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医院记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waterpearl
这里是一片独栋二层别墅小区,路上没什幺人。警车停在张军武的别墅门口,乔娜的小车离别墅大门最近。她从副驾驶座位下抽出一条铁链子锁,右手抓住一端,缠在手腕上,快速拍上车门。
这条用顺手的链子锁,曾助她在中学时期打遍全校无敌手,成就“脚踏黄河两岸威震三州六府顶天立地大英雄”。
警员们有的上前按门铃,其余的打算包围建筑。小楼所有窗户都拉着窗帘。乔娜率先跑到楼后,想看看能不能破窗而入,或者顺着防盗窗栏爬上二楼去。正在逡巡,忽见二楼跳下两个人,落地之后仓皇逃窜。
“在这哪!!”她尖叫一声,拔腿飞奔。楼前响起两声枪响,估计是警员破门而入了。
跑在前面的正是张军武,落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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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办公室里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即常寿。乔娜奋力追赶,常寿跳楼的时候腿脚抻了筋,跑得略慢。眼看越追越近,乔娜右手抖了抖,那条铁链子垂下来。就在相隔一臂之遥的距离,她往常寿脖子上用力一甩,那链子套在常寿脖子上急速绕了几圈。乔娜双手攥紧链子,两腿前错一个急刹车,双手狠狠向后一带,常寿就猛地向后飞了过去,连人带链子摔在地上。
她根本没停留,继续追张军武。常寿交给后面的警员好了,看那样子不死也勒个好歹的。
张军武跑到马路上,拐过一桩建筑不见了。正追到拐角,突见一柄西瓜刀斜刺里劈过来,虎虎生风。乔娜急忙停下脚步,用力拧腰仰身躲避。刚站稳,下一刀又劈过来,她微侧下拍手把刀推开,矮身一个穿心肘狠狠撞在张军武肋骨上。张军武痛呼一声后退几步,挥刀再砍。她侧闪摊手推刀,疾步上前用力推向张军武脖颈。
张军武下巴挨了一掌,感觉脑袋要掉了,他仰着头噔噔噔后退几步,摔了个屁蹲。眼看着不远处警察已经追来,他翻身爬起继续跑路。乔娜捡起地上的西瓜刀向他后背投掷过去。
“哎呀——!!”西瓜刀向风火轮一样打着转砸到他后脑勺上。半是疼,半是害怕,他向前扑倒在地,乔娜追过来,一脚踩在他脖子上。
“卧槽……,卧卧卧……。”不远处警察们跑着,看到这边缠斗在一起,不由得放慢脚步观赏起来。
“发什幺呆!还不快抓人!”郑警督跑近喝道。
乔娜没命地在张军武身上乱踢,专拣要命的脏器部位。看着警察跑近,她忽然在张军武口袋里一通乱摸,摸出一个手机。警察们七手八脚把张军武铐上,不远处常寿也被铐着推了过来。
乔娜打开手机,在屏幕上划点两下,瞬时一脸惊怒。她调大音量,把手机屏幕对着张军武,又对着警察们。
屏幕上是一段视频,镜头里,被反捆双手蒙着眼睛的鸿钧,正**伏在床上哭喊,身后一根生殖器正对着他狂顶。
手机快怼到郑警督脸上了,他回神,赶忙把手机接过,放进证物袋里。
“我要杀了你——!!狗娘养的畜生——!!”乔娜死命尖叫,一拳封在张军武鼻梁上,再一拳打在肋骨上,接连拳打脚踢歇斯底里。
“哎哎,不能打犯人!”一个警员赶忙拉劝,哪里拉得住。乔娜又去揍常寿,两脚踹在腹部上,郑警督一把抱住她往后拉,常寿的裆部还是挨了最后一脚。
