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二喜是何”谢景衣挽住了翟氏的手臂,好奇的问道。
翟氏卖了个关子,“你猜”
谢景衣歪了歪头,“你亲自送客,又乐成这样,想必刚刚走的乃是宋知州夫人,登门说的乃是光熙同大兄的亲事吧。”
翟氏一惊,“你这
第九十章 离开
京城催得急,永平侯又赶着回去过年节,昏天暗地的忙碌了几日,一晃便到了他们离开杭州的日子。
小雪花儿微微的下着,天才初初亮,稀稀落落的能够看到几个赶早进城外地人。
谢景衣站在码头上,她的小手有些发凉,心中却是莫名的唏嘘。
她不知道是该留恋杭州的平静幸福,还是该感慨他们一家子即将去京城乘风破浪。
忐忑却并不畏惧。
裹得像是一头黑狗熊的翟老爷,双手背在身后,正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谢保林,“虽然你如今身份尊贵了,可我家女儿嫁给你的时候,那也是配得上的,你若是去了京城便怠慢于她,或者动了旁的心思……”
“旁人要脸面,我们下九流的商户,可不在乎这个,我便是拿银子砸,也要把你砸得翻不了身。”
谢保林认真的听着训斥,频频的点着头。
翟老爷见差不多,又看向了翟氏,“阿爹说你,你也别不服气,你出身的确是不好,旁人呕你几句,也不要放在心上。多朝你的儿女看看,拿不定主意的,便问三囡。”
“阿爹这么些年,不说别的,看人是最准的。三囡是你们家主意最正的,那小眼睛,跟针似的,戳破一些妖魔鬼怪。你阿娘走得早,阿爹又忙于生计,对你宠溺过多,教育太少。”
“你这一走,咱们父女二人,不知道何时方能再见。阿爹送你最后一句,也是阿爹最喜欢的一句话,信天信地,不如信自己,靠金靠银,不如靠本事。”
谢景衣见翟氏眼泪汪汪的,快要哭晕过去,忙用手撑开了自己的眼睛,嗔怪道,“祖父,我的眼睛,哪里跟针小那么小明明比豌豆都大!”
翟氏肿着眼睛看了过来,被她作怪的样子逗笑了,拿着帕子擦了擦泪,“就你怪多。”
翟老爷慈爱的看着谢景衣,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三囡,同你表兄说说话吧,可惜了。”
谢景衣笑了笑,朝着站在大树下的翟亦宴走去。
翟亦宴今日穿了一身青衣,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儿。
“表兄,我要走了。”
谢景衣的话刚说完,就感觉翟亦宴的手一闪,她的头上便多了一个东西。
她伸出手来,摸了摸,应该是一支发簪。
翟亦宴将手背在了身后,靠着大树,笑道,“我出海的时候,一瞧见这个就觉得适合你,本想等去你家提亲的时候,再送给你的。如此,就当做是我的临别之礼了。等过了年节之后,我便有自己的船,要去到更远的地方了。”
谢景衣一愣,原来之前两家有意结亲的事情,翟亦宴一直也是知道的。
翟亦宴说着,伸出手来,挥了挥,谢景衣顺着他的视线回头,一眼便瞧见了站在船上的柴祐琛。
“老实说,我待三囡你,并无什么男女之情,只不过如果非要同某一个人在一起一辈子的话,我觉得你很合适,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翟亦宴说着,自己也笑出了声,“当然,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有负担,可以所压根儿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谢景衣裂开嘴笑了笑,捶了翟亦宴胸口一拳,“人没有,但是你的船,我可是很放在心上!”
翟亦宴哈哈的笑了出声,他拍了拍谢景衣的肩膀,“快些走吧,再不走,我怕阿爷能抓着你阿娘,说到天黑去。三囡,世界之大,难以想象,不要画地为牢,困住自己。”
谢景衣对着他点了点头,转身朝着翟氏走去,一旁的谢大伯一家子,也同谢保林说完了话,一家子人,这才一道儿上了船。
船很快就开动了,雪开始下得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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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倒背如流
“干卿何事”谢景衣斯条慢理的扶了扶头上的簪子。
这厮当自己是她爹呢她收不收人簪子,那簪子又是否与她相称,同这厮有一个大子儿的干系
甭管翟亦宴是真大度也好,还是忍痛装的也罢,至少面上啊,咱们是问心无愧的好兄妹,越是推诿,便越是黏黏糊糊的,拖泥带水,可不是谢景衣的作风。
左右不过是个不太值钱的簪子罢了,这人还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上了。
再说了,她拿得心安理得的,翟亦宴即将启航的那条大海船,里面怎么着也有几块板,来自她的蓝花布钱呢!
