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星辰之光
“嗳,真当我是朋友就别再说这种客气话,我可生气啊。”苏晓沐佯装恼怒,看夏小冉有点紧张,又重新展颜,“好啦,来,再喝碗粥吧。”
哪知勺子才靠近夏小冉,闻那味道就控制不住地捂着嘴扭头朝另边干呕,如是几次,实在是不好意思,扯着苍白的唇抱歉:“对不起……真的吃不下。”受伤的嗓子完句,已经刺刺地疼着。
“没关系。”苏晓沐笑笑,利索地把东西收好,酝酿阵情绪,才装作不经意地问,“小冉,可不可以告诉,对傅希尧是什么感觉?”
昨发生的事,至今心有余悸。
那歹徒被逼到绝路,朝警察挥舞着刀子要挟,估计手劲也大,小冉被他掐没知觉。而后赶到的傅希尧那双眼冷得跟冰川似的,他拜托他照顾孩子,不知道跟警察说些什么,警察边疏散人群,边稳住歹徒的情绪伺机而动,也就在那电光火石间,傅希尧从他身后扑上去,扣扭,仿佛等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人的脸上也疼得扭曲,鬼吼鬼叫,还不够,傅希尧还压着他死命地挥拳,两眼猩红得跟地狱来的撒旦,幸好有人拦着,不然,不然那人估计就没活路。
也管不了那么多,跟着救护车去医院,傅希尧也抱着孩子跟去,可孩子直在哭闹,等到医院,医生给孩子检查过后只是受惊吓,而小冉是伤了喉咙。见小冉脖子上圈青黑,他那张脸紧绷着,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想想,还是忍不住跟他说应该先把事情处理好再来,至少得把孩子给安顿好,这儿小冉有她照顾,不会有事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反正又在病房坐好久好久,后来还是他家里还来人,他才肯带着孩子离开,临走前又再三拜托好好看着小冉。
她敢肯定,傅希尧对小冉肯定有情,而且不是一星半点的,那种在所不惜的占有,毁灭地的感情,强烈得让人躲不得,也逃不开。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被这样霸道的人爱着。
小冉的母亲也闻讯赶来,见小冉还是昏迷着,便哭得很伤心,想起小冉过的家里的事父亲的事,就宽慰着让别担心,回去照顾伯父,等小冉醒再过来。
一 切都处理好,正要松口气,护士却跟她说,小冉有出血症状,刚安下的心又被提起来。恰好小冉的主治医师是她的好朋友,拜托他帮小冉做全身检查,早上结果就出来了,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有些复杂地看眼小冉,依糊涂的样子,似乎还不知情,叹声。
夏小冉的手紧紧揪住被角,病房里开暖气,可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琉璃般清亮的眼睛此时丁点儿的神气都没有,半晌不说话,仿佛是在思考,又仿佛不愿意回答。
看她满脸的不知所措,苏晓沐又觉得自己不该问得这般唐突,就讪笑着:“是我太八卦,当我没问吧。”
墙上的挂钟嘀嗒嘀哒地响着,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
夏小冉垂着眼,看着自己泛白的甲色,指尖轻颤,被药水灌得冰凉的手已经没有知觉。轻轻地摇摇头,咬唇:“你这样问,我也不知道。”她的声音很细,却带着从心底透出的酸楚无奈,就连呼吸也开始深浅不地混杂着。
对他的感觉?是恨吗?可没有爱,哪里会有恨?他没有给拒绝的机会就闯进自己的生命里,用他与生俱来的霸道禁锢索取的切,那半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也知道他在背后为做许多的事情,张开他的羽翼对好,也许是弥补,又或者是他口中的爱,分不清,也不想去分清,剧痛已经在心里生根,和他的过去太过沉重,没有能力背负,唯有放下。
苏晓沐眉间轻蹙,心神转几转,表情极为犹豫地:“小冉,……”
“什么?”等了一会不见有后话,夏小冉愣愣地望着她。
苏晓沐本就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咬紧牙鼓作气地出口:“小冉,你怀孕了。”
好比平地惊雷。
听苏晓沐的话,夏小冉顿时僵住,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瘦削的脸比雪还要白还要透明。病房里很安静,很安静。玻璃窗外,云层像烧尽的灰烬,灰灰的片挡住所有的阳光,空气是冷的。夏小冉低着头,让人看不见的表情。闭上眼睛,很快又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化不开的无力。
“不会的……”颤抖地低喃着,似乎是想否定苏晓沐的话。
怀孕?
