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壹月
“姑娘可是仍有顾虑?”
陈锦低头饮茶,随即道:“府中之事繁重,在未理出头绪之前,我无法抽身出嫁。”
闻言,匡月楼笑得颇有深意,“看来四太子那句夜长梦多果真不是空穴来风。我听闻四太子已着礼部尚书吴琤准备一切下聘事宜,不日便要去贵府提亲了。”
陈锦道:“公子既自称良臣,便替我委婉且不失礼数的拦了吴琤吧。”
匡月楼拱手道:“且听姑娘吩咐。”
“家妹入嫁墨相府,外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陈府,若我此时再出嫁,势必又要掀起一场风波,”匡月楼说得不错,陈锦心中顾虑重重,一是为着陈知川与陈珂,二是为了陈夫人,“加之家父与家兄所跟之人不同,届时一旦捅破这层关系,家中不知还会生出怎样的事端来。我若只得一人,嫁了又如何,只是府中尚有母亲和家姐,实在是于心不忍。”
“姑娘思虑周全,匡某佩服。”这话匡月楼说得真心实意。
他自小心性孤高,这世上能入他眼之人实在是凤毛麟角,如今能这样不吝的称赞一个女子,实在是难得,“只是陈老爷与陈公子已然入局,恐怕非姑娘一人之力能够周全的。”
陈锦看着窗外,半晌,才听她徐徐说道:“我并非要周全他二人,我只要我关心之人不受牵连罢了,若能保住陈府血脉,也算对得起先祖在天之灵。”
听了这话,匡月楼也沉默了。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会有这样的胸襟。
最后他说:“此事关系重大,姑娘还需从长计议。”
陈锦点点头,看向他,“将来局世如何变化,实非你我能够预料,我能许公子的东西也着实不多,如此,公子还愿助我?”
匡月楼起身,慎重其事的长揖到底,“姑娘胸襟之大,连匡某亦觉得汗颜。匡某之所以是入京,便是要觅得一位良主,姑娘虽非男子,但匡某觉得,跟着姑娘也能施展抱负。”
“公子的抱负是什么?”
匡月楼直起身,笑道:“从前的抱负是辅助良主共治天下,现在嘛,自是助姑娘保全陈府上下。”
陈锦亦跟着起身,屈膝跪下,“多谢公子。”
匡月楼忙将她扶起来,“姑娘客气了。”
……
吴琤的差事准备得差不多了,特去向元徵复命。
元徵看了他拟的礼单,尚算满意的点了点头。
见他满意了,吴琤这才算松了口气,这位爷交代的事情若是没有办好,简直比没办好皇上交代的差事还要可怕。
“陈家那个四姑娘要嫁进相府了,我也得备份礼送去。”元徵说。
吴琤诧异,“敢问您是以什么身份送礼啊?”
元徵摸了摸下巴,“未来姐夫怎么样?”
吴琤恨不得翻个大白眼,但是当着元徵的面又不敢,只道:“是否太招摇了?”
“我何时不招摇了?”元徵反问他,“若我哪天不招摇了才奇怪呢。”
吴琤辨不过他,“如今你与二姑娘的事还没成呢,就这么上赶着巴上去,皇上知道了铁定又要生气。”
元徵无谓地哼了一声,“我送我的礼,又碍着皇上的事了?”
吴琤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用,这位爷决定的事轻易不会改变的,便转了话题,“我何时上陈府提亲比较合适?”
提起这个元徵便又来了精神,“明日。”
“太早了吧?”
元徵剜他一眼,“宅子马上就要装葺好了,哪里还早?”
吴琤竟无言以对。
他总觉得,元徵对陈家二姑娘上心得有些过分了,这世间的女子何其多,怎的偏偏就是那位姑娘呢?这是吴琤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事。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说,怕惹得元徵不高兴了。
吴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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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事,“昨日若水传了信,问你大婚可还需要备些什么东西入京?”
