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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手遮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有公事寻你。”柴祐琛轻轻的说道。

    谢景衣放弃了挣扎,跟着他进了府,一路行到书房去。

    两人大婚在即,这府中正在修整,柴祐琛买了这宅院,因为府中人少,也未大肆修整过。等到要娶谢景衣了,方才觉得这院子哪哪都不合适起来。

    他想有个小池塘,谢三来自江南水乡,等到了夏日,他们可以在池塘泛舟,摘莲蓬吃,可以荷叶遮面,躺在小船上午睡;

    他想在一角种满梅花,等到了冬日,谢三在窗边画梅,他在雪地里舞剑;若是觉着冷了,便进屋里煮一壶美酒,岂不是快哉

    他想给青厥修一个专门属于它的住所,不是那种粗糙的木头胡乱搭建的马厩。而是请了好木匠来,认认真真的专门的为他搭屋子。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应该把另外一边的院子也买下来,毕竟他刚刚听闻,谢景衣打算生十个儿子。虽然他很讨厌小孩子,一想到有十张嘴叽叽喳喳的插在他同谢景衣中间说话,他就脑仁子疼。

    可若是谢景衣想生,他也不是不可以勉强忍受。最后他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把隔壁的宅院买下来,然后打通了,让十个孩子都住到那头去。

    “你在想什么什么神色如此古怪”谢景衣实在是忍不住了,好奇的问道。

    柴祐琛啊了一声,下意识的问道,“你想生十个儿子”

    谢景衣差点儿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别啊,我就是信口胡诌的,为了怼那不要脸的一家子人呢!别说十个了,就是一个我都不想生。”

    柴祐琛松了一口气,“那隔壁的宅院就不买了。”

    谢景衣无语的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钥匙串儿,“你不是说家业都给我管着么你哪里的钱财买隔壁的宅院就咱们两个人,住这么大宅子还不够,怎么着,柴御史还打算整个金屋藏娇”

    “没有,真的一个大子儿都没有了,日后上樊楼,都只能记在娘子账上了。”

    谢景衣瞧着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行啊,柴御史以后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了。”

    她说着,进了柴祐琛的书房,“不是说寻我有公事么什么事现在役法情况还不错,两党也算相安无事,难得的安宁。翟老贼都专心瞧病去了,也没有给我新的活计。”

    柴祐琛点了点头,“不是役法之事。而是关于太学。”

    谢景衣一愣,“太学有什么事”

    她说着,掐指算了算,“太学改制就开始了么我记得上辈子,倒是没有这么快的。”

    这事关科举的改革,同一般的可不一样,同每一个士族都息息相关,没有人会轻易松口的。上辈子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快就开始了。

    “那群人不知道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么步子迈这么大,也不怕扯了蛋。”谢景衣说着,自己个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上辈子的时候,可没有她同柴祐琛推波助澜,亦或是暗中化解矛盾。

    上辈子官家力排众议,让王公主导变法,光是一个青苗法,都扯皮扯得不可开交,哪里有这般和谐光景。新法举步维艰,全靠官家强硬的撕开血路。

    王公可没有这么大胆,直接戳文人的肺管子,他们先整的都是农田水利,或者是兵甲之事,等这些有了起色了,方才把手伸到科举上来。

    可是这辈子,新法太顺利了。她同柴祐琛的重生,带来的不仅仅是杭州谢家一家子命运的改变,甚至朝堂上的格局,也都跟着悄悄的发生了变法。

    新党的人,怕不是已经被这种顺利的假象,冲昏头了。

    “太学改制已经开始了么我倒是没有听我阿爹说起过”,她说着,顿了顿,又说道,“这事儿同文举人,还有我大姐夫家有关”

    柴祐琛赞赏的看了一眼谢景衣,他的谢三,就是这么聪明,一点即通。

    “没有错。你应该知道的,科举改革,最关键的有二,一来,不再考明经了,朝堂不再需要哪种只会死读书的人,人人都得通实务,这是好事;这二来,便是太学改制,这个是好,还是不好,变数太多。”

    “毕竟,日后在太学之中,成绩优异的学子,能够不通过科举试,便谋得官做。这个优异不优异,其中大有文章可做。”

    “而恰恰不巧,王公这个人,虽然本事大,看人的眼光却不怎么样。这一次,太学之中,有人利益熏心,要捅出大篓子来了。”

    “你祖父倒是深藏不露,我也是刚刚才看出端倪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便先下手为强,果断的断尾逃生。我甚至怀疑,当初他同意分家,便是早知晓,忠勤伯府并非稳妥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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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零章 老狐狸与美人计
    谢景衣寻了窗前的椅子坐下,低下了头,右手手指轻轻的点着左手的手心。

