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户重阁,行风织念(未完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时起云
「就是啊,芯儿说的这样快,我也听不懂。不如你领着太子妃殿下到处逛逛吧?」静儿在一旁也皱了眉,自己也是初来东宫,听芯儿这般介绍,哪里摸的熟。
「是了,太子妃殿下想到各殿看看吗?」芯儿轻拍自己的额头,也觉得自己思虑不周。「如此一来,熟悉环境也比较快。」
行歌想了想,既然入宫,不管今日江行风去了哪,或宠爱谁,总是得了江行风的首肯,打理东宫,宫闱内的一切都该尽早熟悉。况且自己在这儿呆想着,钻牛角尖又有何用?便应了芯儿。
「那便带我到处走走吧。」行歌淡笑如春日晨雾中的翠枝雪梅,一时间那秋日微寒萧瑟竟让她那浅笑扫了去。
三两人影穿梭在院落回廊中,香影婆娑。行歌一身雪白宫装,头上太子妃金冠上缀着鎏金翡翠步摇,柳眉飞淡妆,额间点着金钿,衣间系着樱红淡粉绣腰带,珊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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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缀在上头,彷佛霜雪之地开了纷飞的红梅。
「这便是藏书阁。太子殿下下了早朝後,便在此读书办公。二、三楼有藏书。四楼则是观景台。不过我没上去过,要进藏书阁,需要殿下同意才行。连奉侍姬也没进去过。」芯儿领着两人到了歇山顶的四层杉木建造的六角楼阁,阁前有一小太监守着。
听芯儿如此说,行歌有些好奇,但内心已有打算。
小太监见了行歌,赶紧行了宫仪:「奴才参见太子妃殿下。」
「这藏书阁,本宫是否可以进去瞧瞧?」行歌浅笑问道。身旁静儿和芯儿都有点惊诧,不是说了,太子殿下同意才能进去吗?为何行歌还要去碰了一鼻子灰?
「请太子妃殿下恕罪,这藏书阁要进去,恐怕得要太子殿下口喻。」果不其然,小太监拒绝了行歌的请求。
「即便太子殿下已许诺我东宫一半治权?若是如此,是否可以进去一探究竟?」行歌想起今早江行风所说的话,既然有了这一半治权,那便建立自己的威信吧。
「…这…如果是这样,应该是可以的。」小太监听行歌这样说,只得让步。
正要打开阁门,行歌便挥了挥手,淡淡地说:「下次吧。今日我想先了解东宫环境。」
静儿和芯儿此时才明白,原来今早行歌已取得东宫大权。想来下午的走动是要到处露脸,让众人知晓谁是主儿?两人交换了眼神,心领神会。便又向下个地点走去。
所到之处,宫人们纷纷跪倒,心里揣度这位太子妃殿下大婚第三日便到各处走动,目的不是很明显吗?这举动分明是建立威信,告诉众人谁才是正主儿。动摇了奉侍姬多年以来狐假虎威所叠出的主子样貌。
这日正主儿来了,见了之後,皆觉得她们这个新主儿容貌如芍药含苞待放,身影纤细婀娜,举手投足皆是大家雍容华贵,奉侍姬那天生媚骨怎生比较?谁不知道她15岁就和殿下干了那般丑事,谁没听过她的淫声浪语?如今她可惨了吧。
可不是吗?昨晚不少人瞧见香径中太子殿下紧抱着太子妃,而在香径尽头等着的奉侍姬脸色惨白。这不表示专宠的年代结束了吗?更别说这个太子妃可是皇上指婚,奉侍姬本来就娈婢,现在可好了,怎玩得过正妃?要弄死一个娈婢哪有难事?这太子妃的个性如何众人不知,还是先惦着心尖,好生奉待以保平安。
有些人内心窃笑着,无不是因为奉侍姬这些年的骄纵,也是看好戏心态。有些心性较为沉着的宫人则是不动声色。
秦行歌好歹是大家千金,那种与生俱来的从容,每一句问话,问的是体制,问的也是每个人所司职务,虽然是眉眼不动,没有喜怒,只有一派优雅浅笑,看不出内心想法。这都让所有人都有点心惊。
往後的日子里更要斟酌,学习看眼色。不要尽是捧着奉侍姬,小心一会就在两人争斗之间成了灰烬。
行歌见众人眉目间带着打探,也没多说什麽,只说来看看,熟悉东宫。但众人怎会了解行歌真心只是想熟悉环境?
