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非心也非

    放假开始正好是周六，所以周五下午上完课就可以直接走人。

    “语文要拿文言文翻译看，数学拿发的两套卷子和要补的笔记，英语拿单词本……”沈乔不断翻着书柜。

    “诶？生物作业是什么？生物科代表……”小猴子问道。

    “噢，忘记问老师了，我发个短信问问。”

    “你别乱搞事情噢！”小猴子很不满。

    “哎！生物老师说他正好在这边教室，待会他自己过来布置，大家都等等。”

    不到五分钟，呆萌呆萌带着黑框眼镜的生物老师就来了。

    沈乔自然的扫一眼过去，愣住了。

    后面……后面不是……陈放？

    脑子里立刻出现几天前的晚上，压抑的哭泣、少人的跑道……

    沈乔越想越脸红，大白天还是要脸皮的。

    “作业就是我等下发下去的试卷，还有你们要整理最近课件的笔记。”生物老师转身从陈放那里拿了一捧试卷放在讲台上。

    “陈放，你要听你妈妈的话，就留在这里安心学习吧……”隐隐约约的，听到生物老师和陈放往教室外走的交谈。

    “沈乔，你收拾好了吗，宿舍没有东西拿回去了吧？”阳羊把失神的沈乔拽回来。

    到处是拉着箱子回家的人，校门外也被各种大小的私家车堵住了。

    “咳，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回家了……”沈乔艰难的说了句开场白。

    “我知道，是有我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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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你和班里同学的关系……”

    “一开始我是大力推荐你来我们班的，但是我在班里早有了一起走的朋友，你来了我又想着不能冷落你……”

    “而且你也感觉到了，我对班里同学的交流方式，跟对你的交流方式不一样。我就觉得别扭……”

    “哎呀，怎么越说越奇怪了，你……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阳羊？”

    阳羊从头到尾都没打断她，也在想她们之间的矛盾。

    阳羊低头不语很久。

    走到马路上，刚好是红灯，两人都停住。

    阳羊转头看向沈乔：“妞，过来抱一个。”

    沈乔“扑通”就撞了上去：“我就说，我们家羊是最好的啦，还有一点没说，以后我可能又会暗搓搓的和你比成绩，你别介意呀……”≧﹏≦

    “把你能的！反正也没什么大事，你想和谁走就和谁走，想那么多干嘛……”阳羊也释然了。

    ――我是放完假的分界线(&gt﹏&lt)――

    “啊，大家都放完假了，今晚就可以把作业交上来了，我不过分吧？好，我们今天复习一下放假前的……”数学老师一脸幸灾乐祸的。

    “你看看，等下他肯定又抽裤子上来了，都掉裆了……”

    “哈哈哈……上课能别那么得瑟吗，小心小老头讲课点你的名！”

    “唉，这帮不知死活的人类啊……”小猴子老神在在地总结。

    沈乔笑得不能自已，偏偏还得硬生生压着。

    “沈乔！”

    啊！沈乔感觉被电击了一下，手有点抖。

    “你上来写写这道题。”

    小老头笑得一脸慈祥。

    周围投来同情的眼神……→_→

    粉笔抵在黑板上，无从下笔。还是熟悉的题目啊……

    不自然的瞟了一眼第一桌靠边的黎璃，桌上摆的是高考版的五三，已经写了一半了。而黎璃正笑吟吟的和后桌的男生说话，十分轻松的样子。

    这种题，对班里第一的黎璃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压了压干涩的喉咙，沈乔转身和老师说不会，走回了座位。

    “沈乔，没事吧，出去走走？”阳羊担心的看了一眼。

    “你放心，我怎么能那么脆弱，我要把这题做出来！不让那个小老头小瞧！”

    老天，总不会那么不公平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犯了个大错555

    ☆、第八章

    “乔乔，在家吗？”难得的周末清晨，小区安安静静。

    “谁啊？”沈乔从房间的窗户往楼下探头喊。

    过了不久，门口传来敲门声。

    沈乔蹬上拖鞋去开门。

    是罗珍姐。

    “怎么，看傻了？好几年不见你小丫头了，都不认得我了？”罗珍笑道。

    罗珍姐是沈乔姑父大哥的女儿，沈乔家刚装修的那段时间就是去她家借住，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关系还不错。

    沈乔忍不住细细打量了一下罗珍。

    曾经的黑长发烫了波浪卷，挑了亚麻色的头发，粉底均匀的涂抹在脸上，大地色的眼影，浓翘的假睫毛，殷红的嘴唇。整个人几乎与当年那个不施粉黛的少女重合不到一起。

    “我读到高二就不读了，去了广州断断续续的打了一点零工，后来我爸叫我回来在他朋友的发廊店打工。”

    沈乔心中诧异，没有出声。

    “今天经过这里过来拿我之前放在你这里的东西，顺便看看你。”罗珍撩了撩肩侧的头发。

    两人几年不见，就聊了聊近况。

    “噢，我突然想起来，有次我来你家，家里有个叔叔，顺手拿起你妈妈刚喝过的杯子喝水，我还奇怪……”

    罗珍皱着眉头慢慢回忆。

    “你说你外婆家那边的人都是这样随意的，但现在想想有点不对啊。这动作也太亲密了吧……”

