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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也有良家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飞雨千汀

    季阳舒见陆九卿来了,便起身相迎,虽然脸色难堪,还是客气的招呼了句:“陆世子。”

    楚妤却是将原本直挺的身子向前伏了伏,头垂着,似是纯心躲着没脸见人。

    “季大人。”陆九卿也肃着个脸微微颔首还礼,紧接着便说道:“本世子已听说了季姑娘的遭遇,深表同情。不过……”他话峰一转:“季大人也应就事论事,将事情查清楚再罚再扣不迟。”

    季阳舒强压下心头涌上来的一股怒火,咬着牙镇定说道:“世子,这件事已再清楚不过了,小女的丫鬟铃儿在此亲眼所见!”

    “季大人,本世子并未说不信楚景同与令千金的……”陆九卿半垂下眼睑看了眼地上的楚妤,将口中那个词略了过去,接而说道:“可疑的是这药由谁下。”

    “陆世子此话何意?难不成这种药还能是小女自己所下!”季阳舒的鼻息越发不稳了起来,显然是有些耐不住了。

    陆九卿却也不急,分析道:“若是楚景同下的药,那么馨兰苑里除了铃儿以外的家丁丫鬟都去哪儿了?难不成他有能耐一气儿支走十数人?”

    季阳舒脸上怔了怔,这点确实诡异,他先前是急火攻心只一味的打骂那些不中用的奴才,之后便将他们关进了牢里,竟没细究是因何疏于职守。

    “这……”季阳舒瞥了眼里屋关着的那扇门,冲着一旁的差役低吼道:“去把铃儿叫出来!”

    陆九卿一边往中间走着,一边说道:“季大人方才所说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很好,但还有一句话叫做‘一人做事一人当’。”

    他走至堂中,伸出只手挽在楚妤的胳膊上,轻轻一提便将她从地上拽起。口说还说道:“便是楚景同杀了人,也只由他一力承担,你又是跪的哪门子?”

    在地上跪了两柱香,楚妤的膝盖早已酸麻,这蓦然被人拉起根本站不住,直起身子后立马打了一个软腿儿,就往一侧歪去!

    陆九卿似早有准备般,扯着她的袖襕用力一拽!那原本歪向西侧的身子又转而往东歪去,刚好歪进了某人的怀里。

    这下楚妤的目光便不可逃避的对上了那人的一双冰眸。那一瞬,她脑中竟晃过他之前在榻上时的那双温柔而迷离的眸子。确系同一人,可又不似同一人。

    楚妤紧抿着嘴,扶了陆九卿的胸口一下,才勉强自己站好。

    这时,楚妤不经意瞥见刚从里屋出来的季柔,她被铃儿搀扶着停在门廊口正直勾勾的瞪着自己!季柔眼中的那抹忿恨神情,如同两把冒着火的羽箭刺往楚妤的眼中!

    直到季柔看到楚妤生生吓的将下嘴唇咬破,流了几滴殷红的鲜血出来,她才敛了敛那迫人的狠厉,之后在丫鬟的搀扶下蹒跚的往主屋走来。

    季阳舒连忙迎上前去,声音颤抖着:“乖女……你可算醒了!”

    季夫人也跟上前去扶了扶季柔,虽说她平日没少受这丫头挤兑,可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来年,总归是有些情份,眼下出了这等事,她竟真有几分觉得是自家闺女受了外人欺负。

    铃儿代答道:“老爷,夫人,小姐刚醒身子还很虚,有失语之象,大夫说是急火攻了喉管,喝两副药就会转好。”

    “噢,那快,快扶柔儿去坐下!”季阳舒边说着,边赶忙去将榻椅中间的榻几向一侧移了移,使得一方的座位更宽敞舒适些。

    季夫人与铃儿将季柔扶了过去安顿下。

    季柔的眼神时不时扫到楚妤身上,楚妤虽自进太守府以来就不怎的喜欢对上这双眼睛,但却是头一次感觉到自己无颜去对。她像个罪人一样,在季柔面前抬不起头来。

    季柔方才从里屋已然听见了,楚景同竟是楚柔的亲哥哥!这是她始料不及的。

    这么一来终是说通了楚景同为何会盯上她,她虽是在合欢水的作用下心甘情愿与他欢好,却想不到自己的一次欢愉换来的竟是为楚妤开路!