没人真正明白秦行歌。而现在的秦行歌方入宫,还不知人心险恶,这才真的是最好操弄的时候。错过这个选边站的时机点,往後大概再也没这机会了。
*****
看了三殿一阁三院後,行歌其实有些乏了。怎知这东宫比自己想像的大。那这皇宫禁城不更大了?难怪那日织锦园初见江行风,他会误会自己是细作,特地到东宫附近引诱他。
她的夫君,真是一个多疑的人啊,可是若是她自己,也会怀疑吧?轻叹了口气。
「殿下,可是累了?要不我们先回未央殿吧?」芯儿耳力好,听见行歌叹气声,突然一脸紧张地回头,要带行歌回殿。
「是有些乏了。没想到东宫这样大。前面那宫殿是?既然都到了,要不就去那儿歇歇?」行歌无奈地笑笑,又踱步往前。
「殿…殿下…等等,前面是…」芯儿有些急,想拦下行歌。
静儿却奇怪地看了看芯儿说道:「怎了,到那殿内休息不成吗?你不是也知道殿下今日是为了…」话还没说完,一声声娇吟便传入了耳里,让她猛然回头看了一眼那歇山顶宫殿。
「啊…啊…干死我…啊…啊…殿下,要来了,我要泄了啊…」娇媚的女声尖吟着,即便有段距离,声音没有这般大,但静儿却已听得一清二楚。
既然静儿都听见了,没道理在她前面几步之遥的行歌没听见。
静儿赶上来看向芯儿,见她一脸惨白,心里明白,前面必定是含娴殿。正在淫叫的不会有别人,定是奉侍姬。
行歌呆站在距离殿前十几丈远的花径中,双颊绯红。芯儿急急地奔到跟前,轻声对行歌说道:「殿下,不如我们今日便回去吧?」
行歌此时脑中一片空白,男女交欢的呻吟,她怎会没听过?不用芯儿告诉她,她也明白,在这东宫中,能让女人如此淫媚欢吟的,只有一件事,而做这件事的人,便是她的夫君。
她的夫君…清早离了殿,便来了此处。
而她来了此处,遇见了让自己极为难堪的场面。
她觉得如同被施术定住了般,她想拔腿就跑,可是却不知该从何处去。
「…回…」行歌艰难地开口,觉得自己的声音乾涩沙哑。还没说完便被打断话。
「为何要回去?」静儿拉住芯儿,恼怒说道:「今儿个太子妃到处走动不就是为了要让众人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仆?这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小声点!」芯儿急急地要摀住静儿的嘴,就怕惊动了殿外的宫人。
「可不是吗?就要让那女人知羞耻!她的丑事可是宫中人人皆知!太子大婚就与太子妃过不去!这算什麽?」静儿的声响动静极大,心里压根不知道这可不是一般寻常百姓家的抓奸戏码。
殿外的太监抬眸一看是谁人这样大声喧哗,见是太子妃驾到,想起了六年前的往事,倒抽一口气。
芯儿眼见事态不妙,正要喊那太监不要通报,可是太监已奔入殿内通报。
殿内淫浪之声嘎然而止。
「糟了,殿下,我们快走。」芯儿赶紧揣了行歌的手想往後退去。行歌脸色刷地由红转白,点了点头,便要逃开。
「你们怎了,为何这样紧张?为何不让奉侍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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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主儿?」静儿还要再说,芯儿突然冲了过来,扬起手便是搧了静儿一个耳刮子!打得静儿扑跌在地。
「事情闹大了,你还不知死活!」芯儿原本温柔的眼神闪着凌厉。
「我…我…说的又没错。」静儿眼眶闪着泪花,脸都肿了。
「你可知道奉侍姬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地位?你这是在害太子妃殿下啊!」芯儿怒极,抛了这句话便要拉行歌往小径中遁去。
「宣!宣皇太子妃秦行歌入殿!」一个小太监匆忙跑了出来,见行歌她们就要离去,赶忙儿一边叫唤,一边赶往这边来。转眼便来到跟前。
向太子妃行了个礼,还喘着气断断续续说道:「太子妃殿下,请留步,太子殿下要您入殿。」
「他…要我入殿?」行歌有些不可置信。自己打断他的好事,他如今要见她?
