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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般好颜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何甘蓝

    秦家一门五子一女,大伯秦江膝下三个儿子,天璇、天玑、天枢,二爷秦流膝下二字一女,玉衡、平阳、瑶光,兄妹六人,唯有瑶光是女孩儿,她最小。

    瑶光犹豫着不想回家便是担心碰到此番场景,大半年过去了,她已经把伤口用泥沙掩盖住了,可再见兄长们,必是要将早已粉饰好的伤口重新暴露出来。她不喜欢互诉悲怨,更不喜欢束手无策。

    平阳与瑶光年龄相仿,又是同父同母,自然更为亲近。他握着瑶光的手便不放,无论其余兄长们如何劝说他都不肯撒手。

    “平阳。”大哥天璇无奈地道,“你这样只会让六娘更难受罢了。”

    瑶光看向大哥,目光无奈又可怜。

    天璇上前,拍了拍瑶光的脑袋,像是小时候安慰摔跤的她那般:“六娘不怕,兄长们都在你左右。”

    秦平阳哭号了半天没将瑶光同样弄哭,倒是天璇,一句话便让瑶光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秦家家风极好,并无其他家族那般勾心斗角,兄弟们之间虽然互相较劲但却是光明正大,从无阴私之事发生。这一半归功于秦祯的教导,另一半或许也归功于秦家男人没有纳妾这一传统的缘故。

    瑶光低声安慰五哥,见他稍稍平复下来,故作轻松地一笑:“放心吧,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可从来不会吃亏。”

    平阳嘴角往两边一拉,鼻头又红了:“知道,你要保重。”

    “嗯。”瑶光拍了拍他的手。

    再次抬头,秦祯秦江父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瑶光好不容易安慰好五哥,却见大伯又红了眼睛,立马道:“大伯来了,我早已在京都听说了大伯战场杀敌的英姿,大伯真是厉害!”

    秦江又喜又悲,忍住落泪的冲动,站上前打量侄女,见她虽比他离家的时候长高了不少,但脸蛋儿依旧是小小的,难免又怀疑她在东宫受了委屈。

    “六娘,是大伯对不住你。”

    “大伯勿要这么说,瑶光嫁谁不是嫁?何况太子对我极好,我在东宫并无不顺心之事。”瑶光上前,以小辈的身份向秦江行了大礼,“大伯为国杀敌,乃真真正正的英雄,切莫因为瑶光而蒙上阴影。”

    秦江向来觉得女儿更贴心,奈何自己的膝下只有三个臭小子,如今见瑶光这般贴心安慰,他越发心疼这个侄女的遭遇了。他是个武将,向来喜欢直来直往,从前一心一意追随朝廷追随陛下,如今却因为侄女而对王座上的人生出了几分怨恨。

    站在他身后的秦祯同样心有感触,瑶光是他最喜爱的孙辈,向来通透豁达,她能说出这番话并不让他惊讶。

    倒是瑶光,面对祖父仍有些介怀,神色颇为别扭。

    一家人一起用了午膳,在瑶光回宫之前,秦祯将她叫到了书房。

    “你能振作精神阿翁很是欣慰。”秦祯看着她感叹,“这世间多的是遇上磨难的人,可少的是在磨难面前还进退自如的人。”依他所见,他的孙女便是那少数人中的一员。

    “阿翁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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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瑶光低头。

    秦祯并未察觉出她的神色有何异常,还是像往日教导她习字背书那般,语气严肃的道:“可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心里也要有一个分寸。”

    瑶光抬头,目光疑惑。

    “近来太子所做的几件事颇为不寻常,我猜这与你脱不了干系吧。”

    “孙女只是在太子面前建议了一番。”

    “这样的建议,以后还是不要有了。”秦祯盯着她,目光深沉,“朝政之事,深不可测,猜对了还算不错,若猜错了,日后你当在太子面前如何自处?”

    瑶光怔了一下:“阿翁的意思是……”

    “太子有太子的造化,你不必插手干预。”

    瑶光错愕抬头,目光先是疑惑,而后在秦祯的注视下渐渐凉了下来。

    “阿翁……不看好他吗?”

