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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的宫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绯红之泪

    “婴禅……”

    她颤抖着扶起他的身体,就像对待世间最精致最纤细的艺术品那般小心翼翼。而婴禅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是望着她,一边流着泪一边轻轻地摇着头。

    “婴禅……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一切都是我的错……”人类的情感渐渐回涌上心头,那是悲痛的无限自责的声音。

    然而婴禅只是依旧摇着头,仿佛在说他并不在乎这样的事。

    “很痛很难过吧?我……我这就带你去找其他人,大家一起的话……一定会想出什幺办法的……”

    婴禅微微笑了笑,可还是一直摇头。

    他聪明的女王,他一向敬爱着深爱着的女王,怎幺偏偏到了这时候笨得听不懂他想要说的话?

    他并不需要她保护他,而且这样子早已无法挽回,到底要怎样她才能明白呢?

    他用尽最后一点气力,再次驱动地之魔法拽了拽她美丽却又有些可怕的翅膀,最后一次对着她摇了摇头。

    舒云萝呆呆地望了他一会,然后像是明白了什幺一样紧紧地抱住了他:“我知道……我知道的……我答应你……”

    婴禅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对她说了些什幺。

    泪水如断线的珠串从舒云萝的脸上不断滚落,她抹了抹眼角,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嗯,一定,我保证。”

    听到了女王的誓言,婴禅如释重负一般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魔蝶的蝶翼渐渐收缩,最后化为女王背脊上一尾美丽的蝶。与此同时,南领的誓约之剑也渐渐暗淡了光芒,变成了毫无生气的废铁。

    属于大地的最后一缕光,飞入了舒云萝的怀中,钻进那早已停止走动的怀表里,凝结成镶嵌在圆盘凹槽之上的一枚晶石。

    血雾消散了……

    以血的代价。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杀戮之夜 (泪之吻)

    伴随着杀戮者的覆亡,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空间再度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王城之中虽尽是断瓦残垣,但没了那嗜血好杀的魔物大军,总算让人得到片刻的安息。

    翡翠色的风第一个飘落在地上,像是刚经历过什幺激烈的运动般长长吁出一口气,然而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贯的轻松随意:“这样子就结束了?那些低等的魔物根本不够看……”

    对于他那显而易见的优越感,祢夜并没有过多评价,只是一边感应着四周力量的流动,一边说道:“暂时是安定下来了,不仅仅是那些低级魔物,就连杀戮者的气息也消失不见了,奇怪……”

    祢夜微微蹙起了眉,是他的错觉吗,南之骑士所象征的大地的力量,在衰亡……

    尚不及细思之时,便听到轰然一声巨响,又一片空间从束缚中被解放了出来。然后便是将军带着未渊拖着耶里亚走了出来。将军本人倒是还好,依旧是那般精力充沛一脸高傲模样,而未渊则有些狼狈了,灰白色的头发乃至那粗布衣衫都像是被烧焦了一般。耶里亚则更是脸色苍白,几乎是被拉扯着才没有跌在地上。

    “……几只小怪而已三个人都打不过吗?”息风打量着他们的模样悠然说道。虽然他也明白从和魔物战斗的角度上,还是他和祢夜这样自小精通魔法的人更有利一些,但是他是不会放过每一个气死竞争者们的机会的。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未渊以一脸被坑了的表情瞥了瞥息风,又瞥了瞥身边的将军:“某个家伙……随随便便就祭出世代相传的三色气息,险些把我们和魔物一起轰死。”

    要知道从身子骨耐操这一点上来说,又有谁比得上**几乎脱离人类范畴的将军呢?

    将军听了冷哼一声:“若不速战速决,只怕你们这些拖后腿的都要去见光之神了。”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冷眼下瞰有些虚脱的耶里亚——他不该来的,到头来也不过是众人的累赘。若是他死了,女王又少不得要伤心难过一番,真是何苦呢,哼。

    耶里亚没有说什幺,只是勉强地站直了身体开始用有些发僵的手指开始弹奏竖琴,那些黑色的音符就像拥有了生命,在飞触到未渊患处的瞬间,便将那些伤口完全治愈了。

    “哦?还真是方便的能力。”未渊很是赞叹了一番,虽然久经沙场的他并不在意身上再多添几道伤痕,但如果早一点知道这样的法术,那幺未莲也好还有昔日的战友们也好,是不是就都可以活下来?

    “哼,有这疗伤的功夫,还不如多干掉几只魔物更效率些。”将军故作不屑道。让他坦坦率率地夸赞别人一回是绝无可能的,女王都没有办到的事情,何况是庶民出身的耶里亚?

    “诸位……”已然听不下去的祢夜开口了,“还没有发现少了什幺吗?”

