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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扇公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思绿

    迟乐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等武林大会召开后,林总镖头夫妇还要为他们办婚事呢。

    原先,他以为娶个当大夫的娘子,是件多好的事。而现在,他发现兰绫玉有一身好医术,到处行医救人,到处奔波,忙得晕头转向。

    这几日,长风镖局里住的那些远道而来的宾客,因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兰绫玉忙着给那些人治病,忙得不亦乐乎。好不容易抽点空闲时间下下围棋,居然还被这些人破坏了。

    迟乐在为兰绫玉感到骄傲的同时,又心疼她太累。

    四人中,有一人又开口了。他态度蛮横,语气十分恶劣:“不,兰姑娘。我家小姐,贵为相府千金,命比其他人金贵。当然得先去看诊治我家小姐了。”

    兰绫玉刚要反驳,迟乐当起了她的发言人,抢白:“怎么说话的?你家小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我家娘子已经发话了。别再罗里吧嗦的。若是不服气,硬是要打架,我随时奉陪。”

    他的蛮横态度,比那人有过之无不及。不仅如此,他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兰绫玉看迟乐那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几人自知不是迟乐对手,讪讪地退了下去。

    四人直接折回相府向相爷汇报。他们将兰绫玉和迟乐的话,原原本本说给相爷听,模仿得惟妙惟肖。

    //

    ☆、第两百零四章观者无意

    相爷听了几人的话,不怒反笑,出乎意料道:“不愧是兰神医之女。果然尽得他真传。不仅医术了得,还慈悲心肠。”

    那四人齐齐告夏豪的状:“夏总管他要留在那里,他……”

    相爷布满皱纹的脸上,面沉如水,冷冷打断了他们的话:“不必说了,就让他暂时留在那里。”

    他手一挥,声音冰冷:“都散了吧。”

    相爷说完,叹了口气,往纪文萱所住的闺房走去。

    那四人目送着相爷离开,很是诧异。怎么相爷对夏总管宽厚起来了?这还是那个冷血残酷,不通人情的相爷吗?

    其实,相爷宽容的不追究夏豪对错,是因为爱女心切。

    他跟纪正合谋陷害楚天阔的事,令宝贝女儿心灰意冷。他永远也忘不了纪文萱质问他时,充满怨恨的眼神。

    或许是他对下人太苛刻了。他想对他们宽容些。这样,纪文萱对他这个爹的印象,能有所改观吧。

    相爷很是无奈。为什么他的宝贝女儿,跟亲爹亲娘命运如此相似。

    当初,他一心一意地爱着赵小荷。赵小荷却死心塌地地爱着,另一个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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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身上的男子。

    因为相爷太爱她了,所以想尽了一切办法,用尽了一切手段,才得到了她的人。

    然而,即使有了夫妻之实,甚至怀上了他的骨肉,赵小荷的心,还是没在他身上。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爱过相爷。

    她以死相逼,要相爷放她走。

    二十年后,他们的女儿,纪文萱,步了两人的后尘,爱上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相爷只觉得二十年来,未尽到一个做爹的责任。现在,他的女儿这样,他万般内疚自责。他现在只希望他的宝贝女儿,能够挺过这关。

    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有多痛苦,他无比清楚。他曾经也那样爱着赵小荷。二十多年过去了,赵小荷依然是他的心中所爱。

    为什么上一代的悲剧,要发生在下一代身上?

    报应,一切都是报应。

    夏豪在长风镖局住了下来。林夫人跟镖局里的人都打过了招呼,要好好招待夏豪。夏豪自己跟安排他住宿的管家要求,把住的房间,换到了水脉隔壁。

    清晨,窗外传来阵阵鸟鸣声。

    水脉睁开眼,从睡梦中醒来。她摇了摇头,努力驱赶仍停留在她脑海中的梦境。

    刚才,她又梦见楚天阔了。最近,她的梦里频繁出现着,楚天阔跟她表白的画面。梦里,楚天阔真心实意、信誓旦旦要娶她。

    她明知道楚天阔心里爱的人是烟香,烟香也深爱着楚天阔。她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心祝福他们两人的。

    可是,在梦里,楚天阔说要娶她时,她还是心花怒放,大喜若狂。

    她翻身下床,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了窗,一股清新空气扑鼻而来。窗台上落了一片树叶,树叶上的晨露,水亮亮,晶莹剔透。

    仰望天空,大片大片的云朵,一轮红日从东方缓缓升起。

    清凉的晨风,迎面吹来。她有些清醒过来,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她不禁可笑自己,怎么会做这么荒唐的梦?

