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的贴身丫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雨叮咛声声坠
众人一阵喧哗,“魏王?那不就是将来的太子吗?韦昆好大的胆子!”
“所以说啊,韦昆在蜀中称了王,陛下又痛失爱子,还不得气地诛尽韦昆的亲族?唉,也是些可怜人。韦昆入了蜀,自然不会少了美人子嗣……”
没多久,这件事便在城中传地沸沸扬扬。
武德使彦琼听了这流言,也不以为意。他当然知道韦昆早已经死了,魏王也好好地没事,没多久就该回到洛阳正位太子。
他如今位高权重,整日过地逍遥自在,哪里会关心底下的贱民口中所传的流言呢?他也更不会认为,这些流言会有什么妨碍他的地方。
洛阳北城偏坊,一进僻静的小院内,外有兵士把守,内院荒凉。伺候主子的不过几个年老侍奴,也只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并不多与主子交谈。
这院子里的主子,也正是数日前,失夫失子、母族尽诛的睦王妃。
青葵立在院中,看向坐在廊下木然发呆的睦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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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一侍奴禀道:“睦王妃自醒来后,便一直没说过话,整日望着南城的方向发怔。老奴递食吃食,递水饮水,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动静。偶尔晚上发恶梦,半夜惊醒。老奴劝几句,又自己睡过去了。”
青葵点点头,“忙你的去吧。”
那侍奴行礼而退。
青葵走上台阶,朝睦王妃缓缓行去。
看着眼下双眼空洞无神,木讷没有生气的睦王妃,青葵脑中浮现的,却是当日在宴会上,她与睦王恩爱难离的情景。
看向睦王妃的孕肚,青葵暗想,如果不是因为腹中胎儿,睦王妃大概早已没有生念。不知道,这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青葵在睦王妃身边顿下,立即有侍奴设下坐具软垫,又移了几只小火炉过来。因为青葵来地突然,这院中备的物什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但总的说来,他们照顾睦王妃也算尽心,想来也是太妃周全。
帷帘、火炉,睦王妃身上厚厚的皮毛大衣,一样没少。
青葵看着睦王妃的侧颜,再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不用猜,也知道睦王妃所望的方向,一定是过去的睦王府。
“他早就知道了。”
睦王妃突然出声,但目光并没有移向青葵。
青葵也没有意外,只是静静地看着睦王妃。
“父亲出发去西蜀之前,他便心神不宁。”睦王妃接着道:“可他为了让我安心,并没有跟我说实话。”
话语顿了顿,睦王妃问道:“公主你说,人是活地通透些好,还是糊涂些好?哪怕,结局都是一样的。”
青葵垂下眸子,看向捧在手心里的茶杯,那缕缕热气刚刚升腾,便消散于寒温中。
“一切都是注定的。”青葵缓缓道:“不管是通透也好,糊涂也好,有些事情注定没法改变。而有些选择,也只会在当下选择。通透有通透的选择,糊涂有糊涂的选择。”
睦王妃抿唇一笑,眼中却盈了水珠,“公主是在劝我认命?”
青葵摇头,“我不是你,也没资格劝你,我只是来看看你。但我想,王妃心中,大概早有选择。”
睦王妃终于转头看向青葵,蓦地,她伸手抓住青葵的手,“他们……”
睦王妃声音哽咽起来,闭了闭双眼,两行清泪已滑下。
睦王妃抬手抹了抹眼泪,红着眼圈,颤声问道:“可还好?”
