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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壹月

    “是。”

    “可有受伤?”

    “属下没有受伤。”

    “我不是问你。”

    九月心里委屈,“舒姑娘毫发无损,只是日夜奔袭,想来很是疲惫。”

    “那就好。”元徵笑了起来,“元庭和元昀的证据她拿到手了吗?”

    “拿到了。”

    元修凭舒展拿到的罪证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与荷妃的奸|情也洗干净了,可惜那时荷妃已死,再不能复生了。

    皇上痛失爱妃也只难过了短短几日,很快便忘了。

    舒展却不敢忘。

    若不是她平日里与荷妃走得极近,大太子和二太子也不可能挑她出来做文章。

    舒展在小院里为荷妃舍了案,时时祭拜。

    元修得知此事后,却笑她的妇人之仁,他说:“舒展,你太仁慈了,这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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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跪下朝他磕头,“请殿下降罪。”

    元修把她拉出来抱在怀里,“傻瓜。”

    ……

    经此一役,元庭与元昀皆被禁足府中,没有皇上旨意不得出。

    元庭自是咽不下这口气,着人将舒展掳来,日日用刑具招呼她。

    元徵是在第三日方知舒展失踪一事。

    比起元修这个正主,柳扬和九月觉得他似乎更着急一些。

    柳扬深知这不是一个好征兆,上回主子因为舒展已改变了扳倒三太子的计划,这一次,柳扬说什么也要让主子稍安勿躁。

    一个舒展,与他没有什么关系,是死是活,又有何干?

    将这话说与主子听,哪知元徵极罕见的动了怒,将桌上的茶盏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碎片横飞,割伤了他的手,一时血流如注,元徵冷着脸,语气僵硬:“这府里到底谁是主子?”

    跟了他这么多年,柳扬第一次见他摆出主子的身份压人,一时愣住了。

    秦管家闻声赶来,“哎哟爷,你怎么受伤了?”忙命人去取药箱来给他包扎伤口。

    元徵推开管家,扶起柳扬,用一种稀松平常的口气说:“我觉得我喜欢她。”

    柳扬一时无语。

    倒是九月先反应过来,跪倒在地,“主子,那是三太子的人!”

    “我知道。”

    柳扬也跟着晃回过神来,“主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是舒展啊!朝中谁不知她对三太子从无二心,你怎能将一腔深情错付?”

    元徵突然一笑,“那又如何?”

    柳扬说出最直接也最伤人的话,“她不会接受你的心意。”

    “我知道。”

    柳扬眼中含着泪,声厮力竭道:“她会反过来利用你替三太子达成目的,她会将你伤得遍体鳞伤而不知悔,她会将你四太子的尊严践踏得一文不值!这样的女人主子你还要喜欢吗?到头来你又能得到什么?!”

    元徵看着她,又笑了,“那也是我心甘情愿。”

    好一个心甘情愿。

    柳扬眼泪终于忍不住,簌簌流下来,“求主子三思!”

    “求主子三思!”

    堂上一片山呼,端坐在主位上的青年却充耳不闻。

    这世间的事就是如此奇怪,情情爱爱更是不可理喻。

    他才见过她几次,怎就如此放不下?

    她没有倾城之貌,也不温柔似水,放在人群中过目即忘的长相,他却偏偏记得分明。脸上那双眼睛,或许他是被这双眼睛所吸引。

    分明是一双无欲无求的眼睛啊,为何却甘心替元修做那么多的事?

    也是因为喜欢吗?

    或许是吧。

    是的,她喜欢元修。

    他一早就知道了,但他并不那么在意,喜欢她是他自己的事,与她何干。

    所以他不能让她受苦,他要护着她。

    元庭的地牢极其隐秘,元徵带着九月入夜后进了大太子府,一路上拨掉了几个暗桩,也费了些工夫。

    到地牢时,陈锦已经昏迷了。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元徵皱眉探向她的鼻间,他的手在发抖,生怕她已经死了,那一刻他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好在她还有气息,虽然微弱,但至少还活着。

    元徵将陈锦背在背上,跟着九月出了地牢,一到地面,才发现他们被包围了。

    好在两人都是黑衣黑裤,又以黑布蒙面,倒不担心会被认出来。

    九月武功极高,元徵与他师承同一人,自是不差,虽是如此,元徵还背着个完全不醒人事的舒展,行动上多有不便,被人刺了几剑。

    九月见势不好,忙从怀里掏出一物掷在地上,“看我的霹雳珠!”

    那霹雳珠威力惊人,听说能将人炸成渣,太子府的人一听他说出此名,纷纷后退。

    二人这才趁机翻墙逃走。

    总算是有惊无险。

    柳扬一早在停于大太子府邻街的马车上等候,来时带上了府里的大夫,以备不时之需。

    待见元徵背上的人时,柳扬心里一缩。

    实在是惨不忍睹。

    舒展虽与他们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将来也势必会刀兵相见,但此时柳扬却十分同情她,又佩服她。

    受了那样多的伤,却依旧顽强地活着,在大夫治疗时,她虽没有睁开眼睛,但柳扬知道她是醒着的,由始自始她都没有呼过一声痛,只是愈渐沉重的呼吸预示着她的痛苦与折磨。

    大夫初步诊疗后,对元徵道:“姑娘伤势太重,得回府再施第二次治疗。”

    外头天色快要大亮,元徵站在马车边,一手撑在马上,柳扬这才发现他也受了伤,但是他一夜都没有提起,自是将这位舒姑娘摆在自己前面了。

    柳扬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她英明半生的太子殿下,怎会为了一个女人这样犯傻?

