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中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玄歌浪蹈
“是吗?”原惜之挑了挑眉,“当时我从可乐手里把你捞出来,你是不是还在想,这个人怎么这么蠢,竟然冒险去救一条白眼狼?”
琥珀垂下头,他紧紧皱着眉头,左手扶着额头:“老板,我没有,我真的……”
“你为什么要杀黑曜?”一直观察着琥珀的陆酒朝前走了两步,开口道,“他是无辜的,不是吗?”
“我也不想的。”琥珀胡乱地挥了挥手,他看向地面,似乎是在回忆,“我以为他不会回来的,我不是故意要杀他的,我不想被赶出去。”
被赶出去?这个说法令陆酒蹙眉,叛徒一旦被发现,后果难道只是被赶出去吗?还有琥珀的神情,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满头的冷汗和愧疚的表情,不仅仅像是疼痛那么简单……
然而还没等她争取更多分析的时间,琥珀已经猛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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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原惜之的目光绝望而惨烈:“老板,对不起,对不起!”
话音未落,他便朝着青金猛地扑了过去,左手朝着青金的枪抓过去,似乎是要夺枪,青金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举枪射击——
砰地一声,正中心脏。
琥珀倒下了,他浑身是血不停地抽搐着,临终前的最后一眼投向了门口的方向。然而直到彻底停止呼吸,他的眼睛也没有闭上,仿佛对这世间仍旧抱有留恋。
原惜之神情复杂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琥珀,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他一时半会也无法接受内鬼竟然是他。陆酒皱着眉,蹲在琥珀的尸体旁不知道在想什么。青金怔怔地盯着手中的枪,似乎没反应过来,景明则大步走过来在琥珀的身上翻找起来。
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找到。
就这样,关于琥珀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随着琥珀的死,彻底断了线索。
景明和青金去处理尸体,顺便搜查琥珀的房间,原惜之独自站在走廊的尽头,暗白色的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陆酒看到这个场景,原本想离开的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
隔着一条走廊,陆酒静静地凝视着原惜之。
他有一张很俊美的脸,但他对这种俊美似乎并不在意,幸而陆酒也不是什么外貌协会,不会被他英俊的外表迷惑。
真正令她觉得迷惑的,是原惜之此时的表情。
冷寂,落寞,以及一种令她仿佛置身雪地,眼前千里冰封的孤独感。
第93章 突然表白
“原老板。”
陆酒倏地出声, 惊破了眼前这片朦胧而冰冷的迷梦。
原惜之抬眸看向她,微微扯了扯嘴角:“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想了想, 陆酒朝他走了过去。
陆酒难得的顺从令原惜之十分满意,连带着心情也好了些许。他将陆酒拉进怀里:“别推开我。”提前制止陆酒的挣扎和拒绝,原惜之的语气比平时都要更软一些,带着点微微的无奈和诱哄。
陆酒怔了怔。
“让我抱一小会儿。”原惜之拥着她,在她耳边发出低哑的喟叹, “有点困。”
一夜没睡, 刚刚又折腾了那么久, 当然会困。但……除了困呢?
“你的法子很好,果然抓到人了。”原惜之并不介意陆酒的安静,只要她能这样老老实实待在他怀里不动弹, 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太危险了,以后不许这样。”
陆酒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晌发出一声下意识的低唤:“原老板……”
“叫我阿原,好不好?”原惜之的声音轻轻缓缓, 如同和煦的风, 如同栖息的云,“我喜欢你这么叫我。”虽然心里清楚她之前那么叫他都是为了做戏, 但他却幼稚地当真了。
陆酒沉默, 半晌她张了张嘴,像是预备要说些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的。你没有忘记issac, 你还没有爱上我,我都知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原惜之似乎猜到陆酒要说什么,拢了拢她的鬓发,一下一下轻柔而怜惜地抚摸着她的发顶,“可是我也知道,我要你,可爱的笨姑娘,我只要你。”
原惜之并没有成功将陆酒的话堵住,她倔强地仰起头,坚持要直视他的双眼:“即使我不爱你,你也要我吗?”陆酒对原惜之对自己强烈的占有欲产生了疑惑,她不明白,理论上原惜之并不是一个支配欲很强的人,但偏偏对她是个例外。
“其实,琥珀不够了解我,他有一句话说错了。”原惜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凝视着她的目光复杂而深沉,如同一潭幽深的湖水,“他说,假如你为了issac而死,我便不会在意你了。”
陆酒的心头猛地一跳,原惜之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错了。”
“即使你的心里只有issac,我也不会放手。”
“陆酒,我爱上你了。”
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青灰色的天幕中,一道银白的闪电划过,紧接着便是隆隆的雷声,一场雷雨显然在酝酿之中。
伏案工作的唐时抬头望向窗外,果然片刻后就看到雨滴从天而降,水痕渐渐铺满了玻璃窗,雨水四处流溢,仿佛一群仓皇逃窜的透明的小精灵。
纽约变天了。
这场雷雨来得突然,连带着唐时的思绪也倏地从眼前的计划书上飞走了。上一次的雷雨令他痛彻心扉,也让他失去了陆酒,这一刻他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只觉得整个人仿佛都浮在空中,有大雨从头到脚将他淋了个透心凉。
怎么能不痛呢?怎么会不痛呢?