    柴祐琛知晓她这么做的时候,便是在认真的思考问题。

    不知不觉的,谢景衣长大了不少,许是因为没有经过那么多的磋磨,竟是比上辈子长得高了些。修长的脖子,十分的白皙,他隔得近,几乎能够瞧见上头细细的绒毛。

    柴祐琛耳根子一红,清了清嗓子。

    谢景衣被他这突兀的声音惊醒,转过头去,叹了口气,“赵掌柜的,得了一本账册。还记得那个放利子钱的王学二么就是在他家中拿的。”

    “在那上头,有好些人的名字。你知道的,水至清则无鱼,虽然这事儿不合律法,但整这个的富贵人家不在少数。我们黑羽卫都是听令行事,不会冒然的把知晓的秘密抖露出来。”

    黑羽卫查的是一些不清不白的事,用的也是一些不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手段,谁还没有一点半点捞过界的时候,官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们也不必一点就着,事事必须洗清。

    那是开封府尹,青天大老爷要做的事。

    “其中之一,便是我大姐姐家。倒不是全部的忠勤伯府,王学二的名册上,只有杨皓母亲的名讳。我担心出错,还小心谨慎的去查了,确实有此事。”

    “杨夫人虽然算不得高门大户,但那也同穷子沾不上边儿。他们这一房,不是长房,需要负担一家子的开销。住在伯府里,吃公家的用公家的,怎么着也不应该却钱才是。”

    “为何不能坐着吃铺子的红利,拿庄子的收成,偏生要赚这黑心肝的血汗钱这事儿我本不该透露,但到底没有忍住,点拨了我大姐姐一二。”

    “倒是没有提那账册,也没有提我知晓了他们放债的事。那王学二被你们御史台抓了,虽然是给陈格做证人,但他们多少也猜得一二。”

    谢景衣说着,又叹了口气,“端午的时候,你也瞧见了。我大姐姐穷酸成什么样了她这个人,其实还挺注重脸面的,往回回来,哪次不是带着一车子的礼,打扮得十分的体面。”

    “也就是我阿娘,信了她的邪。我猜想杨皓八成遇到了什么难事,王学二被抓了,那放出去的钱,一时半会的谁去给收回来我那耳根子软的姐姐,八成是没守住自己的嫁妆了。”

    “我是不打算管这事儿了,日子是她自己的,总不能我给她过去。原想着穷就穷点,倒没有想到,还惹上事儿了。”

    “之前祖父坐车走的时候,还劝我当断则断,我心中隐隐明白,可不愿意承认罢了。说吧,杨皓惹了什么事儿”

    柴祐琛拍了拍谢景衣的肩膀。

    “王公门生众多,其中有一人,叫做韩明义,先就在太学任职。改制的事情,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他却是早就收到风声了。”

    “韩明义这个人,确实有才学,写得一手锦绣文章,人品瞧着也算端方。却是不想,竟然也学了那卖官之事,收取银钱,想要出手那推官的名额。”

    谢景衣皱了皱眉头,“你是说,杨夫人要给杨皓推官,文举人也搭上了这条线儿”

    柴祐琛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没有错。”

    大陈开国这么些年,科举来来回回的,也改过好些轮了,到了如今,那是三年一大考。杨皓同文举人此番不中,要再等三年。

    虽然他们年轻,还等得起。但是架不住考过一次之后,便知晓了自己个的斤两,下一科有没有指望中,心中大致的也有个预期。

    这两人当中,文举人家中无背景,无法蒙祖荫推官,只能硬考,上辈子他可是一辈子举人到头了。可见并非是那种有天赋之人。

    而杨皓,谢景衣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也不知道上辈子他是否考上了。但他并非是长房,又行五,祖上推官下来,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够轮到他。

    韩明义同忠勤伯府,都属于新派,杨夫人动了心思,走了路子,也是很自然的事,这也就解释了,她好生生的日子不过,为何剑走偏锋,想要大笔大笔的捞钱了。

    柴祐琛说着,“这事儿,已经快要兜不住了。新派如今顺风顺水,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太后方才吃过亏,正伺机找回场子来,不会放着这么大一个把柄不用的。你心中得有打算。”

    谢景衣烦闷的趴在桌子上,使劲的滚了滚,再又抬起头来,踹了桌子一脚,疼得自己个龇牙咧嘴的。

    “你说我大姐姐,命怎么那么不好,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坑呢!”

    谢景衣说完,又是一愣,想着永平侯对她说的话了。

    一个人这辈子的走向,一来看命,二来看自身。

    她垂了垂眸,不由得感叹起来,姜还是老的辣,永平侯早就把她看得透透的了。今儿他管谢玉娇,当真就是在手把手的教她,要她照葫芦画瓢呢!

    遇到了旁人,谢景衣的心肠冷,自然能够冷静判断,可是遇到了亲姐姐谢景娴呢

    她向来大包大揽惯了,杭州城的那个不好,她便给赶走了;文举人不好,她也给搅和了;好不容易一个杨皓,看着还算好,结果又……

    柴祐琛伸出手来,摸了摸谢景衣的头,指了指桌面上的白纸,“谢三,这是送给我的回礼么胭脂芙蓉面”

    谢景衣低头一看,顿时羞红了半边脸,今日定亲,翟氏给她摸了好些胭脂,不说跟猴屁股似的,那也是个红苹果儿,十分的喜庆。

    柴祐琛的桌面上铺着纸,她适才这么一压,竟然在上头印出了一个胭脂印来。

    她压了压嗓子,“那可不是,这便是我给柴美人的聘礼了!”

