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壹月
九月当时就是一愣。又想起那晚他去陈府掳人,陈锦假装就范,实则早已在院外埋下了伏兵,这就是让九月十分挫败的原因。一个养在闺阁中的小姐,哪里来的这份胆识和冷静?
九月想不明白。
“九机玄黄图早已归还,不知这府里还有什么东西是公子感兴趣的?”陈锦坐在台阶上,望着树下的青年,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话语里透出几丝不易察觉的不欢迎。
元徵凤眸一闪,嘴角含着淡淡笑意,“那日让人强行带姑娘入府,元徵心中委实过意不去,特来赔礼道歉。”
“公子不是早已送了几箱厚礼过府吗?”言下之意就是你还来干什么。
元徵呼吸一滞,第一次遇见这种不被自己外表所迷惑的女子,而且还是个刚刚及笄的小丫头。
“姑娘讨厌我?”话便这样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元徵和陈锦皆是一愣。
身后站着的九月更是差点以手扶额,若是地上有缝,估计他会迫不及待的钻进去。他跟了十几年的主子,竟然会有这么挫的一天,简直丢人。
陈锦很快反应过来,依旧是不愠不火的语气,“我与公子不过数面之缘,何来讨厌一说,不过是不熟悉罢了。”
元徵上前一步,正待说话,厨房方向突然传来瑞儿的声音,“姑娘,汤来了!你等久了吧?音夏姐姐说汤有些凉了要再热热才能喝。”炮仗一样的说了一溜,瑞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院子里。
陈锦看向榕树的方向,那里早已没有元徵的身影了。
“姑娘在看什么?”瑞儿环顾四周,院子明明跟刚才一样啊,有啥好看的。
“没什么。”
正文 第八十三章补偿
元徵如来时般翻墙走了,跟在身后的九月内心已然在咆哮。
两人回了府邸,九月终于忍不住问:“主子,咱们干嘛要跑?”这有失风度,尤其是他这种武艺高强的人的风度。
元徵脚下未停,说道:“姑娘家的名节重要。”
九月:……
元徵回府更了衣,这才带着九月进宫。
自从京城里平空多出个四太子之后,皇帝元桦就更加不避讳了,每日上朝后都要留四太子在御书房里坐坐,有时候说说政事,有时候下棋喝茶。似乎自打元徵回京后,就没其他三位太子什么事了。
对此,元昀和元修还沉得住气些,大太子元庭可就没这么有耐性了。
元徵入了宫门,恰巧遇见要出宫的元庭。
两人皆在马上,堪堪打了个照面。
元徵依礼给元庭见礼,元庭坐在马上,一脸傲然的看着元徵,半晌才道:“是四弟呀,这是要入宫伴驾吗?”
元徵笑道:“父皇找我去陪他下棋。”
元庭轻抚了下手里的马鞭,笑得平和自然,“你初回京,父皇每日想见你也是情理之中,你便去吧,只是近来各地呈上来的奏折都不大好,父皇脾气大些,你多担待着。”
元徵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父皇脾气不算大吧,每日里精神抖擞的,上朝的时候中气十足,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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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却温和。更何况,后宫里的那些个嫔妃可一点不觉着父皇凶,大哥你别胡说。”
元庭一口差点没上来,他什么时候说父皇凶了,他明明说的是脾气大些!
元徵却不等他为自己辩驳两句,扬了扬手里的马鞭,“父皇怕要等急了,大哥我先走一步。”然后潇潇洒洒的与元庭错肩而过,只余一把笑声留在风里。
元庭望着元徵渐走远的身影,面目狰狞,气得狠甩了一下马鞭,离他最近的随从脸上立时便多了一道血痕,也不敢呼痛,只一味低着头,抖着身子。
元徵到的时候元桦正在批奏折,太监通报元徵进来,元桦头也不抬,朝他招手。
待元徵走近案台,他拿起手边合上的奏折递过来,“这是江淮一带刚刚呈上的奏折,你看看。”
元徵却不接,右手抚摸案角上放着的一尊貔貅,嘴里道:“这看奏折的事儿臣向来不懂,还是让大哥二哥他们来看吧。”
元桦皱了皱眉,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些事你总要先熟悉起来。”
元徵裂唇一笑,“父皇莫不是想把皇位传给我?”
书房里有片刻安静,元桦道:“有何不可?”
