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小衙内

    屋里面，秦世德正刚摔了一个茶杯，看着秦夫人那张因久病蜡黄的脸哭的毫无美感，又想到白姨娘那娇俏可爱的面容，不由得对秦夫人更加的厌恶了起来。

    秦世德喝道“以前见你也是个好的，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的不通人情，我不过只是想把灵儿给扶为平妻，这有什么错？灵儿对这个家兢兢业业，家里的银子一半都是她一个人赚的，又为我养了个女儿，如今竟然还是个妾的位置，你让别人怎么看她？”秦世德见秦夫人不应声又不耐烦的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天天看见你就觉得晦气，家里的事不能操持，孩子不能教养，没休了你已经是念记往昔的情分了，我劝你好自为之”

    门“咣当”一声响，这把秦世德吓了一跳，他刚要发作，却只见李氏从门口走进来，紧接着就听李氏清冷的声音说道“姐夫真是好大的脾气，竟然说出休妻的话来了！我来问你，你凭什么休妻？是姐姐犯了哪条七出之罪，让姐夫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呵呵，为了个贱人竟敢说休妻？好大的胆子，我李家的女儿也是你敢欺辱的？你真当我李家是个破落户，竟然全无娘家人不成？”

    秦世德完全没想到李氏竟然会来，说起来这些年与秦夫人成婚，自此后从未再见李家人来过。起初秦世德还对李家有所忌惮，但之后不管是扶白姨娘为妾，还是之后对秦夫人的冷落，李家人都没出头，这也让秦世德慢慢的没了顾忌，因此才有今天的事情来。

    秦世德一愣，随后定了定神笑道“妹妹你怎么来了？”

    “谁是你妹妹？我是来看我姐姐的，谁知刚来就听你说这样的话？”李氏冷哼一声走到秦夫人跟前，见秦夫人哭的脸色苍白，嘴唇龟裂，见到自己虽是欣喜却是无力到半点说不出话来。李氏登时心疼的眼泪便下来了，上前握住秦夫人的手，只觉得手上几乎没有肉，手掌冰凉。

    秦世德被李氏顶的脸顿时一僵，他许久都没受过气了，自这些年来生意越发的兴隆，也是飘飘然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如今听李氏的话后立时脸色便冷了。但李氏毕竟是有国公府做靠山，秦世德还有点理智，知道不是自己能惹的起的，虽是生气，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恨恨的一甩袖子，便坐在了椅子上。

    “三姐，你真是糊涂，你若早点让我过来，又岂会让人糟蹋成这样。”李氏也没心情去理秦世德，她看着秦夫人，只觉得心疼无比，哽咽的拉着秦夫人的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闲云，去倒杯热茶来。”哭了一会，李氏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闲云也是从小跟着李氏的丫头，此时见秦夫人的样子眼圈也红了。当年三小姐是何样的标致，性子又敦厚温婉，女红刺绣无一不精，几乎京城里所有的夫人无人不喜欢三小姐，皆想把三小姐聘回去做儿媳妇。可是如今，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便是闲云都看不下去了。

    闲云手脚麻利的到桌上去倒茶，但倒出的茶竟然是凉的，再打开茶壶盖子，见里面竟全都是茶叶渣滓，连下人喝的都不如。

    闲云咬着牙上前把茶壶给李氏看，然后说道“夫人，这哪里是人喝的？三小姐在家里别说受这样的罪，便是听都没听过！奴婢还是出去沏热的来，咱们自己有带的好的，也不用要这府里的，看人脸色。”

    闲云的这话提高声音，故意给秦世德听到，见李氏铁青着脸点头，便回身退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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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世德斜眼偷看，果然见桌上杯中的茶混黄一片。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他许久都没来秦夫人的屋里了，更别说来这里喝茶，哪里会知道秦夫人这里的茶是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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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劝说

    ?　　但此时李氏在这，秦世德也不能不说点什么描补一下，于是便道“这群下人，竟然如此的怠慢夫人，只看夫人病了没力气管束他们，便一个二个的作妖。妹妹放心，一会我便让灵儿好好的整顿整顿他们！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灵儿？呵呵真是好生亲热啊！”李氏听到后冷冷的笑道。