怎么可能?
怀孕2
夏小冉倚靠在软枕上,病号服套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她低着头,从宽大的袖子里伸出纤瘦的手,缓缓地抚上了自己的腹部,这里,竟然有一个孩子了?
她的经期一直是不顺的,时常两个月才有一次,每次来的时候都痛得死去活来,听说跟生孩子的痛差不多。她也去医院检查过,吃药的时候经期会准时一些,不吃药又恢复常态,连中药调理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据说这样的情况很难受孕,妈妈安慰自己说自己像她年轻的时候,不过等结婚以后当了母亲就自然会好了。这两三个月也没来,她初时以为是经历了那么些事紧张过度才导致不正常,不太在意,她也不是没怀疑过,可明明后来……
她的呼吸紧了一下,心脏仿佛被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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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压住,抬头看向苏晓沐:“不会的,是不是医生搞错了,我上个月明明还来那个了。”也正是那样,她才打消了怀疑的。
苏晓沐沉默了许久,再三思量后才说:“怀孕前三个月最危险,医生说这是因为你有轻微流产先兆,而不是来例假,估计是你这段时间太劳累,身体还不适应。”
轻轻一句话打碎了夏小冉所有的希冀,她觉得自己置身在冰窟里,寒意从毛孔一点一点地渗进身体,冷到心窝里,手无力地滑到身侧,又被苏晓沐小心地握着,耳畔听着她温柔的声音:“小冉,你别怕,有我在呢。”她原先就猜测这孩子是傅希尧的,现在看她失神的样子是一分不差。她叹了口气,真不知这是缘还是孽。
夏小冉的眸色像被入目的白吞噬,她凝着空白的墙壁沉思了很久,才对苏晓沐说:“孩子……多,多大了?”她尖细的下巴微颤,僵直的身体已经不会动了。
苏晓沐几乎不忍看她的样子,那种对现实对未来的仓惶她何其熟悉?当年她也是这样一个人,拿着怀孕的检查报告不知所措,如果不是子奇,恐怕这个世上再无苏晓沐这个人,所以她了解夏小冉,也同情她,没有相似经历的人是不能体会这种感受的。
她告诉夏小冉:“十一周,还有,现在傅希尧还不知道的。”她还来得及做决定,虽然对谁来说都是件很残忍的事,却不得不慎重考虑。
“十、一、周。”夏小冉一字一顿缓缓地重复着。
他们一直都有做避孕措施,只除了那一夜,她生日,第二天是邵峰的订婚仪式,她喝了很多酒,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醒来时只有她一个人,还没缓过神来邵峰就寻了过来,拉着她要逃开这纷纷繁繁的一切,殊不知,原来都是上天注定好了的。
苏晓沐有些担心:“小冉?”
夏小冉闭上眼睛,低声说:“你别担心我,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想再睡一会儿。”
“好。”苏晓沐知道她心情很乱,也不再多说什么,把东西收拾一下就离开了,留她一个人静一静也好,毕竟有很多事情外人是帮不上忙的。
中午的时候温淑芳来了,买了小冉喜欢吃的水果,还带了小米粥拌腌萝卜,小冉只能只流食,所以开胃地吃了两大碗。温淑芳搓搓冻僵的手,有些心疼地看着女儿:“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昨天可吓死我和你爸,真出了什么事,我们两个老的怎么办?”
夏小冉眼里带着浓浓的歉意:“妈,是我不好……爸爸,没事吧?”
