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若是杨皓当真有大问题,再做打算不迟!
谢景衣这么一想,简直乐开了花,她瞅了瞅桌子上菜,灵机一动,精挑细选了一块大肥肉,放到了永平侯夫人的碗中。
“祖母,这肉肥而不腻,一晃一晃的,宛若活物甚是灵动。这便是肉中精华,那配菜中鲜美的滋味,全都煮进了肉中,小火慢炖入口即化。吃了之后,皮肤光滑不说,还延年益寿,您看,这晃动起来,晶莹剔透,宛若流水,取的便是福寿绵长的寓意,最适合祖母了!”
永平侯夫人一脸便秘之色,天晓得她这个人吃肉,喜欢肥肉一锅炖,然后只吃其中的瘦肉。她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夹起来会一抖一抖的菜了!
她抬头正欲要拒绝,就瞧见谢景衣睁大了眼睛,期待的盯着她!
那模样,就像是你不吃就是不仁慈,你不吃就是对我有天大的意见,是蛇蝎心肠下一步就要拿筷子戳死我!
永平侯夫人抿了抿嘴,她在京城,仁慈和蔼是出了名的了。
“景衣可真孝顺。”她说着,夹起来咬了一口,那肉果然在她口中一抖一抖,宛若活物,让她的胃忍不住翻腾了起来。
谢景衣笑得两眼眯眯了,又拿起筷子,给张氏夹了一块鹅肉。
“大伯娘,我初来乍到,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瞧你适才偏好吃甜菜,这鹅肉香气扑鼻,乃是用蜜调制的,我想应该合您口味。”
张氏脸色一白,挤出了一丝笑容,“景衣果然有孝心。”
说完,盯着碗里的鹅肉,坐立不安起来。
谢景衣心中笑开了花,面上却不显。
上辈子的时候,她在府中举步维艰,靠着一双火眼金睛,细细的观察了这府里人的喜好,为的就是多讨一些他们的欢心,让他们给两个姐姐说亲的时候,能够手下留情。
可结果如何
上辈子的功夫不能白费,用来恶心恶心她们,也是痛快的。
这一顿饭,有人吃得痛不欲生,自然也有人吃得欢欢喜喜,这一整桌子的菜,几乎有一半都进了谢景衣的肚子里,直到她觉得腰带有些勒了,方才停了下来。
若是再吃下去,下一次柴祐琛再送她老虎,怕不是要送一只大肚老虎了……不敢想不敢想。
想到柴祐琛,一到京城,他便领着柴贵匆匆的走了,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委实让人气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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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初遇裴少都
光是想起文姓,谢景衣都咬牙切齿。
谢景娴之前在家做女儿的时候,那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半脚不踏脏泥地。出嫁之时,乃是热孝之中,翟氏又在病中,侯夫人一手操办,谢景娴无奈允了,可到底是为人子女的,在那时候怎地能开开心心的大婚
她这个人,有什么事情都憋闷着不说,从来都不道一声苦楚。谢景衣也是许久之后方才知晓,文家人见她是个半道儿来的,远不如谢玉娇在侯夫人面前颜面大,娘家又不给力,一直的磋磨于她。
文举人春闱落榜,文老夫人大怒,怪谢景娴带来了霉运,一连给文举人纳了五个妾室。家中穷得底掉,靠花谢景娴的嫁妆不说,还有恶心人的刻薄小姑子。
这一家子人,说他们一句豺狼虎豹,那是他们高攀了,分明就是那野草地里赶都赶不走的野狗子,沾了半分,那绝对是倒了大霉了。
翟氏不觉景衣的想法,继续说道,“咱们以后低调行事,其他几房的事情少掺和,玉娇同那姓文的事情,咱们躲得远远的便是。三囡也别再提光熙说的话了,免得结了仇怨。”
谢景衣胡乱的点了点。
八百年前,梁子早就结下了,她不光不会躲开,还一定要促成谢玉娇同文举人的好事,让他们也来享受一番什么叫做“送你一段好姻缘”才是!
天色已经不早了,翟氏叮嘱完毕,又盯着谢景泽无奈的摇了摇头。
“眼见着春闱就要到了,你们几姐妹平日里可别太过闹腾,折腾得你大兄读不了书。”
以前在杭州的时候,李景泽有自己的书房。如今进了侯府,反倒是处处不便了。
谢景衣一听翟氏提到这事儿,忙说道,“阿娘,这事儿我正要同你说呢,在来的路上,柴祐琛已经说了,要大兄同他一道儿去别院安安静静的温书呢。他在国子监附近有处小宅院,也方便兄长文章传天下。”
“阿爹是科举出身,知晓这名师同名声,是何等的重要。大兄在杭州才名赫赫,但是在京城还是籍籍无名,这关头不光是要好好读书,还应该多拜访一些名士,拿出一些好文章才是。住到那儿去,旁的不说,起码知晓别人也是个什么水准。”
谢景泽惊讶的看向了谢景衣,见她一脸淡然,不像是在撒谎,越发的觉得怪异起来。
柴祐琛同他们同坐一条船,从杭州到京城,一路上日日同他一起谈经论道,咋从来没有跟他提过这事儿
反而同谢景衣说……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老狐狸,不对,小狐狸盯上了小鸡啊!