    灵儿便是白姨娘的闺名，这闺名私下里叫叫也就罢了，竟然和自己小姨子都这样不回避，可见这二人平日里是多肆无忌惮了。

    “便是白姨娘，妹妹何必如此处处都挑刺的？”秦世德阴沉着脸说道。

    “呵呵，你和那小妾怎样我管不了，但是你若是欺到我三姐头上，那我却是再不能不管不问了。”李氏抚了抚袖子说道。

    “妹妹这句话说的我就不敢认同了？我如何欺负你三姐了？”秦世德一脸气恼的说道。

    “若是我没听错的话，刚才你可是想要立那里白姨娘做平妻？”李氏说着，一脸嘲讽。

    “是又怎么样？这是我的家务事，用不着你管。”秦世德丝毫不客气的说道。

    “呵呵呵呵呵”李氏讽刺的笑道“律法中有言：凡以妻为妾者，杖一百。妻在，以妾为妻者，杖九十，并改正。若有妻更娶者，亦杖九十，离异。如此说来，你说我管得管不得？不但我管得，官府衙门也管得，我说秦大老爷，您是不是想和我到衙门走一圈，问问本地太守大人，您能不能娶个平妻啊？”

    虽然民间，特别是商人多有平妻，但实际上这却是律法中不允许的，只不过敢这么做的人家多是妻子家族不旺，不敢撕破脸，这才民不举，官不究。

    “你”秦世德被李氏气脸色铁青，指着李氏瞪圆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秦大老爷，我劝你还是把指着我的手放下比较好，我可是朝廷封的正四品的诰命，你是什么？不过是个商籍而已！如若对我不敬，送到官府去可不是一顿板子能了得的！”李氏冷笑的对着秦世德说道。

    秦世德已经是被气的七窍生烟了，但要真跟李氏叫板，他却是不敢的。

    秦世德只好把矛头对准秦夫人怒道“好、好、好看看你的好娘家吧！竟然欺我如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好了我再来见你，若是这些亲戚处置不好，你就别想再见到我了。”

    秦世德说完之后，竟拂袖而去。

    秦世德一走后，李氏脸上的盛气凌人全没有了，她默默的叹了口气，回到了秦夫人旁边。此时秦夫人因为闲云扶着喂了热茶，又绞了帕子擦了脸，情况好了许多，虽是还有气无力，但却有了几分精神。

    “四妹，让你看笑话了。”秦夫人的声音疲惫而沙哑得到低低的说道。

    “你我姐妹，说什么笑话不笑话的话。”李氏叹了口气，然后继续道“三姐，你怎么现在和我如此的生分了，你这么发生了这么多事，竟然信里说一声都不说，若不是我来，你还要瞒我到何时？”

    秦夫人听了李氏的话顿时有些急了，拉着李氏的手就想坐起来，却被李氏一把给摁住了，秦夫人只得躺在那里，声音带着急切的说道“四妹莫要如此想，不和你说不是因为生分，而是因为你离的又远，孩子还小，即便告诉你也是干着急。况且原本那边的还没这么猖狂，秦世德好歹还给我留几分颜面，我只以为他会改，便存着些希望，哪知现在唉！都是我的命吧！”

    说到这里，秦夫人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屋里一片安静。

    “三姐，你你对他还是有情吗？”半晌后，李氏拉着秦夫人的手，终于无奈的说道。

    秦夫人脸上犹带着泪水，听了李氏的话后眼神顿时有些黯然，她叹了一口气，过了半晌道“原本是有的，但如今去是全都给他糟蹋光了。我现在只盼着我家锐哥儿和嫒姐儿能好好的，我就是死也无憾了。”

    “三姐，你好糊涂，我知道你是心灰意冷了，但若是哪天你真有个三长两短，留下这两个没娘的孩子，他们真能过的好吗？”李氏愤愤的劝道。

    “锐哥儿毕竟是长子，那白姨娘对他也很好，想来不会有什么。至于嫒姐么，我的嫁妆都给她存着呢，到时候你掌管着，到了年龄给她许配个好人家，想来一生无忧也是不难。”秦夫人颓然的说道。

