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壹月
音夏脸更红,轻声嘀咕道:“撒娇的孩子才有糖吃啊。”
陈锦分明听见了,却只装作没听见,说道:“天色不早了,也不知陈玉陈雪回府了没有。”
“姑娘放心,两位姑娘聪明得很,难道还能被别人拐了去不成,保管你一回府便能见着她们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农妇
两人从西府侧门进府,路过花园,回了陈锦的院了。
陈玉陈雪果真已经回来了,听说陈锦到了,两人才从房里出来,拉着陈锦进屋,说了自己今日的收获。
陈锦听罢,说道:“医馆若开在云雀街上确实不错,那里是主街,人流量大,而且整条街上没有药铺医馆,也算是独一家。”
“对呀,”陈雪说道:“接下来便是找铺子,今日我与姐姐去那街上转了转,发现没有铺要转出来的。”
“让陈路去寻,他对这一带熟悉,总能找到的。”陈锦说,音夏忙记下。
“锦姐姐方才去了哪里,竟这个时候才回来?”
说完了正事,小丫头便对这事好奇起来。
陈锦只道:“去见一个朋友。”
陈雪和陈玉面面相觑,然后陈雪说:“是去见四太子殿下了吗?”
陈锦喝了口茶,算是默认了。
“真好,我跟姐姐可猜了一路呢,果真没有猜错。”陈雪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眼睛弯起来,如新月之钩。
陈锦放下茶杯,轻声问道:“所以,赌注是什么?”
两姐妹呼吸一滞,互相看了一眼,最后陈玉才小声道:“赌注是谁输了便早起做饭给对方吃。”
陈锦差点被这赌注给气笑了。
“你们谁会做饭?”她看着两人问。
陈玉被她看得低下头,小小声道:“从前阿爹阿娘不在府中,没人管我们的时候做过几次,现在该还是会的。”
“谁输了?”
陈玉又小小声说:“我。”
陈锦道:“好吧,自明日起,你早上替了阿风,起来做饭给全院的所有人吃。”
陈玉委屈的看着她,却是不敢说话。陈雪急了,“锦姐姐,我们只是闹着玩的。”
陈锦垂眸喝茶,表情淡淡的,尔后她开口道:“既然有了这个赌注,便那愿赌服输,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不是吗?”
陈雪哑口无言。
在陈锦要离开桌边时,她突然站起来,“锦姐姐,我们错了。明天一早我跟姐姐一起起来为全院的人做饭。”
陈锦嗯了一声算作回答,然后出了屋去。
陈雪泄气般的坐回去,陈玉拍拍她的手臂,说道:“妹妹莫伤心,锦姐姐很快就会原谅我们了。”
陈雪抬起头来看着她,“早知道就不打赌了。”
这话把陈玉逗笑了,她说:“有钱难买早知道。”
红珠见两人情绪消沉,不由劝道:“两位姑娘今晚不如早些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
她这话无形中又给两人提了醒,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陈雪道:“对,今晚要早些睡,否则明早肯定爬不起来,明早师傅还要来教武功的,我得好好准备一下。”
晚膳陈锦是在屋里用的,用完饭后又看了会子书,便睡下了。
她今日去见了元徵,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从前她喜欢元修,恨不得替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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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元徵出现了,她才知道,原来被喜欢也是可以这样心安理得的。不需为了对方突然的示好,突然的一句情话被弄得手足无措,要回报更多的东西来回应这些。
其实都不必的。
若你是被喜欢着的,便大可以享受这种喜欢,顺从心意去回应对方,不必太过勉强自己。
正是如此。
可是她却到如今才明白这个道理。
好在还不算太迟。
陈锦拉高被子,唇角微弯,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用过早饭后,杨安来见陈锦。
两人在小厅里谈了一盏茶的时间,杨安告辞出来,径直出了西府,骑马往城北去了。
城北再往前走一段路程,是一座村落,比起其他地方的村子,这个村子显然更穷些,许多人家常年都吃不饱饭,只能以地上的野草裹腹。
杨安将马拴在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这才悄悄摸进了村。
跨过小河,来到村子的后方。
那里有一座低矮的房屋,屋子是用石头砌成的,北风来时,从石头缝隙中穿过去,里头基本上不能住人,但这屋子确有人住,这也是杨安此行的目的地。
别人家的屋舍前好歹还常打扫得干净,这一处房屋前却是杂草丛生,仿佛许久没有人居住过一般。
杨安隐在一棵歪脖子树后面,等了许久,屋门突然开了,走出一个农妇打扮的人。
随后,一个青年男子跟了出来。
两人先时还在低声说话,后来愈说愈大声,甚至吵了起来,杨安听到他们争吵的内容。
农妇说:“你整日只知道去赌,这个家都被你败光了!”