他正欲开口,就瞧见翟氏欣喜拍了拍手,“我就说了,柴二郎是个多好的孩子啊!你看看,人又忠厚老实,处处为人着想,还十分的重感情,人长得也好,家世也好,学问还好……”
谢景衣同谢景泽,脸上的表情渐渐失控……阿娘啊,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明明就是冷血无情,不苟言笑,哪里看出来的忠厚重感情!
你的眼睛被灰尘蒙住了吗
谢保林闻言点了点头,“如此也好,逸天文采好,见识又高,景泽去他那儿,也能清清静静的读书,就怕叨扰太过,让人过意不去。”
谢景衣扯了扯嘴角,得,她爹娘段位太低,已经彻底被柴祐琛下的蛊给迷惑了……
“天色不早了,都早些回去吧。明日你阿爹要去叙职,晨起之后,你们记得同我一道儿去你祖母那边请安。以前家中没有长辈,尚可胡来,如今进了侯府,可不能丢了分寸。”翟氏心满意足了,看了谢保林一眼,下了逐客令。
……
翌日一大早儿,去侯夫人所在的寿安堂请了安,谢景衣便从春堂院的那个角门出了门去。忍冬跟在她身边,低着头,悄摸摸的问道,“三娘子,咱们就这样出门,不怕侯府
第九十九章 外人内人
谢景衣说着,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对着裴少都恭敬的拱了拱手,“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方才出神,没有看前路,不慎撞到了公子。”
“咳咳咳……”裴少都一听到这声响,忙抬手替身旁的女子戴上了兜帽,“怎地又咳了,我说天冷不出门,你偏生不听。”
谢景衣这才发现,在裴少都身边,站着一个穿着浅绿色长裙的女子,她看上去脸色十分的苍白,嘴唇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只不过眉眼之间,亦是温柔之色。
这应该就是早逝的裴夫人吧。
谢景衣微微蹙了蹙眉,裴夫人容姿卓绝,若论容貌不如谢景音,但也是少见的美人了。可她总觉得,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若说哪里不一样,那又说不上来。
毕竟,她关于裴夫人的记忆,全都是从裴少都那些未完成的画里,幻想出来的。
裴夫人拿帕子擦了擦嘴,“无妨,家里太过清静,我就是想来樊楼,听听热闹。这位想必就是柴二郎提起过的那位吧”
柴祐琛哼了一声,“正是谢三,见笑了。”
谢景衣脑子一嗡,瞪了柴祐琛一眼。
啥玩意,他竟然在裴少都同裴夫人跟前,提到过她说了她什么
不用想,柴祐琛也不可能说她什么好话,八成是把她损得体无完肤!
简直,太贱了!
“这位是”谢景衣抬手,悄悄的掐了柴祐琛一把。
柴祐琛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传闻宫中嬷嬷,掐人不留痕迹,却疼得你心肝肺都觉得扎得慌,他原本以为乃是宫中怪谈,哪里有这种本事!
今日谢景衣可算让他见识了!
柴祐琛一想,怒气更盛,“既然嫂夫人身子不适,裴兄不如还是先回去罢!改日再叙。哦,谢三,这是裴大公子,乃是京城鼎鼎有名的大画师,这位是裴夫人。”
他说话太急,惹得裴少都诧异的看了过来。
谢景衣心中骂了柴祐琛几句,脸上却是不显,恭恭敬敬的对着裴少都同裴夫人再次行了礼,并不多言。
裴少都回了礼,温柔的笑了笑,“待内子好一些了,下帖子请你们来府上看花,她种得一手好兰花。”
裴夫人把头往裴少都的身上靠了靠,轻轻的嗯了一声。
谢景衣一直看到他们下了楼,方才收回了视线,当真是一对神仙眷侣,只可惜,裴夫人怕是活不过这个年节了。
“走了,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谢景衣听了柴祐琛的话语,回过头去,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今日吃了炮仗还是回家被你阿娘骂了,莫名其妙的。那日你不辞而别,昨日又临时叫柴贵送信,冒冒失失的,我没有骂你就不错了,你倒是先生气了。”
柴祐琛脸色缓和了几分,抬脚进了雅室。
那雅室的门一关,谢景衣便一瘸一拐的奔到了椅子上,“我的天,刚才摔得可疼死我了!”
