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她说着,伸着懒腰出了门,摸了摸青厥的耳朵,一个翻身,坐了上去,脚丫子快乐的晃动起来。
为何要开那么多铺子,为何要费力的开一衣坊,钱固然是一个原因,可更重要的原因,便是为了今日。她谢景衣不可能去到所有人的后院,可是缝衣服的人能。
谢景衣不可能去知晓谁死了,又有什么蹊跷,可棺材铺子里的人能。
婚丧嫁娶,生老病死……如今的网才刚刚开始织……谢景衣想着,抬手比了个高度,等阎为这么高的时候,她的网大概也就织好了吧。
这辈子她还年轻得很,一点儿也不着急。
……
春闱已然过去,那些考中的新晋进士们,都悄无声息的入了仕,开始接受官场的毒打。
东京城中关于科举的话题,可算是停了下来。
昨日一场微雨,打落了最后的几片杏花,仔细看过去,那树枝丫上,不知道何时,已经坐了几乎看不见的青果儿。再过两个月,这杏花巷怕不是就要挤满打杏的孩童了。
距离赵绝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杏花巷右数第三家已经就是大门紧闭着,不说人了,便是野猫野狗,都没有来一只。
谢景衣朝着右手方向看过去,在那里有个挑着担子卖糖人的过路小贩赵掌柜,此时乃是歇晌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生意,赵掌柜百无聊赖的拿起一个糖人,在手中晃了晃。
这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暗号,这意思便是说,没有任何发现,是否要进去查探。
谢景衣拿了盘子里最后一块点心,递给了关慧知,“这家茶楼的杏花糕不错,咱们下次约了我阿姐再来。”
关慧知有些失望的接了过来,“也就一般吧。”
站在一旁伺候着的茶博士听了,不服气的辩驳道,“这位小娘子说得可不对,我们这杏花巷的点心,可是出了名的好吃。这杏花糕啊,也就每年杏花开的时候方才做,昨儿个下了雨,花全落了,您手中这一块,怕是最后一块了。再吃啊,得等明年咯。”
旁的地方的杏花糕,多半用蜜腌制过的杏花来做,亦或者是直接用杏花蜜,也就只有这杏花巷的杏花糕,方才是只用新鲜花瓣儿。
如今乃是晌午,茶楼里人不多,茶博士站着无聊,便接起嘴来。
他还欲多说,不小心瞥到了关慧知腰间的马鞭,再瞅瞅她的穿着打扮,心慌的跑远了。
读书人家的小娘子多半都是娇滴滴的,好说话;可这武将家的女儿,那是一言不合就要抡鞭子的。
“吃完了走罢。”谢景衣说道。
那幕后之人,乃是宫斗多年的老手,他们抓了赵绝,打了草,惊了蛇,也未必不是可能之事。她们已经在茶楼坐了很久了,再坐下去,难免惹人生疑。
关慧知忙将那点心往口中一塞,快速的起了身,同谢景衣一道儿站起了身。
待二人下了楼,走到了巷子口,关慧知正准备上马,却被谢景衣给拦住了。
“怎么了”
谢景衣做了个嘘的手势,拉着关慧知的手,寻了个隐蔽之处,挑起了花儿来。
“姐姐你看这个花,可真好看啊!我觉得适合你戴。”谢景衣嘀咕着,从小摊上儿,花了几文钱,买了朵花儿,插在了关慧知的头上。
关慧知刚想骂你任务失败就脑壳进水了,却发现谢景
第二五零章 驯兽大师
第二五零章 驯兽大师
谢景衣摸了摸下巴,想要表现得高深莫测一点,但可惜一来她没有可以撸的山羊胡子,二来没有学会怎么邪魅一笑,只得讪讪的作罢。
“直到咱们起身离开的时候,我都以为今日的行动失败,咱们打草惊蛇了。我想着她老奸巨猾,应该行事十分的谨慎,指不定当初就诓骗赵绝,压根儿不会在今日出现还债。”
“可经过这老贼身边之时,却让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关慧知见那老婆子的眼皮子动了动,唰的一下,撕下了衣角,塞进了那婆子的嘴中。
又是一个反手,将她捆了个严严实实的。
“谢三你脑瓜子聪明,但这打人未免太过温柔,你瞅瞅,这一板砖,才多久就醒了,若换了我……”
“若换了我,阎王殿都走了三遭了。你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快说。”
谢景衣眯了眯眼睛,“还记得那小二说的么他们茶楼里,最有名的是什么是杏花糕。咱们这波儿去的,大约是今年最后的一茬杏花糕了。店里人人桌子上都有一碟。”
“你因为等不着人,心中烦躁,说那点心难吃,可实际上,最后一个也进了你的嘴中。这杏花巷的杏花糕,那是名副其实的美味。”