男子明显不服,回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还不是一样败家!从前在家时便不是个好的,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楣才会娶你!”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农妇歇斯底里起来,“我从前在家中锦衣玉食,从未住过这样的破屋子!若不是因为你,我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吗?!”
男子哼笑一声,“不知羞耻的女人!分明是你急不可耐地爬上我的床,倒成我的不是了?当日是谁在街上巴巴儿的追着我跑,又是谁假装偶遇来勾、引我?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农妇气得身体发抖,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扶住肚子,声音也小了些,“姓李的,我警告你,你若再说这些话来气我,我就杀了你!”
男子笑道:“若是有本事你便来杀,我可从未怕过谁。”说罢径直走了。
农妇在他身后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眼露一抹狠辣,看着那男子走远。
杨安坐在树后面,回头看了一眼那农妇。
农妇年纪很小,生得俏丽,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分明就是前不久被逐出家门的陈淑!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陌上花
今日天气很好,农妇在门前站了一小会儿,便转身进了屋,再没出来。
临近中午时,李世海都没有回来,陈淑也再没出过屋,杨安从树后走出来,延着来时的路出了村子。骑马回去时,杨安刻意绕到城中有名的赌坊去转了一圈,果真看见李世海在玩牌九,赌坊里形形色色的人,他就混在这些人中,哪里还能找出前段时间的翩翩公子相。
杨安见他一双眼睛胶着在牌九上,一副浑然忘我的状态,看了一阵,便走了。
果真跟姑娘说得一样。
这个李世海,将他们给的那两千两全部输了个精光。
只怕再过不久,便会欠债累累。
而跟着他的陈淑,以后的日子可以想见,会越来越难过。
想到此,杨安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为李世海还是陈淑,抑或是为陈锦那两千两银子感到可惜,好好的银子真是被猪拱了。
杨安回去复命。
陈锦听罢果真一点不惊讶,只道:“再看着些,如今陈淑有孕,就算大人吃亏,孩子却是无辜的。你找些名目给她送些吃食去吧,但不要用陈府的名号。”
杨安觉得姑娘终是心软,但仍是答应下来。
正因为这份心软,他才觉得姑娘还是有些烟火气的,否则以她从前的行事,果决得真的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女。
杨安走后,陈锦让音夏把陈路叫来。
叶姨娘当日用的稳婆找着了,但奶娘已死,陈茵如今还被关在柴房里,陈夫人虽说不怎么担心了,但整日里还是忧心。
陈路进来后,先给陈锦见了礼,说道:“怀茗神智有些不清了。”
“可招了?”
陈路摇头。
闻言,陈锦难得的挑了下眉,“没想到她竟是个忠心护主的。”
陈路想了想,顺道:“不知姑娘可有法子?”
陈锦坐在圈椅里,手里端着茶盏,淡淡道:“查一查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从家人入手吧。”
陈路会意,点头应是。
半晌,陈锦续道:“陈嘉那边,你要留意一下。”
陈路一惊,“四姑娘吗?”
