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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也有良家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飞雨千汀

    她猛得伸手拉住季大人的前襟!双眼瞪得快要撑出眼眶了,用异常激动,却只有她爹能听到的微小声音央求道:“爹,楚家公子没有逼柔儿!是柔儿自愿的,自愿的!爹快放了他,快结了此事!让他们赶紧都走,都走!”

    季阳舒惊的满头汗!

    其一,柔儿竟能说话。那方才串通铃儿说什么失语,难不成是为了更激怒他?

    其二,即便柔儿之前撒了谎也是为能重罚那人,可为何现在突然这么坚定的改口要他放人?

    季阳舒转头瞄了眼还在陆九卿手里托着的那个小罐子,显然柔儿是怕此事再查下去,想匆匆全认下来结案。

    不管那个罐子里是什么,只要柔儿怕人查,他这个当爹的就得守护好她。

    季阳舒翘首看了眼屋外,院子里楚景同正奄奄一息的被吊于树上。

    哎,事已至此,若想保全柔儿的名节,没别的法子了!

    “陆世子,”季阳舒突然正了正颜色,回身儿走至陆九卿身前小声言道:“小女之前惊吓过度短暂失语,才造成了如此误会。方才小女已与老夫言明,她与楚家二公子实是两情相悦,互订终身。”

    违心及此,季阳舒自己也有些窘色,但还是继续言道:“哎,怪老夫这个当爹的不懂自家女儿的心思,把一件好事生生弄成了一出闹剧!如今既然真相大白,不如……”

    “不如咱们看看这罐是什么!”陆九卿边说着,边转身将手中的小药罐子递给了府医。

    一旁看着这幕的季柔缩起身子,双手插进鬓发间使劲儿的在头皮上挠!她知道此时已无力阻止,除了面对,别无选择!

    季阳舒虽至今想不通这罐子里能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但见女儿这番表现,知那定是能让她崩溃之物。

    便再次上前意欲阻止府医,可陆九卿好似早有防备般,顺势扯回他的手臂,笑道:“本世子口渴了,季大人过来一起吃杯茶吧。”说罢便扯着季阳舒的胳膊往一侧的方桌走去。

    眼下这屋子里唯一没掀翻的也就是方才那处的榻椅,和这侧一目了然的方桌了。

    第62章

    厚重的云层夹带着雨露渐渐散去, 还了这个秋夜本该有的宁静舒爽。

    楚景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自季太守亲口认证了他与季柔乃是两情相悦, 双方自愿后,就有世子身边的护卫来为他松了绑,落了地。树下手持铁鞭的差役也没敢阻拦,只懦生生的退在了一边。

    元承将从府医那儿取来的止血散给楚景同敷至胸腹间的众多伤口后,又解下了自己的玄色斗篷给他披上, 楚景同这才算是有了点儿人模样。先前那般血肉模糊的样子, 就好似个被野兽啃食了一半儿的牲口, 惨不忍睹。

    眼下谁也未离开馨兰苑,楚景同更是不敢离开,只老实的跟着元承进了主屋, 寻了一处不起眼儿的角落, 扶起个圈椅安坐了下来。

    楚妤看他一眼,心疼难免, 但更多的是怒其不争。即便是季小姐被合欢水所迷惑主动引诱于他,他又怎敢在太守府里行那龌龊之事!

    另一侧的方桌前, 是陆九卿与被他硬生生拽过来的季阳舒, 二人各坐于一把灯挂椅上,表面看是在一团和气的吃茶, 实则就是季阳舒被陆九卿牵掣住了而已。

    榻椅里的季柔早已将头顶挠得钗横鬓乱, 一副邋遢样子,眼神恐惧且排斥的望着那头儿正拿着一堆工具试来试去的府医。

    那小药罐子里的药被府医再三检验过后,他才笃定的说道:“禀世子爷, 禀太守大人,这罐子里所盛的,乃是驱孕之物。”