似乎惊讶于皇帝的抉择,元徵意外的挑高了眉,随后拧起眉毛,仿佛在思考要如何拒绝。元桦不待他说话,续道:“你是我与阿龙的孩子,我自然要把最好的东西给你。”
元徵深深的看着他,“那也要看我想不想要。”
这次换元桦挑眉,“为什么不想要?我的江山,我的皇位将来全都是你的。”不知是否因为心存愧疚或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元桦在这个儿子现在总是自称我,大概是想以此来告诉元徵,他们相处时,只是一对普通的父子,不是皇帝与臣子的关系。
元徵满不在乎的笑:“我自小野惯了,不愿被束缚。”他的眼睛承继其母,眸似点漆,仿佛镀着鎏金,只要望一眼进去,便再也出不来了。此刻这双眼正静静的看着上位的中年男子,似怒似怨,似笑非笑。
元桦被这双眼看得一怔,喃喃说不出话来。
这个孩子太像她了。
一样的坚韧,一样的无畏。
即使面对着滔天权势,也不为所动,只要心之所向,只要从始自终。
皇帝内心划过一丝愧疚,然后这份愧疚就像锦帕上划开口子的利刃,一旦开始便再也收不住。
元桦说:“是我对不起你阿娘,对不起你。”
“父皇不用抱歉,”元徵无所谓的笑道,“这些年我在若水家过得很好。”
这句话说不出的刺心。
元桦这下真是说不出话来,坐在案几后,缓缓的以手撑着头,掩住了脸上的表情。
元徵看着他仍旧伟岸的身躯,想起阿娘走时的雨夜,窗外风疾雨烈,一脸病容的女子平日里再怎么容颜绝色,到了临死这一刻亦是苍白得让人心惊,她握住他的手,紧紧握着,好似要把指甲嵌进他的肉里。
她说:“别恨他。”骄傲了一生的女子,无数日夜难以忘却为了家族亲情被抛弃的怨怼,临死这刻,却还是放不下。
他反握住她的手,沉重的点了头。
她松开他,瞳孔渐灰,嘴唇翕动两下,然后彻底静止。
他坐在床沿上,握着那只渐凉的手,身体一点一点僵硬。
“徵儿,我想补偿你。”
良久,元桦如是说。
元徵笑着摇头:“我什么都不缺,无需补偿。”
你要补偿的是对我娘的愧疚、残忍、冷酷。
作为条件,这个王朝需得改姓。元氏为主太多年了,也该换别人坐坐这龙椅了。
元徵没再久留,很快出了宫。
元桦本想留他用了午膳再走,但见元徵清俊的侧脸,终是没有说出口。现在他只想好好对这个儿子,把过去亏欠他的都补回来,所以更是舍不得逆了他的半分意。
从御书房出来,九月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无声无息的跟在元徵身后。领头的太监是皇上身边的崔公公,年纪不大,人也机灵,见四太子从书房里出来脸色不大好,便说千叶湖边的波斯菊都开了,问元徵要不要顺路过去赏赏花?
“也好。”元徵说。
一行人便往千叶湖去。
千叶湖在御花园的边上,从这里出宫亦是捷道,崔公公在前面带路,也不敢多话,很快便到了千叶湖。湖水仍是寒冷彻骨,湖边却杨柳依依,波斯菊成片成片的开放,甚是热闹。湖对面远远有贵人出行,钗环玲珑,婢女手提熏香分作两列,远远坠在后面,十足的排场。
崔公公见元徵的视线尽头,轻声道:“那新进的鞠贵人,乃户部尚书的妹妹。”
元徵道:“唐誉?”
崔公公微微躬身,“回四太子的话,正是。”
“得宠吗?”