    她想不明白。

    但她不用太明白,听见元徵说:“将她送回三太子府吧。”

    柳扬又不明白了,这是一个让舒姑娘报答的好机会,主子为何要白白放过?转念一想,她又突然明白了主子的心意。

    他定是不打算将自己的心意告诉舒姑娘了。

    是怕她为难吧。

    抑或是,他更害怕她得知此事后仍义不返顾地去帮三太子。

    对主子来说,这才是最残忍的事。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前世(四)

    大太子身死。

    二太子也失去了皇上的信任。

    元徵成了元修最大的敌人。

    在这之前,元修命人在皇上的饮食中下毒,成功的毒杀了皇上。

    元徵束手就擒,被关进了天牢。

    这对元修来说很是意外,他没有料到元徵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抵抗,其实他已经做好与元徵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元徵被抓时,对他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让元修终于明白了他这么做的原因。

    元徵说:“我不与你争皇位,你放过舒展。”

    原来他喜欢舒展。

    喜欢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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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要没有用的舒展。

    哈哈哈。

    元修觉得好笑极了。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认真其事的点头,“我答应你,待我做了皇帝,便放你们双宿双栖。”

    元修顺利的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第三日,元徵在天牢失踪。

    不是失踪,他是被若水家的人救了,元修故计重施,在他的饮食中下毒,若水家的人再不出现,恐怕他就得死在天牢了。

    若水家主得知他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弄成了这样,怒不可揭,罚他在若水闭门思过。

    元修并未立舒展为后,反而迎娶了商户之女陈锦。

    他也没有放舒展走。

    他知道元徵对舒展的心意,却从未打算告诉她。

    她是他的人,即使他不要了,也绝不会给别人。

    朝中交口称赞的舒大人,终是失去了皇上的宠爱。

    皇上再不信任她了。

    以犯上作乱之名将她发配北越。

    那里人迹罕至,去了便是一个死字。

    龙椅上龙袍加身的皇上,威严赫赫如历代诸位先皇,九晏流珠后的双眼里没有一丝怜惜与无奈,冷漠像剑刃割在她身上,自然是疼的,却因疼得太多,早已经麻木了。

    舒大人曾为皇上杀过多少人,做过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所有人心知肚明,却是一个字不敢提起。

    朝中更无人为她求情。

    有些人恨极了她的手段,也恨极了她什么也不要的姿态。

    没有什么能收买她。

    她一不爱权势,二不要钱财,真真是个最最棘手的人物。

    偏偏她权势滔天,挥手咫尺间,不知哪个官员便要人头落地。区区女流之辈,却双脚踩在朝堂之上。

    如今去北越正好,我朝纲纪终于得以明正了。

    元徵得知此事时,舒展已在去北越的路上了。

    元徵不顾家主之命,带着人便往北越去。

    却只来得及替舒展收尸。

    大雪滔滔,舒展的尸身一半被埋在雪中,她的脸白得与雪一个颜色,元徵几乎跌下马去,狂奔几步,在她身前停下。

    眼中被大雪覆盖。

    他蹲下,跪在雪地中,看着她紧闭的双眼以及毫无血色的唇,很轻很轻的俯身,在她已无生气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舒展。”他轻唤,期待她能答他。

    却久久没有回应。

    他终于死心,将她渐渐僵硬的身体搂在怀中,“别怕,我带你回家。”

    他脱下厚斗篷将她裹住,然后抱着人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九月等在马前,见他面如死灰,与死去的舒展并无二致,吓得不敢说话。

    “元修这个皇位……还是不要坐了。”半晌,听到他说话,声音又轻又慢,却有一种刀刮在瓷器上的惊悚感。

    九月俯身,“是。”

    元徵没有将她带去徽州,而是带回了若水。

    将她葬在若水湖畔的小楼旁边,他住在小楼里,一生都能与她为伴。

    才做了两年皇帝的元修,本以为自己定是一个能名垂青史的明帝,却死在了睡梦中,他定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眼睛到死都没有闭上。

    皇帝突然暴斃,近身的公公拿出元修亲笔御书,元修的遗诏中说先皇的十六子聪慧躬亲,贤德有利,是皇帝的不二人选。

    朝中那平日里甚是多言的言官武将们此时却格外统一,纷纷跪拜新帝,誓死效忠。

    元修亲政的两年就像一场闹剧,能载入史册的只有谬谬几笔。

    如今天下四海皆平,海晏河清,谁做皇帝不是一样?

    都是一样的。

    元徵回了若水,一生都住在若水湖畔的小楼里,日日对着湖面,对着湖边那座坟冢。

    近在咫尺,却阴阳两隔。

    酒楼里的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公子一生情深错付,偏偏那女子却是不知,实在可悲可叹呐!”

    ——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全文完)

    正文 第三百章番外(一)

    元徵醒了。

    那童颜鹤发的老头子走了。

    慕云阴也走了,他说他要替陛下去戍边,圣旨已下,半个月后便起启。

    陈锦将他送出四太子府的大门前,见他翻身上马,动作潇洒利落,仍是那个记忆中宁死不肯屈服的慕家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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