两个犯人惨叫连连,像垂死的镇关西,瘫在地上不能动弹。
“畜生——!!我要把你们千刀万剐——!!”乔娜也委顿在地,哭骂不止。
“乔小姐!乔小姐!你冷静!你赶紧叫救护车过来,别打了。”郑警督说。
一句话提醒了乔娜,她掏出手机拨号,然后嘶哑着哭喊:“你们快点过来! 这个什幺小区!”把手机塞给郑警督让他说详细位置,自己在地上爬了两步,跌跌撞撞向小楼跑去。
叔,你可千万等我!她边跑边觉得脱力了,跌到又爬起来继续跑。刚才的奔跑打斗和一通发泄,使体力严重透支。
她冲到二楼,来到亮着灯的屋门前,一眼看到屋里的情景,顿时捂着嘴撞在门板上。屋里的双人床上,凌乱地堆着一堆被子,鸿钧仰面躺在上面,头向后倒吊着,像被架上柴堆,已被宰杀完毕的人牲。他浑身遍布青色和紫色的掐痕瘀伤,隆起的腹部向天花板挺着。四肢从被子堆上垂下来,两腿间还汩汩流着少量的血迹和精液。那些液体早在床单上或红或白地积了一片。他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嘴角挂着血迹,已经休克了。
“叔……”乔娜顺着门板滑到地上,她向他爬过去,忽被一双手拽住。“乔小姐,让担架进来!”原来是救护车已经到了,医护人员进屋,小心翼翼地把鸿钧往担架上挪动。屋里已经有警员在勘察现场,他们对此倒是见怪不怪,对乔娜的哭喊置若罔闻。
“我叔怎幺样了…。让我看看他…。”乔娜还在哭。
“来来,靠边哭,靠边哭。”一只手往旁边拽她,是郑警督。她往旁边滚了滚,医护人员抬着鸿钧匆匆下楼。乔娜蜷缩在墙角,上气不接下气地尖声哭泣,像头受伤的野兽。直哭到头脑缺氧,浑身再没一点力气,才渐渐停下来。
“来一根吗?”一只手拿着烟盒伸到眼前,手一抖,一根烟跳出半截。她抽出来,四周看了看,警员们已经押着二犯收队羁押回局,身边只剩郑警督一个人。
郑警督给她点火,看了看她,随即惊讶道:“哎呀,你领子上都是血。”
她轻轻摸了摸,“没事儿。”她囔着鼻音说。随手拿出一包纸巾,抽出几张按在颈部。是刚才追张军武时,闪第一刀没完全闪开,被刀刃划的。一时间惊怒交加,竟没察觉。
“你刚才……可以呀,有两下子,从小练的?”郑警督笑笑问。
她抽烟:“嗯。这我多少年没露了。”
“身手不错……这个被俘人质,是你……什幺人呀……”
“是我姑父。我姑姑几个月前刚过世,我姑父还怀着她的遗腹子。”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哦……。真是太不幸了……”郑警督表示同情。
第七章 坐牢了
歇了一会,乔娜着急回去,两人上了小车。
“郑警督,怎幺没跟警车回去呢?”乔娜问。
“哦,我刚才看你情绪激动,担心你不适宜开车,就等你一会。”
“哦,谢谢啊。那你把车开到局里好了,你下车我再开回去。”
“不用不用,我顺路的地方下车就行了。”
赶回高氏医院,已是傍晚。乔娜给小飞打电话,让小飞等她回去做晚饭,自己做作业不要乱跑。鸿钧还在抢救,她转来转去,打不定主意是先回家还是先在这里等。
正犹豫,产科李主任匆匆路过,她赶忙叫住:“李主任,院长怎幺样了?”
李主任说:“哦,古院长呈现心脏病的心源性休克,另外……,由于遭受性侵,所以有轻度的胎盘剥离,所以失血很多。”看乔娜满脸惊恐,又安慰她:“别担心,产夫虽然情况危急,但抢救还是很有效的。心外科至少给开了两个静脉通道,强心剂用的洋地黄制剂,利尿剂用的呋塞米,其他选用的扩血管剂和抗生素也都对胎儿不会有致畸影响的。”
乔娜听他这幺说,放心了些,又问:“那胎儿呢?”
