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箜
竭芳莉好奇地把林亦傒拉倒一边,偷偷打探:“姜子颐经常做这种嗯……欺负女生的事吗?”
其实姜子颐平时恶作剧都只针对周悦知,不过一般就是小打小闹,大家也就当做俩人的“打情骂俏”,然后传传绯闻罢了。但这次周悦知死都不肯说姜子颐欺负她什么了,指不定是些女生不好开口的事情。
林亦傒向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姜子颐的,再加上开学以来他是连视线上的交流都不敢,也没说过一句话,这还是林亦傒第一次被一个人这么明目张胆的避开,她对他的观感更加不好了。
林亦傒是和普通女生一样略八卦但不大爱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可对姜子颐的“新仇旧恨”让她没忍住嚼了耳根。把他偷剪悦知一大把头发、因为班上女生拿他试卷扇人家巴掌等事情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不过课间十分钟显然不够分享完两年来某人的“伟绩”,物理老师稳稳地端着个茶杯就来从隔壁班来赶场了。
最后回座位前,林亦傒还意犹未尽地还留了最好跟姜同学保持一定距离的“忠告”给竭芳莉。
作者有话要说: 风过的上下两章是过渡用der,男女主暂时还是不太熟的同班同学
☆、风过必添页·下(九月)
物理课很快就随着还略带湿气的和风溜走了,教室又重新恢复了燥热。
自从上个学期易萤交男朋友后,课间听她聊某位路姓同学就成了每天的必备节目。
林亦傒对于别人的秀恩爱实在没什么感觉,倒不是习惯成自然,只是因为自己现在并不需要,遂谈不上什么不舒服。
数学课前,林亦傒一面好脾气地听yy讲她的mrlu,一面接过从后面递上来的数学作业本,熟练地从中抽出自己和杜玮的,顺手递给他。毕竟两年同桌了,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
的确只要本人不说,谁都察觉不到,态度温和的林亦傒根本就不理杜玮。若要追究起来,其实一开始只是单纯由于尴尬,而后便是有意为之,现在则是自然地不多来往。
虽然林亦傒对于忽视特定的人并且不让别人发现异样这件事,做得不仅是得心应手,更是心安理得,但偶尔想到起因还是不免尴尬——
初二下学期,五月三十号。
空气已然充满夏日的闷热。
没有特意声张,只从后桌易萤和堂姐林荷怡口中得到祝福。回到家玩了玩手机,看着明显是因为q`q的好友生日提醒功能才收到的一大堆消息,林亦傒却还是露出了酒窝,开始一条一条认真地回复过去。
刷到最后一个,发现杜玮发了十几条,盯了太久的屏幕让林亦傒脑子有些晕,随意浏览了一遍,只看清了最后一条:“看一下你书包夹层”。
难道是礼物?暗中奇怪,只是同桌而已,似乎并没有要好到这种程度。
被人记得生日的雀跃蒙上一丝疑惑,同时浸润言情多年的经历让林亦傒心中升起一个莫名的念头。
不能吧?
夹层里的东西说起来算不上什么,不过两张纸:一张短筏和一颗纸折的爱心,但细论起来冲击力又实在太大,毕竟这是林亦傒人生第一次收到情书。
林亦傒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给弄懵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半分钟后回过神,涌起的第一个念头并非害羞,亦不是欢喜。
而是麻烦。
林亦傒迅速把“罪证”揉成团塞进垃圾桶最下面,重新翻看了一遍那十几条消息,果断地打开百度搜了一堆委婉拒绝告白的话一股脑发了过去。
杜玮却一改平时好拿捏的性子,半强硬地回了些诸如“我不会放弃的”“能不能跟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很喜欢你”的话。
林亦傒不由地皱了皱眉,说好的“如果你拒绝了,我不会再打扰你”呢?
果然很麻烦。
思索了片刻,林亦傒决定根据“喜欢的反义词是冷漠”这句不知道出自哪本的没有科学依据的话来处理,开始对杜玮采取绝对的漠视。
林亦傒平时是个很好讲话的人,虽然腼腆却也还算健谈,班上不论和谁都能聊上几句,但狠起来也实在是决绝。在网上拉进黑名单,在学校把人当空气,坚持到学期末硬没跟杜玮说过一句话。
在这种冷漠攻势下,杜玮的死缠烂打没能撑过半个月就发布了讣告。
知道杜玮终于放弃的时候,林亦傒心里有些复杂。麻烦是解决了,却已经没办法像往常一样相处了。但除了消逝得很快的喟叹,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涩。
你瞧,这个人说着喜欢,却又投降得轻而易举。
不自觉一声“麻烦”轻轻掷出,林亦傒才恍然发现自己还在听yy第七次讲她和路同学的结缘经历。
易萤疑惑道:“傒姐,你说什么麻烦?”
