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记得章台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饭乔
顾陌言整个名字陆月歌乍一听感觉有些熟悉,她问道:“那是谁?”
妙谨答道:“那是……夏凉相国府的二公子……”
顾陌连乃是当今夏凉相国家的二公子,而相国府的大公子在几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 伴随着夏凉的皇子一起消失在人们的眼中。
夏凉相国府的人几乎人人都知道,大公子与二公子乃是双胞胎兄弟,从小就长得十分相似……
陆月歌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一言不发。
妙谨看着她,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灵魂一般没有一点生气,这个样子不由得让她心生担心, 她也只好安慰道:“或许驸马与那顾陌言长相相似只是巧合,这世界上长的像的人也是很常见的……”
陆月歌的眼底里泛着幽冷的光,直接打断道:“那你怎么解释他和冯扬如此相熟?”
妙谨哑然,看着陆月歌, 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苦笑一声,声音里面带着苍凉,“原来是这个样子啊。”她望向妙谨,答道:“怪不得我第一次见到冯扬的时候他那么慌张,仔细想想,千川那个时候也是紧张的,只是,我那个时候根本什么都没有想,如果我有心查的话,他应该也骗不了我这么久的对不对?”她说着说着,眼睛里开始泛起泪水,瘫坐在地上,抱着妙谨放声的哭了出来。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哭泣了,就像是小时候被人夺走了最心爱的娃娃一样,只是这一次,她被人拿走的是她的一颗心,和她最爱的那个男人。
这几年的爱恋终究是一场空而已啊,她满心爱意爱着的这个人,每日温柔的替她挽发,在她耳边重复不知道多少遍我爱你……她一直憧憬这与这个男人白头偕老,共度余生,养儿育女,竟然都只是一场镜花水月,一碰便碎了……如今梦醒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似乎感受到了里面正安静睡着的那个小生命,那是千川和她的孩子,这个时候还不满三个月,刚刚得知她怀孕的消息的时候,千川简直欣喜若狂,一向沉静的他竟然在那个晚上第一次失态喝醉了……
如果是,一切都是假的话,她有多么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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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腹中的这个孩子也只是一场假的童话而已,如今这童话千疮百孔,破碎不堪……
她强打起最后一点精神,对妙谨说道:“妙谨,现在赶紧着手准备,要把我父皇母后和三个妹妹全部安静的转移出城去,记住,大件的珍惜异宝都不要带了,一定要快,身边的侍卫全部都换成高手……”
那是她当时仅有的理智了,她摇摇晃晃的走出门去,妙谨在后面喊她,“公主,您去哪?”
陆月歌没有回答她,神情恍惚,没有让她跟来,她一个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那个小医馆的门口,像是上天指引一样,非要把她在拉回这个地方。
那是她和千川最初遇见的地方,那是起点……亦是终点……
最近那几天每天都下着雨,雨水摊在地上一片一片的,就这么点水坑的水面依旧波光粼粼,映着天空上面的残阳,残阳如血一般,刺的她的眼睛睁也睁不开,可就是这样,她还是牢牢的盯着那地面上的水,她与千川过去的种种就好像是走马观花一般的快速略过……
他们的故事从那个时候真正的结束了。
她推开医馆的木门,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了,整个屋子灰蒙蒙的,空气里还有一股子的霉味,她看着昔日里她和千川并排坐着一同喝茶下棋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恍如隔世。
一辈子就这么短,怎么他都不能骗好自己一辈子呢?
她一直以为,自己没有被千川看出来,她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等到了那天真正准备逃离的日子,她父皇母后不肯离开这里,发誓要与这梁国共存亡,她怎么劝也没有用,只好先把几个妹妹从地宫里安全的送出去,好在皇宫中的这一条暗道,她并没有告诉过千川。
这暗道的入口就在她二妹房中的衣柜后……
她的心稍稍安下一点,皇宫里的侍卫急忙忙的说道,“公主,不好了,夏凉……夏凉他们带了一小队人马已经潜进了咱们宫中。”
侍卫刚刚通报没多久,她就被堵在了房间内,宫殿内的大门被人重重的推开,为首的就是千川,她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一副样子,眉宇之间净是肃杀之气。
他们两个相视一笑,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他骗了她近三年,他伪装的一向很好,为人善良,无世无争,与她恩爱相伴。
她骗了他三天,想要得到的也只是一家老小的平安而已。
她往他旁边看了看,千川旁边是冯扬,冯扬恭敬的称呼他为:大公子。
他开了口,嗓音不像是以前那样的明亮动听,带着丝丝的沙哑之声,“月歌,你要去哪里?”