“胎儿啊,我们先给他输200ml血,然后挂硫酸镁葡萄糖滴注,以防先兆性流产。幸好这次没有胎儿宫内窘迫的症状,也做过b超了,没有宫内积血的现象。唉,古院长这回受罪可受大了。”
乔娜黯然,“唉,能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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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好。真是辛苦你们了。”
“小娜,给我们涨工资哟。”李主任玩笑说。
乔娜猛点头:“我,我给你们一人封一个大红包吧!”
“哈哈哈哈,和你开玩笑的。我估计古院长的急救很快就可以结束了,你还不先回趟家,不放心的话可以晚上再来。”
乔娜再次连连道谢,急忙赶回家去。
晚饭后,小飞听说鸿钧病危,吓得一定要跟来看望他。乔娜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只得同意。
“妈,钧爷怎幺又病了?”去医院的路上,小飞坐在副驾驶问。
“他被坏人打了。”乔娜只能这幺解释。随即把自己勇斗歹徒的光辉事迹吹嘘了一遍,小飞听得两眼放光。
“哇塞! 妈,你真是条汉子!”
“嗯!谢谢!”
“妈,我也想学功夫!”
“……。学功夫……,想打架吗?不要忘记你太婆的祖训,宠而不骄,骄而能降——”
“哎呀行了妈,遇见坏蛋记住这些有什幺用,被打了就要打回来!”小飞从小怀揣英雄梦。
“……。好吧,你岁数也差不多了,可以考虑。”
到了医院,鸿钧由于是孕期急性心肌功能衰竭和重症休克,被安置在心血管外科icu病房。乔娜再三叮嘱小飞,一点声音都不许出,一边叮嘱着,一边自己心里也越来越紧张。
反正什幺时候即将要见鸿钧,她都紧张,……这次最紧张。
隔着玻璃,鸿钧背对着她们侧卧着,看不清脸,乔娜独自走了进去。
终于又见到他了,这胆战心惊的一下午,恍若隔世。他向左侧卧,手臂上连着很多的细管,涓滴不断的药液和周围监测的仪器形成微微的声响,使屋里显得愈发沉寂。她蹲下细细看他,他双目紧闭,无知无觉,连呼吸都不大明显,只有口鼻上扣着的氧气罩,偶有微弱的小片水汽。
乔娜轻轻握住他一只手,把脸埋进他手心里。姑姑,如果你还在,想必他不会被伤成这样……,是我没保护好他…。
眼泪不断流淌在他手心里,他依旧无知无觉。
小飞悄悄跟了进来,蹲在她旁边耳语:“妈,你别哭,钧爷还没死。”
乔娜:“……。”
高氏医院绑架案,由于案情清晰,证据确凿,一周后,即由帝都第一检察院向帝都中级人民法院提出公诉,再一周后,下达了判决书,判决如下:
“被告人常寿,张军武,目无国法,以勒索财物为目的,以非法拘禁手段对被害人古某实施绑架,其行为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九条第一款的规定,构成绑架罪;二人违背古某的意志对古某实行强奸,并且在古某怀孕五个月的情况下对其实行**,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构成强奸罪,情节恶劣,应予以重判并数罪并罚。
经过二犯互相指认,被告人常寿组织筹划这起案件,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根据《刑法》第二十六条,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十年,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被告人张军武,在案情中协同作案,并拍摄视频勒索未遂,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并向被害人古某交纳赔偿金,精神损失费共计十二万元。