    驱孕之物?堂内众人皆一脸诧异,只有季柔是一副彻底绝望的样子,软塌塌的靠在椅背上,微张着嘴唇,似对这世间再无留恋。

    季阳舒所想有限,他以为只是柔儿思朗时所用的防范措施。可季夫人却是两眼泛起奇光,楚妤上回就提醒过她,要她再去查查有无被下药的痕迹,她也确实去细查了番,可几位大夫皆表示没有。

    她当时甚至怕府医有被收买的可能,还特意又去市井找了有名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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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来查,可最终所得结论相同,无被下药的迹象。

    可眼下从柔儿屋子里翻出这驱孕之物,除了是给她下的还能是给谁?季夫人眼底似是冒着炽热的火苗,她疾步走上前去拽住季柔的领褖,低吼道:“这药可是给我下的?”

    季柔倒是没了先前的畏难,好似这辈子所有的恐惧都在府医宣告那会儿耗完了。眼下便成了一副要打要杀悉听尊便的破罐子破摔样儿。

    她任平时挤兑惯了的季夫人扯着她的衣裳晃来晃去,就是什么也不肯说。眼神呆滞的如个活死人般。

    经季夫人这话一提点,季阳舒也顿时悟了过来,先是气愤,但接着看到季夫人如此折腾病弱的柔儿,又是一阵心疼涌上心头,几步过去一把将季夫人拉开!

    “好了!今晚都闹够了!”

    “闹够了?”季夫人满眼的哀怨与忿然,似是这十年来隐在心底的憋火终是再也收敛不住了。

    “季阳舒,你女儿没羞没臊的四处去勾搭男人,你却将人家楚公子打了个半死!眼下你女儿让我承受了十年无子之痛!你不去教训她反倒过来骂我?你这护犊子到底要护到什么地步!”

    “啪!”清脆的一巴掌落在了季夫人的脸上。

    当季夫人捂着火辣辣的一侧脸庞抬起头时,双眼已是红丝喷张,如一头彻底被激怒了的母狮,只见她随手扯过那榻椅上的几案,毫不犹豫的就朝季阳舒的头上抡去!

    说时迟那时快,陆九卿手中端着的青瓷茶碗儿近乎是在那榻几抡起的同一瞬就飞了出去!径直打在季阳舒的膝窝上。季阳舒随之曲膝跪倒在地,令季夫人朝他头上抡来的榻几扑了个空。

    季夫人身子随着那落空的拙力带动着失重前倾,顿时趴在了榻椅上的软垫里,倒也没受什么伤。

    众人看着这瞬间发生的一幕,一个个眼神僵直,呆弱木鸡。

    若是方才那一榻几真抡到了季阳舒的头上,不死也至少落个半残。而季夫人蓄意伤害朝廷命官,不论季阳舒是死是活她这条命都别想保住了。

    这原是季府里的内乱,陆九卿并无多余的闲心去管这夫妇二人,说起来他们越乱他倒越是省心。可想到之前楚妤几次三番的同情季夫人,甚至还帮她打探京里的大夫,陆九卿便突然发起善心,伸手救了她一把。

    若是她死了,楚妤大约会伤心好几日吧。

    经了这番,季阳舒与季夫人都镇定了许多,一个是险些丢了命,另一个是险些铸成大罪。季阳舒虽生气,但更多的是被季夫人的气势震惊了!枕边相伴十年的人,一直温婉恭顺,今日竟对他下了狠手……他真的是让她彻底寒心了吧!

    “夫……夫人?”季阳舒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竟伸手去扶倒在榻椅里的季夫人。

    枕边人原就该是最亲近的,她尽心竭力的伺候他十年整,可想想自己这十年间又是如何对她的?这一榻几没让季阳舒的脑袋开花儿,却让他的脑袋开了窍儿!

