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谢景衣胡乱的摸了摸刘莹莹的脸,自觉手上粘了一层胭脂水粉,方才迟疑道,“我猜是刘大娘子,可对”
宋光熙撅了撅嘴,不知道是对谢景衣没有抓她不满,还是对她认出了刘莹莹不满。
“你怎么知晓的你才见过她两次。”
谢景衣扯掉了蒙眼睛的布,用手揉了揉,眨巴了下眼睛,“看来我猜对啦!刘大娘子眉心有颗小红痣,我惯喜欢画画,专看人有什么特点呢。这不一摸到,就知道是她了。”
宋光熙立马一跳,背过身去,“那你说说,我脸上哪里有痣”
谢景衣有些哭笑不得,“在你的左眼睛下方,有一颗几乎瞧不见的小痣。”
“神了!”宋光熙惊讶的回过头来,“我算是服气了。”
谢景衣一边笑着,一边注意着刘莹莹的动响,果不其然,她小声的说了一句,“粮仓。”
粮仓这是说她父亲刘不休掌管的仓库有问题
谢景衣来不及细细分析,一个转身,给刘莹莹蒙住了眼睛,“刘大娘子,轮到你了!”
……
宋光熙几乎是将所有能玩的游戏都疯玩了个遍,这才让各家的小娘子各自回房沐浴更衣,用了晚食来水边放花灯。
花灯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全都是清一色的莲花灯,谢景衣随意挑了一盏,写上了翟氏平安生产的字眼。
“光熙,你的愿望是什么怎么脸这么红”关慧知收了笔,看了一旁红着脸发呆的宋光熙,好奇的问道。
宋光熙一惊,慌慌张张的将字条捂在了胸口。
谢景衣伸长脖子一看,便只瞧见了关慧知大大方方搁在桌子上的纸条儿,上头写着阅尽天下美人,委实让人窒息得难以言喻。这厮还好不是皇帝,不然烽火戏诸侯,绝对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宋光熙咳了咳,低声道,“你们可还记得,我说过,那个我新喜欢的人,若是一个月后还喜欢他,就告诉你们。现在过了一个月了,我发现我更喜欢他了。”
关慧知立马来了精神,“是谁,比柴祐琛好看吗”
宋光熙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柴二郎虽然脸臭,但是少见的美男子。他生得不如柴二郎,可是很温柔。”
很温柔啊!谢景衣有些恍惚,若论温柔,这世间没有比得上裴少都的人了。
她轻轻的晃了晃头,甩掉了脑海中的想法,看向了宋光熙,却发现那个人正含羞带怯的偷看着她!
谢景衣一个激灵,擦,关慧知对美人感兴趣,宋光熙常年同她一道儿厮混,该不会染上了什么不良习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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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拿回金锁(求首订求月票)
宋光熙虽然容易得罪人,但是谢景泽性子绵软,有个硬气的娘子管着,也未必不是坏事。
只不过这时机看上去颇为巧妙。
宋夫人乃是豪族出身,其家族底蕴远非宋知州可比。之前从徐家的宴会上来看,明显她有意柴祐琛,但是为何,又看上了谢景泽呢
当真只是巧合看重人品
可是谢景泽同宋光熙三哥乃是同窗,人品好与不好,早便在那里了,咋地就突然升华了!
