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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手遮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爹啊!你简直是坑儿第一人!

    您是不知道谢嬷嬷,她心眼小起来,比针尖还小!

    柴祐琛想着,僵硬着扭动脖子,看向了谢景衣。

    “我怕不是听错了,您说的是亲家什么亲家”

    谢景衣听到人群中传来一响亮的女声,认真的点了点头,没有错,肯定是我们听错了。

    那妇人约莫四十左右的年纪,略显老态,但是衣着华贵,举手投足之间,自带威仪,一看就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正是那郑王妃,姜含姿的母亲。

    齐国公一听,爽朗的笑道,“王妃有所不知,早在杭州之时,我便为我儿逸天定下了一门好亲事,正是谢兄的第三女。故有亲家一称,我此番回京,不光是为了庆我儿高中状元,更是想为我儿择个良辰吉日,早日成亲,好来个双喜临门。”

    柴祐琛听得一头黑线,心中咯噔一下,只盯着谢景衣瞧,只见她已经呆若木鸡,心下狂呼,爹,你绝了;我,完了;您儿媳妇,没了!

    在场的人都议论纷纷了起来,有不少小娘子都低下了头去。

    说句实在话,若论京城第一金龟婿如今是谁,那必须非柴祐琛莫属。

    状元郎不算什么,三年便有一个,一辈子熬不出头的,数都数不清。

    可柴祐琛不仅是状元郎,父亲是国公爷,母亲乃是长公主,发小是官家;本人能文能武,又无通房妾室;世家大族谁不知道,柴大郎身子极差,指不定哪一天,人就没有了。

    到时候,所有的家产,不就全是柴祐琛一个人的了

    这样的金龟婿,谁人不想要这满园子里,但凡领了小娘子来的,都是存了这个心思了。若是得了柴二青眼,或者是讨了齐国公喜欢,那可就是一桩美事了。

    便是不成,来贺柴祐琛高中,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因为有呼声最高的元婴同姜含姿在,大部分的人,不过都是来撞大运的。听了这话,虽然意外,但不至于恼怒。

    至于谢景衣,且不论她同永平侯府有什么关系,就冲着她做了十多年的县令之女,母亲不过是个商户女,就没有人认为她是个威胁。

    就算柴二中意又如何,最多不过一个妾室罢了。

    现在他们听到了什么齐国公亲口承认了,两人早有婚约!

    谢景衣觉得自己脑瓜子更疼了,她快速的看向了自己的一家子人,这一瞧,好家伙,除了谢景音一脸震惊,谢保林同翟氏,还有谢景泽都无半点意外之色。

    显然他们早就知晓此事了,或者说,齐国公没有撒谎,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爹娘已经悄悄的给她定了亲了!

    简直了!

    &




第二二零章 大丈夫能屈
    这郑王府严格来说,应该说是郑郡王府。

    如今的太后无所出,先皇无嫡子,原以长子郑王为尊,待先皇大行之后,郑王顺理成章继承大统。可先皇祸害遗千年,寿命实在是太长了。

    郑王还没有等到老爹闭眼的那一日,便自己个先去了,坊间传闻,人走的时候,怎么都闭不上眼。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到最后,先皇只剩如今龙座之上,那一个拿得出手的儿子了。比起早就分府出宫,并未养在膝下的孙子们,当然还是亲儿子来得贴心。

    于是幼子承袭,比儿子还大的那些孙子们降了爵位,成了太平王爷。

    所谓的太平王爷,又要说到大陈开国之时便定下的规矩了,大部分的爵位,都不是世袭的。便是皇族特殊,新皇登基之后,兄弟们都封王,王爷一死,降爵承袭,几代之后,与凡人无异。

    大陈的爵位,都是虚爵,一个落魄的侯爷,譬如永平侯,手中的实际权力,还不如五品小官谢保林呢!

    郑王府是否野心勃勃,谁也不知道;但齐国公作为官家信任的封疆大吏,是如论如何,都不适合同郑王府开亲的。

    柴祐琛又不是头一回在京城行走,他早就才名远扬,姜含姿也不可能头一回瞧见他。为何这段时日突然就上心了,四处放话有意结亲。

    说到底,想乘着榜下择婿的东风,掩盖他们想要结交实权人物的心罢了。

    反观齐国公府,除非有了他想,不然的话,得了一个除了名头好听,实际上却并没有任何助力的儿媳妇,反而惹了官家疑心,那不是吃饱了撑得慌么

    若说谢景衣是保本儿媳妇,那姜含姿便是赔钱儿媳妇啊!