元徵道:“其他的也就罢了,让他们将那枚阿娘留下的蓝玉戒指送来。”
那蓝玉戒指是若水家的家传,当年合妃娘娘入宫前,由其母亲亲手所佩,后来合妃在若水去世,这戒指便也留在了若水。
如今那戒指还供在若水的祠堂中。
“好,我等下便着人去办。”
两人正说着话,秦管家进来,“主子,门外有人求见。”
“谁?”
“来人自称受陈二姑娘所托。”
元徵挑眉,“咱们与陈府不过一街之隔,怎的她有话却让别人来说?这人莫不是个假的吧?”
吴琤道:“是真是假请人进来一问便知。”
“那便请进来吧。”
管家出去,不一时带进一人来。
来人二十上下,穿着寻常,左脚未跛,脸上却无一丝自卑之色,倒显风发意气,“在下匡月楼,见过四太子,吴大人。”
元徵一看到匡月楼的面,便对他的话信了大半。
陈锦将这人养在北君楼里,恐怕此时便要发挥作用了。
只是匡月楼来了,就表示这事情并非自己所愿了。
元徵心中千回百转,到了嘴边,是一抹淡淡的笑意,“匡公子有礼,请上坐。”
待匡月楼坐下,管家亲上了茶点,然后退侍一旁。
“不知匡公子今日来,有何事?”
匡月楼拱手道:“在下受陈二姑娘所托,前来与四太子说一说成亲之事。”
元徵道:“她自己为何不来?”
闻言,匡月楼温和一笑,“二姑娘诸事繁杂于一身,特托付在下前来圆了此事。”
这话让元徵不高兴了,他眯起眼睛,“我与她成亲这样的大事,匡公子亦能作主?”
“在下不敢,”匡月楼道,“在下不过来传达二姑娘心中所思所想。”
“那你倒说说。”
匡月楼站起身来,打揖道:“陈府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二姑娘心思沉重,姑娘亦知公子心意,心生感怀,无奈诸事缠身,此刻亦非谈婚论嫁的好时机。”
听了这话,元徵反倒笑了起来,“她定是知道,若她自己来说,我肯定是会不高兴的。所以才找了你来。”
匡月楼躬身道:“四太子所言不差,二姑娘说殿下乃性情中人,凡事随心,想做且做,但她尚有顾虑,望殿下能体谅一二。”
元徵撑着额头,“照匡公子所见,我何时迎娶她最为合适?”
“越快越好。”
元徵诧异,一旁的吴琤也惊讶。
这匡月楼到底是来做说客的还是做说客的呢?
吴琤笑道:“匡公子这话倒让人听不明白了,你是来替陈二姑娘回绝亲事的,怎的又觉得殿下下月迎娶二姑娘最为合适呢?”
匡月楼朝吴琤拱手道:“我虽为二姑娘的说客,也深知陈府如今之困。二姑娘为人聪慧稳重,但凡事喜欢揽入自身上,定是要吃不少苦头的,若殿下迎娶姑娘,便是姑娘的夫君,届时,定能为姑娘分忧良多。”
元徵微微勾唇,说道:“匡公子野心不小。”
匡月楼笑道:“殿下说笑了。”
元徵一双灼灼凤目定在他身上,半晌才道:“我喜欢有野心的人。”
匡月楼又是一揖,礼数周全,“谢殿下谬赞。”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岔子
陈锦用了晚膳,看了各房送来的帐目,圈了几笔,又让音夏送回去。
如今陈知川愈发不常在府中。
府里的一应事情都得陈锦过目。
倒不是她自己要将这些事揽上身,实在是府中无主事之人,都得落在她头上。
瑞儿见她脸色憔悴,心疼道:“姑娘每日里操那么多心作什么,还得保养好自己的身子才行啊。这是阿风姐姐给姑娘炖的燕窝莲子羹,姑娘快喝一点吧。”
陈锦接过她递来的碗,吃了两口,问道:“侧院那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如今可有人照应?”
“还有一个洒扫嬷嬷每日里去照顾它们。”
闻言,陈锦道:“告诉音夏,明日将那嬷嬷派去别的地方,那方院子不用派人去照看了。”
如今府中人这样少,确实没人有心思去那儿欣赏那些花花草草了,瑞儿便应下了。
陈锦又问:“阿爹可回府了?”