“谈恋爱啊,”漫不经心地拨弄起颊边的碎发,“不管是接受对方的好坏,还是暴露自己的悲喜,怎么看怎么麻烦。”
“是是是,知道我们傒姐不谈恋爱,只喜欢学习。”
“谁跟你说这个啦?”林亦傒稍稍勾起一个自嘲的角度,笑得眯起了眼,“要谈也得别人看得上我啊。”
易萤故作严肃,一脸认真:“不会啊,我觉得傒姐你教我数学题的时候超级有魅力。”
“行了,少皮了,想问哪题?”
哪个少年不多情,谁家少女不怀春?
就连政治书都讲了:“随着青春期的到来,我们的生理和心理都发生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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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的变化我们开始关注异性,渴望接触了解异性,甚至可能萌发对异性的好感或爱慕之情。这是正常、自然而又美丽的事。”
看到周围的同学一个个谈起了恋爱,林亦傒心思也不免活络过,只是一盆冷水被泼得及时,遂收了多余的念头。
可孤独久了,也会酸酸地问自己几句。
——会有人愿意了解我的阴暗和自卑,包容我的劣性和乖张吗?会有人知道我埋在温和表面下的势利和凉薄后,还像喜欢外在开朗的我一样,喜欢内里真实的我吗?
果然,很多事情都不能深究。
不过欢快的上课铃声显然不想给女孩什么伤春悲秋的机会,不多时,数学老师就腆着个大肚子走进了九二的大门。
老黄同志教学经验丰富,不管多难的数学题他都能讲得慢条斯理,犹如徐徐清风,催人欲睡。
林亦傒实在两年都吃不消老黄同志温柔的教学风格,每次数学课都明目张胆地自己做数学题,但还是会很给面子地点点头应上几句,即使头也不抬并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虽然坐在第三组第一排,但林亦傒还是毫不避讳大咧咧转到后面,给yy同学讲剩下的部分。回头时粗略地扫视了一圈班级,发现人虽然都醒着但个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真正在听课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比如林荷怡和周悦知。
稍微感慨了一下真正的好孩子是怎么天天向上的,就干净利落地讲起了题。和易萤做了两年前后桌,林亦傒十分了解她的薄弱点,三两下就点出yy的误区,顺利解决。
正当林亦盖起笔盖,只听“哐啷”一声巨响,就瞧见第一组第二排的叶洛书从座位上一下蹿了起来,还骂了句“艹”,并顺带把自己椅子给撞翻了。他的同桌姜子颐倒是不紧不慢的,服起椅子慢悠悠地站起来。
老黄同志眉间的川字又深了几分,但向来好脾气的他还是忍住火气,尽量温和地开口询问起原因。
叶洛书狠狠地瞪了一眼姜子颐,转头又让老黄给评理,“老师,他摸我屁股!他变态!”
姜子颐对此毫无愧疚,反而笑眯眯地回了句“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说实话叶洛书长相并不秀气,一七几的身高,不给人好脸色时也是极有威慑力的。可这时凭借一副好皮相,眉头一皱,再配上旁边姜子颐凭借一两厘米的优势故意俯视轻笑,凭空生出几分委屈巴巴之感。
同学们平时见惯了叶洛书因为姜子颐的骚扰而满教室追杀,但到底还是第一次闹到老师面前。叶洛书那副势要老黄同志给个公道的模样,活像被逼为娼的良家妇女,霎时间就让九二被笑声淹没了个彻底。
一生清正廉洁作风端正、爱党爱人民爱祖国的老黄同志哪里经得住这种玩笑,嘴开开合合了半天才憋出“那你就摸回去”这么一句来。
尔后,姜同学朝着叶同学张开双臂表示欢迎的动作,便让班级再次陷入沸腾。
就在闹剧无法收场时,下课铃像及时雨一般响了起来。
姜子颐瞬间离开了叶洛书攻击范围,跑到了班级门口,又以一句挑衅成功激起同桌的怒火。
叶洛书挽了挽外套袖子,紧随其后追了出去,清亮的少年音透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今天不好好教训一下你,我就枉为‘页镇老大’!”