“对。”
他心中自是震惊的,怎的姑娘让他去留意四姑娘,那好歹也是府上的姑娘啊,哪是他这做下人的能去留意的。
陈锦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瞒他,径直说道:“我怀疑她与叶姨娘死去的那个孩子有关系。”
“这……不能吧。”陈路又被吓到了。
陈锦目光平静的看着他,“我有一个建议。”
陈路啊了一声,随即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忙躬身道:“姑娘请说。”
“若你还想继续为我办事,便收起你的自以为,凡事多看多听,少说话。”陈锦放下茶盏,杯底在桌上碰出一声轻响,陈路的心也跟着一跳,他忙跪下,“陈路知错,请姑娘责罚。”
“惩罚有时候并没有什么用,”陈锦说,“你只要记住,这世上的一切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有实实在在的证据,便是家主犯了错,也是一样的。还有一点你要记住,万事面前保持镇定,这一点你该跟杨安学一学。你处事虽比他圆融会说话些,但你不如他踏实,我希望你能让我看到一个令我满意的陈路。”
陈路冷汁涔涔,俯跪在地,“姑娘教诲得是,陈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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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大概也说得累了,扬手道:“你去吧。”
陈路又朝她磕了个头,这才恭恭敬敬的退出屋去。
一时音夏进来,“姑娘跟陈路说什么了?我见他脸都白了。”
陈锦道:“不过谈了些人生经验罢了。”
音夏掩帕轻笑,“那敢情好,能得姑娘亲传,也不枉他来这一遭。”
陈锦仍每日去给叶姨娘请安,陈知川不在府中,这府里的事便由陈锦作主了。加之东府如今只陈珂与陈嘉两人,陈珂又常在外行走,便也将府里的事一并纳入西府了。
陈嘉得知后,自是不高兴的。
但面对着陈珂,却是什么也没说,只回房摔坏了几尊瓷器。
叶姨娘将养了这么一段日子,气血明显恢复过来了,仍笑的,只是不如从前那般欢快了,“今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往常陈锦都是一大早来,今日却是下午,所以叶姨娘才有此一问。
陈锦在丫头搬来的圆凳上坐下,回道:“上午被一些事绊住了,阿爹昨晚回来,今日一早便又走了吗?”
叶姨娘道:“是啊,听说要去见一个什么重要的人物,所以早早便出门了。”
这个重要的人,怕是元修吧,也只能是他了。
在陈知川结交的所有人里,还有谁会比当朝太子身份更尊贵?
陈锦道:“近日天气甚好,姨娘要不要出去走走?”
叶姨娘看了窗外一眼,笑道:“对呀,花儿都开了,是要出去走走了。”
陈锦忙扶她起来,也没走远,就在院子里逛了逛。
“如今府里真冷清啊。”叶姨娘说,“自老太太走后,一个个的也都走了,便是连夫人都搬出府去,我觉着这院子都快要变成荒地了。”
陈锦道:“姨娘别这样说,还有我们呢。”
叶姨娘转头看她,见她姣好的容颜像陌上肆意生长的花,就算再艳丽也不觉得媚,反而让人感觉清新,像清晨雨露,滴入心间。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月光
自叶姨娘处回来时,天儿已经不早了。
院子里掌了灯,昏黄的光笼罩着整间院子,陈锦走到院角那棵榕树下面,仰头往上看了看。
音夏看不懂她这个举动,也学着她的样子抬头看上去,只见繁枝茂叶,月光自上而下的洒下来,透出点点的光亮,很微弱,所以并不刺眼。
“这院里的人是越来越少了。”陈锦说。
音夏嗯了一声,回道:“自老夫人走后,确是萧瑟了不少。”
“所以,人为什么会死呢?”
陈锦说话的语速很慢,仿佛正在极力的思考这个问题。她从前杀过那么多人,心从不会痛,只因那些人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如今她却觉得心痛了。
祖母、叶姨娘那个没了的孩子,甚至以后可能还会有亲近的人不在人世,想到这些,她觉得心中有些压抑。所以,人为什么会死呢?
这个问题音夏回答不了,她收回向上的视线,看着陈锦道:“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
陈锦很久都没有说话。
音夏不知她在想什么,也只能默默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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