瑞儿道:“方才前门的人来报,老爷入夜时分便回来了,现在应该在叶姨娘院子里。”
陈嘉出嫁后,这东西两府的人便更加少,西府还好,东府便只剩下一个陈珂,瑞儿想想都替大爷伤心,“大爷最近也少回府中,不知在外头忙些什么。”
“大哥这样大的人了,自是懂得分寸的。”
瑞儿道:“四姑娘不日便要嫁人了,届时东府只有大爷一个人,该如何是好?要不,让大爷也赶紧娶妻吧,这样就有人时刻陪着他,倒不觉得寂寞了。”
陈锦笑道:“若是娶到那贤良淑德的倒也罢了,若是娶了个泼辣的,倒不如不娶呢,没的让大哥受委屈。”
“姑娘说得也对。”瑞儿皱起了眉,“京城这些个千金小姐,没几个人能真正配得上大爷的。”
陈锦看着她,“这话休要出去说,教人听见了还当咱们陈府有多高攀不上。”
“是。”
一时音夏回来了,对陈锦道:“我方才回来,被四姑娘院子里的嬷嬷叫住了。”
瑞儿问道:“嬷嬷说什么?”
音夏看着陈锦,“嬷嬷说,四姑娘这一出嫁,除了几个要带走的陪嫁丫头以外,其他人却不知如何安身了,所以让我来替她们问问姑娘。”
“统共有多少人?”
“除却陪嫁的之外,四姑娘院子里大概还剩下十二三个人吧。”
陈锦道“如今府中主子不多,也不需要这么多使唤的人了,便全部封了银子送出府去吧。”
音夏似有些犹豫,在陈锦的目光中,这才说道:“那院子中也有那在府中呆了几十年的嬷嬷了,若此刻送出府去,她们也不知要如何营生,左不过是等死罢了。”
“那你看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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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夏道:“依我看,不如将那平日里做事不得力的放出府去,至于那些得力的,又在府中服侍了几十年的老人留下,送一些去夫人那儿,另一些拨到大爷院子里。等到大爷成了亲,左不过也是要添人的。”
闻言,陈锦点点头,“便按你说的去办吧。”
“是。”
说了会子话,陈锦准备歇下了。
元徵便在这时候来了。
陈锦料定他今日会来,不成想竟是这个时候。
音夏将元徵迎进来,又将九月带去小厨房吃汤,阿风今日刚炖了羊蝎子,九月定也是爱吃的。
屋中只剩下陈锦与元徵二人。
瑞儿倒了茶水后,也悄悄退出去了。
“看来匡月楼游说失败了。”陈锦道。
元徵一手撑在桌延上,不错眼地看她,“我不高兴。”
“我知你不高兴,”陈锦回视着他,“但我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我想娶你,越快越好。”
陈锦睁着一双淡色的眸子,看进他的眼睛里,似要看到他的灵魂深处去,“为何?”
元徵说:“第一眼见你,我这颗心便都给了你。”
“这话倒很是肉麻。”
“我是认真的。”
陈锦便又不笑了,严肃着一张脸听他说,“你上回说你我身份悬殊,很多事不便做,许多话不便说。那么,若你成了我的妻,你想要的一切就都能得到。即使我没有,我也会为了你去争去抢,把你想要的东西拿来给你。”
“你可知我想要什么?”
元徵摇摇头,定定地看着她,“我只需知道,我能为你做什么。”
灯光下的元徵,漂亮得像从画中来,那眉眼间堆砌着缱绻深情,嘴角边那一抹笑,好似道尽了惹人心热的情话,一双凤眸里燃烧着火焰,仿佛要把一切都烧起来。
陈锦面对着这样的元徵,一时竟也有些愣住了。
男人说起情话来,真能要了人的命。
最后,陈锦说:“等大婚之日,我便告诉你,我要的是什么。”
元徵欣喜若狂,“你这是答应了?”
“答应了,”陈锦笑道,“但成亲的日子由我来定。”
元徵方才那些高兴一下子又变成了无奈,若日子由陈锦来定,他不知何时才能娶到她。
“放心吧,不会等太久的。”陈锦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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