温淑芳答:“他呀,好很多了,就是手脚不利索,他是面冷心热,嘴上不说,可心里担心得不得了,他身体不便我就没让他来。本来我们商量着再过些日子就回家,不过你现在这样,只怕还走不了。”
“这是小伤,很快就出院了。”她哑哑地说,想了想还是隐下了怀孕的事,她真的无法开口。
“哎。”温淑芳长叹一声,这段日子的奔波让她两鬓迅速变白,丈夫和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她陪小冉坐了一会儿,又怕夏之年一个人行动不便,嘱咐了女儿几句又匆匆离开了。
夏小冉思来想去,还是拉扯着输液瓶去了一趟主治医师凌子奇的办公室。
凌子奇仿佛料到她会出现,没有惊讶,温文尔雅的脸上带着淡漠的笑容:“夏小姐,依你身体现在的情况不宜走动,应该躺着比较好。”
夏小冉也不扭捏,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凌医生,我并不想要这个孩子,您能帮我安排一下手术的时间吗?越快越好。”
“你考虑清楚了?”凌子奇怔了怔,若有所思地走了神,不过很快又看着她说,“十一周的胎儿已经能听见胎心跳动了。况且你的身体不算好,若是做流产手术的话可能会减低日后受孕的几率,甚至有可能会造成不孕,这些后果你想过了没有?”
听了他的话,夏小冉的大脑一片空白,惶惶地望着墙上贴的宣传海报,一个白白胖胖的宝宝趴在那里,旁边写着一些育婴的注意事项,还有计划生育的宣传语,她好像不会思考了,有了胎心就是一个生命,一时之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分不清了。
来时的勇气瞬间被吹走,她没敢再问下去,几乎落荒而逃。
回到病房以后,夏小冉以为自己会胡思乱想,可是一沾枕又沉沉地睡着了,没有梦,也没有痛,医学上说,每个人都有自我防御功能,所以她把自己藏了起来。
可人总不能逃避一辈子。
“冉冉,冉冉。”
睁开眼,窗外已经夜幕低垂,如黑天鹅般沉得深邃,傅希尧坐在她身边,只穿了件黑色的毛衣,灰色长款大衣搭在椅背上,那双深刻的眼里带着温柔的关心: “你睡了很久了,先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
他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来,大手还伸到她的病号服里探了探,她身体一震,想拉开他的手,却见他拿着毛巾帮她擦背上的汗,动作很轻柔,脸上还有淡淡的笑,那种莫名的情感圈住了她的心,弄得她有些恍惚。
“傅希尧。”她唤了他一声。
傅希尧停顿了一下,却没有看她,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邵峰追我的时候我也是不答应的,毕竟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身份差距太大,这段感情很难走下去。后来我痴心妄想,天真的以为能有奇迹,才弄成今天这种支离破碎的局面。如果我没有跟邵峰在一起,你和我也不会认识,或许我们……”
没有相遇,就不会痛苦。
“你闭嘴!”傅希尧倏地把手里的毛巾用力一甩,刮倒了茶几上的保温瓶,内胆碎了一地,空气中飘着粥的味道,护士听见声响不识趣地开门进来,又立马被他吼了出去,“滚开!”狰狞的样子任谁见了都落荒而逃,夏小冉也不自觉地颤了一下,冰凉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床单掩饰自己的紧张。
傅希尧恶狠狠地瞪着她,眼里是浑然天成的怒意,可当他看到她脖子上裹着的纱布,想起了昨天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的心又柔软了,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他深呼吸让自己冷静,这才放轻语气地说:“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相遇的最初谁都不知道,一场占有的游戏不知不觉地改了初衷,她居然就是他想安定下来的那个人,她柔弱,他霸道,正好互补,谁敢说他们不合适?
“听我的话,你先养好身体,其他的都不要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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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安排好的。”傅希尧的声音很沉,极深的轮廓再看不出些什么情绪,定定地望着她。
可她怎么能不想?由着他的安排会是她想要的结果吗?他们早已立了一道心墙,她一直在防守,他一直不肯放手,在防守和放手之间,总有一个人放弃才能打破僵局,更何况还有一个不在预期中来临的孩子,晓沐说他还不知道,她也没打算告诉他,可依他的人脉手段,知道不过是迟早的问题,到那时……更加的难以收拾。
她不敢想象。
她被子下的手放在肚子上摩挲着,脸上极力维持着平静,缓慢说出自己的打算:“不用你费心安排,出院以后我就和我爸妈回老家,再不回北京了。”他的安排,无非是让她当他的金丝雀笼中鸟,何必呢?