「禄吉小哥哥,可否请你传话说是你们那位通报太监看错了,就当我们没来过?」芯儿温婉着脸轻声向小太监说情。
「…这…芯儿姐姐就别为难我了,太子殿下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方才福全正领罚,要是我再回报是看错了,不单是害了他的性命,也是要我去寻死啊。」小太监语气为难。
他认得芯儿,知道芯儿在这东宫已服侍超过十年,方才的李福全也是,他们都经历过六年前那惊心动魄的贤妃责罚宫人服侍太子殿下不周,才让奉晴歌有机可趁。不少人逐出宫,剩下的个个噤若寒蝉。如今福全心性浮躁,怕重演六年前那场贤妃捉拿贱婢秽乱後宫的戏码,不听李春堂的劝阻,硬闯了寝殿通报,现在正在後头杖责。要他现在去报,不是害死福全吗?
「这…唉。」芯儿叹了口气。看向自家主子。
行歌脸色惨白,没想到自个儿这随便乱走,真替自己惹祸了。她并不想撞破他的好事,听见奉侍姬那**声,已经够难受了。江行风还要她入殿见他?心里是在想些什麽?
「还是请太子妃饶了小人吧,请移驾入殿吧。」李禄全跪地磕头哀求着。
行歌默然,不知道是否要入殿,就听江行风清澈却冰冷刺骨的声音由殿内传来:「怎麽?敢作,现在倒是不敢当了?给我进来!」
行歌听他这语调,知道他怒气正盛,抽了口冷气,艰难地踏步往殿内走去。
行歌站在殿前,握着拳,手心微微冒着冷汗,小脸毫无颜色,樱唇也褪成了苍白,举步维艰,不知怎的,内心的不安胜过于对江行风的恐惧,怎样就是踏不过那六寸高门坎。
「怎不进来?方才不是盛气凌人,带着宫女来耀武扬威吗?」江行风语气如长年不化的高山冰霜,刮着细雪冰珠。
行歌艰难地踏入含娴殿,便定在门前不再前进。
「…我…只是路过。」原想辩驳自己仅是走动,并无耀武扬威的意思,但转念一想,怎说自己也是正妃,大婚四日他便寻了脔婢去,既然他自己说,要将东宫治权授予一半给她,那许多话便不方便在外人或脔婢前解释或说明,只适合在两人独处时再说,便开口说了这句。但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心情远比自己想象中要低落,她的声音静如此干涩沙哑难听。
「我叫你进来,你没听见吗!?」听他的声音冷厉,充满威严,大婚四日,他第一次如此待她,行歌心下忐忑又觉得颜面尽扫。但若真的不步入殿解释,他恐怕误会更深,于是鼓起勇气,往殿内迈步。虽然如此告诉自己,她的背后却已沁了冷汗,萧瑟秋风由外往内吹,竟彷佛押解犯人般,催促她前进。
殿中透光粉色缀樱花纱帐由梁上垂至地面,迤逦一地,风一吹抚,有如幻境,随着走进,她瞥到两具纠缠的人影隐在纱帐中,空气中混合着江行风的麝香味、衣衫的薄荷味,女性的艳香脂粉味及淡淡不知名的花香。行歌的脸一红,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也怕自己看了难过。
「…臣妾…参…见殿下。」因为紧张,她福了一福,但声调不稳,有点断断续续地。
「你好大的胆子,大婚四日,便端起皇后娘娘的架子?胆敢带人擅闯含娴殿?不知进退!」江行风隔着纱帐看不见表情,语气严厉夹着明显的怒气。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路过,正想回避…」她心中暗自叫苦。
「那可真巧。织锦园你也是路过,现在含娴殿你也路过?人生这么多巧合,敢情太子妃的命格奇俊,总是能够"躬逢其盛,生得逢时",甚至顺道爬上了我的床!」江行风出言讽刺,完全不留点颜面给行歌。
听江行风提到织锦园,满是讥讽言词,行歌的悲伤及羞愤掩上心头,想要示弱,想要解释,但错的人真的是她吗?行歌怎会知道六年前贤妃的举措造成江行风内心的阴影?
