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好颜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何甘蓝
“你没事吧?”太子提着剑赶来,脸上同样有血迹。
瑶光上前,捧着他的脸仔细看了一番,发现是别人的血迹之后松了一口气,嘟囔道:“怪吓人的。”
太子笑道:“别怕,没事的。”
两人身后,朱照业握紧了鞭子,鞭痕镶入了掌纹之中却还不自知。
“君父呢?”太子想起来了,匆忙地朝着里面奔去。
殿内,双方还在交手,平阳一人支撑到现在已实属不易。太子见此,赶紧持剑上前助他。
“殿下!”瑶光在后面着急,他那半壶水,就不要掺和了啊!
朱照业站在门口,看着她为其他男人焦急气恼的背影,扎眼得要命。他转身朝台阶下看去,叛军正在殊死顽抗,但收效甚微,不出一刻钟便有胜负。
他扔开鞭子,头一次觉得心里荒凉得很,像是不知道一腔蛮力要往何处使。
“瑶光,你别来!”殿内,是太子呵斥瑶光的声音。
“杀!杀!杀!”殿外,是他带来的士兵们震天的吼声。
胜负早已注定,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可为何他还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悦?
“殿下!”耳畔传来她尖锐的叫声,他担忧又是她不自量力地和别人交手,转头便朝殿内奔去。
可这一次,偏巧不是她。
刘锯不知道从哪里进入了内殿,他提着剑杀气腾腾地朝着太子而来。
“太子,你敢和我单独战一次吗?”他挑衅地笑着。
“有何不可?”刘钧上下扫视了他一番,“逆臣贼子,我这便亲手绑了你去见君父!”
刘锯扬唇一笑,抬手出招,两人交缠在了一处。
瑶光气急败坏,连连跺脚。
平阳靠在她旁边的屏风上,同样不理解:“殿下这是……”
“疯了疯了!”
明明胜局早已锁定,跟他斗什么斗啊,难道他以为他能打得过能征善战的武安侯吗!
一抹剑锋飘过,刘锯的剑划上了刘钧的胳膊。
瑶光尖叫,朱照业跑了进来。
平阳堵住耳朵:“妹妹——”
刘锯经验丰富,一会儿就站了上风,几乎是吊打刘钧。
朱照业本想出手一鞭子打死刘锯了事,但瞥了一眼瑶光,见后者捂着眼睛像是没眼看的样子,顿时就不想掺和了。
“唔——”太子又中一剑。
这一次,瑶光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宣王爷!”她转头怒瞪他,“作为臣子,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太子被逆贼冒犯吗?”
朱照业冷漠地看着她:“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自然是一鞭子抽死刘锯啊!
朱照业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但假装不知,扭过头不看她。
再看刘钧,虽然受了伤但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仍然迎头赶上,像是要和刘锯纠缠个不死不休。瑶光不明白他此时的心情,明明有更好的方法解决,却选了最烂的一个,她胸口堵得很。
外面的声势渐小,里面却不容乐观。
眼看着刘钧要再挨上一剑,瑶光绷紧了脚尖儿,抬手便握住了朱照业的长袖。
“你现在出手,咱们以往的恩怨既往不咎。”
“是吗?”他冷冷的回应。
“快啊!”她拽紧了他的胳膊,指甲像是要掐入他的皮肉里去。
朱照业像是一下子有了知觉,抬手挥鞭,长长的辫子像是一条游走的毒蛇,一下子便缠绕上了刘锯的脖子。
他向来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是要取人性命的。
瑶光松了一口气,抬腿上前准备查看太子的伤势。
“嗖——”
刘锯掷出了自己的长剑,剑头直指刘钧。
瑶光大惊,一跃而起,扑上了正低头准备起身的刘钧。
“瑶光!”
“妹妹!”
长剑在中途落空,并未刺中瑶光和太子,反而是一路朝着前方而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牵引他似的。
瑶光抬起头,正看到那令人惊诧的一幕。
长剑穿透空气,像是黑白无常索命的绳索,一下子就锁定了龙床边上的人。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方才还镇定自若的人此时已经失了颜色。
“君父!”太子爬起,狂奔至龙床旁。
瑶光被他推了一把,摇摇晃晃地起身,茫然无措。
这……这算是怎么回事?