    只不过眼前繁花似锦一片虚荣,不是所有的人都拧得清。

    今日到场的,光从爵位上来说,的确是郑王府听起来最为厉害。

    那么,齐国公杀了这个最厉害的猴,一来没有惹上一身腥,二来郑王府都碰了钉子,其他的人,又何必冲上来撞南墙。

    谢景衣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震惊的目光几乎全都没有了,不管他们是真客气也好,假客气也罢,不少人都围上来,同谢保林谈笑风生起来。

    只不过谢景衣身边,因为有柴祐琛在,几乎空出了一圈儿。

    “谢三,你随我来。”柴祐琛低声说道。

    谢景衣撇了撇嘴角,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

    齐国公府是典型的北地建筑,开阔又大气,占地极光,胜过永平侯府。

    柴祐琛领着谢景衣走过到一道回廊,便到了一个凉亭里,这亭子的桌面上,摆着一些也不知道哪里淘来的新鲜瓜果,水润润的。

    再有几碟子精美的点心,谢景衣伸头一看,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

    在那桌子中间,放着一个雨过天青色的小瓶,中间插着一支花儿。

    四周安静极了,只能够听到屋檐边挂着的百灵鸟的叫声。

    前院熙熙攘攘的嘈杂声,像是被隔绝了一般,隐隐约约的,好似听得见,又像是听不见。

    “我一看就知道,这裙子适合你。”柴祐琛试探的说道,观察了一下谢景衣的脸色。

    见她面无表情,依旧不言语,柴祐琛苦笑出声。

    他想了想,对着谢景衣弯腰拱手一气呵成,“谢三,是我错了。”

    谢景衣慌忙往后一跳,脸一红,抬起了下巴,“倒也不必如此。这午门斩首之前,也能留个遗言,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嘴上说得轻描淡写的,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另一番局面。

    上辈子她同柴祐琛平日里怼得你死我活的,便是官家强摁他头,叫他认错,他都从未低过一次头,是以让谢景衣觉得这人越发的可恶。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辈子,竟然直接认错了……这人越发的不要脸……

     



第二二一章 窘迫的秘密
    每一个铜钱的边缘,都有划痕。

    几枚铜钱叠加在一起,能够清晰的瞧见有人用刻刀划下的“求娶”二字。

    这两个字,笨拙得很,拙劣得像是初学者刚拿着毛笔,歪歪扭扭的写上去的。看得出来,刻字的人,并没有学过如何用刻刀。

    可谢景衣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柴祐琛的字。

    字会越写越好看,但是骨子里那骨精气神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

    她伸出手来,轻轻的摩挲了一下那两个字。

    “所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谢景衣没有回答柴祐琛的问题,反而又问了回去。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柴祐琛实在是太隐晦了,她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万丈高楼平地起……可如今,就像是空中楼阁。

    若柴祐琛同她一样,觉得两个人认识了两辈子,脾性相符合,是合适婚嫁的人,她反倒会觉得好受一些。

    可如今,明显地,柴祐琛对她,比她对他要真心多了。他甚至原因对着她低头,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毕竟,柴祐琛是孤高冷傲,心狠手辣的铁血相国啊!

    光是这样一想,心中都觉得沉甸甸的,压得慌。

    柴祐琛仔细的看着谢景衣的脸色,心中叹了口气,他已经撒过一次谎,不能继续撒谎了,毕竟一个谎,需要更多的谎去圆。

    “具体是在什么时候,我也说不上来。上辈子我第一次见你,是在永平侯府的角门附近。那日柴贵吃坏了肚子,把马车停在了树荫底下,出恭去了。我坐在马车里烦闷,撩起帘子,便瞧见了你。”

    谢景衣一愣,这么说来,还要感谢柴贵吃坏了肚子,给他一份媒人钱

    “那时候你蹲在门口,拿着三枚铜钱,在卜卦。我头一回瞧见,有小娘子懂周易,便看了几眼。你卜了一卦,卦象不好,于是毫不犹豫的将那三枚铜钱扔了。”

    “随后又拿出了三枚,重新卜了一卦。结果依旧不好,于是你把新的三枚也扔掉了。站起身来,踹了门一角,进屋去了。”

    “明明不信命,却还算命,算就罢了,还不认。我也不信命,但我不算命。”

