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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浓花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储黛

    容恪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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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摇头,失笑道:“与他无关,只是我想见浓浓了,但是答应岳父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冉秦看了容恪好几眼,也终于答应了,“好罢。”

    冉秦也看出了他和浓浓有多好,只怕就算他不回去,浓浓也要找到军营里来了。

    翌日容恪便抽空回了一趟城里。

    冉横刀也想回去,被冉秦怒斥了一通,骂他绣花枕头不中用,但刀哥委屈啊,他不是不能吃苦头不能熬,但是他也想画画啊,当谁还没有媳妇儿呢!

    冉烟浓早就等着不耐烦了,心想着过了今日容恪还不来,她就独身闯大营,本来这事就不归容恪管,都怪爹爹瞎出主意,以权谋私,正想着,明蓁便进门通报了一声,“姑娘,世子回来了。”

    在陈留,明蓁开始改口叫她“夫人”、“世子妃”了,但是在冉府还是“姑娘”地叫,听得冉烟浓耳热脸红,还没放下笔,容恪便回来了,冉烟浓面色一喜,拥上去与他说了好一通甜腻的话。

    容恪皱眉听着,不动声色地将冉烟浓推开了,她不明其意,容恪低声道:“我现在很脏。”

    “恪哥哥,你今天有点奇怪,”冉烟浓困惑地望着他,“我从来不嫌弃你脏啊。”

    不过既然容恪这么说,她扭头去,让人备热汤给他沐浴,军营里缺水,将士们都是自个儿烧水洗澡的,但却很麻烦,因此他们往往要两三日,等身上都咸得熏人了,此有资格被分上几瓢热水。

    趁着容恪去浴身,冉烟浓替他阖上了门窗,这会儿要是有侍女进门,看光了他的夫君美好的身体,她一定会很火大的,隔了一道纱帘,身后有水声,水雾氤氲,冉烟浓自己都羞得不敢看了,但想到方才容恪的脸色,便又有点儿暗暗吃惊。

    恪哥哥一准是又有了什么不痛快的事了,是什么呢?

    隔了一会,容恪换了一身如雪似银的长袍,袖口还有葡萄纹银丝暗线勾勒而成的纹理,冉烟浓看到它映入眼帘,便被容恪从身后抱住了,久违的怀抱顷刻之间抹平了她的胡乱猜疑,他的衣上有佛手柑清冽的香,幽幽的一缕,像他的手臂一样将她缠住。

    “浓浓。”

    不待他说完话,冉烟浓便抬起了头,在他怀里转过了身,“我知道,是不是刀哥给你难堪了?”

    容恪脸色微沉,冉烟浓又颦眉道:“你是世子,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主儿,肯定会熬不住苦练,然后找你麻烦的。”

    “浓浓,你再说,我吃醋了。”

    他神色认真,手臂还生怕她落跑似的圈着她,冉烟浓就语塞了,然后开怀地翘起了粉唇,眼眸漾起晶亮的光,“刀哥明明是哥哥啊。恪哥哥,你上回问我,在我心里你是第几,我不好说你是第几,但是,你是唯一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只有浓浓能治愈恪哥哥心里的伤

    虽然现在他已经不大想这些事了,但是,刻意忽视不代表它就是不存在的。

    ☆、喜讯

    容恪的手搂紧了冉烟浓, 将她严丝合缝地压入了怀里, 浓丽明艳的脸颊红鼓鼓的, 冉烟浓听到心跳声,那么激烈,好像迎亲的那时候, 从马车里跳出来扑上去抱住了他,见他第一眼,就怦然心动, 沦陷在美色里了。

    容恪诱哄着托住她的小腰,“浓浓,再说一遍。”

    她疑惑地想支起脑袋看他,却被她摁住了后脑, 冉烟浓虽觉得有些莫名, 还是听话地又说了一遍:“你是唯一。”

    “再说一遍。”

