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的贴身丫鬟

    她很想勉强回答不是，但她做不到这样的勉强。

    到底，她对唐玉规是动了真情。

    有期望，所以失望。

    “坐。”唐玉规将孔氏拉到床边坐下，然后抱入怀中，“对不起，以后不会了。给我一些时间，我证明给你看。”

    孔氏默了默，“妾有些疑惑。皇子……又怎么会与大皇子他们在一块儿？”

    孔氏初听到山庄的消息时，还真以为唐玉规为了王九娘带人围杀唐玉和与青葵，心里紧张地不行。一面是担心唐玉规在劫难逃，一面又担心唐玉和与青葵真的出事。

    如果不是青葵善意的提醒，她或许也早中了王九娘的招。

    还有没有命都难说。

    唐玉规缓缓道：“那晚，王九娘被寿昌公主冷落，被四弟奚落，我本来很生气。后来，王九娘去温泉沐浴，庄里的一个婢子找到我，说是王九娘与寿昌公主起了争执。

    但她带我到那里后，我却听到王九娘说出了所有的真相。她说嫁给我，接近我，都是为了报复大哥与寿昌公主。”

    孔氏道：“那引你前去的婢子……是大皇子的人？”

    “嗯。”唐玉规道：“如果大哥当面对我说这样的话，我自然不信。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王九娘当晚也只是一颗注定要殒命的棋子。我依着大哥的意思，假装去找寿昌公主算帐，让外人以为，我对她恨之入骨。

    后来果然如大哥所言，有人冒着我的名义，围杀大哥与寿昌公主。大哥既然早已看穿了对方的把戏，自然做了准备。只是为了摘脱我的嫌疑，也为了扳倒徐王，我们不得不联手演了场戏。”

    孔氏轻叹，“皇子没事就好。”

    唐玉规抱紧了孔氏，“那晚也算是历经了生死，在山中呆了那两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琴娘，我很庆幸，身边还有你。我不奢望你还能像从前那样待我，但一定要好好地待在我的身边，好吗？”

    孔氏轻轻应声，“妾……其实很羡慕大皇子与寿昌公主那样的感情。”

    “嗯。”唐玉规道：“我也是。从前，还以为他们俩不过是在做戏，那两天，我的确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大皇子府，四皇子唐玉灿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这日天气好，阳光也暖人，便来到后园散步。

    青葵看了一眼唐玉灿的脸色，“差不多就行了，你伤口还没完全好。”

    唐玉灿嬉皮笑脸道：“难得今天大哥有事外出，我就得让阿葵你多陪陪我。待他回来，我再添油加醋地告诉他，让他恨地牙痒痒就最好。”

    青葵无奈地摇头，“除了我，也就只有你敢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身后的玉冬和其他婢子听了，都不由暗笑。

    青葵与唐玉灿来到亭中坐下，侍奴们布置好亭中的暖炉吃食，退到了亭外候着。

    青葵看了一眼正吃着干果的唐玉灿，问道：“阿灿，你真的喜欢……”

    青葵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而是拿手在桌上比划了菊娘两个字。

    唐玉灿看了看，笑道：“不可以吗？”

    青葵无奈道：“你认为呢？”

    周国夫人王菊娘，可是唐池的妾啊，还是他比较宠幸的妾。

    这身为儿子的唐玉灿，怎么能肖想父亲的妾呢？唐池可不是什么昏君，万一知晓了此事，怕是打死唐玉灿都有可能。

    难怪唐玉和之前对此事，说不喜。唐玉和要说赞成这事，才真奇怪了。

    唐玉灿笑了笑，难得正经地道：“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吗？能天天看着她，看着她笑，看着她开心，不也是件很美好的事吗？”

    唐玉灿收回目光，轻叹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和她不可能。”

    看着唐玉灿认真的模样，青葵想要劝阻的话又咽了回去，“或许吧。阿灿，你的人生还很长，也许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有别的想法了。”

    唐玉灿看向青葵，眨了眨眼，“嗯，有这个可能。阿葵你这么好，或许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对你有想法了。”

    青葵：……

    你想死吗？青葵心里暗想。

    “你想死吗？”唐玉和的沉声在亭外响起。

    正文 第276章：卫二郎的决择

    青葵与唐玉灿回头看去，就见唐玉和面色不悦地走了过来，抬手便捶了唐玉灿一拳，打地唐玉灿哇哇叫。

    “轻点。”青葵劝道：“你再重手点，他又要在府里多作一段时间的妖了。”

    唐玉灿一脸可怜地道：“阿葵你这样说，我真是太伤心了。”

