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迦南
夏竹在自己来之前也不过就是个被禁足在后院的三等小丫鬟,她知道的又能比自己多多少?
可是,被禁锢在内宅中,除了身边这些人,她又能去问谁?
难道就这样和内宅其他女人一样,浑浑噩噩地做一个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商女?
“……不行!”赵青腾地站起来,“一定要把驰风找出来!”打小跟在沈怀瑜身边,驰风眼光见识也肯定不凡,他一定知道当初沈怀瑜和杨家争斗的根源。手里掌握着最准确的信息。
她不怕面对危难,就怕对既将到来的危难一无所知!
绝不能这么被动挨宰,她要主动掌控!
猛把夏竹吓了一跳。
“三奶奶要干什么?”一把扶住她,“您仔细孩子。”想起赵青先前的话。下意识脱口道,“找驰风?我们哪有银子打点?”
这可不是找人递口信,要见外院小厮,对她家这个被大太太视为眼中钉又有着未婚先孕前科的三奶奶来说,简直难于登天!
尤其外面早已流言四起,连府里的花奴看她家三奶奶的眼光都变了。这个时候,安分守己本本分分地猫在内宅思过都来不及,她家是三奶奶怎么能再继续做这种惹人诟病的出格事?
“不用银子!”赵青声音异常果决,“你直接去找画梅,就跟她说……”低头想了想,“就说三爷的百日祭快到了,我想写篇祭文,想找驰风了解三爷的生平往事,让她私下里求求老太太。”有老太太一句话,比她闷头折腾三年都管用!
“要了解三爷的生平往事,老太太能讲三天三夜!”她这是疯了,夏竹震惊地睁大了眼。
“……三爷在外面经商事迹,只有驰风最了解!”
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
外面的粮价已经疯狂到崩溃的边缘,沈家这座参天大厦随时都可能坍塌,她没有时间慢慢积累了!
但愿,老太太能念着沈怀瑜是她最疼爱的孙子的份上,答应她!
但愿她猜的没错,老太太最想的,就是让所有参加百日祭的人都知道,她对沈怀瑜情比真坚。
一驳外面的流言蜚语!
面色沉稳果决,赵青心里却忐忐忑忑地祈祷着。
“这……”
夏竹张了张嘴,还要继续劝几句,对上赵青无比果决的神色,忙又心惊胆颤地点点头:“奴婢马上就去!”
随着月利拖欠的越来越久,整个沈府都弥漫着一股低迷紧张的气息,老太太也没了听故事的心情,每日用完早饭就带了田妈妈去庵堂念经祷告,求佛主保佑沈家能够安然渡过这次危机。
脾气暴躁,身体时不时 “当机”是她这一世最大的弱点,有意想磨练自己的心性,赵青也要跟着老太太去念经,老太太却怕折腾到孩子,板着脸让她回丽景阁好好修养。(未完待续。)
娇妻 第四十七章 驰风
时间一下子就阔绰起来。
肚子越来越大,已经不能长久地端坐练字了,赵青索性看起了书。
书在这个时代还是奢侈品,也只有沈怀瑜这样的背景才会藏了一屋子书,也不知道这样安逸的生活还能有多久,她必须抓紧一切机会熟悉这里的风俗礼仪,尤其大楚的一些地域、特产和名人轶事,再枯燥也要牢记在心,这些都是她今后亡命生涯中立命的资本!
这一日,赵青正斜倚在美人榻拿了一本《大楚人物志》看,夏竹风风火火跑进来。
“……奴婢找到驰风了!”
“找到……”赵青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书,忽然胳膊一顿,“你,找到驰风了?”生怕刚刚自己听错了,赵青一动不敢动的看着夏竹,“你说你找到驰风了?”
“是的!”夏竹两眼亮晶晶的,“昨儿趁田妈妈提起三爷百日祭,画梅姐姐就委婉跟老太太提起您也想给三爷祭文,只苦于失忆了,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想找驰风问问,老太太只想了想就答应了。”
“真的?”赵青挑挑眉。
“真的!”夏竹点点头,“老太太已经让人和梁总管打了招呼,驰风随时可以进来,只叮嘱画梅,驰风在内院留的时辰不能太长,三奶奶身边也要多带几个丫鬟,最好带上吴妈妈!”
“太好了!”赵青扶着美人榻缓缓地坐起身来。
夏竹则目光熠熠地看着她,“三奶奶打算什么时候见他?”