    季夫人眼中满噙着委屈,被季太守这一扶竟一个崩不住全倾倒了出来。她扑进他怀里放肆的哭闹,头一回像个妻。

    受了委屈可以有处宣泄的妻。

    屋子里聒噪了好一阵儿,眼见季夫人哭的没那么伤怀了,府医才端着那罐子上前一步,苦着一张脸说道:“夫人,这药……并非是用在您身上的。”

    众人皆懵,这驱孕之物不是用在季夫人身上,那还能是用在谁身上。

    府医缓缓道:“此药并不特殊,若是中了单凭脉象便可知一二。然而小人三不五时的便为夫人诊脉,却从未有异常察觉。是以,小人敢担保这药并非用于夫人身上。”

    季阳舒忽而释然。先前他还为手心手背相残而揪心,若这只是误会那再好不过了!以后一家人定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季夫人神色却是复杂的,说不清此刻该庆幸还是该愁闷。庆幸的是季柔还未对她狠毒至此,愁闷的是自己的不孕之因又断了头绪。

    “给季大人把把脉吧。”陆九卿语调和婉,却是字字透着怪异。

    府医胆怯的抬起眼皮儿看向季太守,想要依世子之令,可看着季太守面上的赫怒又有些不敢妄动。直到世子又催促了句,他才正好顶着一副无力抗命的脸色走至季太守身旁,将手中的脉枕放至好,把上了季太守的脉。

    须臾,府医面色凝重的放好季太守的胳膊,一连退远了几步才如实禀道:“回世子,回大人,依脉象所示,大人确实常年服用驱孕之药。”

    季阳舒登时犹如五雷轰顶!他一男人,如何还会服那些玩意儿!

    府医却好似看到了众人脸上的疑惑,主动解释了药理:“驱孕之物虽多为女子服用,但也有少数是可男子服用的。”

    “且常年服用后可造成……”府医顿了顿,才终是一鼓作气道:“可造成终生不再有成活精血!”

    季阳舒脸色死灰,他颤抖着缓慢的转头去看榻椅里的女儿,像看见一只女鬼般瞪大着眼睛:“这是……真的?”

    季柔依旧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面对此事脸上也兴不起半点儿波动,半张着嘴靠在椅背上,眼珠子连转都不转一下。

    季阳舒对着女儿沉痛的摇了摇头,一脸说不出的苦楚!

    他最疼爱的宝贝乖女啊!竟为了怕其它女人取代亡母在爹爹心中的位置,而亲手阉割了他的生育能力!

    “啊……”伴着一声沉闷的长哀,季阳舒噗通跪在了地上。

    陆九卿冷峻的那双冰眸里,闪过了一瞬的哀婉。既而转身不吭一声的就走出了馨兰苑。楚妤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楚景同见状也连忙跟了出去,元承等人垫尾。

    府医等杂人也纷纷趁此良机随着人流退下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整个馨兰苑里仅剩下跪于地上抱头恸哭的季阳舒,和立在一旁不知如何劝解的季夫人,还有榻椅里萎靡不振的季柔。

    ……

    没有人知道这季家三口是如何熬过这个夜晚。只是待翌日,王巡抚捧着圣旨来宣读时,季家三口一如往常般衣着光鲜,强撑颜面。

    圣旨曰:

    “奉天诰命,宿城太守季阳舒,不思敬仪,深负朕恩。

    今被查实依仗权势营私舞弊,收取贿赂干涉科举,以权谋私,实乃德行有亏。更恐损朝堂举贤之大事,损国且失民心,致失天下人之望。

    朕怒气填胸,愤不能平。今褫夺其宿城太守之职,家产籍没。钦哉。”

    ……

    该圣旨乃是陆九卿日前携一众主考官、同考官、及撤榜考生的联名上书所求。当然,他所上书的内容还涉及到平阳侯府,只是不知何故,圣旨中只提及季阳舒一人之罪责。

    其实这批参与了秋闱的官员能如此一致的将矛头指向季阳舒,其中除了陆九卿逐府走访时的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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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逼动员外,还有平阳侯府的弃卒保帅之意。眼看事态兜不住了,商嘉年只得命商元逸丢了季阳舒这颗弃子,以求保全侯府颜面。