她保持镇定,她要为自己的妹妹们拖延时间,保证她们能够顺利脱逃,她掐着时间与他周旋,虚与委蛇。
她看着他,没有丝毫的畏惧,说道:“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竟然不知道你姓顾。”
他眼眸一沉,安静的站在那里,说道:“你还是知道了。”
“我知道了,可是我不知道,你打算要怎么对付我,把我带到你们夏凉的皇帝面前邀功请赏吗?你立了这么大的功,他会许诺奖赏给你写什么呢?良田百亩?金银珠宝?绝世美人?还是等过个几年,再封你一个相国坐坐?顾公子,你真的,是你们国家的栋梁之才,是我小看了你,还以为你就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医生。”
他缓缓向她靠近,尽量安抚着她,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她突然一声震怒,道:“你不许过来!”
他愣在原地,一声不吭,全神贯注的看着她。
千川摆了摆手,对冯扬一干人说道:“你们去外殿等候,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可是……公子……”
他大怒,吼道:“马上滚!”
冯扬等人退了出去,临出去那瞬间,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陆月歌,陆月歌突然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冯扬曾经问过她,要是千川骗了她,她会不会原谅他……
这么久过去了,冯扬在今日终于要来了他那个时候想得到的回答。
她冷眼看着他,千川看似恳求一般,说道:“我不求你的原谅,可是,你不要离开我。”
她放声大笑,笑得凄厉,眼睛里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顾公子!顾公子!事到如今,戏也该做足了吧?”
他重复那句话,“你不能离开我,你说过的,我们这一生要一起度过,谁也不能离开谁。”
陆月歌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千川见状,立刻抱她在怀里面,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柔声说道:“我发誓,我永远不会再骗你……我发誓……”
陆月歌就这样在他的怀里,那个熟悉的茶香味道,那个似曾相识的怀抱,她贪恋着这一切,也仅仅的抱住了他。
也就在那一瞬间,他完全的放松了戒备,她以为她还是和从前一样,眼里心里全部都是他,他心里觉得他是那样的割舍不掉她,她必然也是一样的,她回抱住他的时候,那一刻,不得不说,他一颗悬浮在空中的心,是得到了稍许的安慰的。
陆月歌就在这空隙见,直接快速的抽出了他腰间的短剑,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插/进千川的胸口,鲜血在那一瞬间喷了出来,血迹染红了她的衣衫,那温热的血直接溅在了她的脸上,那是千川的血,那是她这一生最爱的那个男人的血……
巧音和妙谨吓的不吭一声。
千川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低着头看见了在胸口处的短剑,而剑柄还握在了她的手上,此时的她已经泪如泉涌,千川倒在了她的怀里。
她有些忍不住快要哭出声来的时候,千川用了最后的力气捂住了她的嘴,他气息不稳,连说一句话都是费力的,“月歌……别哭出……哭出声来。”
她强忍着,千川的手就在她的脸上,轻抹去了她的一滴泪,他说:“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去……我们的孩子……可我……我真的……是爱你的……我……”
血一直从他的胸口出流着,他面色苍白,指尖冰冷,血确实温热的,带着咸咸的腥味……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快……跑……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
陆月歌讲到此处的时候,已经再也没有办法控住住自己,枕头上湿了一大片,她小声的啜泣着,这往事是她的一生之痛。
她的丈夫,骗了她,最后是死在了她的手里……他们两个已经说不清是谁欠了谁更多,或许在最后他的那句我爱你也是假的,可是她再次遇见冯扬后,冯扬却告诉他,他是要带着她远走高飞的,可是那样子又能怎样,即便那份爱是真的,可是他们都是回不到远点了,她亦不可能原谅他……
齐青策跳下床来,窗外的月色泛着清冷的光,他借着这光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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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入怀,低声的安慰着:“你哭吧,都过去了。”他拍着她的后背,陆月歌拽住他的衣角,指尖泛着白,那一处因为用力太狠已经皱的不像样子。
他说:“我发誓……我这辈子都绝不会骗你……”
他言之凿凿,眼神中充满着坚定,正如昔日千川抱着她,告诉她,我们一定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一样……
第34章 来人
齐青策怀中抱着陆月歌, 由着她放肆的哭泣,或许,这段往事是她最不愿意回忆的, 像是尘封已久的一坛酒, 那酒美味,飘香四溢, 可是里面却被人下了剧毒,被她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
她哭够了, 胡乱的擦着自己的眼泪, 齐青策递过来一条帕子给她擦眼泪, 看着她的脸都哭的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他一边擦着, 一边说道:“这是我擤鼻涕的帕子,就将就用了,你可别嫌弃啊。”
陆月歌一手打掉那帕子,破涕而笑, 看着他,眼睛里泛着泪光,湿漉漉的, 楚楚可怜,脸上却带了些浅浅的笑意。
“这就对了嘛,人生中谁还没点难以迈过去的坎,既然已经过去了, 那就要往前看。”
她气息不稳,还一喘一喘的,流的泪水太多,打湿了她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说:“明明是你非要我讲的。”
他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好好好,都是我不好,让你想起这些。”
她抓住他胸前微微敞开的衣领,郑重其事的说道:“齐青策,你刚刚说的算不算数?”