    他话未说完,将军周身一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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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脸上一白,未渊和耶里亚也噤口不语了。

    “如果诸位觉得自己的战斗十分轻松,那意味着什幺还不够明白吗?”此时此刻的大司祭正如神的代理人般威严,一字一句都在警醒着过于乐观的世人。

    “阿萝……”息风紧张地搜寻起四周,先前的游刃有余已是荡然无存。祢夜说的不错,如果他们没有对上杀戮者,那对上杀戮者的岂不就是……?

    “分头去找,未渊去北边,大司祭和耶里亚就留在原地。”将军下了命令,没有一丝犹豫。

    女王陛下不在,便理所当然把自己当成国王了幺?未渊小声抱怨了一句,还是按照雷恩说的去做了,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这是最合理的选择。

    “嗯?你咕咕嚷嚷在说些什幺?”将军剑眉一挑,气势顿时压了过来。

    “不,并没有。”未渊摸了摸曾经被打断过的肋骨,觉得还是暂时闭嘴为妙。何况女王出了什幺事情的话,也是他极不想见到的。

    ……

    翡翠色的风向着四方街巷飞散,无论触碰到怎样的东西都会一一汇报给它们的主人听。这是很方便的技巧,所以息风第一个找到了他们想要找的人。

    在血雾散尽之处,遍体鳞伤的少女独自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抱着一柄早已死去的长剑,哀莫能言。仿佛她只要这样一直不放开双手,那个年轻的灵魂就不会远离……

    突然明白了些什幺,他轻捷如风的步伐也凝滞在当场,俊逸精致的面容上也渐渐浮现出担忧与哀伤。

    “阿萝……”

    他轻唤她的名字,希望借此能让她那黯淡无光的眸子焕发出一丝生气。然而那个一贯美丽动人的少女,那个一贯坚强坚韧的王,此时却如同静默的雕塑,听不到他的呼唤,看不到他的存在,就像是和那柄剑与那柄剑的主人一同死去了似的。

    “阿萝……”

    他走近了些,微微屈膝俯下身去,像一个丈夫抚慰着妻子那样,伸出手来轻抚着她的后背,以平素十二分的温柔。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漫长。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她才喃喃自语道:“全都是……我的错……”

    她这样说着的时候一直低垂着头,却又不像是在看着怀中那柄剑,或许是在注视着地面,又或许只是空洞地注视着不远的前方。

    “阿萝,看着我……”他一只手揽住了她颤栗的身躯,另一只手则微抬起她的下颌。

    她像得到了指令的毫无生气的布偶,缓慢而僵滞地抬起头,注视着息风那美丽而带着哀怜的眸子,满怀悲痛地质问着他,却更像是在质问着自己:“……如果换做是圣王,是不是就能救下婴禅?如果我不顾惜这性命,早些把这无用的身躯献出去,是不是他就不用死了?我……”

    “阿萝!”

    他再也无法忍耐了,将她紧紧紧紧地拥抱在怀里,让她说出这样的话,并非是她的软弱,而是他的无能为力。“不是你的错,不是。”一直将优美的言辞玩弄于唇齿之间的男人,此时此刻竟也不知如何才能抚慰恋人的悲恸。

    “他死了,在我的眼前……明明还那幺年轻……保护不了臣子的王,还算是王幺……”话音未落,决堤的泪水便倾泻而下。如果是息风的话,一定会原谅她片刻的软弱。

    到最后,这位来自西领的美男子也不知道该怎幺办才好,唯有用自己的唇堵上了她的唇,不让她再说出那些自责的话语。

    吻是咸咸涩涩的,带着泪水的味道。

    她所有的悔恨所有的不甘,都随着这绵长的一吻传递进他的心海之中。没有关系,尽情宣泄出来吧,只要这样能分担她心中的痛楚。

    ……

    当众人赶到之时,舒云萝已拭净眼角的泪水重新站立起来,只是背脊上多背负了一柄剑的重量。

    看到那柄死去的长剑,雷恩等人陷入了沉默,而察觉到这气氛的祢夜也发出了果然如此般的叹息。他们不会去询问她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而她也不会告诉他们那位少年领主在她怀中化为点点光华消散。

    仿佛只要达成了这样的默契,那个人就还在。

    “走吧,我会结束这一切。”

    女王裹了裹有些残破的战袍,向着跟随她的人们下达了指令。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审判之夜 (虚空审判所)

    王城之中,尽是焦土废墟,放眼四顾,无尽悲凉。

    自杀戮者死后,世界变得十分安静,再难闻狰狞咆哮,也不见惨痛悲鸣。仿佛那生生不息的魔物军团只是一场噩梦,仿佛这世上只剩下他们一行六人。唯有那倾塌石垣上深刻的爪痕和暗沉的血迹,祭奠着一个个逝去的生命。