“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就明天吧!”赵青想了想,“就在珍珠塔,让吴妈妈带着秋菊冬梅他们几个人都跟着。”
夏竹嘴角抽了抽。
让大家都跟着?
她家三奶奶是不是高兴糊涂了。
让多带人,也只是老太太的一说,只要驰风人到了丽景阁内,这些还不是由她们安排,现在竟真带了一堆人去,那些背人的话怎么问?
难道还真让驰风真给讲一遍三爷的生平事迹不曾?
还有。珍珠塔本就是个风花雪月之地,在那里见驰风,她家三奶奶这不是明晃晃地惹人诟病吗?
难道她还觉得外面的流言不够多!
*****
玻璃是当年被誉为天之娇女的太祖皇后发明的,因工序繁琐复杂。造价太高,始终没能大规模生产起来,直到现在还依然是有钱人家的奢侈品。一般小老百姓还依然用绘了万字不断头纹的高丽纸贴窗棂。
而珍珠塔却用了一色的水晶般玻璃做壁顶!
整个圆球形建筑除漆了银漆的铁质框架,再无一堵木墙或土墙,一色的晶莹剔透超厚的大玻璃。里面用五颜六色娇艳的花儿摆了各色造型,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五光十色的耀眼光华,遥遥望去,恍然东海龙王的水晶宫,又好似屹立在珍珠潭中的一颗璀璨明珠,独具匠心,别具一格。
建成之后,连京城的贵胄都纷纷效仿。
一人高的官窑青天釉花鸟大瓶、紫檀镶边的金桂挂月挂屏、红木浮雕折枝花卉多宝格,红木雕龙纹底座的白玉洛神赋诗文插屏、一件一件,丽而不俗。优雅别致,无一不鉴证着当年那场奢华的盛宴……故地重回,望着这熟悉的一切,驰风眼睛微微湿润。
时空变换,驰风仿佛回到了珍珠潭刚刚落成的时候,人手不够,他和掣电都成了临时苦力,满头大汗地搬运宋记花坊才送来的鲜花,按三爷设计的图案摆放。
“只这玻璃就花了二万多两,冬天也不保暖。里面的人想做点啥在外面一览无遗,中看不中用,府里人都说三爷您是败家子……”一面搬花,掣电一边嘟囔。
“奴才带宋掌柜去账房支银子。正遇到大太太,当着宋掌柜的面就让账房只把各院定制的花挂了公帐,其他都记在了您账上,还指桑骂槐地说什么玩物丧志,只有那些常年留恋花柳的人才会建这么一个华而不实的劳什子来藏娇,言外之意说三爷您是……”余光瞧见负手站立在多宝阁前的那萧瑟背影。花柳嫖客四个字到底被他咽了回去。
三爷虽是家主,可大太太掌管内院,大老爷掌管外院,银钱上一点也做不了主,为改造这座珍珠潭吃尽了苦头,受尽了流言蜚语,为省银子,许多事情他们都是亲历亲为,一点爷的形象都没有,短短几个月三爷就瘦了一大圈,他和驰风实在不应该再火上浇油。
一边暗骂自己嘴快,一边低头干活,两人都不再吭声。
花厅里特别静。
就在他们以为三爷会去找老太太理论时,耳边传来一道醇厚的声音:
“做生意最重要就是两个字,一个字是‘赌‘,要赌头脑,赌胆识;另一个字就是‘网‘,上网文人雅士,达官贵胄,下网游侠商客、三教九流。”他慢慢地抬起头,就看见有大红如火的花瓣飘落在三爷月白色的直缀上,如皑皑白雪中一点寒梅傲然绽放,“我建这珍珠潭就是要建起一张紧紧抓住人心的网!”
是啊。
这就是一张网。
初一张开,就网住了从布政使到县令潭西官场的所有要员,为沈家裕盛堂的崛起筹得了第一笔庞大资金!
有才,有胆、有魄,三爷唯一缺的就是资金!
有了那三十万两银子,他们主仆如鱼得水,从此一发不可收……
时值今日,那醇厚低沉的声音犹在耳边,可他家三爷却已人去楼空,离魂渺渺,与他阴阳两隔。
同样的花,同样的太师椅,只坐在上面的主人却换了。
凭什么?
她凭什么不劳而获?
凭什么坐享其成,就这样霸占了三爷生前费劲心血拼来的一切!