说起来,谢景衣只能够想到一个解释:宋夫人知晓了谢保林乃是王公门生,京城那边王公的反应还不错,宋夫人预判,谢保林飞黄腾达的机会来了。
再加上她同柴祐琛联合做大布坊,李家查得到她,宋夫人定然也能够查得到。这无形之中,又给谢家增添了筹码。别说什么光看人品,这世间人品贵重的人多了去了,但首先得门第相当,才有机会坐下来看人品。
宋夫人先瞧中了谢景泽,然后才引着宋光熙去书院里送东西。
不然的话,送春衫为何不是天热的时候送去,反倒是下大雨的时候去
宋夫人看着爽朗,实际上怕是斗遍杭州无敌手。
谢景衣想着,看向了宋光熙,她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但并没有丝毫扭捏之情,坦坦荡荡的,不由得在心中唾弃了自己一番。就不兴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了
管她如何,宋光熙很好。
经过这事之后,四人明显亲密了许多,像是一起掌握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种相似一笑的默契感,让周围的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她们是一国的。
今日耍了一日,放完花灯,明显有不少人都疲惫了起来。
宋光熙也不强求,想玩的,可以继续挑灯夜游。所有的桃花树上,都挂了灯笼,远远看过去,宛若火云一般,十分的美丽。
不想玩的,也就回去厢房里歇着了。
谢景衣一进门,一道黑影便从阴影里钻了出来,她并未感到惊讶,问道,“打听清楚了么”
青萍点了点头,“打听清楚了。那人去了附近的垂花楼,寻了一位叫莲芳的花娘作陪。金锁并未取下来,还戴在脖子上。奴已经按照小娘说的,在附近的银楼里,买了一把相似的金锁。”
“那莲方以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闻名,原是外地人士,也不知道怎么就来了杭州,生得倒是凡凡,并非是什么头牌娘子。”
谢景衣轻轻的嗯了一声,“先熄灯歇了,一会儿咱们一道儿出去,不要声张。”
……
是夜,前院的丝乐声已经小了起来,今日来的到底都是些小娘子。
谁都不想玩得太晚,明日里脸色难看落了下成,像男子那样放纵到天明的,更是少之又少。
谢景衣换了青萍备用的衣衫,悄悄的出了门。同一个院子里的谢景娴同谢景音,早就睡熟了。
“哎呀,这位姐姐,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去啊!”守着角门的小厮打着瞌睡,漫不经心的问道。
青萍哼了一声,“别提了,小娘子可真不好伺候,这般时候,非说要吃什么鱼糕,没有就发脾气。我阿妈家就在附近,我去寻些来。这位小哥莫要声张,这点银钱,给你打酒喝。”
那小厮本就是守庄子的,主家一年来不了一两回,就指着这段时日的赏钱发财,笑眯眯的接了过来,放在嘴边咬了咬。
“姐姐说的可真是,人家命好,可不往死里使唤咱。你且放心,都是做下人的,我替姐姐留着门。”
青萍笑了笑,“那便多谢了。”
谢景衣不吭声,跟着青萍一道儿出了门。
垂花楼乃是城郊小有名气的一座花楼,楼里大多数都是卖唱的伶人,主要是在主家宴客的时候,过来奏乐劝酒。
一年到头,大部分时候,都是生意寡淡。
青萍到了角门处,抬手敲了三短两长,门一下子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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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老李家的报应
莲芳笑了笑,拍了拍胸口,在那里放着一张银票。
谢景衣袖子一甩,哼了一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扯着青萍一道儿走了。
待她一走,那婆子忙凑了过来,“嘿,莲芳,这下子你可发达了,若是攀上了刘仓司……”
莲芳脸色一板,“啊呸,你瞅瞅那两个小丫鬟,指不定是看大门的呢,就嚣张跋扈得紧,狗眼看人低。那刘仓司又岂是好相与的,我劝你莫要对旁人提起,不然的话,他问咱们这样的人,要了生发方子的事被传出去,怕是要杀人灭口的!”
那婆子一惊,“一个管仓库的,还敢杀人”
莲芳一听,轻蔑的笑了,“说你见识浅,你还不听。现在我屋子里那一位,有钱吧”
婆子点了点头,“李百万指甲缝里漏出一点点,都够咱们吃一年的了。就是有些抠。”
莲芳并未反驳,“那李百万平日里最爱吹嘘的是啥”
婆子想了想,“他家三女婿乃是两浙路的大官刘仓司。”
“这不就是了!”
婆子恍然大悟,“我滴天老爷,我以为李百万已经是大爷了,那刘仓司却是大爷都要供着的大佛啊!”
“正是正是!我要回屋子伺候大爷去了,你可千万记得把嘴闭紧了。”
婆子拼命的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一般。
莲芳上了楼,捂了捂胸口,强压住了心头的喜悦。
她以为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火坑,可天上掉了馅饼,她就要逃出升天了。她想着,在心中默念了李景音三个字,虽然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半猜半推的,也知道,定是屋子里的那个老东西,想要占人家姑娘的便宜,强抢了金锁来……
日后她若能清清白白的过上下半辈子,定是要给那李景音烧高香,一日三次的祝她平平安安一生。
谢景衣不知道莲芳所想,她同青萍顺顺利利的回了屋子,用那滚烫的水,将那金锁煮了又煮,再三确认没有错,这才放下心来。
青萍在一旁扇着炉子,一边撅起嘴说道,“小娘,咱们干吗花那么些钱。柴二公子对您那么好,他又会功夫,叫他帮忙去偷回来,不是更好”
谢景衣笑出了声,叫柴祐琛去偷东西,亏得青萍想得出来
谢景衣觉得,以他的性子,可不是偷,是明抢。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要不然的话,我们赚那么多钱做什么这个世间啊,人情是最难还的了,是以能自己个做的事情,就得自己去做了。”
“三娘子,万一那婆子同莲芳嘴角不严实,把咱们供出来了怎么办”青萍好奇的问道。
“肯定不会的。那姓李的糟老头子不是善茬儿,那些风月场上的人,如何不知晓他们若是供出了我们,那不就等于承认是他们换了金锁么放心吧,打死不会承认的,便是说,那咱们也是刘仓司府的丫鬟。”
“就算那姓李的查到是咱们叫人偷换的,那又如何就兴他用下三滥的手段,不许我叫人偷回来左右已经势同水火了……你且放心,再过几日,保准他气得撅过去!”