    秦祯不想将话说得太过直白,若瑶光不是他孙女,他定然不会泄露半句。今日说到这里,已经算是破例了。

    瑶光快速眨了眨眼,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她嘴角动了动,整个人都像是罩在了一片阴云之下。

    所以之前都是她枉费了心机?秦家根本不需要这个太子。

    “孙女斗胆问一句,既然阿翁知道太子……”彼此都明白这个意思,瑶光也就没有说得太清楚,“那为何还要同意将孙女嫁入东宫?”

    秦祯见她神色落寞,知道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兴许她之前还打着算盘帮助太子登基,但如今得知了他的想法,她这样的心思算是彻底动摇了。

    “这是陛下的圣旨,阿翁也不能违抗。”

    “是不能……还是不愿意?”

    秦祯皱眉,嘴角拉成了一条线:“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翁是不愿意吧。”瑶光低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苍凉,“因为有其他要维护的人,所以不能过早地将底线给亮出来,对吗?”

    “六娘。”秦祯的语气严肃了起来,“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瑶光摆了摆头,眼泪横飞,语气哽咽,她转身推门出去,再也没有进来。

    “小石榴,我们走。”她坐上马车,一刻也不想在秦府逗留。

    天玑和平阳追了出来,见马车启程,忍不住在后面追跑了一段儿。

    “妹妹!”

    马车里,瑶光伏在小石榴的肩头,身躯颤抖,泣不成声。

    阿翁选了别人,宣王成了对手,她一心一意要扶持的人却被人早已断定没有这个天分,她左右四顾,没有一人站在她这一方。四面楚歌,不过如此。

    长街的一座茶楼里,临窗而站的人眼睛一眨,转头对茶桌边上的人道:“过来瞧瞧,那似乎是东宫女眷的马车。”

    执壶倒茶的人神色自若,倒了茶端到嘴边轻轻吹了吹:“那又如何?”

    站着的人稍稍挑眉,正准备戳穿他的伪装,忽然听见下面传来一声急促地长嘶。

    “嘶——”

    双匹马拉着的马车突然失去了重心,一只马挣脱出去,一只倒地,车厢翻落,里面的人摔了出来。

    豫王震惊,正准备仔细辨认一番摔出马车的人,忽然感觉身旁一阵风刮过,有人从二楼直接跳了下去。

    “哎!”豫王趴在窗口处,瞪圆了眼睛往下看。

    虽说知道他身手不错,但这样冷不丁地直接往下跳也很吓人了。

    既然如此慌张,刚刚摆出的那副冷淡的嘴脸是给谁看的?

    瑶光一向敏捷,但因刚刚沉浸在伤心之中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等她听到外面的动静的时候又飞快地将旁边的人推了一把,力量反噬回来,她的身子撞向了车壁,整个人从车窗口飞了出去。

    一瞬间,她被高高抛起,周围的场景在她的眼里变得清晰完整。她看到了街边小贩惊悚的目光,看到小石榴仓促从马车里爬出来的身影,看到了那匹受惊奔跑出去的马儿……

    如果她的生命注定终结在这一刻,她希望把眼前的画面记得再清楚些,待入了阴曹地府,这些全部都会成为她的记忆。

    被抛到最高点的时候,她仰头看向了天空,嘴角莫名其妙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身子下坠,衣裙被风吹得鼓了起来,京都的秋风还是这么潇洒自如,让她如此悲惨地遭遇出现了几分诗情画意的美感。

    忽然,她看到了一道玄色的影子从天而降。

    ……

    第22章 腰伤

    “砰!”

    她撞上了街边小贩的推车,腰间一震,像是要从中间断成两截似的。

    那道玄色的身影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只顾得上将她抱在怀里。

    “六娘!”

    瑶光疼得脑袋嗡嗡作响,眉头皱在一块儿,身子挣扎了两下,像是要极力摆脱这样的痛苦。

    “莫要乱动。”他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冲进了茶楼里,“金水,请大夫!”

    大夫还未来,瑶光却已疼得死去活来。她再也不敢喊什么“心痛”了,那虚无缥缈的“心痛”哪里抵得上如今腰间的疼痛,像是被生生折断了似的,让她直冒冷汗。

    朱照业扒了她的衣裳,仔细地查看了一番,伸手往她腰间淤青的部位探去:“这里可疼得很?”