忽然之间,驰风打心底为自己和已逝的三爷、掣电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平,心里翻江倒海地难过起来……
“驰风来了。”
一道黄莺似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正沉浸在追忆中的驰风身子猛地一震,他蓦然回过头。
就看见宝巾吴妈妈等一大群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个小腹高高隆起绝美少妇站在自己身后,正是他那日在荣寿堂见过的赵青。(未完待续。)
娇妻 第四十八章 潭西商会
见他看过来,赵青冲他淡淡一笑。
这笑容,明媚坦荡,仿佛能扫除所有阴霾,有种安定人心的温暖。
所有的不平和不忿消失的无影无踪,驰风翻腾的心瞬间平静下来。
“三奶奶安。”他躬身给赵青施礼。
赵青点点头。
“宝巾……”驰风声音百味陈杂。
他们曾经一起在书房伺候过三爷。
“我已经改名叫夏竹了,驰爷以后也叫我夏竹吧。”夏竹朝他笑了笑。
见驰风表情一直呆呆的,知他赌物思人,又想起了沈怀瑜,赵青在心里叹了口气,“亲属或余悲,他人亦已歌,他倒是个忠心的……”抬脚朝花厅正当中红木雕西番莲方案走去。
不疾不徐的脚步沉稳从容。
看着她一步一步登上那把庄重威严的太师椅,驰风一阵恍惚,有一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高大挺拔总能给他安定感觉的身影正一步一步走向太师椅,嘴里还赞扬他,“……嗯,你做的很好,我看再锻炼一两年,你和掣电就都可以放出去做掌柜了。”醇厚温暖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久久不去,恍然间,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直到夏竹叫,他还怔怔的。
回过神,驰风才发现,先前簇拥着赵青的众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了出去,厅中只剩下夏竹和一个正坐在方案旁铺展纸墨的跛脚小丫鬟,而夏竹正搬了一张红木雕花靠背椅放在他身边,“三奶奶请驰爷坐儿!”
“奴才不敢。”他给三爷回事一向站着,“三奶奶有事只管吩咐就是。”
知道这古代尊卑苛严,见他不坐,赵青也不勉强,开门见山道:
“打着给三爷写祭文的旗号找你来,我是想了解一下三爷当初和杨家争霸,囤粮的事情。”抚了抚高高隆起的小腹,“这件事对我们母子很重要!”忠心于沈怀瑜。他心里未免会对自己这个鸠占鹊巢的人有抵触,有些事直接说出来,更容易消除彼此的猜忌。
相信为保住沈怀瑜这唯一骨血,驰风会妥协的。
没想到赵青会这么坦然。驰风微微发怔,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许探究,瞬即便敛了去,欣然道,“三奶奶有事只管问。奴才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收尽粮食囤积居奇,掠夺众商家利益,以求一人控制市场,乃是取寡之道,历来为商界所不容。”独霸垄断自古是商界大忌,“身为精明老辣的生意人,三爷更应明白这个道理才是,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赵青不相信这会是沈怀瑜的初衷。
恍然被闪电击中,驰风浑身猛然一颤。
他下意识地看向正坐在玻璃门外的石凳上一边做针线一边抬头往这面瞧的吴妈妈巧兰香彤等人。
夏竹也跟着看过去。
心里不由暗暗赞叹。
难怪三奶奶执意要选在这里。这珍珠塔上的花厅四壁都是透明玻璃,举目一扫,四周情形一览无遗,而由吴妈妈带众人守在外面,能看到里面的一举一动却听不到声音,既不违背老太太的吩咐又保了密,还防止了其他人爬门缝,真是一举数得!
心忽然一动。
当初三爷建这珍珠塔时是不是也有此意?
要知道当时三爷刚接手家主也是举步维艰,身边不知被大太安插了多少奸细,也只有在这里谈事情最安全了……只一眼便明白了三爷建这珍珠塔的深深用意。难怪大家都说这三奶奶心智不雅于三爷在世!