    原本她还可怜楚景同,想要让爹爹放他一马,呵呵,如今弄死他就是对楚妤最好的报复!

    如此想着,季柔脸上浮现一抹此时不该有的诡秘笑容。这笑容落在楚妤眼里,只觉得不寒而栗!季柔才刚出了这等事,怎的还能冲她笑得出来……

    “铃儿,你们馨兰苑的下人今晚都去哪儿了?”陆九卿冷着一张脸问道,那语气比从冰鉴里扇出的风还要冷上几分。

    “回世子爷,”铃儿先接过话头去,然后才彷徨的往身侧瞥了眼,看到小姐给出的那个眼神后,便明白该要怎样答了。

    “楚景同不知是何时偷遛进小姐闺房的,然后他拿刀逼着小姐,小姐才按他的要求吩咐奴婢去遣散了所有下人。奴婢不放心再回来看时,竟看到那禽兽在行畜生行径!”

    季柔不动声色的听着铃儿瞎编,虽说有些不着边际,但眼下她们说什么便是什么了。铃儿是唯一的人证,只要她这个当事人不出来否认,那就没人否认得了!

    陆九卿嘴角噙着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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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那你说的这些,都是在本世子走后了?”

    “陆世子,你方才说什么!”季阳舒惊得往前连凑了两小步。

    陆九卿斜觑了他眼,不以为意的反问道:“季大人审了这么久,难道还不知本世子今晚来过馨兰苑?”

    季阳舒圆瞪着一双大眼转头求证般的看向季柔,季柔轻垂下头,默认。季阳舒登时炸了毛似的吼了声:“这事儿为何无人与本官说!”

    “季大人,令千金中午特意跑去舒雅阁的后园子,给本世子说有极为重要的事约见于此,本世子便来了。”

    季阳舒眼底闪过一瞬的茫然无措,但很快他又回归正题,带着一腔忿然诘问铃儿道:“你说的那些可是在世子走后!”

    “是……”铃儿张惶着眼神匆匆应道。这只能说是世子走后啊,她无得可选。

    陆九卿唇角噙的那抹笑意瞬间明媚了许多,笑开了,“那为何本世子进馨兰苑时便无人撑伞,无人擦靴,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丫鬟忙里忙外?”

    “若是当时馨兰苑里有其它下人在,本世子到访馨兰苑却不出来站仪恭迎,那倒该治她们不敬之罪了!”

    铃儿立时慌了!以世子之尊访至各院儿时,院中下人理当出来恭迎行礼后再自行退下。

    她看看身侧坐于榻椅里的小姐,已是急的一头细汗。再看看那边儿杵着的季太守,亦是脸面快要撑不住的样子。

    如今铃儿的谎被戳穿了,她顿时无力的跪到地上!她抽泣着,已然圆不下去了……

    陆九卿此时并不想再兜兜转转的玩儿含蓄,而是转身冲着季阳舒清清楚楚的下结论道:“季大人,馨兰苑的丫鬟说谎了。”

    季阳舒边暗叹着边皱眉将头扭向里侧,明明是自家闺女受了奇耻大辱,怎的如今却是他好似理亏了般!

    给了一刻各自冷静的时机后,陆九卿才说道:“依本世子看,还是把疑犯先放下来,待今晚细细将来龙去脉审问清楚了再罚不迟。”

    “这断然不可!”一直向里别着头的季阳舒一听这话,突然被惊醒了般,复又来了力气吼得大声。

    陆九卿脸上挂起一丝不悦,这是明摆着薄他的面子?

