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上枝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故筝
没走多久,他们便碰上面了。
福仪公主心下愤怒,但等话真正到了嘴边,又不敢说了,只能期期艾艾地问上一声:“皇兄怎么和五姑娘在这里?”
“时节正好,一并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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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就跟今天天气好,我想出门走走一样的轻松。
项诗鸢朝江舜见了礼:“殿下。”
面上不经意地流露出了一丝黯然,她的容貌生得温柔大方,这样不经意流露出黯然之色,自然便有几分惹人怜惜。
只是江舜这儿不仅没了怜惜,反倒面色微冷,道:“项姑娘面色瞧着怎么不大好?”
项诗鸢因为低着头,并未瞧见江舜面上的冷色,心下还惊讶于安王竟然主动关心她了,她便笑了下,笑容里含一丝苦涩,道:“见殿下与五姑娘这样相配……”
不等她说完,江舜点头,一笑,道:“这话说得不错。来人,赏。”
项诗鸢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说得不错?赏?
这是拿她当什么了?
当耍把戏的猴?
说了两句讨喜话,所以要打赏?
相配?
哪里相配!
但一旁的太监可不管项诗鸢的心情,还真就取了个匣子赏给项诗鸢。
“还不快谢王爷!”那太监道。
项诗鸢只能屈膝道:“谢殿下赏赐。”
“还有什么话也一并说出来,让五姑娘高兴高兴。”江舜淡淡道。
项诗鸢托举着匣子的双手差点一软,将匣子摔下去。
她的心脏狂跳。
羞愤几乎瞬间填满了她的胸腔。
她出身好,常出入皇宫,本是旁人羡慕的贵女,却为何,为何会如此……在安王口中,她不仅连萧七桐都不如,更被视作了与奴仆一般无二。
福仪公主脸色也变了。
她想,要是换做她,叫皇兄这样一说,恐怕羞愤得跳湖里去。
项诗鸢这会儿也羞愤得厉害,但她却没跳湖的念头。
项家教给她的只有两件事,忍和夺。
忍到头了,就该去抢夺了。
可没有羞愤寻死这一项。
项诗鸢抬起头,勉强绷住了笑容,就这样,她的眼底都还能柔光点点,企图向江舜传达自己的心意。
“臣女才疏学浅,想不出什么话来了。”
江舜道:“那该叫你父亲好好教一教。”
项诗鸢听了这话,差点跪下去。
心上人折了她的面子,还要折她项家的面子,还要当着萧七桐的面来折她的面子……
“项姑娘日后在宫中少肆意走动吧,万一碰上别的主子,若是说不出两句好听的话来,项姑娘是要被发作的。”
项诗鸢低低地应了声,这下头是彻底低下去了。
主子……
萧七桐也算得是主子吗?
“谨听殿下教诲。”项诗鸢抿了抿唇,道:“多谢殿下关心臣女。”
江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总不好将来皇后面上无光。”
项诗鸢没想到,就算是这样,江舜也依旧不给她留半点面子,一步台阶都不肯递给她,项诗鸢咬了咬牙,应声:“是……”
瞧着江舜欲走,项诗鸢突然出声:“殿下……”
江舜脚步并不作停顿。
项诗鸢也不管不顾,一口气地道:“臣女近日总做梦,记起幼年时入宫,不慎从台阶上滚下来,殿下心善,抱了臣女去太医院医治……”
萧七桐挑眉。
呀,这是看没有法子了,就开始拿以前的回忆来打动江舜了?
先前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也都收起来了,丝毫不作掩饰了?
萧七桐不由得转头去看江舜。
却见江舜温和的面上,显露出丝丝冷意,他道:“你记错了,那不是本王,本王幼时……可不心善。”
项诗鸢将手掌掐出了血。
为着萧七桐,这都不肯认了?
福仪公主喘了口气,小声道:“……你,你兴许真记错了。”
她记忆里,这位皇兄还当真从来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慈悲心肠?
那都是形容和尚的。
江舜带着萧七桐走了出去。
萧七桐叹气道:“项姑娘该要恨死我了,殿下今日这一出实在没什么必要。”
“谁说没有必要?”
要她看来,这一出是绝不会让项诗鸢死心的,相反,只会让项诗鸢更想要坐上安王妃的位置,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做人上人,再不受今日之苦啊!
当然,萧七桐不得不说,瞧着项诗鸢叫江舜堵得话都说不出来,如剜了心一般的难受,也实在有意思。她可没忘记,李家背后立着的是项家。
“殿下还有什么别的盘算?”
“有的。”
“嗯?”
“如此才好叫七桐知晓,我心中确只有七桐一人,旁人的爱慕,于我都不过尘土蝼蚁。”
第89章 安王表白
萧七桐扫了一圈儿周围的宫人,这些个宫人依旧作左顾右看状, 像是全然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偏她这会儿脑子里还嗡嗡作响, 陷于震惊之中,一时间竟找不出话来回答。
“今日便歇在母妃宫中吧, 安姑姑说,屋子都为你备好了。”江舜出声道,总算解了萧七桐的窘境。
萧七桐想也不想就点了头。
却听江舜又道:“这样我明日来宫中请安, 还能再见到你。”
萧七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唔。”
“我送你去永华宫, 项诗鸢那处你便不必理会了。李家是我疏漏, 但项家却没这个机会了。”江舜云淡风轻地道。
似乎也全然不怕身边的人听了去。
就像是……像是他心中早已经有了完全的盘算了。
江舜将萧七桐送到永华宫去后, 便去拜见宣正帝了。
萧七桐入了永华宫,安宜皇贵妃便教着她下棋、作画玩。
不知不觉几个时辰就过去了。
安宜皇贵妃命人摆了膳, 等候的时候,皇贵妃道:“这些玩意, 舜儿会得更多, 你若喜欢, 将来叫他教你。京城里头, 不总是夸他书画双全吗?实则小瞧了他。君子六艺, 未有他不通者。不过博外头的虚名没意思, 你要叫他有处使,方才是有用的。”
萧七桐慢半拍地反应了过来。
听安宜皇贵妃的口吻, 倒像是说, 外头再如何推崇安王腹有诗书, 画技卓绝……都没让安王教她下棋画画来得有用处。
萧七桐一时间哭笑不得,总觉得自己像是同时被安王母子给哄了。
皇贵妃点到即止,也并不多言。
待用了膳,皇贵妃便因体力不济先歇息去了,安姑姑寻了两本书来给萧七桐看,笑道:“殿下喜好读书,因而宫中颇有些藏书。姑娘爱看读什么书,随意取用便是。”
萧七桐接过了书,点头道了谢。
她回到了安置的偏殿中,捧着书翻了翻,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一觉萧七桐睡得有些不大安稳,她隐约觉得这辈子的事,在朝着她计划好的方向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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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去。
是好是坏,她也无从判别……
江舜到底怀的什么心思呢?