「…殿下…信也罢,不信也罢…臣妾…问心无愧。」行歌咬牙说道。
「问心无愧!?好一句问心无愧!」江行风大怒,推开怀中的晴歌,疾如风般掀开纱帐。
行歌在他掀开纱帐时,已见到帐后女人**的娇躯,散乱的云鬓乌丝,一脸欢爱方歇的嫣红娇媚,红肿的嘴唇上牵着白丝,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不甚明白的笑,随即素手纤纤扯过单衣,掩去她惊人刺目的丰满胸脯,仅露出白嫩纤细的长腿。
江行风翻下贵妃椅榻,仅披水蓝色绣靛色蟒纹外衣,**着身子疾步走向站在纱帐前一丈开外的秦行歌。行歌见他身下未着寸缕,犹带晶莹水光,脸色一变,红云如霞,心里泛起蚀骨的酸涩,心口下发热,浓重的失望与悲伤几乎淹没了自己,让她呼吸一滞,连连往后退去。
江行风看见行歌眼中的情绪,又见她往殿外退去,怒火更炙。快步向前,一把抓住行歌的玉臂,一手扼住了行歌的下颚,残酷幽冷地说:「你是在暗指本王问心有愧!?」
她这女人好大的胆子,才刚进宫,便端起后妃架子,自以为能捉奸在床吗!?六年前贤妃率众拉扯正与他欢爱的晴歌,让他颜面扫地,被践踏蔑辱的高傲自尊伤痕累累,众人侧目与嘲笑晴歌,就像是在嘲笑他。往事回忆历历在目,从前让他亟欲淡忘的那些羞辱蔑视种种情绪,竟再次被眼前这女人一句问心无愧给挑起。那股屈辱感甚至灼烧他全身,侵入他内心最黑暗的那方浑沌,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眼前的女人。
行歌看着他的双眸灼灼如火,呈满愤怒与不知名的情绪,痛楚在心口上开始抽跳,错的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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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觉得自己有错,他次次误会自己,怀疑自己是细作,从不相信她的辩解。
大婚四日,她交付真心,但他却数次离殿,赴含娴殿狭玩脔婢,惹她伤神,让她只能在宫中走动,转移注意力,排解难受的心绪。他自己许诺过要给她东宫治权,即使她并无意彰显自己的地位,但以太子妃的角色整顿东宫不也是天经地义?况且她从来无意与其他嫔妃争宠,进宫前便做好了清冷一生的心理准备。一开始,他意外的温柔与细心,让她动了心,以为可以期待,或许嫁给他不是坏事。可是她现在觉得自己错了。此次,她只是无心撞破他的丑事,他便如此发火?
错的是他。
她的心中如此呐喊着,虽她个性温柔沉静,随和甜美,但他不该在脔婢前羞辱自己。他若没有硬要她入殿,硬要与她争执,她也能从容离开,视而不见,自己舔伤便罢了,如今他如此步步进逼,咄咄逼人,那往后她还要不要以东宫后妃之主的角色治家?
两人各怀心思,愤怒充满两人之间。江行风瞪视着眼前被指婚为他的太子妃,他的正妻,她的眼神从原先的清澄无辜,惊慌失措,转变为倔强。何曾有人以这种眼神看他?只让他觉得更加不快,只想折磨这双眸子的主人,锉去她的锐气。
「那是什么眼神!你不服气?」江行风疾言厉色,抓住行歌的力道更重了,疼的行歌冒出了泪花。
见到她的双颊已开始泛红,被他扼住之处也开始红肿,她含在眼眶的泪珠就要落下,心里突然有些怜惜,松了手劲。
「不要忘了你自己发的誓言,你是我的禁脔,我床上玩物,收回你的愤怒与倔强,别以为顶着个太子妃,就以为自己是凤凰!我要拔掉你的金冠,怎样玩死你,铲除你秦家,易如反掌!」江行风在她耳际低声恐吓着。
行歌一震,眼神一暗,一眨眼,泪珠便滑落在江行风的指尖上,烫的他忍不住缩了手。正要开口要她退下,行歌却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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