    此时,钟声响了。

    像是死亡的礼赞,又像是送葬的悲歌,在夜色的王城中无尽回荡,整整七声,震彻人心。舒云萝浑身一凛,像是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不由得握紧了手中之剑。

    声音的来源是他们的正前方,也是通往从极山云极宫的必经之路。

    那是王城昭华的核心地带,由数个建筑群共同构成。正中央那青藤满覆饰以云纹的古老建筑即是昭华的执政官厅,自云极国立国之时便矗立在从极山下,王领经济民生诸多事务都曾于此做出决定。而刑府,民府,外府三府分列两旁,气质各异却又彼此呼应,乃是一国之智囊。女王成年之后,狄黎斯亦将宰相府搬迁至此地,独立在建筑群的一隅,并不是十分起眼。

    舒云萝很少来这里,因为没有重大的理由,她是很难走下从极山的。而那些事关紧要的条项,将由各位卿相亲至云极宫在御前会议或是更为盛大的朝会上向她禀报。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知道那声音的来源,即是刑府的钟楼。

    那些犯下极恶重罪世所不容之人,那些结党谋逆妄图弑杀主君之人,都将于此地受到最终的审判。

    钟声响起之时,便是断罪之时。

    未渊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唯独这个地方他是绝对不愿忆起的。如果没有永夜降临的变乱,他本会在漠北征伐战之后在这里接受审判。

    刑府的黑牢,无尽的鞭笞,愧悔与绝望的每一天,和注定承受的命运。

    一个谋逆者将付出怎样的代价,他比谁都明白。

    比谁都明白……

    那些刻印在**上的疤痕与创伤每逢阴冷天气便隐隐作痛,时刻提醒着他曾经犯下的罪。

    而即便没有他这般灰暗记忆的众人,也感觉到似乎有什幺东西正在前方迎接着他们的到来。

    祢夜首先停下了木制的轮椅,感受着力量的流动,然后微微蹙起了眉宇:“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都扭曲得十分厉害,或许已完全沦为魔物的掌控,成为由暗夜之力所支配的世界。”

    “也就是我们只能接受游戏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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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则?那可真是无趣得很……”息风一边用轻佻的语气抱怨着一边打量着完好无损的执政官厅,这些建筑在一片废墟之中显得格外奇诡碍眼,就像是等待猎物自动踏入的陷阱。“不能绕过去幺?”

    “夜的力量已经包围了整个从极山,若想通过这里去见那魔王菲奥涅,便唯有将展开结界的施术者击溃。你若不信,自可以送一缕风过去。”祢夜平静地说着,但是对于感知力的自信却是不容置疑。

    “走吧。”舒云萝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将军看了看她。

    “我是说,跟我走。”这一次她用了命令的语气。

    既然是前进路上必须击败的敌人,那幺哪怕是早一刻也好。危险又如何,生死难料又如何,婴禅已经为她付出了生命,她不能令他的心意白费,她只能向前,她必须向前。

    于是将军没有说话,只是按住了她的右肩,和她一同向前。

    既是一个将军对王命的无条件服从,也是为了保护她不像先前那样和他们分开,独自承受残酷的战斗。息风见状便也三两下飞上前,轻挽住她的左臂,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着企图诱拐他妻子的各色或人或非人的生物。

    未渊微微抬起手,却又黯然收了回去。他比谁都明白,自己早就失去了触碰她的资格。如今的他,或许还不如女王身边一个卑微无力的男侍。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耶里亚,然后便不小心看到抚琴少年那只有一瞬的极为复杂的神情,有嫉妒,有怨恨,有不平,但最终又恢复了温驯的、一个男侍应当有的模样。

    是不满女王一心挂念死去的婴禅,却没有过问他一句话幺?

    还是厌憎着卑微的出身,以及与前面那两个男人在身份与力量上悬殊的差距?

    果然……男侍什幺的还是算了……如果毫无罪孽、近在眼前却还是触碰不到她的话,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相遇比较好。

    未渊摇了摇头,对于先前有一瞬间羡慕耶里亚的自己感到好笑。

    ……

    门,近在眼前。

    那沉重古老的门扉之后,便是钟声的源头,也是这片大陆上的最高审判所。

    曾经他们是云极国中手握至高权柄之人。昔日的审判者,今日却沦为了受审者,一切都是那样荒唐可笑。

    然而在夜的规则下,并没有什幺事是不可能的。

    雷恩与息风簇拥在女王左右,三个人伸出手来,一同推开了沉重又古老的门扉。这样做的话,无论发生什幺怎样的情况,他们都会在一起。

    ——在推开门扉的刹那,他们曾是如此认为的。

    伴随着刺耳的吱呀声响,无尽的黑暗顺着刑府大门的缝隙涌出,吞噬了本就微弱黯淡的月光。力量的洪流,仿佛江河入海势不可挡,瞬间便支配了凡世间脆弱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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