崔公公一愣,随即道:“鞠贵人近日常伴圣驾。”
元徵挑高了眉,意义不明的哦了一声。
崔公公平日里也是个机灵的,这时倒听不出这道单音里的意思了,几滴汗水从额头上冒出来,躬身不语。
“走,去看看。”元徵说着,人已往前走去。
崔公公不敢多话,紧跟在后面。
正文 第八十四章三人成虎
鞠贵人是上月被选入宫的,因皇后说宫中久未有新人进来,皇帝便让她帮着挑选几个。皇后早就听闻户部尚书唐誉家里有个妹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也漂亮,便让唐誉送了幅画像进来。皇后一瞧便瞧上来,也没待皇上同意,便把人弄进宫来了。
先皇后因犯了禁忌被打入冷宫,第三年便死了。
当今的皇后是元桦的第二任皇后,亦是元桦的表姐,两人自小玩到大的,所以两人之间的亲情倒比夫妻情更多些,因了这一层,后宫里争风吃醋的风气倒少了许多。
自从上次在千叶湖边偶遇了皇上,鞠贵人便日日来了,或许运气好,再偶遇一次呢。她一直以为皇上是个糟糕的老头子,哪成想,竟那样英伟不凡,少女的一颗心都扑在了他身上,日日想夜夜念。
想到这里,鞠贵人娇羞的以帕掩面,旁人虽不知道她此刻心中所想,但心里还是羞得不行。
一抬头,见迎面走过来一个青年,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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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冠,眉宇间三分爽朗七分英气,一张鬼斧神工的脸是鞠贵人从未见过的俊俏。
细看与皇上竟有几分相似,鞠贵人一惊,脚下却突然停住,定定望着那越来越近的俊美青年。
青年朝她走了过来,鞠贵人的心也跟着砰砰的跳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只得以手按住胸口,一脸呆呆的看着停在面前的人。
“鞠贵人安好。”对方的眼睛在她脸上一扫而过,脱口而出的是一把动人心弦的好嗓子。
鞠贵人动不了。
脑子里明明很清醒,身体却像中了蛊般怎么也不听使唤,就那样瞪大着眼睛,定定的望着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青年。
“鞠贵人,这位是四太子。”崔公公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
公鸭嗓尖细,刺进周身的空气,鞠贵人发现自己终于能动了,忙朝着元徵福了一福,“见过四太子。”
她是皇帝的贵人,照礼说不用向太子请安,但见元徵那双狭长带笑的眼睛,膝盖便这样弯了下去。随行的宫人侍女脸上虽未表现分毫,心里却早已把眼前这情势看了个一清二楚。
说新入京的四太子如何风华卓绝潇洒风流,听说的总没当回事,今日见了,果真跟传闻中说的一样,不,比传闻更甚。瞧,连鞠贵人都被迷得失了魂呢。
崔公公轻轻皱一皱眉,随即低下头去,等待元徵吩咐。
元徵朝鞠贵人看了一眼,然后错开一步,径直走了。
白天千叶湖发生的那一幕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皇宫,先说四太子灼灼风华实乃天下少有,然后说到鞠贵人盯着四太子足足看了半个时辰不错眼。发展到最后,竟说鞠贵人回寝宫后因了四太子的缘故,茶饭不思……
所谓三人成虎,所谓众口烁金、积毁销骨,果真是把伤人的利器。
鞠贵人趴在床上,哭得梨花带雨,近身侍候的嬷嬷站在床边,轻声道:“贵人莫哭,还是先着紧向皇上解释一下吧。”
鞠贵人把自个儿闷在被褥间,抽泣道:“皇上今晚留宿在岳贵人那儿了。”
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这样的事不知见过多少,看着鞠贵人这伤心的模样,有些事也不能说出口,只在心里轻叹一声:怕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那四太子虽入京不久,但深得皇上宠爱。这种事虽可大可小,但是在挑战皇上的威严,皇上自是不会觉得自己儿子有错,那便是鞠贵人的错了。
再则,这事也怪不到四太子头上,人家生得好莫非也有错?这贵人答应甫一进宫都是有教过规矩的,哪些话该说,哪些人是不能直视的,难道得了几日恩宠便全忘了吗?
嬷嬷连声叹气,最后化作一句:“那近日鞠贵人还是少出门儿吧。”
鞠贵人一听,差点哭晕过去。
鞠贵人失宠一事很快便传回了尚书府。
墨夫人有些着急,好不容易送了个女孩进去,想着放在皇上身边,将来对他们有利,没成想这才好了几日,便就失宠了。
好端端地怎么会失宠呢?墨夫人想不明白。
宫里传回来的消息只说了这一条,至于因由却是半字未提。待唐誉下朝回来,墨夫人便迫不及待的去书房见他。
唐誉长相清瘦,留着半寸胡须,一身朝服穿在身上竟衬出几分清廉。
墨夫人来时他正坐在案后,伺候的丫头站在案头磨墨,房里飘着淡淡的墨香,墨夫人自台阶而上,一脚跨进门来,身上的香熏味儿立时将墨香冲淡了许多。
“夫人怎么来了?”唐誉起身相迎。
墨夫人也不见礼,拉住唐誉的手,语气急迫:“听说妹子在宫里失……受了气?为何?”她不说失宠,那样唐誉心里会不好受,所以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唐誉反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一旁的圈椅里坐下,“是鞠儿自己不懂规矩。”然后把自己听到的那些个传言说给夫人听。
墨夫人听后,沉吟片刻,“四太子真是那般好?”
唐誉只说了六个字:“很好,也很危险。”
皇上夜宴唐誉也在宾客中,只远远见过元徵一面,当真面如桃花,风华绝然。其他三位太子明明与他站在一处,众人一眼望去却只能看见他。加之他爽朗大方,不拘小节,竟颇得大臣们喜欢,给的赏钱也是大方,一夜之间,竟令上下皆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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