    便也以同等的声量低吼道:“好!”

    “那就依季大人的意思先查案子!”不放人就不放人。

    “来人!”陆九卿话音儿刚落,立马从院外冲进来十数名国公府的护卫。守门儿的那俩差役根本拦也未敢拦。

    护卫们纷纷拱手跪地候命。

    “此事既然与我国公府的人扯上了关系,那本世子也理当协助太守府查明真相!既是有人下药,定有痕迹留于府内,给我从馨兰苑开始搜!”

    第61章

    国公府的护卫们手底下尽是些暴力的手段。一时间, 整个馨兰苑里处处是摔扔打砸、翻箱倒柜的声响!

    季阳舒明明心里气的要死,却是无力阻挡。国公府的护卫虽就这十几个人, 但打眼儿一看就知个个都是练家子!屋里屋外飞檐走壁的,手往哪处一拍就应声塌一大片,一个抬脚就上了帐顶,一个转身儿又飞也似的进了里屋。

    莫说陆九卿言辞间尽拿国公府的声势压着他,就算不拿这些只凭武力, 就国公府这些人的身手, 便是将整个太守府里的差役男丁集合起来一起上也未必识个儿!

    与其去赚个没脸儿, 倒不如端坐下装腔作势。

    季阳舒坐在与季柔隔着一张榻几的那侧,时不时的转头关切下可怜女儿的神情。显然她也是气极之色,父女俩皆在憋着一口气强撑脸面儿。只心道刚才还不如直接应了先放下人来慢慢查。

    “哼, 有陆世子带来的高手, 搜起来果然快得多!”季阳舒反倒佯装镇定的讲起违心话来。

    陆九卿自刚才起就颇有几分撕破脸的意思,如今已是懒得与他寒暄。只瞟了楚妤一眼, 便向身后的雪春小声吩咐道:“先带楚姑娘回舒雅阁。”眼下摔砸的这幕显然是有些吓到她了。

    楚妤蓦地看向陆九卿,急道:“不!”这明明是与她楚家息息相关的大事, 怎么反倒要送她回去。

    陆九卿看着她眼里笃定的神色, 只得妥协道:“那你就别怕,有我在。”

    说也怪, 楚妤先前还止不住的腿脚发颤, 经陆九卿这一说倒真的不抖了!她对着他的眼眸,轻点了点头。

    一边是感恩,一边又是痛心。越是心里怕拖累的人, 偏偏越是事事离不开他的保护。

    约莫两盏茶后,十几个护卫已将整个馨兰苑翻找完,悉数回来复命。其中一人的手里拿着一个玄色瓷瓶,呈递给陆九卿。

    “世子爷,这个瓶子里还有余下的药水,属下已闻过,不似寻常家中之用。”

    陆九卿接过那瓷瓶,嘴角勾起抹诡笑,他要找的便是这个。他记得上回楚妤交底儿时,曾提及过那妓子交给铃儿的是个玄色瓷瓶。应该就是这个了!

    “叫府医来!”

    就在陆九卿以为此事差不多算有个交待时,另一个护卫又上前一步禀报道:“世子爷,属下这儿也搜到了个奇怪的小药罐儿。”

    “噢?呈来。”

    陆九卿凝眉捧着护卫呈上来的那个小药罐子,仔细端详。却不料此时突然冲过来一个人影!一把抢下了他手中的那个罐子就往外跑!

    当然,十几个高手在场又如何能让那人跑掉。

    季柔被一排护卫围堵着拦了下来……

    “柔儿?”季阳舒一脸不解的自榻椅里起身。季柔明明身体虚弱成那般,怎么会突然这么伶俐?明明一个小罐子,她在激动什么。

    季柔已吓的流了满脸的泪,怀里死死的抱着那个罐子,缩在地上不许任何人接近!