谢景衣说着,看向了地上躺着的老嬷嬷,她的眼睛已经睁开来了,正警惕的看着四周,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住了,呜呜呜的发生闷哼声来。
“那小二说,这是最后一碟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其他桌面,一碟九块,所有的碟子都空了,唯独这老书生的碟子,九块码得整整齐齐的,一块都没有少。”
“我们去的时候,他已经去了,点了最有名的茶点,却不动嘴。还记得么那手上有红点儿的嬷嬷,喜欢吃的是云片糕。”
那嬷嬷瞳孔微睁,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快速的闭上了眼睛。
关慧知嫌她讨嫌,对着她就是一拳,将她打晕了过去。
“你说快点,老看她做什么不要卖关子,急死个人了。”
谢景衣的嘴角抽了抽,快速的说道,“赵绝不是说了么,这姓姚的婆子,特意跑到偏远的山寺里去,买云片糕吃,可见是一个对吃十分讲究,不会勉强自己的人。”
“我当时灵光一闪,想到了这个,便开始注意起了那老书生。这不仔细看不知道,一看她的身上充满了违和感。”
“他坐在椅子上时候,只坐半边椅子。一般而言,很多习惯伺候人的人,都会这样坐。武将的女儿,譬如你,坐的时候,腿会张很开,像蹲马步一样。”
“文官的女儿,譬如我……”谢景衣想着,排除了自己,“譬如我大姐姐,坐的时候,会双腿并拢,显得十分的娴静。但无论是她还是你,都不会只坐半边椅子。”
“受人尊敬的书生,就更加不会如此了。再看那书生的喉结,这婆子显然不是头一遭扮男装了,知道男女明显区别,在于喉结。可你发现,这喉结有什么违和之处没有”
谢景衣说着,指了指那嬷嬷的脖子,关慧知低下头一看,过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皮的褶子,和她脖子的褶子不太顺畅……”
谢景衣点了点头,“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我当下就想到了,这嬷嬷八成是同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她十分的谨慎,打算到茶楼喝茶,盯着第三家,等赵绝来了,她再下去相会。赵绝若是没有来,那边是有异,她就直接走了。”
“赵绝肯定是走不了了,可她也没有走,为什么呢咱们看杏花巷第三家的次数太多,被她敏感的觉察到了,是以她想等咱们走了之后再走。”
“等她下了楼,在咱们前面一走,我就更加确定了。个子……咳咳咳,个子比我矮,走路的步子,也跟赵绝说的一样,几乎每一步都是一样的。”
还有一句话,谢景衣没有说。
第二五一章 动手动脚
第二五一章 动手动脚
当然了,黑羽卫里都是正直的人,自然不会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嬷嬷,做出什么上下其手之事。
“下次我先,我最小。”谢景衣果断的做出了她身为上峰的第一个决定。
“我第二,我最老!”赵掌柜眼疾手快,抢到了第二位。
关慧知鄙视的看了看两人,“无耻无耻!我第三不能跑。”
老嬷嬷听得瑟瑟发抖,咋还排出了个一二三呢
想她姚嬷嬷这一生,什么没有见过,可还是头一次,一头雾水,心惊胆战!
“我年纪大了,连孙儿都有了,还请放了老妇人,不然的话,我儿子会去报官的。不然的话,老妇人清清白白的来,一定清清白白的去,绝对不会妥协。”
三人正商量着,齐刷刷的转过了脑袋去,谢景衣站直了身子,走到了嬷嬷面前,这看人头顶的感觉,可真好!
谢景衣说着,一个帅气的转身,拍了拍身后黑漆漆的棺材,“姚嬷嬷,何必装蒜我们对你的清白毫无兴趣,但是躺在里头的赵绝,恰好需要一个人。”
“我们瞅着,你同他十分般配,恰好一对。”
姚嬷嬷脸色一变,“看来你们是黑羽卫了。那不必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不就是一个死字么嬷嬷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也是该死了。”
谢景衣摇了摇头,“是么每一个刚刚被抓的人,都这么说。可不出三日,他们便一边流泪一边流血,恨不得自己个当初没有放过这样的大话。”
“关小哥,你要不要来试试审人”
关慧知脸上一喜,磨拳搽掌跃跃欲试,“我一定控制好力道,不会将她打死的!”