    唐玉和恨恨地瞪了唐玉灿一眼，然后在青葵旁边坐下，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青葵拉在自己怀里坐下，朝唐玉灿警告地道：“唐玉灿，你对谁有心思都可以。但如果你敢肖想阿葵，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唐玉灿嬉皮笑脸地道：“打断吧，然后阿葵就得照顾我一辈子。”

    “你个混小子！”唐玉和扫起桌上的玉盏就要砸向唐玉灿，唐玉灿已经一溜烟地跑开了。

    “阿葵！下次大哥不在，你再接着给我喂吃的，陪我散步，唱歌给我听……”唐玉灿的声音远去。

    青葵无奈一叹，这混小子还真是整她整上瘾了。

    唐玉和危险的目光已经扫来，锢住青葵的手也渐渐收紧，“给他喂吃的？唱歌给他听？嗯？”

    青葵费力地抬起双手，然后环住唐玉和的脖颈，吻了吻他的唇，故作生气道：“你是信你的弟弟，还是信我？如果你信你的弟弟，你就和他过活去。哼！”

    唐玉和轻笑起来，抬手点了点青葵的唇，“唐玉灿在府里多呆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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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被他教坏了，该罚！”

    说完，唐玉和当众与青葵深吻起来。

    亭外的侍奴纷纷背过身去。

    驶向南城的一辆华贵马车里，永宁公主透过车窗盯着远处一角，怔然良久。

    金茂德将外披披在永宁公主背上，劝道：“不让你去看大皇子，也是为了你好。一是他未必想见你，二是淑妃与二皇子那边若知晓了，恐怕又要对你生了戒心。”

    永宁公主轻叹，关上了车窗，回身倚在金茂德怀中，“德郎，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阻止这一切？”

    金茂德摇头，“谁也阻止不了。永宁，别想太多了，嗯？”

    永宁公主轻点了点头，“是啊，我也做不了什么。”

    金茂德看了一眼闭上双眼的永宁公主，心中轻叹。

    永宁公主口上这样说，心里只怕未必这么想。

    金茂德与永宁公主回到府上没多久，便有宫使来传金茂德进宫面圣，金茂德又温言安慰了永宁公主几句，这才离开。

    永宁公主正心事重重地饮着茶，忽闻婢子禀报，“公主，卫家二郎君求见。”

    “卫二郎？”永宁公主神情诧异。

    虽说卫家与他们是姻亲，但她并不喜欢卫家。至于卫二郎，除了年幼时有点印象，之后也再没来往。

    这个时候，卫二郎突然找上门来，会是为了什么事呢？

    很快，一身素袍的卫二郎进屋向永宁公主拜礼。

    永宁公主认真打量了卫二郎几眼，点点头，“二郎请坐。贵府三郎与大郎的事，我也听说了，节哀顺变。”

    “谢公主。”卫二郎的神情还算平静，“今日小人过来，是有一事相求。”

    永宁公主笑了笑，“二郎说笑了。令尊卫将军如今功高显赫，位极人臣，二郎还能有什么事求到我这里来？”

    卫二郎垂眸道：“有几句话，小人不便说与太多的人知道。”

    永宁公主眼珠微转，随即一摆手，“你们都先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待众侍奴退下，永宁公主看向卫二郎，“卫二郎今日过来，到底有何指教，不妨直说。”

    卫二郎抬眸看了一眼神情有些不耐的永宁公主，凝眉道：“家兄病逝前，曾对小人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或许公主已经猜到了一二。”

    闻言，永宁公主双眸骤寒，脸色阴晴不定地盯着卫二郎，“你是在试探我吗？卫二郎，别以为你是卫家的人，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我不是淑妃，也不是唐玉项，我可没有那么多顾忌！”

    卫二郎脸色不变，“我大哥的病疾、公主对大皇子的亲近，还有我阿娘的死……都与昭懿皇后真正的死因有关吧。”

    永宁公主胸口起伏不定地看着卫二郎，没有说话。

    “公主对大皇子有几分真心我不知道，也不确定。”卫二郎道：“但我想，我与公主应该有着同样的心情。那就是，不希望看到自己所在意的人，受到伤害。

    之前的事，我卫家已经付出了代价。接下来，也还会继续付出代价。但我希望四郎、五郎，还有六娘，可以无恙。他们……也已经承受了太多了。”

    永宁公主收回目光，神色淡漠地道：“那是卫家的事，与我无关。卫家的结局，也不会因为我而改变。你若真有心保住卫家，倒不如劝劝你那得意忘形的父亲，还更好些。”

    卫二郎轻叹，“公主的意思，小人已经明白了。但小人不会放弃，既然在公主这里寻求不了帮助，那小人……就只能去寻求其他人的帮助了。”

