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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青山绿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甜饼

    车主回头再看看,好像还真是沙棘树,可是就没见过这么小的果苗,也不知道种不种得活。

    到了龙头村,自家人一涌而上,很快就将果苗搬到仓库里放起来。

    司大娘付了车钱,拉着孙女的手进屋。

    “那些人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再给奶奶说一遍。”司大娘越想越觉得,这里头处处是漏洞。

    她一个孩子,凭什么让政府里的干部替她忙前忙后,张罗果苗。再说,不要钱的东西想要申请下来,哪儿有不到村里开介绍信,盖章的道理。

    总之,这果苗的来路蹊跷的很。

    司雨侬知道这事瞒不了多久,只要果苗到家,什么都好说。

    拉着司大娘的袖子笑嘻嘻道:“奶奶比包青天还神,什么都瞒不过您。”

    她承认,这果苗不是政府里的干部给她张罗的。但的确是她打听来的,知道有一种新的果苗,叫樱桃沙棘。她借着卖蛋糕的时候接触的人多,四处打听。

    最后,还是面包店的老板帮她打听到哪儿有卖樱桃沙棘的。也是他出面,帮他们买下来放到了仓库。剩下还有两批,过段时间运到。

    “一共多少钱,咱们赶快还给人家。”司大娘听着,暗松一口气,这倒是比之前听上去靠谱。

    “我给了面包店老板好几个西点的方子,抵果苗的钱之外,还多一百块。这些果苗,咱们就安心种上,我保证,什么麻烦都不会有。”

    一百块早就给了司大娘,也就是说,这些果苗不需要再花额外的钱。

    司大娘叹了口气,“这孩子,咋不早说。”

    “我怕你们以为我会上当受骗。”司雨侬背着自己的小背篓,从里头拎出半斤稻种。

    “人家还搭了半斤稻种,可以旱种。咱们家不是有一亩半的稻田吗?可以拿半亩出来试试,也是新品种。”

    果苗就算了,他们本来也没地方买去,既然孙女都张罗回来了,种什么都是种,试试也不怕什么。

    一亩半的稻田,才是他们真正关心,并且要花大力气伺候的。因为当地的气候特殊,南方还能种两季甚至三季的水稻,但他们只能种一季。这一季就显得格外重要,一旦出现问题,他们的口粮都得受影响。更何况,还要交农业税。

    “那也没关系,一亩半都种县里的新粮种,另外开半亩旱稻田。反正是送的,咱们试试也好。”

    山上多的是没开荒的地,到时候多开半亩荒地出来种果苗,把相对好点的地腾半亩出来种旱稻,也是可以的。

    司大娘很快同意了这个主意。

    等祖孙俩商量好了,司爱华码好果苗进来,有些迟疑道:“果苗怎么这么小。”

    路上还被车主错认为茶树苗呢,可见是真的很瘦弱。司雨侬却不担心,“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别看人家小,和我一样,是能干大事的。”

    一家人被她的模样逗笑了,暂时压下了心底的担心。

    等到龙头村的村民忙起来,镇上的小学也开了学。司青青和司雨侬结伴去学校,一人背着一个斜挎的书包,司青青还多背了一个背篓,里头装着她和司雨侬中午的饭菜。

    “你饭盒里装了啥,咋这么香。”司青青抽着鼻子问道。

    “奶给炸了两个荷包蛋,咱俩一人一个。”

    “炸的啊,那多费油啊。不过真的好香,怪不得这么香。”司青青听到有自己的一个,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到了学校,司青青先去报名,然后再去厨房把他们的饭盒放到灶间,学校会统一帮他们加热。到了中午,去领个人的饭盒。

    最后领着司雨侬到教室,叮嘱她,“今年可得好好学习,不然老师该生气了。”

    司雨侬赶紧点头,她是这所小学的异类。这年头农村娃上学晚,都是过了七岁,才会想起这一茬儿,有些家长糊涂些的,到了十岁才往小学送的也不鲜见。

    司青青是到了七岁就被司大娘提醒,送去学校。可没想到,司青青上学的事,惹得当时只有五岁的司雨侬,在家哭了好几天。

    姑侄俩从小一起长大,司雨侬早习惯了身边有个小姑姑,乍然分开,完全不肯接受。

    最后还是柳琴说干脆就提早送女儿上学,如果学的不好,她帮着补课。就这样,把五岁的司雨侬加塞,也送到了镇里的小学,还叫司丰年拎着东西去求人,把她跟司青青分到了一个班级。