    谢景衣惊讶的看向了柴祐琛,这是她绝对没有想到的。

    她想着,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不信命,我也不给自己算命。那时候我阿娘病重,我听闻神医李杏之名,又担忧不知道她能不能治,心中惶惶不安,有了不好的预感,自觉同永平侯府相克。于是出到了门口,给我阿娘卜了一卦。”

    “卦象很不好,竹篮打水一场空,是个死局。我心中难过,直觉得那铜钱晦气,方才扔了,然后又拿出三枚来……结果……我那时候,满脑子都是我阿娘的事,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

    柴祐琛想拍谢景衣的肩膀,想着目前他的尴尬处境,又把手收了回来,“你走了之后,我下车捡了那六枚铜钱,然后……”

    柴祐琛说着,低头看了看谢景衣手中的那一叠铜钱。

    谢景衣一囧,果然很晦气!

    难怪上辈子他们没结果不说,还早早的就死翘翘了!扔掉的钱,还给捡回来了!

    柴祐琛也有些窘迫,“早知道我应该用金饼。”

    谢景衣点了点头,“没有错,我那时候可穷了,若是你给我金子,我肯定不会扔掉!”

    两人说着,对视一眼,气氛好似轻松了不少。

    “再后见到你,你已经先认识了裴少都,进宫了。那几枚铜钱,我研读周易的时候,经常会拿出来用。确定心意,大概是有一年,我阿爹对我说,我该娶妻了。”

    柴祐琛



第二二二章 不做矫情之人
    “谢三你都不看我,还总骂我。”

    谢景衣一愣,“什……”,才说了一个字,便想明白了,那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这倒是符合柴琛这个人的行事风格。

    先下手为强。

    柴琛明显是吃了上辈子的亏,想着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先把人定下来了,再慢慢说。简直不要脸!

    “难怪你一去杭州,先是去了我阿爹那儿假意学什么经济事务,随即又哄得我阿娘喜欢你到不行……也太奸诈了……竟然是早有预谋。”

    柴琛见她并不是真恼,心中长舒了一口气,谢景衣并非矫情之人。

    她若是还在生气,那绝对是两个大耳刮子扇过来,从此不给你半分眼神。

    可她不光在问,还笑了,那便是心中的气,消了一半了。

    幸亏他这辈子脸皮厚,知晓大丈夫能屈能伸!

    “彼此彼此,若换做谢嬷嬷是我,此刻我怕是早就生了青厥他小妹了。”

    谢景衣噗呲一下,差点儿没有给笑吐了。

    她仔细想了想,还真别说,她若是个男儿,八成还真是出手如闪电,强抢压寨夫人的那种人!

    “不是,且不是你能不能生出驴来,为何是小妹”

    柴琛笑了笑,“若非要孩子的话,我想要一个像谢三这样的女儿。”

    谢景衣脸微微一红,瞪了柴琛一眼,“别打岔,还没有说你是何时忽悠我阿爹阿娘的。”

    柴琛收起了笑容,“在来杭州之前,我同我阿爹,翻墙去了你家。”

    谢景衣一头黑线,难怪她不知道,天底下竟然有翻墙去别人家求亲的!齐国公简直是为老不尊!

    “你阿爹觉得我人品端方,我阿爹激动得差点儿没有哭,两人搁一块儿,交换了庚帖,我阿爹拿了一块玉,作为聘礼。便把亲事给定下来。说好了,等你同意了,这亲事方才作数。”

    谢景衣摇了摇头,“我阿爹不会因为你人品端方,便同意这样悄无声息的给我定亲。你对他承诺了什么”

    柴琛看了谢景衣一眼,如实说道,“我只承诺了一件事,那就是谢三你嫁给我,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出仕也好,做人上人也好,在家里挥金如土也罢,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

    谢景衣手心酸酸的,“我阿爹可真傻,这都听你哄。”

    “我没有哄。”

    “做什么都可以”

    “可以。”

    “那先来两个面首……”

    “不可以。”

    “还说不是哄”谢景衣翻了个白眼儿。

    柴琛无奈的揉了揉谢景的头,见她没有躲,高兴起来,“面首有什么好的,长得也没有我好看,嘴巴也没有我利索,官位也没有高,赚的钱也没有我多,关键是,对你没有我真心。”

    谢景衣摇了摇头,“有一条不对,你哪里赚钱,你一直赔钱!”

    柴琛一,好像还真是!

    “十万金,一个大子儿都不能少!”谢景衣见他哽住了,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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