    说着，卫二郎起身朝永宁公主一礼，准备告辞。

    永宁公主眨了眨眼，“卫二郎还要去找谁？去找大皇子吗？我可要提醒你，他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相，只怕卫家更加难保。毕竟，他对卫家，可没有任何感情。”

    卫二郎微笑，“小人当然不会去找大皇子。不过，小人可以确定的是，寿昌公主在大皇子心目中的地位，应该比永宁公主高地多。”

    说完，卫二郎正要退出去。

    永宁公主蓦然喝道：“站住！”

    卫二郎顿住脚步，抬眸看向永宁公主。

    永宁公主闭了闭眼，轻声叹道：“这件事情我不能保证办地到，阿和也已经不是从前的阿和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到万一，绝不能去找寿昌公主。否则……”

    永宁公主声音一寒，“我也绝不会让卫家好过！”

    卫二郎眼中闪过诧异之色，“如今看来，永宁公主倒真是在为大皇子着想。”

    永宁公主恢复了淡漠的神情，“只是，卫将军那里，我只怕你劝不住他。”

    卫二郎垂眸，“小人方才就已经说过，只希望四郎、五郎和六娘……能够好好活下去。”

    永宁公主深深看了卫二郎一眼，“可惜了，生在卫家。”

    “小人告退。”卫二郎离开。

    正文 第277章：战战兢兢

    唐池宫殿，唐池看了一眼卫刚捷，朝殿中诸臣道：“呈上来的折子，大半还是希望蜀中之事能够和平解决。眼下不是动兵的时机，傅才敏在晋阳的家眷，派人护送入蜀吧。”

    “陛下。”卫刚捷出声，“臣听说傅才敏极宠爱其幼子九郎，不如将傅九郎接入洛阳，以示君恩。”

    唐玉项开口，“陛下，臣以为不可。先不说傅才敏在蜀中已有新的家眷，他是否还待傅九郎如从前一般，尚不可知。

    臣也曾在郡公府住过一段时日，深知郡公府几位妻妾与郎君之争。臣以为，应将其家眷统统送入蜀中，不管是哪方之争，越争地厉害，越对成国有利。”

    卫刚捷淡淡看了唐玉项一眼。

    另有大臣道：“既然陛下已经示恩，就没必要再将傅九郎接入洛阳。傅才敏若是有不臣之心，纵然将其家眷统统留在洛阳，也没有用。”

    又有几个大臣附和。

    唐池最终定论，将傅才敏的家眷护送入蜀中，并册其为蜀王，一时惹地人人争议。

    想当年庄宗时，魏王与韦昆领军攻伐蜀国，眼看着蜀国将并入成国，成国却发生了内乱。眼下，又眼睁睁地看着蜀国新立了藩王，难免让人唏嘘。

    众臣都离开后，唐池独留下卫刚捷，“卫郎，阿项还年轻，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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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妄了些，你不必与他一般见识。不过他说地也没错，蜀中越乱，对成国就越有利。

    眼下，成国也没有攻伐蜀国的资本，只能先稳着他。待到合适的时机，随意找个借口，都可以拿下蜀国。我相信以卫郎的本事，不会比前朝的韦昆差。”

    卫刚捷道：“陛下圣明，臣只是觉得纵然陛下如此示恩，傅才敏也未必会领情。他不过入蜀中数月，就敢对天子使臣动手，可见他并无人臣之心。时间一久，积蓄的力量越多，也就越难对付。”

    唐池笑了笑，“蜀中那边也有自己的势力角逐，他能坐稳蜀中的王再说吧。”

    卫刚捷垂眸，没再说什么。

    唐池看向卫刚捷，叹道：“府里出了这么多事，你若是觉得累了，就休息一段时日。”

    卫刚捷立即道：“臣不累，臣为国为君尽忠尽孝，乃是本分。家中之事，皆是意外，不可避免，臣也看开了。”

    “那就好。”唐池点点头，“徐王祸乱朝纲，接下来朝中的事务就要依靠卫郎你来主持了。”

    卫刚捷拜下道：“多谢陛下信任。”

    卫刚捷离开后，有侍宦禀道：“陛下，洪枢密求见。”

    唐池点头，“让他进来。”

    “老臣洪照英拜见陛下。”洪照英拜下。

    唐池抬眸看了洪照英一眼，“久不见洪公，今日怎么有空来见朕了？”

    洪照英伏首道：“老臣年迈，旧病未愈，又添新疾。臣身居高位，却不能人尽其责，也无法再为陛下出力，为百姓谋福。今日老臣拜君，但求陛下允准老臣归乡安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