因为他的一个自以为是的念头,让她如今陷入了真正的险境。陆酒那时候的眼神只怕他这辈子都会记得,那种失望和伤心,是他一点也不希望在她身上出现的东西。
电脑的荧光闪烁着,窗外雷声大作暴雨缠绵,整个纽约都被笼罩在雨幕中。就在这样一个带着某种预兆意味的早晨,唐时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一道机械的电子音:“唐先生,您的包裹送到了,就放在门口,请您签收。”
唐时霍然站起身来,握着手机的手指渐渐收紧,原本黯沉的眼底仿佛有星光落入,一瞬间亮得惊人。毫不犹豫地,唐时大步走出房间打开了大门,只见玄关外静静躺着一个包装得很严实的包裹。
客厅里的卫君见他拿着包裹进门,茫然道:“你有包裹?谁寄的啊,别又是个炸弹吧。”反正唐时也不是没收到过炸弹。
唐时摇了摇头,径自拎着包裹走进了房间:“不关你的事。”
卫君撇了撇嘴,转过头继续着她的工作:“神秘兮兮的。”
突如其来的雷声让陆酒吓了一跳,然而比雷声更吓人的却是原惜之说的那一句话。陆酒一个激灵,慌忙推开他后退两步,那双褐色的眸子几乎要把原惜之的脸上瞪出两个洞来:“原老板!你在说什么?”
如果她的耳朵没出问题的话,他刚刚说的是……爱?
原惜之的眼睫微垂,墨潭一样的眼中是清晰的无奈:“怎么,我的爱吓到你了吗?”瞧瞧她,听到他说出爱这个字,活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几乎马上就要逃走。
“不,我只是……”陆酒想组织一下语言,最终却只是无力扶额,“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原惜之虽然没有说过,但她大概也能猜出他的童年一定不会太幸福,即使是成年后,他的生活里也是时刻充满了戒备与伤害。一个不曾被好好爱过、不曾好好感受过爱的人,真的会明白爱是什么吗?真的能分清楚爱和占有其实是两回事吗?
“看到你笑,我会开心;看到你难过,我会心疼;你喜欢的东西,我也想去喜欢;伤害你的人,我想杀了他们;时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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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都想跟你在一起,只要空气里有你的味道,就算是雾霾我也觉得是甜的。”原惜之牵起陆酒的手,微微低下头,“我知道你明白很多大道理,那么你告诉我,这样是不是爱?”
平心而论,陆酒被原惜之的回答震撼了。她从未想过原惜之竟然会对她认真起来。他一直以来的示好与亲昵,在她看来要么别有目的,要么就是一时冲动。如今原惜之用这样柔和又小心翼翼的目光注视着她,令她一时间挣扎在那片墨色的深海中动弹不得。
“原老板,你……”
“陆酒,我猜得到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一定不懂爱,对不对?”原惜之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发顶,“我可怜的女孩,怎么样才算爱一个人?自然是——当我觉得那是爱时,那便是爱了。”
爱情没有标准答案,深刻的爱里通常夹杂着很多人性的黑暗,自私与占有,控制与强迫,这些常常和爱一同存在着,但不能因为有这些因素的存在,便否定了它。
这就是原惜之的理论,因为爱情本来就是唯心的。
原惜之的回答无可挑剔,甚至可以说十分完美。陆酒敢说此时随便从大街上拎一个女人过来让她听原惜之的这番话,对方大概率会感动得一塌糊涂然后当场答应他的示爱。
但陆酒做不到。
“为什么?”陆酒简直想不通,原惜之从一开始对她的态度就很特殊,说他不停地接近她不是别有目的她才不信,“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是我?”他到底看上她哪儿了,她改还不行吗?
屋外的雷声渐渐小了下去,但暴雨却未停歇,豆大的雨点砸在窗玻璃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还记得几个月前,你曾经在大街上追过一个抢劫犯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唤醒了陆酒的记忆。她几乎瞬间就想起了那个戴着头盔的机车骑士:“啊!难道那个人是你?”