那婆子谢景衣不敢打包票,但是莲芳她知晓。她阅人无数,一看就知道这姑娘是打心眼里,厌恶那肮脏之地,厌恶那个黑猪李大爷的。她有了钱,拍拍屁股就走了,何必留在那里,等人羞辱。
青萍一听,欢欣鼓舞起来。随即又在心中瑟瑟发抖起来,她总觉得,自己跟在谢三娘子身边久了,连胆子都肥了不少,竟然敢去惹一方巨富,惹就惹了,竟然还期待着下一轮。
简直不像她!
她明明就是一个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小丫鬟啊!
那金锁煮干净了,谢景衣拿帕子擦了又擦,这才仔细的收了起来。
她心大,可以不要名声,胡作非为,大不了立了女户,照样风流潇洒。
可是谢景娴同谢景音不行。就算谢景音嗓门大,那她也是一个需要人呵护的软萌萌的小娘子罢了。
哪里像她,心如玄铁。
若不是为着谢景音着想,今儿个那死黑胖子敢在她面前叫嚣,早就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了,何必如此曲折
第五十九章 笑看你倒霉
谢景衣低头看了一眼小毛驴,还别说,它身子太长,的确是有些地方已经被淋湿了。
青厥像是听懂了柴祐琛的话一般,对着他嘶鸣起来。
谢景衣有些可惜的看了那把油纸伞,那是她上一回瞧见柴祐琛手中那把星辰伞,凭记忆照着画的。
她师从裴少都,以前没少临摹,琢磨一下,还是能够画个九成相似的。
哼,叫你抢了那小伞去,今日雨大,看不淋死你!
谢景衣心中暗暗吐槽着,拍了拍青厥,朝着正阳街走去。
走了几步,发现柴祐琛也在一旁跟着,又停了下来,“你跟着我作甚”
有青萍在场,柴祐琛倒是再没有喊谢嬷嬷。
“从我家出去,只有一条路。”柴祐琛说着,鄙视的看了谢景衣一眼,那模样就像是在说,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谢景衣一梗,这倒真是!
等走出了巷子口,走到了正阳街,发现柴祐琛还在,她又停住了青厥,“这还不是跟着我黄金聘礼准备好了”
柴祐琛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拍在了青厥背上,“给!”
谢景衣简直被他逗乐了,疯了吗谁不认识这是一个铜板板!
但是一文钱也是钱不是,谢景衣果断的揣进了自己的袖袋中。柴祐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但终究说了旁的,“我去天布坊,最近别的布坊也出了和我们一样的布。你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么”
“遇到了一些麻烦事,不过已经解决了,放心吧,哈哈,我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过了今日,保证这杭州城里,只有咱们一家卖了。”
谢景衣说完,一回头,发现柴祐琛站在原地,离她已经已经有几个驴身位了,油纸扇挡住了他的脸。
见谢景衣看过来,他方才又动了,快步的跟了上来,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不高兴了哎呀,我这都是策略,保证不会影响我们的赚钱大计的。”
柴祐琛又轻轻的“嗯”了一声。
谢景衣有些发憷,这下子她当真是觉察出来,柴祐琛心情不太好了。
只有女子来葵水之时,才如此阴晴不定的,难不成,柴祐琛也会来葵水不成
她想着,偷偷的看了柴祐琛一眼,他依旧被雨伞遮头,只能够看到白白的下巴以及上头的青青胡茬,是个男子没有错的。
柴祐琛仿佛观察到了她的小动作,叹了口气,取下了身上的一个锦袋,扔了过去,“给你的,蜜饯。”
谢景衣一愣,笑了起来,“哈哈,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给人带土仪。”
柴祐琛一听,嘴角也勾了起来。
上辈子的时候,谢景衣同官家,是两个被困在宫中的可怜人。每逢官家想要出巡,内阁的老头子就跳脚,官家啊,你看我们都穷得吃不上饭了,你怎么还想这么骄奢淫逸之事呢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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