    “你说呢?”瑶光一边冒汗一边咬着牙,面相凶狠。

    朱照业的手继续在她腰间寻摸了两下,她的腰盈盈一握,纤细得很,不知道是吃什么养大的,皮肤细若凝脂,他粗糙的大手抚摸上去像是在用一把生锈的铁刀摩擦上等的绸缎。

    “大概是肋骨断了。”凭着丰富的受伤经验,他判断道。

    瑶光疼得丝丝吸气,纵然想在他面前努力维持高冷的模样,但因伤处实在太疼而忍不住哭出声来。

    “呜呜呜……”

    闻此哭声,朱照业身躯僵直了一瞬间。他还记得她挥剑隔袍时的决然,那时她同样是眼中含泪,坚毅果决,让他愧疚丛生。可此时的哭又与那时的不太一样,不知为何,他心尖儿升起了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被火星燎了一下,又痛又痒。

    “别哭。”他笨拙地伸手想为她擦泪。

    “啊——”她惨叫一声。

    他的袖子落入了她的眼里,扎人得要命。

    朱照业越发慌乱了手脚,赶紧俯身上前查看:“是不是戳到你眼睛了?”

    红彤彤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他戳红的还是她自己哭红的。

    她一时气结,咬着唇,撇开眼不看他。

    “六娘……”

    “莫要如此称呼我。”她粗暴地打断他。

    朱照业:“好,那就瑶光吧。”

    瑶光怄气。

    “王爷,大夫来了。”金水在外面通报道。

    “请进来。”

    拎着药箱子的大夫匆忙进来,额头挂着汗珠,喘气也不是很均匀,应该是一路奔袭而来的。

    “可否让老朽摸一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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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患者的伤处?”大夫诊断了片刻,请求般的看向朱照业。

    朱照业转头看瑶光,她轻轻点头。

    “轻点儿,莫要再伤到她。”朱照业坐在她的床边,将她衣裙的一角掀起,眼神警惕。

    所幸金水请来的是正经大夫,并没有借机多摸,只是轻轻触诊了两下,便断定是肋骨断了。

    “先接骨,然后再好生修养,至少三个月不能下床走动。”

    瑶光的眼角湿润,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好好地坐在马车里也能遇上这么大的变故。

    既然伤到了骨头,那便要送回东宫好生修养了。

    朱照业弯腰,双手将她抱了起来。

    “啊……”瑶光仰头痛呼,不自觉地拽紧了他身上的袍子。

    上好的锦服被拽出了丝线,他低头看她,瞧见了她满面的痛苦。

    若不是受这等重伤,可能他不会见到她如此脆弱的模样。莫名地,他心里的一角突然陷了进去。

    “走啊。”她大口喘气,一边流泪一边催促他。

    这般语气,他倒真像是她请来的仆从了。

    金水叫来了马车,朱照业将她平放在马车里,自己也猫着腰坐上去了。

    瑶光被肉身的痛苦折磨得浑浑噩噩,眼前也不甚明朗,模糊之间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

    “朱照业……”她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嗯?”他凑上前,仔细听她说话。

    “你刚刚为什么不让大夫给我开一副止痛药……”她运足力气,怒目圆瞪,唾沫星子都要喷到他脸上来了。

    朱照业一时不备,怔在当场。

    所幸她只是发挥了最后一丝力气,吼完后便力竭地晕了过去。

    她满头大汗地躺着,鬓发汗湿,眼圈红红,连鼻尖和嘴唇都是红的,一向厉害的眼眸终于闭上了,整个人呈现出了一种安静柔弱的姿态。忽然,他察觉到心里塌陷地那一角被放得越来越大,他坐直了身体,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魂魄。

    ……

    瑶光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栖蝶院的床上了,腰间被太医处理的结果就是裹得跟粽子一般。

    “小石榴……”她喊了一声,觉得不仅是腰,连腹部都开始痛了起来。

    小石榴本坐在一旁穿针引线,听闻这细弱的声音,耳朵一动,瞬间放下线筐跑了过来。

    “娘子,你可算醒了!”

    “我怎么浑身都痛死了……”瑶光张嘴,感觉说话都是痛的。

    小石榴心疼地看着她:“您可真是有出息,别人都是拿婢女奴才顶上去的,您到好,还推奴婢一把……”说着,小石榴的眼泪便砸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会伤得这般重啊……”瑶光扯了扯嘴角,安慰她,“好了,下次推你上去,行了吧?”

    小石榴知道她又说起玩笑话来了,抹泪转身,给她到来一杯温水。

    “太医说您伤得不轻,恐怕到正月都不能下地行走呢。”小石榴端着水杯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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