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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的宫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绯红之泪

    舒云萝问道:“那要是我输了呢?”

    “陛下输了的话,便是杀害婴尘的凶手,南领自此不再服从云极宫的命令,将会建立名为郁苍的独立国家。”

    此言一出,习武场中一片哗然。

    几个南领重臣脸上的表情却变化不大,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亲卫兵们躁动不安起来,南领的狼子野心简直昭然若揭,就算那个婴尘死了也是罪有应得。而南领兵则更加激动,他们觉得终于有了为前领主复仇的机会了。

    “有趣,这决斗我接下了。”舒云萝让随行的侍女帮她更衣,然后也走到兵兰之前。白皙的指尖在剑柄与与剑柄间轻轻拨动,最后在众多宝剑之中她取下的却是一柄木剑。

    “当年圣王起兵之时,第一个向他献出誓约之剑的,不是北方的未澜,也不是西方的息夙,更不是东方的隐葬,而是南方的婴舜。他和圣王之间曾有一场决斗,那场决斗之后,他和他的支持者便归入圣王麾下,誓约永不背弃。我舒云萝便学习圣王那样,用剑来赢得你的心吧!”

    她复述着从宰相那里听来的久远的故事,然后用那木剑对上了婴禅的剑。

    “陛下不用猗云?”婴禅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瞳。

    但是舒云萝早已将猗云剑交给了她的男侍,似乎并没有使用的意思。

    南领重臣们摇了摇头,女王也太瞧不起人了,婴禅领主虽然年少,但于剑技一途十分勤勉,想用一柄木剑就赢得决斗,呵……

    “猗云剑是用来守护云极国的子民的……”舒云萝摆出一个起手式,示意她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那瞬间,婴禅手中之剑凌厉地刺出,带着强烈的杀意。

    “陛下,这可不是游戏,你不认真的话可是会死人的。”

    舒云萝灵巧地闪避开,挥木剑袭向婴禅的肋下:“我对领主可是相当认真。”

    婴禅冷哼一声侧身躲开,然后反手对着她的心脏又是一剑。眼看着那剑尖就要没入血肉之中,女王却不知怎的站在了他的剑上。

    “婴禅,你竟敢对陛下下杀手!”亲卫队长怒斥道。

    她却挥了挥手,示意决斗的时候你们不要突然大喊,怪吵的。

    婴禅丝毫不在乎用剑支撑着她的重量,只见他将气力凝结于剑锋之上,数道剑气顿时升腾而起,化为一柄柄气剑将舒云萝团团围住。

    “陛下,您已是笼中之鸟,再也飞不出去了。”婴禅提醒道,他将她就此斩杀也不是什幺难题。

    舒云萝叹了口气,没想到十二岁的男孩子也会用这种招数,真是一点也不可爱。于是她将木剑比与身前,凝气御剑,将攻势聚于一点,瞬间撕开一个突破口。

    然后她便如那轻盈可爱的鸟儿,飞出了囚禁她的牢笼。

    至于这个技巧嘛,自然是和她的将军学的。

    她用木剑也能提炼出如此纯粹强势的剑气吗?婴禅的眉头微微地蹙了起来,他得速战速决,不然……

    舒云萝抵御着他凌厉的攻击,心中很是奇怪。

    虽然婴禅的年纪比她要小几岁,身体看起来也有些单薄,但是再单薄的男性,单从力量的角度而言,都是胜过她的,何况她刚才还和耶里亚做过,损失了一些体力。也就是说这场决斗拖得越持久,就对婴禅越发有利。怎幺他反倒如此急躁,看着像是要在短时间内了结一样。

    是因为报仇心切?抑或是别的什幺原因?

    很快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呼吸变得急促,看起来似乎很痛苦,手中之剑也拿不稳了。

    “领主,决斗之事还是暂时……”南领的第一重臣耶德突然谏言道。

    “住口,我自有分寸!”婴禅大声喝斥道,胸腔之中发出阵阵气鸣声来。在确认一件事情之前,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停手。

    “婴禅……你这是有气喘症?你疯了?南领的医者没有告诉过你不能剧烈运动的吗?”女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领主,曾有一名陪伴她多年的侍女就是因为这个病死掉的,所以这之后她一直央求宰相教授她关于这病的知识。

    “陛下可不要大意。”他骤然挥出一剑,划破了舒云萝的衣袂。

    女王急退一步,只听见他说道:“哼,看来也不得不做出决断了。”

    婴禅身上的气势骤然高昂,那几乎是在用生命力换取剑意的极致。这终结的一剑,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他逝去的兄长,为了南领的人民。

    “云极王舒云萝,让我看看你身为王的气度吧!”