青葵点头,“睦王与……其子嗣到底与皇族沾亲,又有太妃求情,已经安然入葬。至于……”
韦昆一族,自然就没那么好的下场了。
其实在青葵看来,人死后也就没什么意义了。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讲究入土为安,而入葬方式也代表了亲眷对死者的尊重程度。
“那就好。”睦王妃也不傻,青葵没有说出来的话,她也猜到了。
至少,夫君和孩儿,能够安息了。
青葵放下茶杯,双手握住睦王妃的手,“你现在不比往常,千万别委屈了自己。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睦王妃笑了笑,“多谢公主。这个时候,大概也只有你还记得我。只是我如今已是待罪之身,公主也不必常来看我,免得受到牵连。”
“不必多想。”青葵拍了拍睦王妃的手,正欲起身,忽然再被睦王妃攥住了手。
青葵对上睦王妃的眸子,睦王妃只是看着青葵默然,但眼中却流露出了一丝乞求之色。
青葵看向睦王妃的肚腹,最终一点头,“王妃安心养胎便是。”
睦王妃神色微松,眼中再度落泪,“多谢……公主。”
回到公主府,唐玉和已经在寝屋等着青葵。
“去哪里了?”唐玉和替青葵解下外披,拉着青葵坐下揽在怀中。
正文 第198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明知故问。”青葵有些倦意,便靠着唐玉和眯上眼睛。
唐玉和替青葵理了理头发,“你这个时候去看她,不是什么好事。”
青葵仍然闭着眼睛,闻言只是轻应一声,“嗯。”
唐玉和轻叹,“不想理我?你认为我应该救下睦王?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陛下对睦王其实早已不喜。睦王与韦家结亲,也是武皇的意思。
韦家越势大,睦王也就越成了陛下的眼中钉。而睦王本身,也是个不够聪慧的人。既不能做个糊涂人,也不知藏拙。其实就算没有韦昆之事,他的下场也是一样。”
青葵抱紧唐玉和,“不是因为这个。只是今日看到睦王妃的模样,再想起当初她与睦王的恩爱之事,心下难过罢了。我甚至在想,如果换作我是她……”
青葵的话未说完,便被唐玉和捂住了嘴。
“什么胡言,都敢乱说!”唐玉和的语气有些不悦,“我不是睦王,你也不会是睦王妃。你若可怜她,我便使人暗中照顾好她便是。不管男嗣女嗣,我都保她们母子平安。况且,还有太妃周全,自然无碍。”
青葵抬手搂住唐玉和的脖子,贴着他的脸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以为我是以退为进,故意惹你生气吗?我是有意让你照顾她,但还不至于这样婉转。”
感觉到青葵的主动亲近,听着她哄他的语气,唐玉和心里那股无名火气顿时烟消云散。他享受地贴着青葵的脸,耳朵感受着她的气息,心里甜蜜起来。
青葵接着道:“其实,我是想说。世事无常,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一天,你不要像睦王那样残忍,抛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苦苦挣扎。”
唐玉和抱紧青葵,“我已经说了,我不是睦王,你也不是睦王妃。我不会像他那样,不知进退。明知将有大祸,却什么也不做。你也不会像睦王妃一般,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至于你说的如果……我们的命运不是早已紧密联系在一起了吗?我说过,你只能陪在我的身边,哪里也不许去。任何人,也不能分开我们。”
青葵微笑着亲了唐玉和一口,“知道了。”
“阿葵。”
“嗯?”
“接下来……”唐玉和抚着青葵柔软的发,“不定哪天,我可能暂时不能再过来。”
青葵的心一紧,“要多久?”
“不确定。”唐玉和轻叹,“但只要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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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会来看你。如果不能,我也会命人送平安信,你不必担心。还有,除了我的人,你谁都不要相信。”
青葵默然一阵,“好,记住你说的话就行。我等你。”
长寿宫,申王如往常一般前来陪伴曹太后。今日,却见刘皇后也在,这令申王感到意外。
更令他意外的是,曹太后居然也没有和刘皇后争地脸红脖子粗,又或是故意给刘皇后难堪。
刘皇后眼见申王到来,便起身向曹太后告辞,“时辰不早,妾先告退了。”
曹太后点头,“皇后自去忙你的便是,我这老婆子还撑地住。”
刘皇后笑了笑,转身向申王点点头,袅娜而去。
虽然还隔着些距离,申王仍是嗅到了刘皇后身上所带的香气,一时间,竟然有些心神荡漾。直到曹太后出声,申王才回过神来。
申王不由一惊,赶紧向曹太后行礼,“母亲今日可好?”
曹太后含笑点头,朝申王招手,“好着呢。我儿不必多礼,过来坐。”
申王定下心神,来到曹太后近前,与曹太后聊了几句家常,便听曹太后问道:“申王妃的病,还没好吗?到底是宫里头的医师不济,还是府里伺候的下奴不用心?”