    一番简单的梳洗打扮后,她出门向花园走去。

    太阳缓缓升起,火红火红的,像个烧红的火球,又像个熟透了的橙子。花园里的树木被太阳照耀着,上面的露珠,放射出璀璨的光环。一阵风吹来,树枝微微摇晃,发出沙沙的响声。

    荷花池里的荷花,舒展开了叶子,在微风中摇摇摆摆。

    置身如此美景中,水脉并未感到轻松与愉悦。相反,她的心里有着淡淡的苦闷。

    她站在荷花池边,望着那一池荷花,想起了之前在荷花岛跟楚天阔相处的情形。那时,她身中剧毒,命不久矣。楚天阔因为内疚,天天陪伴着她。陪她看花赏月,对她嘘寒问暖,形影不离。

    如今想来那半月,竟是她最欢乐的时光。虽然身受病痛的折磨,却有心爱之人的关怀。

    她这么地思念他,不知他是否也能偶尔忆起她来。也不知道这会儿楚天阔身在何处?他应该跟烟香在一起吧。

    她明知道,自己不该去想他,却无法控制自己地想起他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俯身拾了一片落花,丢进了荷池中,让它顺着涟漪飘荡。却不曾想,那落花引出了几条小鱼跳出了水面。

    就在离水脉不远处,夏豪立在一棵花繁叶茂的杏树下,痴痴呆呆望着水脉。

    夏豪的房间就在水脉隔壁。早在水脉起床出门时,他听到关门的声响,就匆匆起床,尾随而来。他见水脉一人在荷花池边,身影有些孤单落寞。

    他站在那里,犹豫了许久。一会儿想往前走,上去跟她打招呼;一会儿想往后退,躲得远远地观望她。

    他心里像揣进个小老鼠,蹦一会儿,跳一会儿,七上八下。一方面怕她不待见她,一方面又惭愧自己懦弱,不敢上前跟她聊天。

    他几次迈步向前,跃跃欲试。然而刚迈出几步,又往后退缩了。如此反复几次后,他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去。

    他靠近水脉,站在她的身后,笑问:“水脉姑娘,早。昨夜安否?”

    闻声,水脉转过身来,淡淡看了夏豪一眼,眸光一暗:“夏爷,早。”

    霞光映射着她的脸蛋,透出粉盈盈的红色,像涂上了一层胭脂。

    夏豪目光里充满着火一般的热情,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从夏豪看她的眼神,她早已明了夏豪对她的心思。因为,她看楚天阔也是那样的眼神。方才,她想起了楚天阔,本就心情压抑。这会儿,大清早的又看见夏豪,她的心里莫名堵得慌。

    两人只客套寒暄了这两句,便没了话。各自定定站着,望着眼前的那一池荷花。

    池中那一簇簇莲花,一圈圈像红云,一层层似丹霞,映得湛绿湛绿的池水像一波碧毯。

    重要的不是风景,而是看风景的心情,以及陪伴着看风景的人。

    景色虽美,观者无意。

    水脉当然没心情陪夏豪站在这里观赏,碍于情面,她又不好匆促开口。

    站了半响后,水脉才敷衍一笑:“夏爷。你在此慢慢赏花。我先走了。”

    话音一落,她转身要走。

    //

    ☆、第两百零五章爱与被爱

    夏豪看水脉要走,像有什么邪气催着自己似的,对着水脉的背影,突然大喊了一声:“水脉姑娘。等等。”

    他的声音热烈而急切,不仅喊住了水脉,也吸引了附近的一干人。

    林夫人刚巧就从附近路过。听到夏豪呼唤水脉的声音,不禁停在原地,驻足观望。从她站的角度,望过去,刚好可以看清两人,也可以听清他们的对话。

    水脉回头,疑惑地望着夏豪,却不开口。

    夏豪暗吸一口气,有些紧张地向前迈了几步,靠近水脉。而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发簪。

    他心绪沸腾,心砰砰乱跳,有些激动地说:“水脉姑娘。我前段时日逛街时,偶然间看见这只碧玉玲珑簪,觉得很是漂亮,便买了下来。今日,刚好送与姑娘你。”