“实在是太笨了。”原惜之凝视着她的眼中满是宠溺,“我一直在等你发现,等你认出我,没想到最后还是我自己说出来。”
“……”原来他们那么早就认识了,陆酒忽然觉得哑口无言,甚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毕竟那位机车骑士曾经救过她啊……而原惜之,某种程度上也算救过她吧。
这样一想,她欠他的居然这么多。
机车骑士和原惜之,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首度重合,这个巧合在陆酒心底催生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微妙情绪来。如果说从前她对原惜之是全然抗拒的,那么现在她在面对原惜之的时候除了尴尬就是愧疚。
“原老板。”犹犹豫豫地开口,陆酒喊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这么不愿意满足我的要求么?”原惜之挑了挑眉,“我说了,叫我阿原,我喜欢。”
陆酒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咱们先不说这个……”
“不改口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好吧,阿原。”陆酒从善如流,毕竟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并不动听,“我很疑惑、也很感激你的垂青——”
“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但是’了?”原惜之的笑容瞬间收敛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阴沉,“陆酒,你最好不要在这时候说一些我不想听的话。”
原惜之话中隐藏的威胁成功将陆酒要说的话堵住,陆酒无奈地瞪着他:“那我不说了。”
“嗯,回去睡觉吧,你想说的事,我允许你在梦里想一想。”原惜之淡淡道,“但也仅限在梦里了。”
不管是issac还是回国,这两件事,他都不会允许。
他绝不会放她离开。
第94章 横生枝节
陆酒总觉得时间在纽约好像过得很慢, 每天无所事事地吃了睡睡了吃,自从发现了发讯器之后, 原惜之不再允许陆酒出门。但原惜之的本职毕竟还是个中介,还有不少生意要做,因此当他不在基地的时候便命青金二十四小时保护陆酒。
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看守。幸而青金这人脾气不错,而且还有些话痨, 这样陆酒也不至于无聊。
“我至今仍然觉得, 琥珀不像是会做内鬼的人。”
青金坐在桌前擦枪, 擦着擦着发出一声忧愁的感叹。倚在沙发里看书的陆酒闻言抬起头:“为什么?”
之前她用的是一个让真凶做贼心虚的法子,就是想办法从她怀疑的那几个人身上各取一粒扣子,之后当着他们的面说自己已经掌握了关键性证据。真正的凶手听到这话一定会紧张, 回去检查发现自己少了一粒扣子, 顺理成章便会怀疑扣子就在她身上。这样的情况下真凶要么会杀她灭口,要么就悄悄偷走扣子, 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提前埋伏好的青金就可以将他一举拿下。
在陆酒看来, 凶手在面对黑曜突然回到主机室的突发情况时, 仍能冷静地将黑曜骗到公共休息室,又在停电的短时间内飞快地杀死黑曜并且趁乱摸回人群, 后来还趁着搜查房间的时候将磁盘塞进陆酒的枕头下面, 这些临场反应说明凶手必定是个心思缜密且反应极快的人,这样的人一定能听懂陆酒的言外之意。之后景明和原惜之通宵整理文件必定很困,回去应该马上就能睡着, 清晨四点多钟又是所有人都深度睡眠的时候,这时候无论是杀人还是取物都是最方便的,因此陆酒就替凶手炮制了这样一个绝佳的时机,她和青金需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幸而事情并没有出乎她的预料,果然将琥珀一举成擒。
但……她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一切都太顺利了,琥珀会上当她不惊讶,但他当时说的话还有脸上的神情,实在是太奇怪了。
陆酒还记得琥珀在面对原惜之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左手扶额低头的动作,那在微表情中是很典型的羞愧。一个宁愿杀死自己伙伴甚至嫁祸她也要保住自己身份的内鬼,在被揭穿时他的反应竟然是羞愧?不管陆酒怎么想都觉得说不通。还有他的那句“不想被赶出去”也很奇怪,放在当时的情景下太突兀了。
“是啊,琥珀能帮谁做事?他父亲当年是被劳伦斯的手下活活打死的,他难不成会去做仇人的卧底吗?”青金一边将子弹一颗一颗地擦干净,一边喋喋不休,“以前在布鲁克林的时候我跟他是同屋,琥珀的脾气很好,从来不跟我们起争执,虽然因为是亚裔所以身体素质差了点,但他比大多数人训练得都要刻苦。不过他好像还有个单恋的对象,难不成是为了爱情?”说这话的时候青金撇了撇嘴,显然是不相信自己曾经的好兄弟会因为女人折腰。
陆酒闻言却是神情一紧:“单恋?他喜欢的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就是喝酒的时候跟我提过一次。”青金望天,“他当时用的是中国话,我听不太懂。不过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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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描述,好像是个很近、但是又很远的女人。而且他很肯定地说那个女人一定不会喜欢他,他的单恋不会有结果,可是只要能看到她就很满足了。”
很近、但是又很远?单恋不会有结果……
陆酒陷入了沉思。
只听青金又道:“说起来,我们老板也算单恋吧?陆小姐,你什么时候才能答应做我们的大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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