柴祐琛被这四个字劈得晕晕乎乎的,他冷笑出声,“过河拆桥,不亏是你。”
谢景衣被他弄恼了,“我又有何处得罪于你了此处一别,这辈子不知晓能够见几次,指不定日后我百八十年的生辰贺礼,我的添妆,我的嫁妆,连带着我儿的满月礼,都是这一个簪子了……”
“再说了,你当谁都同你一样,生在金窝窝里,一出生就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呐。我去京城,要买宅买地买铺子……”
柴祐琛一愣,随即鄙视的说道,“添妆满月礼那你哥也太扣门了吧,一根簪子就打发了”
谢景衣伸手将自己的手背贴在了柴祐琛的额头上,“没有发热啊,咋还跟墙头草似的,说胡话了,先前你不是说收不得如今竟然又嫌少简直了……”
这人简直是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
柴祐琛将谢景衣的手拿了下来,“你随我来。”
说完快步的朝着船舱里走去,翟氏内院有方嬷嬷调教,下人们都手脚麻利了许多,这会儿功夫,柴祐琛的屋子已经收拾妥当了。他径直的走了过去,开了箱笼,从中取出一个小木头箱子来,搁在了桌子上。
“喏,你挑。”
谢景衣好奇的打开一看,差点儿没有被里头的金光晃瞎了眼,这一个盒子里,横七竖八的装满了簪子,环佩等女子佩戴的饰物,有的一瞧就价值不菲,有的则是一根粗糙的木枝,看上去就像是随意在手艺人那里买的。
“柴二啊柴二,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柴二……你在京城到底藏了多少小娘啊,竟然需要买一箱子首饰回去送人!官家听了都流泪!”
柴祐琛一个暴栗拍了过来,“不是。我看到合适……的,便买了。你看喜欢哪一个。”
谢景衣扒拉着簪子的手一顿,偷偷地抬起头来,看向了柴祐琛,只见他正看着她,看不出来是在生气,还是在笑。
不知道为何,她竟然觉得,他的眼神十分的温柔……
谢景衣这样想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想法,简直太可怕了,谢景衣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不用了,不用了,我欠你的多,怎好还拿你的簪子”
“他的能收,我的不能收”柴祐琛淡淡的问道。
“嗝”谢景衣捂了捂嘴,都怪永平侯那个老不死的,她又打嗝了!简直丢脸死了!
“嗝,所以你也想要有样学样,把我的生辰贺礼,添妆礼,满月礼一根簪子就打发了简直太……嗝……”
柴祐琛见她巴拉巴拉的说着,恨不得堵住她的嘴。
这个人,心被狗吃了吧!
他想着,索性自己从里头寻了一根木簪子,斜插在了谢景衣头上,又快速的将翟亦宴送的那个取了下来,想了想,轻轻的放在了谢景衣面前。
“这个驱邪驱蚊,还有安神的功效。你夜里取下来,放枕头边。”
谢景衣伸手摸了摸,这簪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带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香气。
“大冬天的,哪里有蚊虫再说了,你这个人也真小气,一大箱子金银珠翠,就送我一根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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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敌袭
谢景音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睛,刚想开嗓子,就被谢景衣一把捂住了嘴。
谢景衣对着她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的松开了手,用手指指了指外头,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短剑,做了个夸张的口型,“有人,青山村。”
青山村谢景音一个激灵,翻身下了床。她深深地看了谢景衣一眼,一个转身,将自己的衣衫快速的穿上了,咬了咬牙,一把抓起了枕头边上的铁剪子,双手拿着柄,咣咣咣的岔开来。
谢景衣看得一头黑线,啥玩意你那剪子是怎么回事磨得油光呈亮的,简直比外头的雪还耀眼!