    “恪哥哥是唯一的啦。”

    “再说。”

    “……”

    冉烟浓都口干舌燥了,他滚烫的肌肤,才渐渐地回温过来,冉烟浓大口喘着气,总算是将他哄好了。

    夫妻俩是在房中用膳的, 午后,冉烟浓在宣纸上描了几朵花,容恪取了一只匕首, 给她雕了一只精巧的木偶,他手艺不错,木偶的脸滚圆的, 五官俱全,栩栩如生。

    冉烟浓爱不释手地把完,宣纸被一阵风扬起来,吹皱了,晕红垂丝的娇艳牡丹,簇簇落在碧绿的叶间,张扬而灼目。

    冉烟浓将新画成的牡丹给他鉴赏,容恪看了许久,不曾说话。

    她有点儿失望,还以为容恪会夸赞她几句。

    容恪沉默地拈起她的画稿,“浓浓。”

    “啊?”

    “我幼年时没有机会碰这些,没有学过琴棋书画。”他只学过,如何波澜不惊地承受别人的欺压和辱骂,如何捱住那些不时上来的拳脚,如何倔强孤傲地故作不在意,即便亲生父亲冷漠地将他视同路人。

    冉烟浓愣住了,窘迫地看了他半晌,将他手里的画抢过来,三两下撕成了碎片,容恪微讶地望着她手中碎裂的牡丹,只见冉烟浓脸红着笑道:“没事,我也就是练练手,我也画不好,一直被先生骂。”

    容恪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轻轻一笑。

    冉烟浓有点儿心疼,也许是在军营里被刀哥他们一闹,教容恪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他看着像一缕春风,时而含笑,说话也从来不说重,但冉烟浓就是觉得,他敏感多思,只是很多事都藏在心底罢了,因为他从小就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人。

    “浓浓,不必迁就我。”他将她撕碎的牡丹图摆在了木案上,揉成一团的几角还能拼接出花影轮廓,容恪笑道,“我虽没学过,但也知道浓浓画的好。”

    他用了足足四年的时间,只能勉强捡起一些诗书,练练字罢了,作为世子,三军军魂,他几乎没有太多时间留给自己,何况是学作画、抚琴这种风雅闲事。

    冉烟浓抿着红唇,浅淡地一笑,笑容里全是苦涩。

    好像她还没有完全让他卸下心防,他的心事也不曾完全对她吐露过。

    将军府的日子平静如水,一晃眼到了十二月。

    冉横刀从军营里回来,本来便麦色的皮肤黑了不少,一回家先沐浴梳洗了一番,便到正堂给父母请安,灵犀欣喜他的转变,也心疼他吃了不少苦头。

    问完安,冉横刀会厢房同媳妇儿说话了。

    “我现在已经从马前卒变成了骑兵了,有了自己的马。”

    这都是凭真功夫一拳一脚地换来的,冉横刀马背功夫不错,先天有优势,擢拔提升都迟早的事儿,他缺的就是一个一展身手的机会。

    灵犀知道冉横刀不想托裙带关系,也很为他骄傲,对丈夫的想法她是赞成的,冉横刀与她说了会儿话,整整一个月不见,又起了些念头,抱着媳妇儿便要往床上压,“画画,我……”

    灵犀脸红过耳,小手抵着他的胸口,“别说多的,你来就是了。”

    “你也想的?”冉横刀眼瞳雪亮,见公主羞答答地扭过了头,鼻尖发出一个好听的哼声,便再也忍不住,俯身就啃她的嘴和脖子,用力地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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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吮。

    灵犀被亲得脑袋发蒙,蓦地一口酸水直冲上喉咙,脸色一苦,用力地推开了冉横刀。

    “画画?”

    一脸懵的冉横刀眼睁睁地望着公主媳妇儿冲出了大门,到了花苑台阶底下,干呕不止!

