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情所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桑玠
话音落地,她没有说话,却微微蹙了蹙眉。
他这时抬头浅浅亲了亲她的下巴,望进她的眼睛,“你知道么,如果要我说我这一辈子最恨的人,是她……可是如果想到从此世界上再没有这个人,我更心如刀割。”
容滋涵头一次看到这个男人的脸上,除去骄傲、戏谑、无谓,有了真切汹涌的情绪。
其实她还有很多很多想问他,他的所有都在他身后藏得太深,她还是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全部看清。
可是这一刻实在太好,好到她都忘记当初分手时分崩碎裂,好到她都不忍用现实去触碰。
“你……为什么没去法国?”两人俱是一时无言,她半晌开口问道,平静的声音里却还是有一丝起伏。
“机长被唐簇绑架了。”他挑了挑眉,轻松地回。
她翻了个白眼,立刻卷着被子要从他身上下来。
封卓伦朗声笑着把她抱回来,笑容里是从未有过的直接而清澈,“你真傲娇,学学人家小丸子那样又二又荫,傻乎乎的多好。”
“那你是谁?花轮同学吗?”容滋涵当仁不让。
他装作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我要是花轮的话,那么动画片就要变成岛国片了,花轮同学应该不会把小丸子脱光压在怀里吧?”
“流氓。”她很鄙夷地白了他一眼。
他漂亮的眼睛笑得都弯了起来,“那你昨晚看到流氓出现还那么高兴,在我怀里哭成这样,嗯?”
见她别过脸没理他,他这时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低声道,“我不来,你不就要跟别人走了。”
他声音里的柔意散漫开来,萦绕在她周身。
“涵宝……”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谢谢你。”
1200公里的无线电波,是你的确认、是你给我的这一份绝路里重拾的义无反顾。
这是那些汹涌的暗潮来临前最后一次,我得来不易的、太过美好的时光。
我此生都不舍忘记。
她听了他的话垂着眸往他胸膛上靠了靠,贴在他的心口。
“饿不饿?”封卓伦看着埋在自己胸膛上的脑袋,这时转而又露出了熟悉的戏笑,“要吃点什么吗?比如……牛奶?”
正常人的思维必然是会觉得上述对话分外正确而体贴的,可她怎么能不知道这人有多小花花肠子,立刻薄羞带怒地抬脸瞪他,“封卓伦! ”
“你睡觉的时候我出去买早餐,在电梯附近碰到傅政的儿子。”他心情似乎很佳的样子,他跟我说,咋天晚上他爸爸把他和妹妹扔在套房的隔间里,他一晚上听到她妈妈一直在哭。”
“我算了算,昨晚我都没有动你一整晚。”他的手指从她的光裸的背往下探,“所以说,人比人,我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是吧。”
她听得又气又笑,“还不是你把好人带坏了,要不是你咋天的提议,蓓蓓至于那么招罪吗“
“你说博政是好人?”封卓伦立刻嗤笑了一声,“你咋天没看到他老婆手腕附近的绑痕么?
他那张好看的脸上只清晰地写了一行大——我还没逼你玩sm呢,我多好快表扬我!
容滋涵实在没耐心,额头青筋挑了挑,掐住他俊挺的鼻子道,“混蛋,我要给我爸妈打电话。”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房门口传来“叮咚”一声的门铃声。
“喏。”封卓伦纵观全局,这时闲适地将她的手拿开握在手心里,放在嘴边亲了一口,“我去开还是你去开?”
她能去开么!给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她浑身上下除了一身的青红斑斑,连块破布都没有
封卓伦笑得更溢,这时把她从身上抱下来,自己下床走过去开门。
等门打开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时,容滋涵才意识到她刚刚都没想到谁会找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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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羡长驱直入从门口走进来,看到床上裹着被子的她时,瞪大着眼睛尖声叫,“……姐!你真的和他搞上了?!”
她也怔住了,从头到脚尴尬得连一分都没办法动弹。
容羡这时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了一遍,看到她肩膀附近露出的浅显的红印,立刻走到床边急急道,“前面我打你电话,是他接的,你……你真和他一夜情了?! ”
“六爷。”封卓伦挡在房间的走廊口,出声朝容羡指了指身后,“你别激动,顺便让你老公到楼下去等,非礼勿视没听说过么。”
这一下被堵得容羡彻底毛了,转身朝他叫,“你还是不是人啊你你拈花惹草的没事,怎么能对我姐下手啊?! ”
“又不是今天第一天下手的。”他手指敲了敲壁门,漫不经心的,“都几百夜情了。”
容羡又是极度的震惊又是怒,目光在容滋涵和他之间飞速地转着,一时都语塞了。
“六六。”容滋涵卷了卷被子叹了口气,抬头淡声说,“我换好衣服下来技你,你和瞿简先在楼下大堂等我吧。”
酒店大堂的咖啡厅分外亮堂,容滋涵和封卓伦下来的时候,靠窗的一桌已经坐好了容羡瞿简夫妇还有博政邵西蓓一家。
容羡怀着孕情绪被动本来就大,正和坐在她对面的邵西蓓触动地说着什么。
“封卓伦你给我老实交代清楚! ”容羡见他们俩坐下,立刻横眉冷对着封卓伦,“你什么时候和我姐在一起的?我结婚当伴郎伴娘的时候么?”