    “三姐，你是真这样想的还是只是气话？你真觉得那白姨娘能放过锐哥儿和嫒姐儿吗？”李氏不解的问道。

    “唉”秦姨娘依着床靠幽幽的说道“那白姨娘虽然行事古怪，但却不是个大恶之人。她对锐哥是真心的好，虽然嫒姐儿因为她总是被老爷罚，但嫒姐儿也未免太刁蛮了一些，以后教一教也就好了，她得了我的位置，也犯不着和一个姐儿过不去的，岂不是干净？”

    “三姐，我看你真是糊涂到家了！”李氏听到此处彻底是听不下去了，顿时冷冷的说道“你说那姓白的不是大恶之人，但我看未必，有这样一件事我跟你讲讲，你若听完了还能说出这话来，那我就再不说什么，转头便走，从此你是死是活与我再无关联。”

    李氏说完之后，便把许悠然在素雲遇到的那个秦家大小姐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又道“跟着我家然哥儿的兰倌一听是建安秦家的大小姐，便知道是谁了。只是当时那样情况，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回来后与我回禀了此事。当时我也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你和姐夫太过溺爱孩子，因此才给宠的这样无法无天，但此时一看，你连自身都难保了，如何能够给嫒姐儿安排那么多陪她胡闹的人，想来便是那白姨娘从中作梗，要的便是把嫒姐往绝路上教呢！”

    李氏说到这里，见秦夫人的表情满脸惊愕，于是又道“如今那白姨娘对锐哥儿好，不过是因为她没有生下一个儿子罢了，但看她受宠的架势，想要生一个哥儿不过是早晚的事。若是那时，锐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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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嫡长子挡了她的路，你觉得她还能留着锐哥这个拦路石吗？”

    第五十八章仗势欺人

    ?　　秦夫人听完李氏的话后顿时脸色就更加白了。

    秦夫人一直缠绵病榻更多的原因是心存了死志。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当年秦夫人能为了秦世德和家里抗争，可见她对秦世德的用情有多深！而感情越深，秦世德和白姨娘便伤她越狠，以至于最后连抗争都不愿了，只是一心求死！

    但人都说为母则强，对于两个孩子她一直是忽略了，以前她只以为嬡姐儿只是平时娇纵了些，却没想到竟然是白姨娘故意想把嬡姐儿给养废了。

    秦夫人不禁悔恨不已，再想到这其中未必没有秦世德对白姨娘的放纵，于是对秦世德最后的一分情谊也是荡然无存了。

    见秦夫人如此，李氏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自己三姐说不通，若是那样，自己还真就没什么办法了。唯一能做的便是把嫒姐儿带回去教养，以免被白姨娘所害。而锐哥儿李氏就不好管了，毕竟嫒姐儿是个女孩，秦家未必会那么重视，自己这个姨妈教养也是合情合理。而锐哥儿却是秦家的长子长孙，就算自己想带回去养，秦家也万万不会答应，这事说道哪里都说不出道理来。

    总算安抚好了秦夫人，李氏忽然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对了，然儿呢？”李氏终于想起来少了什么了，连忙对身边的闲云问道。

    闲云也是一惊，刚才屋里忙忙乱乱的，结果便把许悠然给忘了。

    闲云屋里院内的看了一遍，急的满头汗，但也没见到许悠然的踪影。

    “夫人，然哥儿也没在院里，而且若汐也不见了！”闲云回来急急的对李氏说道。

    李氏一听便皱起了眉头，看到李氏心急，秦夫人安慰道“没事，都到了家里了，就算是在府里走丢了也能找到。只是这要快点找才是，别再遇见哪个没眼力的下人，把然哥儿给吓着了！”

    “我到不是怕她吓着了，我是怕她一离了我的眼前就闯祸。”李氏无奈的说道。

    秦夫人还是很虚弱，被李氏这一句话却给逗的笑的咳嗽了起来，好不容易缓过来，秦夫人笑道“瞧你说的，那么丁点大的孩子能闯什么祸？无非就是丢的东西摔个碗，莫非你这个国公府的少夫人还害怕赔不起啊？”