    柴祐琛闷闷的笑了笑,“这聘礼可真够贵重的,我受宠若惊!”

    谢景衣一抬头,便撞进了他的笑颜里。

    柴祐琛生得真他娘的太好看了!谢景衣说着,在心中唾弃了一下自己的粗鄙,但这种时刻,实在是没有任何诗句,能够形容她的感受。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贪图美色的上古人!

    “你作甚对我使美人计”

    柴祐琛眨了眨眼睛,“赏心悦目,你高兴了吗”



第三五一章 父亲
    谢景衣笑了笑,“啊,我方得了柴美人的全部产业,已经是这东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富人了,有甚不开心的放心吧,我心中已有打算。”

    柴祐琛点了点头,他向来都很尊重谢景衣,并不会越俎代庖的替她下决定。一件事情的抉择,并无好坏,只要你自己个能够接受选择的后果,那这选择便也谈不上错。

    虽然,他很想提上一句,上辈子的时候,谢景衣一个人走得鲜血淋漓,也并未得到姐姐的任何庇护。虽然他比谢景衣年纪大不了多少,可他生在权势之家,长于宫廷之中,早就是成熟的柴祐琛了。

    而谢景衣,从一开始的时候,只是杭州城来的谢三囡,她是一路跌跌撞撞的,才有了后来人人畏惧的谢三娘子。

    人只看到她的本事,可只有他柴祐琛,才清楚的知晓,她的本事,都是经历过什么,方才得来的。

    这世间,并没有人,一出生就是高手。

    谢景衣从来都不欠杭州谢家人,任何东西。

    可一家子人,又怎么能够用欠与不欠来衡量呢

    柴祐琛想着,神色柔和了几分,他们这辈子还年轻得很,谢景衣也没有必要,像上辈子一样,步步心机。是以,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

    只要她高兴,那就好。

    谢景衣瞧着柴祐琛的神色,脸越发的红了,“你莫要同官家一道儿混了,都学了些什么不着四六的东西。我要先回去了,现在我大姐姐怕是还没有走呢,我去留她一留。”

    柴祐琛伸出手来,揉了揉谢景衣的头发,“嗯,去吧。你头上这簪子,我瞧着有些眼熟。”

    谢景衣一愣,拔下了头上的簪子,“这是我阿爷送我的,咦,的确是瞧着眼熟……看起来不像是个新物件。就这么个簪子,想骗走我一筐猪蹄子呢!”

    谢景衣说着,将这簪子放在手心里翻看了几番,这簪子上看上去并不华贵,但莫名给人一股子肃杀之气,款式也并非如今时兴的,倒像是从土里刨出来的旧物。

    这么一样,不由得有些渗人,永平侯莫名其妙的举了拐杖,难不成还大半夜的下了墓,给她盗出了一根死人簪子不成

    永平侯性子古怪,我行我素,也不一定就干不出来这等事!

    柴祐琛摇了摇头,“待日后想到再说吧。”

    谢景衣嗯了一声,起身告辞,“我想着这两日,翟老贼就该寻我们做这个任务了。到时候咱们还跟原来一样,互通有无。”

    柴祐琛将谢景衣送回了门口,见她进了门,方才转身回去。

    “我大姐姐大姐夫可回去了”谢景衣问道。

    门房摇了摇头,“尚不成出来。”

    谢景衣松了一口气,径直的朝着主院行去,一进门,就见翟氏铁青着脸,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儿,“大女婿,不是我说你,景娴这是怀的头胎,旁的人家,那恨不得供起来养,万一就是长子嫡孙呢你们倒是好,看她瘦成什么样儿了,眼睛都凹下去。”

    杨皓一脸尴尬的陪着笑,谢景娴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这两日吐酸水吐得厉害,胃口不太好,天气又渐渐的热了,阿娘知道我有些苦夏。”

    翟氏一听,越发的不高兴起来,“你都几个月了,怎么还吐阿娘我生了那么多孩子,当我不知前两日你回来,还吃了一锅鸡汤呢,怎么不见你胃口不好。”

    她说着,又训起了杨皓,“你也不要嫌弃我这个做岳母的说话不中听,这仙姑什么的,还是少信的好。这怀孕了,就该好吃好喝,怎么高兴怎么来。”

    “仙姑”杨皓疑惑的抬起了头。

    翟氏皱了皱眉头,瞪了一眼谢景娴,“不是请了仙姑,说肚子里的孩子,容不得金,景娴方才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戴么我们家虽然不富裕,可打小几个女儿都是富养着的,从未缺金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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