再看刘锯,他使出浑身力气掷出的一剑没有杀了他最恨的太子,反而是让他成为了弑父的罪人。当然,这应该也是在他原本的计划之中吧,阴差阳错,最后居然让他得逞了?
“君父……”太子嚎啕大哭,仓惶地抱住刘光。
“太子……”刘光断然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般的结局,他眼神涣散,神志不清。
“是儿子错了,都是儿子的错啊!”太子痛哭流涕,懊恼悔恨。
他若听了瑶光的话不与刘锯争个高下,赌这一口气,又怎会让刘锯失手杀了君父?
“太子……你很好……”口吐鲜血的人拼着最后的一口气道,“做个温厚的君主,这是朕对你的期望……”
太子闭眼,泪水滚落而下。
元康十四年秋,武英帝薨逝,享年四十六岁。
同年秋天,武英帝长子刘钧即位,史称文康帝。
……
“我不懂,明明当时就有机会杀了太子,你为何不动手?”新帝即位,诸侯来贺,其中就有淮阴侯陈愚之,朱照业的义弟。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陈愚之胸口一闷:“这般理由,你以为我会信?”
朱照业回头,一身玄色的王爷蟒袍,挑眉:“实话罢了。”
“你是否因为秦六娘的缘故,所以没有对太子痛下杀手?”陈愚之追问道。
“笑话。”朱照业嗤笑一声,抬腿迈出门。
陈愚之追在后面喋喋不休:“兄长休想骗过我!仲怀已把当日的情形都告知我了,你就是因为秦六娘在场所以才没有趁机下手,你是不是对她余情未了?”
朱照业身形一顿,脚下慢了下来。
那日,依照他们本来的计划,应该是让刘锯杀了刘钧,然后他再替天行道杀了反贼。武英帝成年的儿子就三个,死了俩,只余下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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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可登基,而豫王是他的人,他无心皇位,自然会将大权移交到他的手上。
那为何最后他没有依计行事呢?
“不过是时机未到。说到底,我只不过是异姓王,没有资格光明正大的继承大魏皇位。”朱照业低头,摆弄衣袖。
陈愚之上前:“兄长说谎!”
“好了,登基大典要开始了,咱们走吧。”朱照业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抬腿往前。
他没有骗淮阴侯,的确是时机未到。当日他有兵有权,占据天时地利,唯独差了一味“人和”。与刘家人争夺皇位,只能让他在历史上留下狼子野心趁乱打劫的恶名,况且——
他跨上马,握紧马鞭,手掌心还残留着当日挥鞭救她时用力过度的伤口……
他紧了紧手中的马鞭,扬鞭拍马,驰骋而去。
他做错过一回,不想再错一次。
……
新皇登基三日,女眷却没有下旨晋封,连同太子妃在内的四人依旧住在东宫。
这日,新皇下朝,一路往栖蝶院而来。
瑶光正在院中伺弄花草,听闻这脚步声,笑着转头:“陛下今日这么早?”
刘钧上前,屏退左右。
“怎么了?”瑶光不解其意。
刘钧握着她的手将她往寝屋里带,瑶光不明就里,跟着他一路进去。
“砰!”
两人一同摔在榻上,他纠缠上来,像一只巨犬,对着她的脸和脖子添弄个不停。
“陛下……”
瑶光推他,可越推他越是来劲,最后直接扯开两人的亵裤,在这榻上将她要了。
一番**,她莫名其妙。
他心满意足,抱着她躺在一处,温柔地亲她的脖颈。
“好了好了,痒死了!”她笑着连连退却。
“嫌弃朕了?”他凑上前去,吻着她圆润的肩头。
“臣妾看您是故意找茬儿来了。”瑶光笑着拧他的肉,“快说,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发生。”
他这般骄纵,却并不让他厌恶,反而是心生欢喜,觉得她终于和他不再生疏了。
“朕想立你为皇后。”
瑶光拧他的手一下子顿住了,像是被点了穴。
“先帝临终之日说的话,朕都知晓了。”他捧着她的脸蛋儿,“你为何不跟朕说呢?”