话音刚落,只听见乒乒乓乓的响声,傅希尧怒腾腾地踢翻了茶几,一地狼藉,他的黑眸里生出两簇火,绷着脸狠狠地睨着夏小冉,本来握紧隐忍的拳头蓦地放开,捏紧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夏小冉忽略骨头传来的疼痛,勇敢地望着他,白得剔透的脸蛋被捏得泛起了红痕。
彼此僵持了很久。
他先慢慢闭上眼睛,又渐渐打开,阴沉的眼神像负伤的野兽,犀利与脆弱互相交叠挣扎着,没人能了解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他们这样的人最不该遇到什么命定的人,兴许一辈子玩世不恭潇潇洒洒的放纵才是最幸福的,可他不幸遇上了,想忘望不掉,想舍又舍不了,好像注定了是非她不可。而她呢,从来不曾了解过他,也不肯给他一丁点的机会,一味地拒绝,拒绝,还是拒绝。
“夏小冉,你没有心。”或许有,却不肯向着他。
傅希尧的眼睛比雪还冷,他松开了手,怔怔地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庞,手指温柔地拨弄着她额前的刘海,一边轻声问,“刚才你说什么?要离开北京?”
强大的压迫感让夏小冉几乎不能呼吸,她紧紧揪住被褥,一边不停地抖着,一边又暗示自己,不能认命,不能向他低头。
她不畏惧地回答他:“对。”
傅希尧忽然笑了,俯身在她耳边吻了一下,不屑地揶揄:“都怀了我的孩子,还想跑去哪儿?又能跑去哪儿?嗯?”那个若有似无的尾音,看似轻柔,却让人感到危险来临前的战栗。
夏小冉猛然抬头,长长的睫毛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颤抖着落入他炙热的怀抱里。
然后听见他对自己的宣判:“你休想离开我!”
第 50 章
夏小冉想,果然没什么能瞒住他。
这个姿势,刚好让她听见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傅希尧无疑是强势的,他时而霸道,时而温柔,轻易能虏获许多女人的心,他们朝夕相处了近半年,说对自己没有半分影响,那是假话。可他说爱她,又有几分真心几分比较几分不服?而让她也爱上他,却更加地难。
夏小冉抬起头,他的嘴唇刚好掠过她的脸庞,拨开云雾露脸的暖阳落在他略显僵硬的背脊上,蒙上一层淡影,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她转开目光看向那一室的凌乱,破破碎碎如同她这一年走过的艰辛,沉默了一会儿,她才问:“你怎么知道这孩子一定是你的?”
“你前一秒知道这件事,后一秒就要求打掉他,不是我的,难道还是邵峰的?”傅希尧放开她,阴沉的脸上带着寒意,幽深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几乎在检查结果出来的同时他就知道了,只是她们以为能瞒下来,他形容不出当时是什么感觉,有些迷茫有些期许有些兴奋,更有种冲动要马上飞到她面前,只是抱一抱她也好。可家里正一团乱,蓓蓓受了惊,一开始被吓得一直哭,回到家也没见好转,他被母亲和大嫂狠狠地骂了一顿,怪他没有照顾好孩子,幸好父亲大哥他们都不在,不然更加难收拾。好不容易挣脱出来,人也冷静了,又忍不住思量,孩子会不会是邵峰的?从时间上说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有些可笑的是,他却第一时间自我否定的这个猜测,他的惯性思维认定了,夏小冉是他的女人,只属于他一个人。可出于男人的嫉妒心,他拨了一通电话到美国给邵峰。
他问邵峰:“你还是不肯做手术?”他跟他闹翻了,并不代表他不关心他的情况,大脑淤血,即使他不懂医学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邵峰淡淡地反问:“我想你打来并不是要问我这个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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