    沈乔沉默了下。

    两人聊天的兴致也渐渐没了，罗珍拿完东西就走了。

    回到房间，沈乔把自己整个人重重地砸向床。抓起松软的枕头蒙住脑袋。

    脑中被各种翻涌而来的片段给填充，杂乱无序，全都堆积在一起。

    那记忆不因时间的流逝而缺失，反而越加清晰在目。

    “乔乔，过来我给你看一个东西。”表姐神神秘秘的拉住沈乔。

    “表姐，快点，动物世界快开始了……”

    “――这、这不是妈妈的手机，你拿来干嘛？”沈乔吃了一惊。

    表姐没说话，点开了手机里存的视频。

    视频里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压在床上，男人不断的亲女人，两人传来暧昧的调笑声。

    表姐给她看的原因很简单。

    里面的女人是乔乔妈妈，男人是妈妈的一个“朋友”。

    沈乔怔住了。

    表姐在旁边唤不动她。

    从那天起，小学四年级上册的某天，沈乔就知道。

    她妈妈，出轨了。

    那个才读小学的姑娘很害怕，很慌张。恳求她的表姐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姑娘想了个办法。

    她就每天晚上睡觉前小声哭泣，把枕头哭湿，这样妈妈就会发现她的不对劲，会不再和那个叔叔在一起。

    小孩子的世界总是天真的。

    沈乔转学到n市后，那个叔叔总会过来一段时间。因为爸爸在广州打工，一年才回来一次。

    那真的是很难，很难很难。

    要假装看不到他们的亲密，假装只是叔叔来做客的样子。

    爸爸，爸爸……

    我该不该告诉你，该不该……

    连旁人都看得出来，何为亲近，何为厌恶。

    那个叔叔在她上了初中后就没再来过。

    她松了一口气。

    她以为，她真的快忘了。

    ☆、第九章

    课间操时间，办公室挤满了人。

    “操，别挤我，我先看个数学成绩！”

    “小组长，帮我看看我的物理多少分……”

    十月底月考成绩出来了。教师账户是最先能看到的。大家都等不及老师打印成绩条，蜂涌过来看。

    教室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沈乔算一个。

    她不想看，也不敢看。

    怕成绩老是那样差的心塞，更怕成绩差的又进一步……

    成绩单是按照分数从高到低排下来的，所以剪成绩条发下来时，成绩越靠后的得到成绩条越晚。

    沈乔手心都攥的出汗了，神经紧绷着。

    物理老师那个米老头老是倒数还有几次考试就高考，现在已经倒数第八次考试了……

    那几个发成绩条的同学每次经过沈乔，沈乔的心都会被提起来。但总不是她。

    快上课了，沈乔才从别人那里接来了自己的成绩条。

    ……还好，和平常考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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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英语语文能看，数学理综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一想到刚刚自己的成绩条从前面的同学传过来，被一路围观，考的还这样，沈乔就难受。

    “靠之！我之前这样想的，结果时间不够了就没写，本来数学能上130的！”

    “这题怎么写啊？小猴子？”

    “这题这么简单都不会，老师已经放水了……”小猴子嚣张道。

    班里一群讨论成绩的人，看着自己的成绩又看看别人的成绩，直呼题目简单的人一般是成绩中等以上的人，而第一第二却不说话，小猴子是个例外。

    他直接了当的得意、嚣张恰到好处，不让人生厌。

    最让沈乔心寒的是物理。一大半乱写，乱套公式，才三十多分……

    教室仍旧吵嚷嚷，沈乔胸闷，走出了教室。

    脚步不停，径直走向学校的东门。那条路几乎没有人走，只有私家车开过的低沉的车轮声。

    那条路边有一个小斜坡，栅栏外是n市的玉江，贯穿整个n市，蜿蜒向远方，注入长江。

    十一月了，渐渐有点转凉。一阵风吹来，轻轻拨动着江面。

    沈乔深吸一口气，把郁结于胸中的那团气重重吐出。

    双手叉起腰，大喊：“去你他妈的物理！”

    喊完身心舒畅，毫不担心被人听见。

    私家车的人听到也不要紧，转弯就开过去了。

    “那么乖的一个小姑娘说起脏话来了不得啊。”冷不防地传来一道声音。

    沈乔一惊，转头看到出现在这里的陈放。

    怎么……又是这种时候……

    沈乔很想问候他的祖宗了。

    “我说呢，你这书呆子每次难受就是离不开成绩。”他自顾自地说着。

    “要不――”，他突然痞痞地笑了一下，“我教你打小抄？”

    “不不不！！！”沈乔立刻拒绝。

    看着沈乔听到作弊吓得那样，陈放笑意更深。

    “说说而已吓成这样，你到底怎么长大的？”

    “看法制频道长大的。”沈乔下意识回答。

    “……”

    这话真没错。

    小学转学后家里就只有她一个小孩，妈妈就一直看法制频道，晚上七点法律讲堂，八点多是第一线，九点多放道德观察。

    各种法律都穿插在人生百态里，犯罪、情感、法理相互纠缠。

    每次看到夫妻其中一人外遇而引发的纠纷时，沈乔就会不自觉看向妈妈，企图在她脸上找到懊悔、羞愧的神情。

    陈放看着情绪突然低落的沈乔，心底疑惑。

    就在沈乔以为两人仍像上次那样一直相对无语时，陈放突然开了口。

    “这个周末我就要回我奶奶那里了，那里都是村落小镇，人也简单。正好你们这次考完就放假调整，准备下一次模拟，去散散心吧。”

    陈放说的随意，仿佛他们两个已是老友般的熟捻。

    作者有话要说：　　沈乔：亲妈啊，我成绩怎么辣么差啊﹀&l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