    最终,圣上念及老侯爷在世时所立下的高功,以及商嘉年的病体,便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惩了季阳舒一人以告天下、儆效尤。

    楚妤这才明白了陆九卿之前所谓的等一样东西。如今既然圣旨已到,她满心以为如此便该到了回京之时。

    ……

    午飧之际,陆九卿见桌上所摆与以往菜色有所不同,直到见楚妤端着最后的两盘菜进来偏厅,他才懂了。

    她这是又亲自下厨谢他救了楚景同呐。

    楚妤落坐后,低头喃喃道:“其实不管我二哥是逼迫别人,还是各取所需,他总归是做了苟且之事,不值世子费心相救。”

    陆九卿神色恹恹的将原本紧攥于手中的玉筷放下,缓缓道:“他是不值我救,但你与你爹娘的关系却值得我救。”

    楚妤有所动容的抬眸凝着陆九卿,“世子爷,这桌都是楚妤用心为您所做,快尝尝吧!”

    陆九卿本能的向后靠了靠,望着眼前的满桌菜色如临洪水猛兽般绝望,依稀听得口中喃喃:“早知,是不该救了……”

    第63章

    待陆九卿与楚妤勉强用过午飧后, 雪春正好来禀回临安的马车业已备好。

    方才趁主子们用饭的功夫,雪春她们几个丫鬟已将楚妤房里的衣物麻利的挪去了车里, 是以,眼下即刻便可启程。

    经了昨晚的那场暴雨,宿城竟是一夜之间转了寒,颇有几分北方的意思。楚妤跟在陆九卿身后自舒雅阁的后院门而出,沿着后花园往园子外走去。因着舒雅阁正门处是石子路, 无法行车, 故而马车候在了后院儿。

    天空澄碧, 空气带着丝丝甜润弥漫在一片郁郁葱葱之中,看着便令人心神舒畅。只是这时,楚妤听到一旁好似有人唤她。

    “楚姑娘!请留步!”

    楚妤驻脚细看, 隔着一排桂树正往自己身边儿走来的, 是季夫人。

    陆九卿陪她驻了一刻,待看清追来的季夫人脸上带的是笑脸儿, 而非恶意后,他便丢了句:“在园子外等你。”先走了。

    季夫人走过来时陆九卿已走出了数步, 但她还是冲着他的后背行了个礼:“民妇见过世子爷, 谢世子爷昨日大恩。”

    她自然是内心感激陆九卿的,季家虽被抄了家产, 反正那些原本也不是她能享用的。自己娘家本就富贵, 比起跟在一个有权有势的夫君身后受气,她更喜现在这般有底气,夫君一无所有反过来仰仗她娘家接济。

    更重要的是, 她终于解了心结,再也不用因不能生而看人脸色。即使仍是终身要不了孩子,起码得来了夫妻间的互敬互重。

    陆九卿听见了季夫人的话,却没应什么,只顾自离去了。季夫人这才转身握住楚妤的手,言辞恳切道:“楚姑娘,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和世子这一路多多保重。”

    楚妤欣慰的是经了昨晚和今早这些事,季夫人仍能拿她当朋友看待,可见此人也是心性厚道单纯的。

    她便干脆笑微微拥了拥季夫人的肩膀,改口亲昵道:“姐姐放心,楚妤答应过你会在京中找寻名医。季老爷所服的那种药我已带了些在车上,回京城后定当代为询问可有挽救之法。”

    季夫人的眼中有流光闪动,似能随时涌出眼眶般,但她嘴上始终浮着笑意:“楚妤,既然你也是咱们宿城人,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定要好生呆在世子爷身边,即便是暂时得不来个名份,只要他人对你好你便莫要辜负。不然以你单纯善良的品性,很难在京城那种遍地人精的地方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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