正胡思乱想着,耳边响起赵青半是调侃的声音。
“……你放心,他们听不见,你只注意别总露出一惊一咋的表情就好。”
把夏竹吓了一跳。
别看只是个小厮。打小跟着沈怀瑜,这驰风的眼界比裕盛堂的大掌柜都高,一般人他根本瞧不上眼,三奶奶怎么能这么冒失?下意识地看向驰风。
驰风错愕地抬起眼。
赵青郑重地点点头。
不知怎的,驰风忽然就想起小时候和三爷报复独眼三的事情。
独眼三曾经是古澜镇一霸,姓马。家里排行第三,因被人打瞎了一只眼,大家都叫他独眼三,虽不敢和沈家作对,他却欺负二老爷软弱无能,常常当众奚落二老爷是个“缕败缕战英勇无敌”的不倒秀才,三爷气不过,就带着他和掣电一个把风两个行动,偷偷把独眼三家的厕所板一边锯开一条缝,只留一小截连着,撒土盖了,正巧那天独眼三喝多了,一头就栽到屎坑里。
记得他们三人远远地看着,既兴奋又害怕,拉了手拼命地往回跑,直回到三爷屋里,才放开胆哈哈大笑,怕独眼报复,三人又拉钩发誓,打死也不说出这件事,从此有了第一个共同的秘密。
好像就是从那以后,三爷开始把他们看成了心腹。
看着眼前这双沉静的充满信任的目光,驰风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他们正在合力做一件秘密事情的错觉,一种被信任、被看重的感觉油然而生,布满阴霾的心忽然明朗起来。
“先祖曾因争霸吃过大亏,特意留下‘沈家后世人经商不得与人争霸’的遗训,身为家主,三爷怎敢违背?”他正了正神色,坦然道,“三爷生前的初衷并不是要与杨家争霸。”
“先祖遗训?”夏竹惊叫。
来沈家这么久,这个她还从没听说过。
“是和老祖宗的生意警言写在一起的,只有家主能看到。”驰风解释道,“奴才之前也不知道,是老太太曾阻拦三爷对杨家动手,提到过先祖遗训,奴才才知道的。”
难怪这里的经济这么落后,一个生意警言也被当成武功秘籍似的藏起来,放在前世,这种东西在书店里一买一箩筐!
突然之间,赵青为自己竟然穿到了这里感到悲哀。
只脸上神色纹丝没动,“三爷为什么要和杨家争霸?”
“这还要从三爷想把裕盛堂开到省府中州说起……”沉吟了半晌,驰风毅然道:“裕盛堂一开到中州府,就遭到以杨家为首的潭西商会的联合抵制,捐费比本地商家高出近两倍,不仅受到层层盘剥,甚至还有地痞混子经常到裕盛堂门口捣乱……”
“潭西商会?”是个什么组织?(未完待续。)
娇妻 第四十九章 往事
祝中秋快乐
……
对这个赵青一直很好奇,她已不只一次听到“商会”这个词了,在她的记忆里,商会最早萌芽于欧洲,明清时期才在中国兴起,大楚怎么竟会有这么成熟的体质?
“潭西商会全称叫潭西商业联合会,是当年太祖皇后为约束各省商人恶意竞争亲自颁懿旨让各省商人自行组建的,不受朝廷辖制的民间组织……”想到赵青失忆了,驰风索性详细地解释起来,“而潭西商会目前则是由潭西省十三家商贾巨头联合成立的,会长三年一轮,由大家共同推举。”冷哼一声,“说是为了协调省内各商家利益,依奴才看,这商会就是为了保护这十三家巨贾利益,才造出许多条款来限制外来商户,中州杨家的老太爷便是这一任的会长,说起中州杨家的广袤商行,三奶奶您可能也早听说了,是省府中州的百年老字号了,人脉底蕴都不是我们沈家能比的,这次的抵触事件,就全是他们背后指使的!”
“强龙难压地头蛇!”不用多说,赵青也能体会到沈怀瑜当初创业的艰难,不由感慨地叹息一声。
“对这些弯弯道,三爷心里明镜着,当既就备了厚礼拿着苏道先生的信函亲自递拜帖拜见杨老太爷,并主动提出自愿遵守潭西商会规定,与中州府各商家不倾轧,不拆台,和平竞争,要加入潭西商会。”驰风接着说道,“按说沈家也是潭西商人,老祖宗就曾是潭西商会的第一任会长,只后来家道没落主动退出了,如今三爷重振沈家,想重新申请入会也是理所应当。”
“沈家老祖宗曾是潭西商会的第一任会长?”赵青震惊道。
驰风点点头。
“当年沈家的老祖宗被破例赐了个三品道员,是我们潭西省史上第一个官袍加身的商人,太祖皇后让组建商会的懿旨一颁布,潭西省领头人自然非他莫属……这些在潭西商会的章程里都有记载,三奶奶不信可以自己去查。当初的杨家只是个没名的小商户,给老祖宗提鞋都不配!”