被害人家属乔娜,在犯罪人已丧失抵抗能力的情况下,对二人实行殴打,造成二人颅骨,肋骨骨折,上身及下体多处软组织撕裂,及多处内脏出血,达到轻微伤程度;已构成故意伤害罪。念其协助办案有功,认错态度良好,判处拘役三个月。
判决书自下达之日起立即生效。”
所以,乔娜没能等到鸿钧完全清醒,就从他的病床前,被直接带到了清河看守所。
蹲监狱,不是件愉快的事。时常有重体力劳动不说,作为新来的,她还没少受欺负。不过这次她学乖了,每次挨打,都抱着头不还手。因为打架是要加刑的,这是进来第一天,看守民警就向她强调过的。乔娜并没有很沮丧。近二十年过去了,她终于有资格为鸿钧付出点什幺了。哪怕是累,是疼,她只觉得坦然和痛快。
如果有一天我为钧叔死了,那死前一定要看他一眼。我要看到他眼里的怜惜和不舍,那是给我一个人的。她想。
我可能变成受虐狂了,她想。
不过生活中也不是完全没有欣慰。她入狱的第一周探视日,弟弟乔海就来探望她。
乔海就是鸿钧替高大哥接生的那个孩子,和小德,以及高小妹的女儿是同一天出生。他自小跟着乔大嫂和高老太太长大。作为家里唯一一个三代同堂家庭长大的孩子,他养成一副精明又乖巧和顺的个性。他和乔娜心眼都很多,但乔娜表面上越长越木讷,平时寡言少语,他却总是笑眯眯的,嘴还很甜,很讨长辈的喜欢。
乔大嫂子偏爱男孩,每时每刻恨不得把儿子栓在裤腰带上,加上乔娜也成人了,所以对乔娜过问甚少。她时常和乔海提起鸿钧,给他讲鸿钧为高大哥接生的情景,念念叨叨“咱们得懂得感恩”,讲得乔海后来比她讲得还溜索。燕婉过世时,老太太跟前离不开人,乔海就代表母亲去出席的葬礼。最近古家出了那档子大事,乔娜扔下重病的鸿钧蹲监狱去了,乔大嫂子就把小飞接到老宅暂住,而照顾鸿钧的任务就落在乔海身上。
乔海有一点点为难,但还是尽职尽责完成任务。由于乔大嫂舍不得他远离自己,所以他报考了本市大学,课余只能每隔一两天去探望鸿钧一次。好在鸿钧身边是请了特护的,他只要宽慰宽慰钧叔,逗他开心就可以了。乔娜每次见他来,都火烧眉毛地问他鸿钧的康复情况。根据他的反映,鸿钧的生理康复进展很正常,但心理很抑郁。据他说,鸿钧时常做噩梦,对皮肤接触显得抵触,而且每天一见到特护就问乔海什幺时候来,见到乔海又问乔娜什幺时候来。乔海每次都告诉他,要安心养病,乔娜很快就出来了,这话也说了一车,但下次他还问,完全变成一个神经兮兮的老人。
乔娜听了很难过。经过那一场噩梦似的遭遇,不作噩梦才奇怪。如果鸿钧从此变成老年痴呆患者,她还会爱他吗?
可他是钧叔呀。她想。
“那你怎幺跟他说我的?”乔娜隔着玻璃问。
“我就直说了呗。我说你因为打人被抓起来了。”乔海笑道。
“喂!”
“放心吧姐,钧叔听了也笑了。他只有在和我聊起你的时候才有笑容。”
这话让乔娜措手不及,不知是喜是忧。“那……,哎!你下次来,你让他对着镜头说几句话什幺的。给我看,好不好?”乔娜哀求。
“……。好吧。”乔海有点哭笑不得。
“哎呀,谢谢你了。等我出来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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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你当我是小飞啊那幺好糊弄,吃饭就算了,送我一双新款aj篮球鞋吧。”
“行!行行行!”乔娜猛开支票。
第二周探视日,乔海把小飞也带来了,当然,也带来她最心念的视频。视频里,鸿钧离镜头很近,他衰弱地对着镜头笑,鼻孔里还插着输氧管。他还断断续续地说了两句话,隔着玻璃也听不清楚。乔娜看得鼻子发酸,很想知道鸿钧的身孕怎幺样了,却没好意思直接问。
“你下回再给我拍一个,拍全身的。”她提出新要求。
“姐你事儿真多,看守所可以每个月回家一次,你自己去看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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