    灵犀扶着树干呕吐,胃里一鼓一鼓地冒着酸,虽然呕得厉害,但宫里头懂事的嬷嬷宫女成把抓,她成婚前就被告知过许多要注意的事了,这几日头总是昏沉沉的,又不时犯恶心,灵犀将月事一算,觉得自己很可能是有了。

    冉横刀不晓得公主身子出了什么大事,胆战心惊,两只手颤巍巍地伸出来,小心翼翼地托住了灵犀柔软的香肩,喉咙一哽,“画画?你是不是……得病了,这几日信也不送了,你是不是得病了却瞒着我?”

    灵犀心道:这根不开窍的木头!

    但没找大夫确认,灵犀也怕说错了闹出笑话,压抑着喜悦,翘着嘴唇将他的胸口一推,“你别瞎说话咒我,我就是吃坏了东西,又受了点凉,不大舒服。”

    冉横刀眼里都是忐忑,兀自不信,“不行,我得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灵犀还想私底下去传御医,一般的江湖郎中她还信不过,怕冉横刀瞎找人,忙拽住了他的手,“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你晚间还要去军营,千万别耽搁了。”

    听公主说话,口口声声是要赶自己走,冉横刀心里不大舒服,不情愿地答应了。

    等他前脚一走,灵犀托人传的太医便到了府上,长宁多长了个心眼儿,跟着灵犀进了厢房,灵犀红着脸低着头,一个劲儿地看着肚子不说话,长宁忐忑极了,太医诊脉,没多久,两条眉一跳,笑呵呵道:“恭喜公主殿下,你这是有喜了。”

    “噢?”长宁喜出望外,一个劲儿又重问。

    问了好几遍,御医都说确认无疑,这是喜脉。

    太医在宫中为皇帝娘娘们看诊问脉多年,不至于连个喜脉都诊错。

    长宁喜极了,托人恭送太医,便挨着灵犀坐过去,笑着和她说了好些话。

    长宁是初次当奶奶,自然激动,将自己生儿育女的经验恨不得几句话全交代过去,灵犀一边听,一边红着耳朵害羞,偶尔娇嗔着回几句,觉得姑姑说话羞死人了。

    冉烟浓在一旁听着,默默地记。

    可她还是太早了,成婚快八个月了,肚子里没有一点消息,她也着急。可是更怕有了孩子,容恪又两头为难,她也跟着为难不已。

    但冉烟浓还是真心恭喜了灵犀,“恭喜嫂子了,我们冉家终于要添小娃娃了。”

    灵犀也很得意,从小到大,总算有件事教她胜过冉烟浓的,但见冉烟浓为了孩子的事眉头有点忧愁,也随着长宁安抚了几句,“容恪身体底子好,浓浓也不差,只要想,总会有的。”

    冉烟浓笑着装作无事地应承了,但心里却道:可是他不想啊。

    灵犀是大魏公主,她有孕的消息很快便递到了皇宫里头,皇后喜不自胜,托人送了好些补品过来,齐野也龙心大悦,几个儿子各自成家了,但有生了孩子的,但无一例外都是孙女,要是灵犀能给他生个外孙儿,他一定比那几个孙女更疼。

    灵犀的起居现在由长宁亲自看护照料了,她用了点小米粥,便在院中与长宁散步,长宁规劝道:“横刀还在军营,这天大的喜事,迟早要同他说的。”

    灵犀还羞着,仿佛还没接受要如何学着做一个母亲,肚子里已经多了一个小生命,但不论是儿子还是女儿,她都会豁出命地疼爱他们的,闻言,羞涩地脸红道:“姑姑您别说,也别给他写信,过两日他便要回来了,我亲自、亲自告诉他。”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为她着紧、为她着急的傻样儿了。