    纵是沉稳如陆九卿,此时也不免蹙起了眉头!玄瓷瓶子就在他另只手里,她竟不抢,反倒去抢那个罐子。那里面到底能是什么要命的东西?

    “夺下来!”

    先前护卫们还多少顾虑着地上的是太守之女,又见她病殃殃的才没忍心去抢。既然现下世子发了话,那自然没得犹豫。

    旋即,那药罐子已被一个护卫夺回手里。而季柔无助的在地上急得打滚儿!奈何力量悬殊,毫无可能。

    季阳舒赶忙上前搂住宝贝女儿,他心里憋屈,可此事的确不宜发作。女儿到底为何要去硬抢?难不成这罐子里的……还真是陆九卿所说的合欢水?

    “柔儿……”季阳舒紧紧搂着季柔,见她在怀里哭的声嘶力竭,可他只空心疼,却不知如何去劝。

    这是怎么了?明明季家才是受害的,怎的如今却成这般!柔儿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季阳舒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在夫人的搀扶下先将柔儿抱回榻椅里。

    陆九卿冷眼看着这幕,脸上毫无波动,只管拿回了那罐子,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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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才好看上一分。

    楚妤却是做不到他这般镇定。一边是不理解,一边又是怜悯。只是她并非怜悯季柔,而是怜悯她自己。

    不论季柔做出了何等丑事,季大人总能一如既往的视女儿为掌心的宝。可这种父爱,她却是一刻也未享有过……

    此前,她似是总在拿被休有辱门楣来搪塞自己,仿佛是因着自己有错在先,爹爹才冷漠对待。其实细想起来,那些不公的对待似是在她记事起就已然形成了。

    楚妤犹记得,儿时有回与人打闹,明明是受那些小男孩儿的欺负被撕破了裙子,回家后爹爹非但未去帮她出气,反倒打了她一巴掌!告诉她,她背后是耻辱,是不能与人看的。

    而当她哭着在铜镜里照时,却发现背后不过是有两朵桃花而已……

    她至今不能懂。

    直到今日她竟发现,原来父爱还可以如季太守这般。女儿若是被人欺负了,他十倍讨回;女儿若是欺负别人了,他拼力护短儿。

    原来亲人间的爱,可以如此……霸道不讲道理。

    楚妤也不知为何蓦地转头看了眼陆九卿,心中竟鬼使神差的闪过一个念头,若是这种人以后有了女儿……

    “有事?”陆九卿发现被楚妤盯了良久后,终觉莫名其妙,开口问道。

    “没……”楚妤面露窘色,垂头尴尬的笑了笑。

    她不知自己这一笑,便如一道明净的华光,映亮了陆九卿的眼底。他欣慰的是,在这个多事的夜晚,她终于有了一瞬的放松。

    这时府医终于到了。给世子,太守分别行过礼后,便接过护卫递来的那个玄色瓷瓶。

    府医从医箱中取出一块半个帕子大小的白巾,将那瓷瓶里剩余的药水倒至上面,先是闻了闻,随后又拿了几种草药和金器分别在帕子上擦拭,观察反应。

    最终,他下结论道:“禀世子,禀太守大人,此药系有迷幻作用的催·情药剂。”一如医者惯有的语态,大事小事皆声调平静。

    季阳舒先前就有些不均匀的喘息蓦地哽了下,那口气儿险些卡在咽喉里上不来!这瓷瓶是他亲眼见那些人从柔儿的妆匣里搜出来的,那妆匣带锁,若非砸烂根本无法打开。不会是别人放的。

    可是柔儿买这东西做什么?便是真恨嫁至此难抑思春之情,那也大可与他说,大不了不再巴高望上,给她寻个上门婿也可啊!何必闹至此。

    哎……造孽啊!

    季阳舒走至季柔身前,仍是一副慈父面容:“乖女啊,你跟爹说,楚家那小子到底有没有逼你?”

    季柔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经过先前的抢夺鬓发也都乱糟糟的,像个疯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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