赵青身子一震。
当初一个给老祖宗提鞋都不配的小商户竟发展成了如今的百年望族,而当初的风云人物却黯然离开了潭西商会。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驰风又继续说道。“谁知,这杨老太爷一见三爷就狮子大开口,说十三个会员是定数,没人退出就不能进人,沈家若觉的捐费高。可用冠上他们广袤商行的名号,杨家只收取商会外成员额外负担捐费的十分之一做操心费。”外地客商进入潭西省,大都找家会员依附已成为一种潜规则,“还说这已经是他钦佩三爷才干额外照顾了,沈老太爷在时,沈家要缴纳三分之一的操心费……”
这意思就是变相地把裕盛堂变为杨家麾下的一个分号!
“三爷没答应?”赵青道。
驰风冷哼一声:“三爷的性子,又怎会甘居人下?”
赵青神色一震。
所以就和杨家斗了起来!
“……看不出来,春兰人长的丑,倒是很有才,竞连大字都会写。”
守在透明玻璃外的吴妈妈一边拽着线。一边瞅着正端坐在方案旁挥笔疾书的春兰。
驰风一路说她就一路写,竞好似都给记下来了!
“她父亲是个落弟透才,家里开了个私塾,她小时候就一直跟着认字,是后来她父亲病逝,为给哥哥筹措彩礼,家里才把她卖了……”巧兰用牙咬着针使劲拽过厚厚的鞋底,一截一截地往外拉着线,“听说她看过不少书,念的好着呢。一般男子都比不上!”停下拉线的动作,双手埲着纳了一半的鞋底叹了口气,“可惜,就是人不漂亮。否则早就进海棠社了。”
海棠社是古澜镇几个有名的才子才女牵头组建的诗画社,背后有尹四爷撑腰,名气特别响,周边各镇的才子才女都以能加入为荣。
“这就是人说的,再强,也强不过命吧?”香彤叹息一声。
吴妈妈却一哂,“……一个女儿家,见天的和群男人在一起写写画画,哼哼唧唧的没病**,成何体统!”
巧兰香彤立时闭了嘴。
只听见针线穿过粗硬鞋底发出的哧哧声。
“……要是能听见就好了。”看着珍珠塔中的三人,秋菊忍不住艳羡道。
三爷是她心中的神,她最爱听的就是有关他的轶事了。
驰风讲的,一定很精彩!
吴妈妈横了她一眼。
“这么多人果真都一窝蜂糊上去,驰风还不得吓得张不开嘴?”
秋菊嘻嘻地笑。
纳了几针,吴妈妈忍不住又抬起头,望着驰风一张一翕的嘴唇喃喃自语,“……他这是在讲哪一段呢?”
是第一次上南方贩运丝绸那次?还是在安庆府开设裕盛堂第一个分号那次?
竟让三奶奶听得这么认真?
看来,她对三爷倒是挺真心的。
目光慢慢地落在赵青高高隆起的小腹上,吴妈妈露出一脸欣慰。
赵青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驰风。
“……三爷就因此和杨家斗了起来?”
“也不是!”驰风摇摇头。
“和杨老太爷不欢而散,三爷又托了前任布政使袁大人从中斡旋,不巧的是,赶上袁大人三年任满,不知他能不能续任,杨老太爷就推说他也做不了主,得十三家会员共同投票决定,都是走商的,要聚齐了哪那么容易,事情就这么拖了下来,好在有官府压着,地痞混子不敢捣乱了,裕盛堂好歹在中州府站住了脚……”
“袁大人为什么没继任?”赵青记的没错的话,现任布政使好像姓朱。
杨老太爷为什么要拖,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以三爷的心机手段,一定会想方设法出钱出力帮袁大人继任,这才是他最大的依靠。
“此中细节奴才也不十分清楚。”驰风摇摇头,“只听说袁大人在任期间政绩卓著,连续三年考评均优,本身也不想离开经营多年的潭西省,就使银子走了皇贵妃娘娘的外家诚意伯的路子,已经定下留任了,谁知吏部的文书临下来的头一天突然变了,袁大人迁官刑部侍郎,潭西省布政使由平叛隋云山贼暴乱有功的隋云知府朱大人擢迁补缺。”(未完待续。)
娇妻 第五十章 惊天阴谋
贵妃娘娘的外家,这路子绝对够硬,可竟在下调令的前一天被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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