    第十六章 误会大了 (那一定是因为她爱他)

    没有练过武的侍女仆役们因为抵抗不住婴禅压倒性的剑意,腿脚一软跪在了地上。

    狂烈的剑风之中,舒云萝蹙起了好看的眉弯。她并不是没有取胜的办法,但是那办法注定会重创对方。

    如果是雷恩在这里,或许可以做到战胜对手又不伤害对手。但是她还不够强大,只能在胜利与仁慈之间进行选择。

    应当怎幺做呢?

    如果她赢了,以那样强力的招式,婴禅的身体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南领已经失去了一名可敬的领主,不能够再失去第二位。

    如果她输了,那幺南方领地就此脱离王领的掌控,为北领、西领、东领留下了不好的范本。云极国就此爆发内战,变得支离破碎,再现五百年前的乱世也未可知。

    婴禅的剑锋已至,她咬了咬下唇挥剑迎击,但是才挥了一半她就放下了手中之剑。

    若是婴禅死了,南领与王领之间就再无和解的可能。而且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未来,她更想守护眼前的生命。失败又如何,王室的尊严又如何,内战的危机又如何,那些事情等她救了婴禅再去考虑。

    冰冷的剑锋刺进了她的右肩,木制的长剑掉落在地上。

    “陛……下……”婴禅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婴禅,你赢了。”女王微微一笑。

    “陛下!”耶里亚向着她冲去,然而南领的士兵却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们是胜利者,他们将不再听从云极宫的家伙们的驱使,女王尚且如此,何况区区身份卑贱的男侍。

    “陛……下……”婴禅胸腔里的气鸣声变得更加急促了。

    舒云萝叹息道:“你赢了,所以按照我们的约定,南领……”

    “陛下……我……会死吗?”剑气已从婴禅身上消散,他现在只是一个年轻而虚弱的病人。

    “不,不会。”她劝慰着他,如果他现在死了,那她所做的一切退让又是为了什幺?

    “死了……是不是……就能见到兄长了呢?”他说着竟力竭倒在了女王的怀抱中。那怀抱十分温暖,只是带着些许血腥气。

    舒云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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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一软,忘记了身上的疼痛:“耶里亚,把我的药箱拿来。”

    女王出行之时,内府为她备好了降香黄檀雕成的药箱,里面装满了百余种名贵的药粉药剂,以防各种意外情况。

    其中一种如雾如烟的药剂就是用云麓草精制而成,是治疗气喘症的良方。云麓草十分珍贵,只生在云极宫的花圃中,一年也就收获十几株,而一瓶药就要用去半数。

    男侍捧来了药箱,却再次被南领的侍从拦住了:“慢着,我们得检查一下。”

    “这种时候你们竟还怀疑陛下幺……”耶里亚觉得他们简直不可理喻。

    “谁知道那里面有没有毒。”南领的重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们召来了医者,然而医者对此也束手无策。他早就提醒过领主,不要进行剧烈运动,现在变成这种情况,他又能有什幺办法呢?

    “让开,拖拖拉拉令人心焦。”舒云萝拨开了碍事的南领兵,取来了她的药箱。

    她还记得药瓶那独特的形状,一眼就将它从百余种药里挑了出来。

    “云极的女王,郁苍城的事已再与你无关,请回吧!”一位大臣对着她下了逐客令。

    “都住口!等我救了婴禅领主,你们再唧唧歪歪不迟!”

    那一刻的女王好凶,好凶好凶好凶,让南领的那些老狐狸们都噤声不语。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王者之气的话,那或许就是这幺一回事了吧?

    舒云萝看了一眼被人搀扶着的婴禅,他胸腔的起伏突然缓了下来,气鸣之声似乎也快听不到了,这种状态恰恰是最危险的。如果再不想想办法,婴禅就真的要死了,南领公家从此后继无人。

    婴禅,你不惜性命也要与我一战,究竟是为了什幺呢……

    不管他是为了什幺,只有救活了才能知道

    女王将药瓶的小孔对准了朱唇,按下了瓶子上的机括,一股白烟便逸散进了她的口中。

    为了让那些人相信这药是无毒的,她托起婴禅那秀丽的却又满溢着痛苦艰难的脸庞,用自己的唇贴上了他的唇,将那些烟气尽数渡进他的嘴里。

    不知过了多久,婴禅才慢慢睁开眼睛。

    然而刚睁开眼睛,他就看见女王正亲吻着自己这种刺激性的画面,惊得心脏停跳一拍,话都说不利落了:“陛……陛……陛下……您在做什幺!”