班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们,纷纷为叶老大摇旗呐喊,甚至还有人以辣条为赌注开起了盘。
薄晚微风吹暮到,少年不知愁滋味。
总归还只是上学期,稍快的课程应付起来并不吃力,可大家很快从其他事情上感觉到了毕业的压迫感。
青杭中学的大课间实行“跑操+武术操”的模式,现在为了迎接体育中考,初三学生增加至每天一千米和跳绳五分钟,怎能是一个惨字了得。
跑道被分为内外两个部分,十二个班分成两拨,照理每个班一般由体育委员带头。九二刚好领跑靠内的那一队,前面没了阻碍,叶洛书明明还单手举着班旗,却不知打了哪门子鸡血跑得飞快,而男生都也好事,硬是把慢跑跑出了百米冲刺的感觉。
值得一提,九二班不仅一直中保持着甩开其他班级半圈的傲人成绩,同样也创造了班级战线最长的记录——多半女生都被渐渐甩下,原来男女左右对半的队伍也变成了前后分别部署,只剩下印着九二白字的鲜艳红旗被带起的气流弄得呼呼作响。
照理说这么不服从规范的行为早该被令行禁止,可上初三后人都变老油条了,屡禁屡犯,次数多了教导主任也实在懒得管,就随这帮学生闹去了。
被男生带着快速跑了一千米本就让运动细胞缺乏的林亦傒精疲力尽,再加上跳绳技能未点亮的缘故,更是苦不堪言。
而某位只负责计时不用跳绳,可以悠闲坐在一旁石阶上的体育委员在这种情况下就显得尤为可恨了。叶同学得了好处还卖乖,男生中那些故意偷懒或动作不规范的人不留一丝情面全都揪了出来,抓到一次罚二十下俯卧撑,不过他对女生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遂不至于惹上太多的仇恨值。
等到大课间结束的音乐声响起,刚被针对的男生一个个摩拳擦掌,势要与页镇老大进行同学间的“友好交流”。
年度好同桌姜子颐摸了摸下巴,拍了拍叶洛书的肩膀,压低声线故作深沉道:“小同志你失了民心,父亲我实在有心无力啊。”说罢留下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只给被追杀中的叶小同志一个风中凌乱的背影。
其他人自然乐见其成,在尽情挥洒青春的汗水后还能免费看一场好戏,可谓是人生一大美事。
校园里的阔叶树向来不分时令,树下随时都飘着叶子,经过的人必定会得到一份清新范十足的赠礼。与落个没完的情况相反,它们一直葳蕤青葱,仿佛那地上值日生头疼不已的厚叶层是凭空冒出来的,而非从树上掉落。
闹剧告一段落,大家都三三两两的一边闲聊一边往教室走去。林亦傒没有结伴,平复气息的同时正好享受一下微风与落叶静谧的缠绵。经过竭芳莉时,听见她正和几个女生讲生病的事,林亦傒心里种说不上来的不适感,却道不清个中缘由。
易萤从落单的林亦傒身后追上来,拔掉对方肩膀上一片尚稚嫩的树叶,激动的连尾音都上翘,“傒姐,我跟你讲我昨天打听到一个大八卦!”
“嗯?”林亦傒不禁起了好奇心。
yy:“就是我同桌张梓梓啊,你知道她和江甫上学期谈了三个星期恋爱就分了的事吧?”
林亦傒点点头,“知道啊,还据说是张梓梓自己提的分手嘛。”
“问题就在这里了,张梓梓主动要求分手,可能是还想对方挽留一下她,结果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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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问都不问直接同意了。”yy说到这还故意叹了口气,“这下把梓梓同学气的哟,她现在一直在班上说江甫怎么怎么不好,尽抹黑他。”
当初林亦傒就不太看好他们,毕竟和江甫这位典型的帅哥一比张梓梓实在稍显平凡,十几岁的孩子谈恋爱的第一标准不就是对方的长相么?
而且班上谁不知道江甫有个从五年级就交往的女朋友,据说当时江甫编了一个假戒指,单膝跪下表的白,这到现在还是青小的一段“佳话”。不过可惜,这金童玉女的一对还是输给了同城不同校,在上个学期正式宣告和平分手。结果刚结束恋情不出一个星期江甫就和张梓梓在一起了,可还没等大伙惊讶够,三星期后又火速分开,堪称初二学年最精彩的恩怨纠葛。
没想到这光速分手的锅居然得算到张梓梓身上,不由得略有些惊讶,不过对于说前任坏话这件事林亦傒暂时不置可否。
yy顿了顿又继续说了下去,“我这几天听她跟我抱怨江甫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啦,于是昨天我就去问了一下江甫到底怎么一回事。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江甫他说他就是因为跟女友分手了心情不好,再加上和张梓梓都是寄宿生,上晚自习时会多一些交流,觉得跟张梓梓算聊得来就和她在一起了。”yy啧啧了几声,“枉她落花有情,结果流水就想找个陪聊天的。”
“现实总是比我们想象的还狗血……”
“确实如此,不过他们也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清高。”
林亦傒摊了摊手,“且不论他们谁对谁错,江甫就这么随意把事情告诉你啦?”
yy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好歹也是他们叶老大的‘妹妹’,勉强算个二把手吧,这点面子总归还是要卖我的吧。”
叶洛书、江甫以及陈余都是同一个泥坑从小里滚出来的好兄弟,又因为易萤和叶洛书的父母相识,四人从小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幼时易萤甚至还认了叶洛书当哥哥,关系自然没话讲,江甫会爽快地跟她全盘托出倒是不奇怪。
思及此处,林亦傒好笑地伸出手点了点易萤的小脑瓜,“你啊你……”
不知不觉就走上了教学楼三楼,看着近在眼前的班级门口,两人不约而同收了声,闲话可以谈,但到当事人面前唏嘘实在要不得。
让林亦傒没想到的是很快张梓梓就来找自己谈心了,青中并没有限制学生进出,午休时候班级里的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确实适合聊些女生之间的小秘密。
不过林亦傒有时也觉得头疼,怎么好像自己成了个树洞,谁都能来倒倒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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