    冉横刀确实没得到消息,只是到了每个月休沐时,照例要回家一趟。

    灵犀早在门内等候了,未免教旁人看出她的急切,她掩在朱门之后,娇俏地脸蛋上涂抹了红云一般,等到了时辰,还没见冉横刀,心里不免有点急了。

    远远地传来了一串马蹄声,灵犀心底一跳,脸色更红。

    他回来了。

    冉横刀解鞍下马,将包袱扔给前来接应的小厮,里头有几只兔子,随军打猎时新得的,希望公主媳妇儿能喜欢。

    冉横刀哼着小调儿要上阶,身后一个温柔清脆、如风铃摇曳一般的声音轻轻响起,“横刀。”

    不但冉横刀,门内的灵犀也是一怔,隔着缝儿看去,石阶下的少女着一身杏黄色绣兰云烟衫,逶迤软翠烟罗古纹双蝶流云留仙裙,头戴着一顶垂着白纱的幕篱,姿态轻盈,不是潇潇是谁。

    冉横刀已经很久不想潇潇了,也不懂她来做甚么,但他总是没法拒绝温柔的潇潇,她一唤,他就停住了脚步,往石阶下走去,潇潇撩起了白纱,露出一张憔悴微白的素容,他一看之下,心惊道:“潇潇,你怎么会上我们家来?”

    阮潇潇双眸噙泪,在冉横刀还没反应过来时,像一只翩跹的蝴蝶,投入了他的怀抱,冉横刀一瞬间僵直了脊骨,眼眸直愣愣的,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滚烫的水珠儿像烛泪,烫得他心口一紧,还以为有人欺负阮潇潇了。

    “潇潇?”

    他为阮潇潇打抱不平惯了,见她哭成泪人儿,便心中难受,又起了见义勇为的心思。

    灵犀冷眼看着,数着一、二、三……纵然是阮潇潇主动抱他的,但十声过去,他还没有推开,灵犀摔上了门,转身走入了前院。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浓浓和恪哥哥的小孩子也要来啦

    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嘻嘻

    ☆、脾气

    冉横刀四肢僵硬着, 隐约听到摔门的碰撞声, 来不及回头, 潇潇便将他更紧更紧地搂住了,“横刀,我……家里要逼我嫁人了。”

    冉横刀一听, 便蹙起了大刀眉。有这事?

    他无奈地作投降状,尽可能不吓到怀里的惊弓之鸟,小声道:“你要嫁给谁?”

    阮潇潇咬唇, “是户部侍郎家的公子,你知道,他是个放荡狎妓的风流公子哥。我哥哥说,你原来迫我迫得紧, 很多人都以为……已经没多少人愿意娶我了。”

    原来冉横刀当年放浪形骸, 曾给潇潇带去这么大的伤害,他心下凛然,很是过意不去,本想将潇潇推开,更是失去了勇气。

    阮潇潇却松开了他, 一双含水的眸子如海天里浮沉的明星,又软又亮,楚楚可怜, 冉横刀心中大是怜惜,觉得自己不是东西,耽误了潇潇这么多年, 又让她所托非人……

    冉横刀抬起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哎!”阮潇潇握住了他的手腕,柔弱无骨的软绵绵的手掌搭着冉横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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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公主握着就让他心神荡漾,阮潇潇就让他有点儿想挣脱了,但他只是竖起了漆黑的墨眉,一言不发地望着潇潇。

    纤薄的白纱下,阮潇潇不施粉黛的脸颊更如素月出深山,清丽脱俗,泪水噙在眼眶里打转,格外姣柔,肌骨莹润。

    潇潇很美,很温柔,冉横刀喜欢了潇潇很多年,这不假,但自从娶了公主以后,他愈发觉得公主才是他喜欢的那种女人,性子悍烈固执,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写在脸上,他是根直肠子,就不必花心思去猜。以往他讨好潇潇时,却要日以继夜地伤脑筋,到处打听她喜欢什么。

    与公主成婚数月,他心里已经完全只剩下了画画,对潇潇,他以为就当是年少无知时做了一场黄粱美梦,醒了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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