他眼睛里面浮现出稍有的认真态度,“自然算数。”
“好,那我也要问你了,第二次,刺杀齐衫的人,是不是你?”
齐青策面孔骤冷,周围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她依旧哭的喘息着,可是大脑已经恢复期往日冷静的状态,她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问的他。
他反问道:“你说呢?”
“我不知道。”
他脸部的线条不似往往那般温和,略显冷硬,说:“如果是我呢?你会怎么样?告诉齐衫,然后和他联手一起来对付我吗?”
陆月歌沉默,她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如果……是前几日,或许会是这个样子,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
齐青策脸上冷意褪去,又离她近了些,问:“为什么?”他把她的手裹在自己的手里面,她的手精致小巧,指如葱根,十指尖尖泛着白,微泛着冷意,似是没有温度一般,他接着逼问道:“你为什么不知道?你不愿意和他来对付我了吗?”
陆月歌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却被齐青策牢牢的攥住,一点也没有放手的迹象。
他唇角微微勾出一丝笑意,“我得要你承认,你现在是不是也有点喜欢上我了?”
她转过头,投给他一枚白眼,“想太多。”
齐青策笑了两声,摆弄着她的手指,放下,起身站起,推开了窗户,远眺,风带着一丝凉爽,吹散了屋子中微微的暧昧气氛。
他声音平稳,不带有一丝的感情,说道:“不是我。”
陆月歌听到这个答案也并没有吃惊,她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他转身过来,看着她说:“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我不惊讶,我一直觉得,你不想是这样的人?”
她直直的看回去,“为了权利,你死我活的那种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没什么,无非就是感觉二字而已。”
“你好奇吗?是谁派去的?杀的他,除了他大哥,还有第二个人……”
“你知道吗?”
他点头,“我当然知道。”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齐青策想了想,口气很是轻松,“那我不说了。”
她没好气的回道:“卖关子。”
“明明是你这个态度的啊,你要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再说上几句好听的话,求上求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会告诉你了。”他没皮没脸的笑嘻嘻道:“我要求不高,你就求求我让我娶你回家就行。”
陆月歌直接把被子蒙在脸上,干脆不搭理他,说道:“无聊。”
齐青策摇了摇头,笑着回到窗边,刚刚躺下,陆月歌的声音缓缓飘来,她问:“齐青策,你说的那句不会骗我瞒我,可是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
她嗯了一声,“好,我记下了。”
离齐青策受伤的那天也算是过了段时间,最开始他倒是还精神抖擞,虽说那时候受伤是流了不少的血,可是他精神头一向很好,体力也算是跟得上,带着她骑着马日行千里也没事的样子,那时候他们两个从陈国边境绕小道去了饶国,一路颠簸他都没多吭一声,忍了过来,可是日子一长,这人的“伤”不但是没有一点点的好转,倒是越来越重起来。
陆月歌在厨房拿着药罐给他每天都坚持的熬着药,她早就看的出来,齐青策在和她装蒜,这皮外伤说是轻也不算轻,毕竟是真的扎进了肉里,还流了不少的血,那个时候他的面色确实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全靠着意志力撑着,他带着她日夜间长,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句怨言都没有,她心里自然是真情实意的感激着他。可是这伤说重也不算是重,失了血,那这几天就各种补血的全上,猪肝阿胶大枣燕窝,换着法的给他做,若是旁人不了解,看着他天天吃的那些个食谱,定是以为不知道是谁家的女人在做月子。身子累,他俩便在这小镇中多待了些时日,让他养足了精神头。
她守在小炉子旁边,这烟熏火燎的,她这药呢煎的次数多了起来,也算是掌握了点门道,再也不像是前几次那样把自己整的灰头土脸的让他笑话,她心里纵使有那么点不情愿,也都没有表现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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