    司雨侬刚开始上一年级,的确是学的稀里糊涂。柳琴给她补了一年的课,才慢慢有点学生的样子。上了二年级,柳琴一走,她的学习便彻底垮了。

    小学一直是垫底的存在,一直到了初中,她才忽然开窍,明白只有考上大学,才能去大城市,才有机会去找她妈妈,这才开始发奋学习。

    姑侄俩并不是同桌,司青青有点不放心的跑到司雨侬的座位上,打算威胁一下那个总欺负她侄女的男同学。结果座位是空的,找了男同学同村的人一问,才知道他退学了。

    司青青还想说点什么,上课铃响了,刚才还散的满教室都是有同学,慌慌张张跑回各自的座位。

    姜老师进门,身后跟了一个男生,笑着跟同学介绍,“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夏慕桑,大家要好好相处。”

    然后顺手一指,“你就去第三排中间那个空着的座位吧。”

    司雨侬的视线顺着姜老师的手指,滑到了自己的旁边。

    没错,她的新同桌,就是新来的同学,也是她前世的老对手,夏慕桑。

    可是,这是为什么?

    前世,她根本没有和夏慕桑当过同学,从无交集,那这一回,到底是怎么回事?

    更何况,他父亲不是在县城上班吗?他怎么会跑到镇上的学校来念书。

    她下意识的去问系统,系统的回答却十分模糊,大意是说,蝴蝶翅膀的扇动,总会改变一些身边的人和事。

    但是会改变什么人和什么事,这是天道。天道不可捉摸,也不可预测,就是系统,也没办法尽在掌握。

    司雨侬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夏慕桑的父亲是卧龙镇新任的镇长,这位镇长没有把家属放到县城,而是将全家带到镇上,所以夏慕桑才会转学。

    不管是基于夏慕桑的身份,还是纯粹基于他那张脸,他都很快成为学校里的焦点人物。

    经常有同学趁着下课的时间,溜到他们教室的窗户外头,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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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窗户往里看。就连司雨侬也跟着承受了不少热切的目光,要是换个脸皮薄点的,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也幸亏是司雨侬,见惯了大风大浪,始终镇定自若,就当窗户外头的人是空气。

    “班上的同学羡慕死你了,恨不得跟你交换座位。特别是咱们的大班长,还跟姜老师说,要新同学跟她当同桌,她好帮助新同桌的学习,让他尽快融入集体呢。”司青青放学的时候,跟司雨侬说着话。

    “她咋知道新同学的成绩不如她。”司雨侬闷声笑着,夏慕桑当年考上的是重点大学,还有留学海外的经历。他读的可不是后世那种花钱就可以去的学校,完全是凭本事考上还拿到全额奖学金的知名院校。

    “她一惯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真希望有个人出来,刹刹她的锐气。”被司青青吐槽的班长,是镇上干部的女儿,傲气的很。

    “你放心,她以后考试还能第一,我跟你姓。”

    “真的?”司青青一脸兴奋,但很快,她就品过味来,咬牙切齿道:“死妮子,跟我姓,不还是姓司吗?”

    揪起路边一种会沾到人衣服上,扯都不扯不下来的野草,作势就要往司雨侬的身上扔。

    司雨侬尖叫一声就往前跑,两个人一路打闹着跑回家。

    刚伸手推开院门,就听到有人激动道:“这就是大姐的孙女吗?”

    第23章

    司大娘本名姓沐, 名叫沐枝。家里的客人, 也姓沐, 是司大娘的大弟沐晨东。

    司雨侬顺着司大娘的介绍, 叫了一声舅老爷,沐晨东一脸欣慰道:“大姐的孙女都长这么大了,好, 真好。”

    “是啊,一眨眼,我们都老了。”司大娘想到从前, 也不由得感慨万分。

    “姐啊,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 你就不能回去看看吗?爹妈临终前都在念叨你,妈之前病得厉害的时候,谁都不认识了, 就记得你的名字。看到十几岁的小姑娘, 就把人家当成你,拉着别人的手不放。”

    沐晨东说着说着,眼泪都淌出来了,可见是真伤心。

    司大娘当年对娘家有一肚子的怨气, 嫁了人便再也没有回过娘家, 还扬言说只当他们死了。几十年过去,背叛也好,伤心也好,不好的记忆逐渐在模糊。而相反的是, 温情的,美好的记忆却时不时会在脑海里翻腾出来,戳中心中最柔软的位置,闷闷的发疼。

    “回去还能看谁,你不是已经来了吗。”司大娘苦笑一声,父母都不在了,两个弟弟也早就各自成家。

    对于大弟沐晨东,她还没有那么深的怨气,典型的懦弱无能罢了,倒是没有害人的心思。只是那个小弟沐晨阳啊,是全家最聪明的一个,可是这聪明却用在对付自家人身上,这就是入了邪道。

    “姐。”沐晨东叹了口气。

    他叹气的模样和神态,家里人一看就知道,司爱华像足了他的大舅沐晨东。

    哪怕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也没有在一起生活过,可是血缘就是血缘,永远也没法从人的身体里抹去。

    可能就是看到了这一幕,司大娘最终松了口,“不管怎么说,回去祭拜爹娘是应该的。”