关慧知说着,提着匕首就是一刀捅去。
屋子里又寂静了下来,姚嬷嬷闷哼一声,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关慧知,少侠问题都没有问,为何就先捅
关慧知讪讪的拔掉了匕首,“不好意思啊,我头一次审人,太过激动,一时失手了,我给你堵上,咱们重来一次。”
谢景衣绷不住笑,叉着腰哈哈哈起来。
姚嬷嬷有些发懵,她怕不是搞错了,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黑羽卫吧。黑羽卫若是这样的,那他们大陈岂不是要亡国了
关慧知小脸一红,清了清嗓子,“你们红点儿到底有多少人,又为何要刺杀官家你背后站着的人是谁三刀六洞听过没我的本事你也见识过了,要是不老实交代,看我把你扎成刺猬!”
姚嬷嬷看了看自己在流血的胸膛,抿着嘴,将头别到了一边。
关慧知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她感觉自己遭受了自打出生以来最严重的挫折!上次谢景衣审赵绝,明明就很容易,怎么到了她这里,就不容易了!
谢景衣都没有见血,她可是扎扎实实的捅人了!
谢景衣走了过去,拍了拍关慧知的背,“把她的嘴堵上,咱们出去吃烧鸡去。”
关慧知惊讶的看向了谢景衣,“咱们不审了么”
谢景衣看着姚嬷嬷笑了笑,“先饿她几日再审不迟。她之前说什么来着,她有儿子有孙儿……啧啧,那么多人,一人来个三刀六洞,你算算,要捅多少刀,会有多少洞”
“你是不是觉得,我肯定找不着你是哪家的”
姚嬷嬷依旧不说话,闭着眼睛像是死了一样。
“以前不知道,可你丢了,那我很快就能知道了。毕竟咱们东京城里,有勇气刺杀官家的人,就那么几家。”谢景衣观察着姚嬷嬷的表情,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她牵住了关慧知的手,看了赵掌柜一眼,赵掌柜眨了眨眼睛,表示知晓了。
谢景衣微微颔首,拉着恋恋不舍的关慧知上了楼。
“你作甚不让我问完啊!我虽然是头一次审人,但办法多多的,肯
第二五二章 你想嫁什么人
柴祐琛忙拿起那香包儿,放到鼻尖欣喜的闻了闻,夸耀的话还含着嘴中,脸色已经是绷不住了,“……谢……三……这里头装的是什么!”
天可怜见,他废了多大功夫,才没有吐出来。
谢景衣鄙视的看着柴祐琛,将那香包夺过来,系在了他的腰带上,“你刚出生不是说了么驱虫的……就是虫子一闻必死!味道自然要独特一些。”
这岂止是独特,这简直是毒药!
那香包一远离,味道立即就淡了,柴祐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你可别闻自己的手,一摸了,就沾上味儿了。当然了,若是旁的人碰了,那也是要糟的。”
柴祐琛一听,顿时觉得也不恶心,也不想吐了。
他盯着谢景衣看了又看,笑出了声,“看不出来,谢嬷嬷你看得还挺紧的。”
谢景衣睫毛微动,“价值十万的金猪啊,不看牢了,被人圈跑了怎么办”
柴祐琛心中的小人笑得打滚儿,嘴上却说,“那倒也是,想要嫁我的人,从东京城东门排到西门,你可真是上辈子积了大德!”
身后跟着的柴贵,默默的低下了头,那啥,公子啊,她骂你是金猪,你还傻乐呵啥啊!
谢景衣头都没有抬,“从东门排到西门你说的是家家户户的夜香桶,还是林林立立的老槐树再不然,御林军人挺多,你叫吴五虎给排一排,看能不能够得着”
柴祐琛心里喝了蜜,被怼了也不恼,“谢嬷嬷往西门一站,我在东门都能瞅见你的脸。”
谢景衣脚步一顿,“所以,你在说我脸大”
柴祐琛慌忙摇了摇头,“我在夸你腿长。”
谢景衣这才满意的继续走了起来,若换平日里,她非怼回去不可,可今日,她才看了人头顶,当真觉得自己的腿又长长了几分,对柴祐琛这虚情假意的恭维,也满心欢喜的笑纳了。
“逸天来了,正好一起用晚食,今儿个的鱼十分鲜美。”翟氏见谢景衣同柴祐琛前后脚进门,心中欢喜得紧,忙上前招呼。
柴祐琛吸了吸鼻子,这鱼可真香……
“鱼真香,我已经用过晚食了,送三囡回来,还得进宫一趟,有公务在身。”
翟氏一听,正了正色,“快去快去,可不能耽搁了。三囡你真是的,自己个回来不行”
柴祐琛揉了揉谢景衣的脑袋,“不怪三囡,几日不见,特意回来看看她。你不是饿了么,快好些吃饭吧,待我公务不忙了,带你游船去。”
谢景衣看着他温柔得滴出水的样子,酸得牙都倒了,过分了啊,装过头了啊,刚刚你可不是这副面孔!还内涵我脸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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