申王心中一凛,连忙道:“母亲有所不知,陈氏本就身子不好,加上对府中之事过于操劳,这才垮了身体。医师也说了,陈氏的病需要长期调养,不在一时。”
曹太后一叹,“也是个苦命的。只是陈氏这一病,府里头的事,你身边的事,就没人打理了。我看,你那几个妾室当中,提拔一个暂时主持府中事务为好。
也要好言相劝陈氏,别让她多心。等她什么时候病好了,再让她主持便是。到底是王妃之身,底下的妾室还能越过她去不成?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不大想地开。”
申王连连应诺,心里却不以为意。
这段时间陈氏病在床上,他反倒觉得清静自在多了。
“儿啊。”曹太后不由语重心长道:“你年岁也不小了,如今朝堂之上,人事变化,你也该学着理些政务了。”
申王一时没有明白曹太后的意思,只道:“母亲也知道孩儿的脾性,就不爱那些繁文缛节,还有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听着就头疼。”
曹太后脸色一沉,“这是什么话?你也是武皇之子,这大成国上下哪一桩事与你没有关系了?”
申王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看着曹太后。
曹太后转而缓了语气,向申王招了招手。申王再度近前,直来到曹太后身前。
曹太后握着申王的手叹道:“我知道,这些年来,实在是委屈你了。空有一身武艺与抱负,却无处施展。都说血亲才是最该信任之人,可你阿兄,宁愿信任外人,也不愿重用亲兄弟。
如今可倒好?他最信任的韦昆,不就反了?若不是诛地及时,只怕魏王都要折在韦昆手里。所以啊,我看还是血亲才靠地住。”
申王不敢接曹太后的话,他也不是傻子。他虽然有官身,但也不过是空食俸禄,跟个闲散之人没有任何区别。
平日里,他还得小心应对唐焕,宁愿表现地像个纨绔子弟,也不敢露出太多的真才实学来。
睦王的下场,他更是看地分明,韦昆一死,唐焕的猜疑之心也就越来越重了。之前每隔一段时日,唐焕还会召他入宫聚一聚。可最近,唐焕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不曾与他说话了。
曹太后将申王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拍了拍申王的手道:“我的儿子没人比我更清楚,是不是庸才,我都看地分明。”
说完,曹太后松开申王的手,吩咐人备膳。
申王退回原位,心下却迟疑不定,母亲突然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文 第199章:贝州生乱
出了长寿宫,刘皇后渐渐放慢脚步。
身边的侍婢禀道:“太后最近对申王府的事情甚是关心。”
刘皇后淡笑,“可查出什么来了?”
那侍婢摇头,“虽然对申王妃久病不愈的事感到疑惑,甚至怀疑了申王,但也没有多言,更没有插手的意思,似乎……是默认了。”
刘皇后抿唇,“陈氏是自作自受,一个女人,惹地夫君这般厌恶了,也是失败。”
那侍婢连忙附和,“陈氏先前胆敢与皇后作对,的确是活该。以奴婢之意,就该让她一辈子也起不来身才好。”
“眼下,我对陈氏可没兴趣。”刘皇后脸上浮现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神情,“我更有兴趣知道,太后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身旁侍婢猜测,“太后如今受陛下冷遇,所以打算与申王打好关系,将来……依靠申王?”
刘皇后笑出了声,“她才不会这么无聊。一个是陛下,一个只是亲王,跟着谁才更能享福,太后可精明着呢。”
“那婢子便猜不透了。”
刘皇也没有接话,她想,她已经能猜到七八分了。如果太后真的有意扶持申王的话,那倒是有意思了。
嗯……她到底要不要这么快揭穿太后的小心思呢?
如果让唐焕知道,他的亲生母亲,居然也背叛他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呢?她还真是好奇地很。
如果不是因为魏王,她说不准还真愿意看到太后成事。
想起申王送给她的那些礼物,以及申王对她表的忠心,刘皇后又不由轻叹。比起唐焕,申王似乎更理解她的心思。真是可惜了,她当初若是早些遇到申王,如今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番景况呢?
邺都城某一偏僻小院内,几个身影察看了一番周围的景况,这才拢到一处,小声议事。
“彦琼那里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每天醉生梦死,快活似神仙。”
“洛阳已经来了密令,咱们可以依计行事了。只是,现在城中虽然谣言大盛,却还欠缺了些火候。”
“彦琼是陛下的人,他的一举一动又备受城中上下关注。若是从他身上下手,会更有效果。”
“直接杀了他?”
“不,我看这样……”
密语声时断时续,约莫半个时辰后,众人各自散去,小院恢复了宁静。
彦琼府邸,虽值半夜,但府内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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