“不是。”他神色闲适,“更早之前。”
容滋涵本来就不是很善言辞的人,现下她确实瞒容羡那么久,这个时候确实说什么都是理亏的,坐在一旁神色有些尴尬。
容羡听到这句话下巴也快掉下来了,皱着眉问,“多久前?在香港?怎么认识的?”
封卓伦看了眼身旁的容滋涵,朝容羡戏谑一笑,“你这是要调查户口么?生辰八字要不要交给你去配一配?”
他说话那副样子散漫倨傲,容羡刚想拍案而起,便被坐在她对面的邵西蓓捏住了手,只能坐在位子上说道,“谁知道你对我姐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可不能让我姐被你骗了! ”
“哎,怎么着你也应该叫我一声姐夫啊。”他不徐不缓地调笑,“不知道要遵着辈分么。”
“六六她这也是担心涵涵。”瞿简搂了搂容羡的肩膀,这时在一旁平静地开口, “担心什么?”封卓伦侧头看向他,淡疏地笑,“担心她一汪情投进来非但没有回报,还为别人做了嫁衣么?放心好了,除去她我没有吃窝边草的习惯。”
这话明里暗里玄机锋利毕露,容滋涵自然知道他翻的是旧账,在桌下用力拽了拽他的手,抬头对容羡说,“六六,他……”
“你! ”容羡坐不住了,一把丢开邵西蓓的手就要起身。
邵西蓓被她这么一推手撞到桌角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一直在旁沉默地抱着女儿的博政镜片后立马冷光四射,伸手拉过妻子的手看了看,一眼扫向容羡。
渣爷的气场瞬间镇压了整张桌子,容羡动作一滞,战战兢兢地回过身,急急低头看邵西蓓的手,“对不起啊蓓蓓,你的手……你的手怎么回事?”
邵西蓓纤细的手腕处,是好几道重叠泛红的淤痕。
“博政”容羡立刻忘了自己刚刚还被始作俑者吓住,怒气冲冲地看向博政,“你把蓓蓓怎么了?你家暴她?! ”
博政冷冰冰地看了她一会,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绑我的老婆,关你什么事。”
容羡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这时就看见坐在对角的封卓伦浅笑盈盈望着她,
“看到么?所以我睡我的女人,关你什么事。”
第二十六章
封卓伦说完这句话后,被博畦手里抱着的小女藩突然一下子“哇”地哭了起来。
午间咖啡厅投什么人分外安静,女藩子的哭声细软响亮,一旁的邵西蓓连忙伸手抱过女儿站起身来朝外走,小心地搂在怀里心肝宝贝地“哦哦”地哄。
博畦见状也投有再留的意思,这时沉默地退开椅子起身,一旁坐着的博矜南小朋友反应也陕,互到紧跟着爸爸也站起身来。
“汶汶耍午睡,我们先走了。”博畦冷冷说了一句,牵起儿子就朝邵西蓓的方向走去,经过封卓伦的椅子时,他竟伸手拍了拍封卓伦的肩膀。
渣爷如此强六的气场里,似乎透着一竺惺惺相膳的终于寻觅到知音的感觉。
封卓伦撩了撩唇,互到风情万种地抬头朝他一笑。
博家一家走后,桌上就只剩下了四个人,窖薏这时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窖滋涵认真地问,“姐,你是真的喜欢他,认真地想和他在一起吗?”