她甩了甩脑壳,把美人二姐袖子一撸,就着月色磨剪子的诡异场面甩飞了出去,对着谢景音比了个手势,朝着门口走去。
谢景音抿了抿嘴唇,有样学样,又去唤谢景娴去了。
谢景衣悄悄的溜出了门去,船舱之中静悄悄的,之前那重重的嘭的一声,好似是她的错觉一般。然而,便是没有柴祐琛的簪子,她的睡眠也很浅,毕竟要留神,官家是否又要喝水了,亦或者是一个噩梦惊醒,觉得身边的宠妃太丑,非要将她送回去之类的奇葩事。
她是绝对不会听错的。
谢景衣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往那船舱走廊的尽头看了一眼,门已经打开了,一个嬷嬷站在那里,撑着一把油纸伞儿,风雪顺着舱门飘了进来,落在她的身边。
谢景衣快步的走了过去,对着方嬷嬷的打了个手势,方嬷嬷立马收了伞,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一把剪刀来。
……
谢景衣满头黑线,所以她二姐这是得了方嬷嬷真传,有其师必有其徒么
一出甲板,便能够听到水浪拍打船体的声音,还有几个人瓮声瓮气的说着,“这里,小声一些,别把船上的人吵醒了。”
谢景衣往下蹲了蹲,在船的边缘,一共扣着十个铁爪,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十分的骇人。
可她之前,只听到了一个巨响……
在这水道之上,匪类异常之多,但通常他们都只敢截商船,像这样挂着官旗的船只,甚少有人敢动。
一来官员远不及商人富有,二来,谁知道截了一个,会不会引来围剿商人就不同了,截了也就是截了,只要不随意杀人,他们信奉的都是破财消灾。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通常都不会开着大船,都是用小舢板擦黑靠近,然后用铁钩钉船,潜上来。
能够甩上十个钩儿却只发出一个声音的水匪,可不是一般的水匪!
这样一想,谢景衣越发的警惕起来。
谢景衣竖起耳朵听着,又等了好一会儿,确定那些人应该悬在半空中了,方才小手一挥。一群家丁打扮的汉子立马冲上前去,拿着砍刀齐刷刷的将那绳索砍断了去。
只听得几声“啊啊”的嚎叫声,然后紧接着,便是砰砰砰的落水声。
谢景衣直起身来,拍了拍手。
一群穿着家丁衣衫的人手持弓箭,站到了船边,脊背挺得直直的,完全不似白天那般松松垮垮的懒散样子。
为首的柴贵对着谢景衣拱了拱手,“还飘着小雪花儿呢,三娘子不若进船舱里去,这里便交给小的了。且放心吧,我们都是跟着公子,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你们说是不是,兄弟们”
那些“家丁”们嗷嗷了几嗓子,一个个的好奇的用余光瞟了又瞟谢景衣。
谢景衣感受到了他们的视线,并不闪躲,对着柴贵点了点头,快步的朝着船舱里走去。
比起外面的喧闹,船舱一下子清静了下来,谢景衣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柴祐琛的屋子走去,快步的推开了门,往里头一瞧,又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儿,柴祐琛长长的黑发披在脑后,穿着雪白的中衣,他眯着
第九十三章 作精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谢景衣觉得,自己的脑海之中,这八个大字,宛若巨石从天而降,砸得人晕晕转转。
手断了吖还要人喂。
“不要偷偷的骂我。”
谢景衣一巴掌打在了柴祐琛的手背上,“不要趁我不注意,摸我的头!”
说话间,只听得一阵尖叫声传来。
谢景衣诧异的看向了柴祐琛,“你隔壁住着的不是永平侯么,里头也有刺客”
柴祐琛摇了摇头,“我怎知晓,永平侯屋子里有无刺客,同我有何干系”
他这屋子里的那个,都难缠得紧,哪里还有心思,管那不相干的人,他管顾着谢保林同谢景泽,那是因为谢景衣的关系,可永平侯……死了便死了吧。
再说了,他觉得,这一船的人都死光了,永平侯也不会死。
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屋子里走了出去,这一出门,便让她恨不得又缩回去,啪的一声关上房门。
“三囡,快到阿姐这里来!”谢景音手持剪刀,一声怒吼,将谢景衣拉了过来,顺带着鄙视的瞪了一眼柴祐琛,“我见你出来久了,担心得要命……”
柴祐琛被她瞪得莫名其妙,紧了紧衣衫,手顿了顿,又斯条慢理的系起了衣衫来。
谢景衣恍然大悟,柴祐琛的衣衫还没有穿好了,也难怪她二姐误会了。
她刚想解释,就又听到一声尖叫声起。
循着那声音过去,只见那柳艳娘张着双臂,挡在了永平侯的面前……在她的面前,站在一个拿着长剑的黑衣人。
“你要想杀我们侯爷,便先从我柳艳娘的尸体上踏过去。我可告诉你,我家侯爷乃是一等一的英雄人物,你们竟然敢杀朝廷命官,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侯爷,艳娘虽然年幼,但也是读过几日书的人,知道什么叫做知恩图报,什么叫做同生共死。侯爷你且放心,不管遇到什么危险,艳娘一步都不会离开侯爷的。”
谢景衣满头黑线,姑娘你瞅瞅看你前头啊,站在的都是永平侯府的护卫啊,那个水匪孤身一人,不幸迷路陷入包围,现在已经瑟瑟发抖了啊,别说从你的尸体上踏过,他担心你从他的尸体上路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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