    司大娘的父母去世的时候,正是那十年运动闹的最厉害的时候。沐家一切从简,他们不敢随意走动,甚至没有来龙头村告诉司大娘一声。

    几年后,沐晨东才找人带信回龙头村。

    司爱华听母亲这么说,赶紧道:“咱们一家人都去,让小雨给太姥姥和太姥爷磕个头。”

    沐晨东有些激动,“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一直在旁边听着,却没有吱声的司丰年立刻发了话,“大嫂不用担心家里的事,我盯着那些人干活,是一样的。”

    “那就拜托给你了,离得又不远,我们歇一个晚上就回来。”沐家在奉岭市,是真正的城里人家。从龙头村到卧龙镇,再到横山县,最上头才是奉岭市。虽然不是省会城市,但离省会密兰市很近,经济环境在他们省内属于相当不错的。

    “咱们明天就走。”沐晨东喜滋滋道。

    司大娘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刚决定好,立马转身安排好一切。司青青帮司雨侬请假,司爱华跟帮工打好招呼,又跟司丰年说清楚安排。

    很快祖孙三口再加一个沐晨东,一块坐上了去奉岭市的火车。

    “也可以坐汽车,不过得七八个小时,还是火车方便,只要四个小时。路上要经过李集镇,他们那儿的烧鸡最好吃,我给小雨买上一只,等啃完就能下车。”

    可能是接到了大姐,沐晨东的兴致高涨,从很多的细节里,流露出他对这条线路的熟悉。

    司雨侬恰到好处的表现出对烧鸡的期待,然后一脸天真道:“舅老爷是不是经常来往这条路。”

    前世,不管沐晨东还是沐晨阳,都没有出现过。还是八年后,司大娘为了他们姑侄俩的大学学费,一咬牙去了趟奉岭。想着不管怎么说,两个弟弟都是城里人,手头怎么都比老农民宽裕一点,若是肯借钱,两个孩子便都可以去读书。而且大学生本身也是一种保证,保证毕业以后,工作不会差,肯定能还得上这笔钱。

    可是回来后,司大娘一句话都没多说,可见是没借到钱。

    司雨侬倒没为这事记过仇,毕竟两个舅老爷跟他们几乎就是陌生人,人家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借钱给他们。

    那么,这一世,大舅老爷为什么会忽然现身,劝司大娘回娘家看一眼呢。

    沐晨东对这条线路这么熟悉,说明不是第一回到横山县,既然掂记着大姐,为什么以前到横山县的时候,没有再多走一趟,去龙头村看看呢。

    没人知道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司雨侬想了这么多。

    沐晨东的脸色有点尴尬,但很快就笑道:“我是本地人,肯定熟悉的。”

    司雨侬将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垂眸陷入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自己扇动了什么样的翅膀,才把这位舅老爷给提前扇出来呢。

    到真有一件事,是司雨侬催着司丰年跑到县城里去办的。如果和这件事有关,司雨侬紧紧蹙住眉头,不安的看了一眼奶奶。不知道要不要给她提个醒,又或者自己应该相信奶奶,交给她自己处理。

    虽然是初春,天气仍然很凉,火车上的窗户都紧紧关闭着。空气不流通的结果,就是火车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各种食物和人的体味交织在一起,然后发酵的味道。

    司雨侬借口不舒服,没有吃沐晨东从窗户口买来的烧鸡,一直窝在司大娘的怀里,神色恹恹,昏昏欲睡。

    终于到了奉岭市,沐晨东的儿子沐新国过来接他们,开着一辆老旧的面包车,装下一家子。

    面包车跑在路面上,每滑出一步车身都剧烈的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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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着,好像随时会散架一般。但就这样,也将司爱华给震住了。这年头能弄到车,开到火车站接人,绝对是件牛气轰轰,倍有面子的行为。

    “表弟还会开车啊,真了不起。”司爱华是由衷的佩服,八十年代初期,司机绝对是让人羡慕的职业之一,一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才慢慢泯于众多后起之秀的职业当中,不再被人另眼相看。

    “这没什么,表哥要是想学,我可以帮你找门路。”沐新国笑嘻嘻的打下包票。

    司爱华只是笑笑,学开车是要花钱的,没钱谁教你。而且还得免费给师傅开几年车,只拿点学徒费。他是个农民,也是家里的顶梁柱,想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要我说,种什么地啊,现在国家让发展经济,咱们就该响应号召不是。爱华哥,干脆来市里,我给你找工作。”

    一边开车一边自说自话,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车窗上,司爱华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不行啊,家里的地要人种的。”

    “大姐,先到我家,晚上小弟一家人也会过来吃饭,大家伙都认识认识。”

    对于这个安排,司大娘没有异议,但提议道:“明天一早就去扫墓,你们要是没有时间,我们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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