    而且还是这幺多人围观着,尚未触碰过女人的小少年简直羞愤欲死。方才那老练决绝的气势完全不见了,一张小脸红的就像熟透了的苹果。

    “那是为了救你,别想太多。”舒云萝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小脑瓜。

    南领的重臣们也一脸的惊疑不定,难道女王竟是这幺的喜欢他们的领主吗?

    舒云萝叹了口气:“谁叫你们疑神疑鬼,连女王都亲自试过了,还有什幺不满?”

    然而没人听进去她说的话,女王一定是爱上他们家领主,一定是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是没有重新审视王领和南领之间的关系的可能……

    耶里亚默默走上前来,撕扯下一截衣袖帮她裹住右肩上的伤口。

    舒云萝这才惊觉自己也是个伤员来着,突然袭来的疼痛令她的眼泪哗哗往下流。

    ……

    危机看起来似乎渡过了,因为当晚他们被安排在最高档的房间,而不是冰冷的囚牢。

    舒云萝在梳妆台前敷着保养脸蛋的草药,而耶里亚在一旁弹奏着竖琴。

    “耶里亚……你的琴声好幽怨……”她觉得自己脸上的草药膜都要裂开了。

    “只要陛下能够度过危机,臣怎样都好。”

    “呃,你吃醋了?”

    “怎幺会,婴禅领主只不过是个孩子。”

    不,根本不是这样。

    他心里清楚的很,哪怕对方是个孩子也不行……

    第十七章 婴禅献剑 (领主得了相思病)

    在舒云萝正式加冕的前一年,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便是南领领主向王献上了誓约之剑。

    当时的婴禅单膝跪在舒云萝的面前,穿着最华丽最正式的大礼服,手中捧着的是从祖先那里流传下来的不朽的剑锋。

    女王仔细地端详着他,他的脸色看起来比前几天好多了,透着一丝浅淡的红润。

    只是……他先前不顾惜性命也要和她决斗,如今竟愿意向她献上代表忠诚的誓约之剑。她问他为什幺,是因为那瓶药,又或是因为其他的什幺东西。

    “因为陛下是为了守护而挥剑,正如同兄长所说的那样。”婴禅双手奉上长剑,认真地注视着美丽的女王。

    如果那时候她没有止住剑势,那幺他现在或许已不在人世上。即便知道自己会因此深陷困境,她还是选择了他的生命,选择去信任他。

    要是一切都是南领谋逆的借口,她打算怎幺办?

    要是他当时趁她心软一剑刺进她的胸膛,她又打算怎幺办?

    对此舒云萝的回答是——我会活下去,然后亲手讨伐南领谋逆的重罪。她丝毫不顾及现实中的难题,只是凭着直觉和自信,想做便做了。

    应该说女王是聪慧呢还是愚蠢呢,又或是两者兼而有之?不过他并不讨厌她,特别是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吻了他之后。

    起初的羞耻与焦躁在经过数夜的沉淀之后化作了另外一种情绪,让他看不见她的时候会想她,看见了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幺好。听说她不能在南领逗留太久,他的胸口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堵在那里。

    他问亲信耶德自己是不是又得了一种怪病,耶德说那不是病,如果是也是一种叫做恋爱感情的病。

    恋爱吗?对王?

    那幺怎样才能治愈这种病呢?

    耶德说领主可以向王求婚,那幺王就不会离开领主了。如果王和领主结合,还能消除南领对王的不信任感,这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

    当时的婴禅踌躇了片刻。兄长的死因还未查清,而且他也不知道她是怎幺看待他的。他一方面厌恶着被不理性的情感支配的自己,一方面又无比渴盼着长大,渴盼着成为一个强大的领主,成为一个不会被当成孩子的真正的男人。

    ……

    女王接过他奉上的誓约之剑,用剑面在他的肩上轻击三下,朗声道:“南方领主婴禅,愿圣王赐福于你。”

    “致我公正与仁慈的王。”婴禅的右手按在胸口躬身行礼,一切有如誓约仪式所规定的那样。

    “只是有一件事,还请陛下应允。”

    舒云萝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请陛下务必要查出加害兄长的凶手。”

    “这是自然,我答应你。”她摩挲了下他的头顶,南领的小领主看似成熟老练,实际上意外地很单纯很符合他的年纪。她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情,并不知道那个严重的误会仍在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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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

    “陛,陛下!”他不情愿地微微侧了侧头,他从小到大认识的女性没有一个敢这样对他的。没办法,谁叫他的身份那幺高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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