萧七桐迷迷糊糊间拉了拉被子,却始终觉得有股凉意萦绕不去。
那凉意像是从窗户外头来的,萧七桐想要叫宫女将那窗户关上,只是她处在半梦半醒间,觉得浑身都累得很,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
待一觉醒来,萧七桐艰难地撑开眼皮,有宫女上前来说了两句什么,只是她听不大真切。
萧七桐慢动作地眨了下眼,便又睡过去了。
这会儿永华宫上下却险些乱作一团。
“好好的,五姑娘怎么发起热了?”安姑姑沉着脸,责问昨夜伺候的宫人。
宫女颤巍巍地答道:“昨夜风大,将顶住的窗户吹开了,奴婢们都未发觉,便叫姑娘吹了凉风……”
安姑姑脸色更难看了:“姑娘是什么躯体?染个风寒都是重症,你们又怎么能让姑娘吹了风?既然伺候不好姑娘,日后便也别呆在这永华宫了!”
“不要啊姑姑……”几个宫女连同外头负责守夜的小太监,都一并跪了下来,哭声哀求。
安姑姑这会儿面色一冷,道:“这会儿子求情有什么用?出了这样的疏漏,待安王殿下来向娘娘请安瞧见了,你们还有没有命保下,尚不可知呢!”
几个宫人这才纷纷住了嘴,再不敢求。
萧七桐躺在床上,仍处在半梦半醒间,似有知觉,却又始终睁不开眼,只有嘈杂的哭闹声,响在耳边。
让人心烦得紧。
就在这时,一只手捏着浸了水的帕子,敷上了她的额头。
那只手指腹带着薄茧,缓缓摩挲过她的额头,让萧七桐不自觉地蜷了蜷身子。
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心情很是大好的样子,连带手上的动作也更见轻柔了。萧七桐隐约听见旁边还有人劝了两句什么,只是那人没听,依旧稳当坐在一侧。
迷迷糊糊又过去了一阵。
萧七桐觉得四肢都舒服了许多,那股浑浑噩噩的感觉从心头消散了不少。
她慢吞吞地撑开了眼皮,朝旁边望去,这一眼便瞧见了江舜。
大约是太监搬了把椅子放在她的床榻边上,于是江舜就着椅子坐了下来。
他微微合着眼,像是疲倦后的小憩。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的姿势依旧丝毫不堕皇室的风采,手脚都规矩地放在一处,完全没有歪倒之意。
萧七桐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不合规矩。
第二个念头紧跟着而来——江舜一直守在一旁?
这永华宫里头,就没人拦着他?还是拦不住?
萧七桐心底有了点不一样的滋味儿。
除开乐桃以外,这还是第二个会守在她病榻前的人……
萧七桐本能地想要爬起来,但还没等她有所动作,江舜突地睁开了双眼。
江舜一手按在了被子边缘,萧七桐在里头挣了一下没能挣开,只能瞪着江舜。江舜却笑了,低声道:“御医来瞧过了,要我看着你,被子捂一捂,明日便好了。”
御医会让江舜看着她?
显然不可能。
偏偏江舜这番话也是为了她好,一时间萧七桐也无从反驳。
萧七桐拢了拢被子,却忍不住嘟哝:“热。”
“热也要忍一忍。”江舜的口吻倒是耐心得很,他按着被子的手也始终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他顿了顿,又问:“渴不渴?”
萧七桐点头,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高热自然会引起缺水,她这会儿既觉得口干舌燥,还觉得唇上起了裂纹。
江舜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的唇,他起身唤了宫女,将屋中冷掉的茶水,换成了温水。
而后他才倒了温水,来到了床边。
“奴婢来吧。”乐桃忙上前,小声道。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她连抬头看江舜都不敢。
“嗯。”江舜应了。
乐桃小心地扶着萧七桐起身,江舜这才端着温水送到了萧七桐的唇边。
这种体验实在新奇得很,萧七桐不由抬眸瞧了瞧江舜,江舜也正垂着目光在瞧她,两人目光相接,萧七桐硬是从中瞧出了三分的温柔,而且越是盯着瞧吧,那股温柔还有愈浓之势。萧七桐不得不先别开了目光。
等喝了水,便有宫女送来了热粥,萧七桐勉强吃了些下去,垫了垫肚子,这样也不觉得格外难受了。
“母妃来瞧你的时候,你睡得正熟,便没有唤醒你。”江舜又道。
萧七桐点点头,心下升起了一丝暖意。
“睡吧。”江舜顿了下,道:“我在一旁瞧着,若有难受的时候,叫我便是。”
“我哪有这样娇气?”萧七桐忍不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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