    李氏很想说这小祖宗闯的祸都大了，这不刚把榕城边的一伙山贼给祸害了吗，要不是为了这，也不能披星戴月的来建安避难的。

    但是这话李氏可说不出口，只能苦笑道“我家的这个哥儿啊，一个顶两个淘气，还是赶紧找回来的好，不然我也不放心。”

    “却是这个理，一会让秋儿带着人在府里寻一寻，放心，这人在府里就丢不了。”秦夫人说道。

    其实许悠然就算丢了根本就不需要丢，因为总有苦主过来通风报信的。还没等秋儿带人出去找，便有人急急忙忙的过来禀报说，许悠然把白姨娘给打了，而且不仅把白姨娘给打了，还把白姨娘身边的雪碧踹水里了，七喜的头发给扯下来一撮，甚至连白姨娘身边的赖嬷嬷也被许悠然把眉毛给剃了，现在秦世德正在白姨娘的院里要处置许悠然呢！

    李氏和秦夫人听到这里不由得大吃一惊，当听到秦世德要处置许悠然的时候，秦氏顿时急的脸都白了，急忙要穿鞋过去，却被李氏给拦着了。

    “三姐，你不用去，我过去看看就行了。”李氏揉了揉额头说道。

    “那万一然哥儿受了委屈呢？”秦夫人急道。

    “不能，就她还能受委屈？不闹翻天就不错了！”李氏淡定的说道。

    李氏果然是亲妈，知母莫若母，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李氏跟着秋儿来到白姨娘的院子，还没进院子呢，李氏就听见许悠然嚣张的在院子里喊着“小爷可是皇帝亲自封的县男，我爹正四品，我祖父是辅国公，你们打小爷一下试试，小爷弄死你们。”

    李氏听到许悠然这么有活力的话，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没受什么委屈。不过李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因为自家的这闺女的确是很难被人欺负了，但是却越来越懂怎么仗势欺人了。

    “就算是你是国公府的小少爷，但是也万万没有跑到亲戚家里打长辈的道理。”秦世德看着许悠然那张狂的小模样，气的脑门上青筋直蹦。

    他今天真的是快气的脑淤血了，先是被李氏挤兑，接着又被李氏的儿子踩在头上，这日子没法过了。

    “长辈？谁是长辈？”许悠然掐着圆滚滚的腰，仰着包子脸对秦世德问道。

    “白姨娘不就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对她下这么狠的手？”秦世德恨的牙根痒痒，厉声喝道。

    “呸，她算那门子的长辈！”许悠然听到这里小模样更嚣张了，对着白姨娘就啐了一口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就是个小老婆罢了。我爹虽然没什么小妾，但是大虎还有阿成他们家都有的，阿成说过，小老婆和家里的下人没什么两样，他爹的小妾还要天天去她娘亲那里立规矩，若是惹他娘亲生气了，就会被卖掉。阿成还说了，小妾连正经的主子都算不上，你居然说她是我的长辈，你有病吧！”

    许悠然的话说的秦世德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但就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确实如许悠然所说，妾通买卖，但从“妾”这个字上便能理解其含义，妾字上下分开便是“立”“女”两个字，其意思便是站着的女人，根本连坐着的地方都没用，怎么可能有地位。

    秦世德不说话，但是白灵儿却是忍不住了，白灵儿一身狼狈，本想着让秦世德给自己做主，却没想到秦世德根本就奈何不了这熊孩子。

    “什么妻啊妾啊的！我和世德是真爱，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用不着你一个小孩来指手画脚。你不就是仗着你爹有点权才在这里耀武扬威的吗？我告诉你，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再过十年，还不知道谁比谁强呢！”白灵儿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指责着许悠然道。

    直到此时，一直听着的李氏终于听不下去了，李氏带着人迈步进入院中，还没等秦世德和白灵儿反应过来，几歩就走到白灵儿面前，伸手就在白灵儿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第五十九章天生一对

    ?　　“你……你居然打我？”白姨娘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