瑶光这才想起来,先帝临终之时是说过一旦逃出危局,将立她为太子妃的话。
“这如何能当真?”瑶光皱眉,“陛下不要听其他人搬弄是非,太子妃很好,妾身很服气,愿意为太子妃之下。”
“你竟这般不争气!”他一下子起身,跪在榻上,指着她的鼻尖,“朕里里外外打点了数日,就想给你一个惊喜,你竟然如此……”
“不识好歹?”她笑着看他。
刘钧甩袖,一脸气闷地坐在榻边,衣裳都没来得及穿。
瑶光起身,从后面抱住他的肩膀,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处:“陛下,是不是正妻有那么重要吗?难道我不是您的妻子我就不会真心对您,而您也不会真心对我吗?”
“怎么会。”他背对着她,语气生硬。
“这不就对了吗?”她笑嘻嘻地抱着他,道,“您的心意臣妾明白了,定不敢忘。但太子妃并无过错,一向贤名在外,不立她而立臣妾,百官会有怨言,百姓们也不会服气的。”
“可你对朕助益良多,若不是你,朕怎么会得这个皇位——”
“哎!”瑶光捂住他的嘴,“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是要折煞臣妾吗?”
“唔唔——”
“陛下,太子妃身后还有她的家族,您给了她没脸,不是给了国公府一家没脸吗?况且宫里还有太皇太后呢,太子妃与她同出一族,郑家根系繁杂,您刚即位就要闹出这等事,不是给人话柄吗?”
刘钧移开瑶光的手,转头看她:“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但朕就问你一句……”
“臣妾不想。”
刘钧叹气,回身抱住她:“秦瑶光啊秦瑶光,你这是让朕欠你一辈子啊。”她与他风雨同舟,出生入死,一个皇后之位完全能配得上,可她偏偏不要,连让他争取一次的机会都不给。
“对啊,欠着吧。”她启唇一笑,倒在了他的怀里。
秦家会有一个皇后,兴许会是她,但不是现在的她。
第31章 难孕
“娘娘,您怎么还坐得住!”郑嬷嬷满脸忧愁地看着面前抄着佛经的太子妃,简直想上前摇醒她。
“嗯?”太子妃抬笔蘸墨,随意的应了一声,“怎么了?”
“陛下即位都已经第四天了,还未下旨晋封您,您……”郑嬷嬷忍不住撇嘴,“您这心里就不着急吗?”
“正是因为陛下刚即位,诸事繁忙,所以顾不上我们也在情理之中。”太子妃道。
郑嬷嬷摇头:“您久不理事了,外面都怎么议论您都不知道了。”
“嬷嬷此言何意?”太子妃终于抬头,“可是有什么关于我的流言蜚语?”
郑嬷嬷上前,小心谨慎的道:“奴婢听说陛下有意立栖蝶院那位……”
太子妃迅速转头看去:“什么?”
“您以为陛下迟迟不封赏东宫女眷是为何?他是打折着立栖蝶院那位为皇后的主意呢!”
“绝不可能。”太子妃猛地放下笔,墨汁儿溅了一张白纸,抄了大半页的佛经就这样毁了,“本妃乃先帝所封,占着大义名分,又无丝毫错处,陛下怎么可能弃了我而立秦氏?除非他是想让御史狠狠地骂他一通!”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嬷嬷,你真的是听风就是雨,这等笑话就不要拿到我面前来显摆了。”
郑嬷嬷却不这么认为,她见惯了薄情的男人,多的是抛弃糟糠另娶年轻貌美的负心男,陛下虽身份尊贵,但本质上还是男子,同样遵循此理。
“您兴许觉得是奴婢在兴风作浪,但奴婢跟随您多年,对您是忠心耿耿,奴婢不得不提醒您一句……”郑嬷嬷忧心忡忡的道,“栖蝶院那位总归是个祸患,娘娘不得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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