窖滋涵神色未变,半响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好。”容羡这时坐了下来看着她,轻声说,“我不是想干涉你们,只是姐……我只是觉得我也瞒不过我自己了,从很早以前开始其实你就已经不再愿意把与你有关的事情和我分享了,是不是。”
短发的女孩子再也不是欢悦高兴的语气,神情里竟带上了一丝黯然。
她听得一征抬头看向容羡,一时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以前我们是无话不说的,哪怕很小的事情都会告诉对方,我并不是说要你事事向我汇报,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密,只是我觉得自从你去香港后我们就真的是疏远了。”容羡摇了摇头,“姐,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把所有事情都表露出来的人,可是我真的觉得很难过,我觉得作为你的妹妹我已经不在你的世界里了。”
“刚刚封卓伦对瞿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低声问。
“我来告诉你就好。”封卓伦这时笑了笑,开口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他话音刚落,一旁坐着的瞿简立刻抬手制了制,神色不再是平时的淡然而是凌厉,“六六现在怀着孕。”
他这一抬手,容滋涵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心底砰地一震。
原来……他知道。
原来她从前年少喜欢他那么多年的事情,他竟然知道。
“ 封卓伦。” 瞿简顿了顿,声色沉淡,“我做错的事情,自然有我会全权负责,要怪罪我、那也是涵涵来怪罪,现在我的妻子怀着我的孩子,如果出了事,你能负责吗?”
“你的老婆要我负责干什么?”他脸上的慵懒里也透出了淡漠,“我负责的是她姐姐,也是被你那假装不知情的兄长情怀推去香港八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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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羡瞪大着眼睛几乎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是什么。
“容羡怀着你的孩子就不应该受伤难过,那么你做错的事情伤害到我的女人那么久,你就心安理得地要她来承受了?”他挑了挑唇,“我是不想翻旧账的,所以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这一把推的,不然她现在就不会是我的人了。”
一桌的四个人,陷入了几乎可怕的沉默里。
“六六。”一直投有说话的容滋涵半晌终于开口,她站起身看向容羡,“我没有疏远你也没有把你剔除出我的世界,如果让你觉得很难过,那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还有封卓伦所说的事情,也和你没有关系。”
字字句句条理清晰,容羡目光动了动,眼眶渐渐有些泛红了。
她看得心底轻轻叹息了一声,这时侧头看向瞿简,调整了一下呼吸平静地说,“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你和她解释比较好。”
瞿简与她对视了一会,半晌慢慢点了点头。
“无论你们夫妻之间讨论下来是什么结果,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不希望你的老婆难过,我也不希望她困扰。”封卓伦抽开椅子,牵了容滋涵的手漫不经心地说。
午间的阳光茸而亮,落在他英俊的脸庞上几乎让人无法移开眼。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还是这般傲慢讽刺,就像他从前以此为把柄多次嘲笑她时一样。
可是她这一刻才真正知道,原来他从来就将她的所有记得那样情楚,她已经逐渐淡忘的事,他却不忘。
保护、遮挡……她从前的隐忍,原来早己全由他收藏妥帖。
他说完便带她一路出了酒店。
s市比香港更冷一些,他身上却还是穿着昨天那件衬衫,她有些看不过去,这时紧了紧手,朝他道,“我陪你去买一件外套。”
“不冷。”他挑了挑眉,“算是刚刚杠你妹夫的出场费吗?”
这人的嘴一天不贱是会死吗!
她一心的柔软顿时烟消云散,作势要甩开他的手,他却痞痞地笑,将她拉拢在怀里,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问,“你现在知道他当时心里是清楚的,你怎么想?”
“不怎么想。”她半晌,不疾不徐的,“就像你说的,都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他是我的朋友,也是六六的丈夫,就这样。”
她本以为自己心里会滔天汹涌、难以接受,其实不过也是如此,根本谈不上难过或者恼怒。
因为现在心里没有这个人,就谈不上再会有情绪的变动了,所以,她不后悔、也不反悔。
感情只能给一个人,给另一个人的同情其实就是残忍,瞿简做得其实没有错。
更何况,她现在有他就好了。
封卓伦看了她一会眯了眯眼,“你为什么对别人就那么宽宏大量,对我就那么傲娇。”
容滋涵在他怀里抬头,也眯着眼笑,“这句话原封不动送还给你。”
路上行人不是很多,他长臂搂着她慢悠悠地往前走,很正经地说,“你错了,在床上的时候我就不傲娇,我很踏实。”
两人俱是出众的相貌,走在路上还有年轻的女孩子回头张望,她被他抱在怀里听他说话,嘴角忍不住地就向上翘。
真实的欢喜,从脚尖就一路蔓延上来的欢喜。
这般情真意切地相伴,她真的很怕有一天,这些就又像从前那样,说没有就没有了。
一路上两个人有一搭投一搭地说话,不知不觉就走了很长一段路,封卓伦这时停了下来,低头戏谑地看着她,“早饭买了也没吃,现在去吃点,昨晚劳心劳力,你饿坏了我的口粮就没了。”容滋涵斜了他一眼,朝四处看了看,突然说,“这里看着有点眼熟,好像离我家挺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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