讶的看向了他,一副你蠢么?

    她指了指赵掌柜的,“看到这张脸了么?你觉得别人相信这么好看的脸,能有你这样的侄子?”

    翟准哼了一声,“我可以同你扮夫妻。”

    谢景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这眼睛敞亮得很,还没有瞎啊!你不在意,可我还是在意,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哎呀,一朵鲜花……”

    翟准黑了脸,“停!打住!”

    谢景衣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连这点都受不了,怎么当光荣而又伟大的我的车夫?去寒山寺。”

    翟准搓了搓手,扭头看了看被谢景衣拍过的地方,鼓起腮帮子,不情愿的拿了缰绳。

    还未走,就感觉一个热乎乎的纸包扔了出来,他伸手一接,差点儿没有烫死。

    “热饼子,夹了好些肉,特意给你带的。”

    翟准耳根子一红,一只手拿起缰绳,一只手拿着滚烫的饼子,朝着寒山寺行去。

    嘴硬心软!口是心非!翟准咬着饼子,勾了勾嘴角。

    寒山寺离这里不远,翟准的饼子都没有吃完,便到了。

    “走吧,咱们进去瞅瞅。”赵掌柜的率先下了马车,拿出一把扇子,故作风流的摇了摇。

    说是寒山寺,但跟山并没有什么关系,这四周的地,简直比谢景衣曾经的胸膛还平坦。

    山庙虽小,但是香客却很多。谢景衣拽了拽抬脚就要进去的赵掌柜的,“你没有发现不对劲么?来的香客,多半是女子,而且八成是孕妇。”

    东京城下了这么久的雪,路又湿又滑的,一下子见了这么多大肚子,简直令人发憷。

    赵掌柜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嘿,可算是找到一个,你不知道的事了!你真没有听过寒山寺么?这里的寒山君,送子可灵验了!好些人,都来这里求子的。”

    这个谢景衣还真不知道,毕竟她上辈子没有嫁人,这辈子压根儿没有打算生孩子,拜的哪门子送子观音。

    “不是,漆尚书为何要住在送子观音庙里?”

    (iishu)是,,,,!



第四五六章 庙中蹊跷
    【】(iishu),

    赵掌柜的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谢景衣虽然不知道他突然笑什么,但看他一脸猥琐的样子,便知晓他在想什么不要脸的事!

    “老头子都多大年纪了,还整这个,也不怕断了!”

    赵掌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看着谢景衣的背影,忍不住缩了缩腿。

    “什么断了?”赵掌柜突然觉得耳边一痒,吓了跳出去了好大一步,“你这个化生子,怎么像个鬼一样,突然凑到我耳边说话,吓死个人了!”

    他这些年同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块儿,一着急了,说起话来也变得南腔北调了。

    翟准眼睛一眯,手便往袖子里揣。

    赵掌柜的立马露出了一个最和蔼可亲的笑容,“没什么没什么,她就是说,那边那棵老树,一把年纪了,被雪压断了。”

    翟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瞧见在那寒山寺前,有一株光秃秃的老梅花树,被压断了半边枝桠,看上去怪凄惨的。

    翟准顿时失去了兴趣,朝着寺门走去,路过那半棵树,轻轻的伸手碰了碰,等他走到同谢景衣一步之遥的时候,那树突然颤了颤,嘎嘣一声,另外一般也断了。

    赵掌柜的一个哆嗦,幸亏他赵缺向来是一个有眼力劲儿的好人,要不然的话,这是真的要断了!

    他想着,慌忙追了上去,好在周围的人,都被突然倒了的老梅花树吸引了,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这寒山寺远比想象中的,要大上一些,一进门来,左右两边都是石榴树儿,中间的道儿顶上搭着葡萄架子,就差把多子多福四个大字,刻在了地板上。

    穿过一条长长的长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铜缸,里头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香,熏得人睁不开眼睛,与旁的庙宇,并没有什么不同。

    今日停雪,来的人很多。赵掌柜到的时候,谢景衣正红着眼睛,皱着眉头,同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说着话。

    “姐姐,这庙可灵?这一年多了,我们拜了大大小小的庙,都没有用。这庙宇小,也不知道装了什么大佛。听说里头供奉的是寒山君,可这不是僧寺么,怎么听着像是供了道君?”

    “姐姐莫要生气,我也不是有意冒犯,实在是一路拜过了,没得寒了心。”

    妇人倒是十分的慈眉善目,“不知者不罪,你说的,我都懂的,这里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寒山君乃是佛门俗家弟子,要义便是包容。其实我也不懂,可真的很灵验。我嫁给我夫君,三年未有身孕,受了这寺中主持点化,你看看……今日停了雪,我是来这里还愿的。”

    谢景衣欣喜的看向了妇人的肚子,“既然这般灵验,怎地寒山寺在京城美名并未流传开来。”

    赵掌柜的不是一般人,他知晓的,旁人不一定知晓。

    翟氏日日想要她生子,都从未提过寒山寺,可见这里名声不显。

    妇人又笑了,她生得十分恬静,一身的书香气,“主持说了,这生子之时乃是缘分,不能刻意,不能强求。”

    谢景衣松了一口气,“你这样说,我倒是心里安了几分,想来这主持,是有真本事的。对了,姐姐,今日眼见着又要下雪,这排队的人多,万一一会儿排到我了,雪下大了走不了,不知道这里可有厢房歇脚。”

    妇人点了点头,“自然是有的。便是主持点化,那也得来这里沐浴焚香,在寒山君跟前供奉一日,主持见了诚心,方才赐药。”

    谢景衣恍然大悟,对着妇人拱了拱手,“多谢姐姐指点,那我便去排队了。”

    她说着,朝着人群中走去,七弯八拐的,却是到了大殿之后,这后面同一般的山寺并无不同,乃是一间一间的厢房。

    越过厢房,有一处小塔,在那塔前,一个老和尚正在那里铲着雪。

    “施主如何寻到此处?这里是老僧清修之地,还请施主留步。”

    谢景衣看了赵掌柜的一眼,赵掌柜的忙狗腿子的擦了擦石凳上积雪,又掏出一个皮垫子,搁在了石凳上,“夫人请坐。”

    谢景衣双手合十,行了礼,“听闻寒山君讲究包容不强求,我既然能误闯到此处,便是同大师有缘,还请大师点化。管家不懂事,主持跟前,哪里有我坐的位置。”

    老和尚看上去并非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丝毫不乱,叫了一句佛号,请了谢景衣进了小佛堂。

    谢景衣环顾了一下墙的四周,“大师原来喜欢画圣吴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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