柴祐琛损人的话到了嘴边,忙跟了过去,“怎么回事莫不是摔到骨头了你若是多吃一些,身上肉多点,也能垫垫……”
谢景衣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你打什么鬼主意平日里你都说我胖的柴二,你最近古古怪怪的。”
蹲在地上的柴祐琛站了起身,咳了咳,“要科举了,我心中有些紧张。”
谢景衣闻言,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是不是时隔多年,把当年背的,全都忘光了,若是你来年考不上,那我可是要笑话你的!”
柴祐琛见她没心没肺的样子,气呼呼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你在裴少都面前装得挺淑女的,刚才怎么不喊疼进了屋还变脸了,看不出来,谢嬷嬷你还有两幅面孔。”
谢景衣摆了摆手,“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外人,我捂着臀,喊好疼你丢得起这个人,我可是丢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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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发觉
“那我可得多替你赚些聘礼钱,无论如何,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上辈子,柴祐琛到死,都是一个人。
柴祐琛轻轻的嗯了一声,“是啊,这次绝对不像以前那样了。”
谢景衣不自在的别过眼去,她算是发现了,最近柴祐琛总喜欢盯着她看,原本她应该理直气壮的盯回去,可视线不自觉的就游移了起来。
“你不好奇,我同裴少都,说了你什么么”
谢景衣惊讶的抬起头来,“还能说什么,你惯喜欢损我,还能说我一句好话不成”
上辈子他们可是在官家面前,都不停嘴的斗法的,在外人看起来,那是水火不容的争宠,但他们习惯了,竟然也觉得是一种十分微妙的相处之道。
柴祐琛笑了出声,“这次你猜错了,我不但没有损你,还一直夸你。”
“啊”
柴祐琛伸出手来,揉了揉谢景衣的头,“傻子。吃鱼吧,这次不用你剔刺。”
他说着,从桌上夹了一块鱼肚,剔好了刺,放进了谢景衣的碗中。
谢景衣鼻头一酸,“柴祐琛……”
她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她不记得,上一次有人给她剔鱼刺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或许是小时候,她还不会吃鱼的时候,翟氏弄过。等大了些,水乡出身的孩子,好似都有吃鱼吐刺的天赋技能。
也就没有人给她剔刺了。
后来进宫,官家爱吃鱼,却又不喜欢吃鱼片,她在一旁弄得眼都快瞎了。
她从来都没有抱怨过,因为这是一个做嬷嬷的本分。旁人也不会注意到,他们只觉得这是官家的偏宠。
可柴祐琛却看见了,他记得。
谢景衣夹起鱼来,放进嘴中,鱼肉鲜嫩多汁,当真是天下最鲜的美味。
柴祐琛眯了眯眼睛,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递给了谢景衣,“傻子,吃个鱼都哭。”
谢景衣慌慌张张的拿了帕子擦了擦眼睛,却见帕子干干的,方才反应过来,又将帕子给扔了回去,“骗子!”
她根本就没有哭,柴祐琛这个大忽悠!
樊楼的菜色十分的丰富,谢景衣却吃得七上八下,一言难尽。
柴祐琛却是吃得痛快,一直到出了雅室门,都眉眼弯弯的,站在一旁的柴贵,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惊恐的表情,这大白天的,咋就喝上了,但凡你多吃几颗蚕豆,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啊!
公子啊,你能别笑不笑得人一身鸡皮疙瘩,你瞅瞅,旁边的谢三娘子,都被你吓傻了都!
“柴二公子!”
柴祐琛抬眼了看了看迎面走来的人,顿时收了笑容,拽了拽谢景衣,“走了。”
“谢景衣,你怎么在这里!”
谢景衣听着这气急败坏的声音,立马精神抖擞起来,她就说嘛,怎么吃饭饭都不香了,这是没有可以欺负的对象,哪哪都不是滋味啊!
这不,谢玉娇送上门来了!
“玉娇姐姐!咦,今日你不是要同大伯娘一道儿去文家吗”谢景衣迷茫的抬起了头,看上去十分的憨厚。
谢玉娇一听,顿时气急败坏的跳起了脚,“你在乱说些什么,我同姓文的一个大子儿的关系都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
“啊啊!对对对,是我记错了!”谢景衣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慌忙补救道。
谢玉娇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里,看了看她身边的那群贵女,跺了跺脚,不知作何言语了。
“这位是”说话的是谢玉娇身边一个穿着湖绿色长裙的小娘子,她生得一张鹅蛋脸,看上去十分的娴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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