    说着,他拿着那只发簪,双手呈上,要赠与水脉。

    水脉瞧着那发簪,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

    只见那簪子通体碧绿,晶莹辉耀,质地细腻,状如凝脂。簪子成凤凰之形,细细的簪子上镶着一颗珍珠,簪头一朵牡丹悄然绽放。几条流苏垂下,随着风吹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看得出此簪子,珍贵无比,绝非普通市井之物。

    她渐渐敛起了诧异的表情,双手一摇,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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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爷。这簪子一看就是稀罕物。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怎么收受得起。”

    谁不明白,男子送礼给女子,代表了什么。

    她当然不会收。此前,她居于凌翠阁,也时不时有王孙公子,英雄豪杰差人送礼给她。比起夏豪条件优越,又对她一往情深的男子无数。

    她,一个也看不上,唯独对楚天阔动心。

    可是,楚天阔心中所爱的是烟香,从来不曾送过她物件。

    水脉不禁苦笑了一下。她都决定退婚成全他跟烟香了,还想那些干什么。

    只是,她越是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他,他就越频繁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此刻,有一首歌《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可以确切形容她的心思。

    盼不到我爱的人,我知道我愿意再等。疼不了爱我的人,片刻柔情它骗不了人。

    离不开我爱的人,我知道爱需要缘分

    为什么最真的心,碰不到最好的人,我不问我不能

    爱我的人为我痴心不悔,我却为我爱的人甘心一生伤悲

    在乎的人始终不对,谁

    对谁不必虚伪

    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我却为我爱的人流泪狂乱心碎

    爱与被爱同样受罪

    为什么不懂拒绝

    夏豪拿着簪子的手僵在半空,有些窘迫,脸色微红:“水脉姑娘太见外了。自古美簪配美人。此簪虽美,不及姑娘人美。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姑娘收下,莫要嫌弃。”

    水脉并不伸手接过簪子。

    夏豪看水脉陷入沉思,对着她低低唤了一声:“水脉姑娘。”

    水脉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她不想收下簪子,又想不出合适理由拒绝。看着夏豪期盼的眼神,她只得压低了声音:“夏爷,你还是把它送给其他姑娘吧。”

    夏豪拿着簪子,诚恳地双手递上。

    在他心里,只是觉得这簪子漂亮,与水脉的气质相配。单纯地想送给她,并没有想把它当成定情信物什么的。他自己心里也是明白,水脉不可能看上他。

    水脉面露难色。

    两人在收与送的矛盾中,僵持不下。

    “夏豪。你的马屁拍在马蹄子上了。”

    巧的是,东方红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出现在夏豪的身后。

    夏豪和水脉,同时看向东方红。

    东方红无比猖狂,连相爷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给夏豪面子。

    他的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他用着嘲讽的语气继续说:“你也不看看,水脉姑娘平时的装束。你见过她戴发簪了吗?凤城第一美人,怎么会用这么俗气的东西。”

    夏豪闻言,不由得重新打量了水脉一番。见她黑发如云,一根紫色发带穿插在期间,长发垂落胸前,飘逸似仙。

    果然如东方红所言,水脉姑娘不戴发簪。

    被东方红嘲讽的夏豪,面上有些挂不住。顿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窘迫起来。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他总共见水脉不过几面。之前在相府,她扮成刺客模样,前去相府行刺相爷时,他只注意的是她的脸,却未曾注意其他方面。

    水脉一愣,东方红果然是对她上心的。她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夏豪骇笑了一下,把簪子揣进自己的兜里,默默转身离去。

    水脉向东方红行了个礼,致谢道:“东方大人,谢谢你替我解围。”

    东方红突然红了脸,轻咳了一声,腼腆地说:“水脉姑娘,不用客气。其实,我……”

    方才,他全程围观了夏豪送水脉发簪,所以适时地出现。他暗自思忖,夏豪都开口了,他自己却不好意思开口。他连夏豪的勇气都没有。

    他本想借此机会,跟水脉表白自己的心意。却无意中发现,林夫人站在不远处。

    话只说了一半,他便住了口。

    水脉脸上挂着一副淡淡的笑容,轻声说:“东方大人。有什么话,你尽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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