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时梦醒花自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岁暮青阳
“你先放开我。”她正在妥协。
“怎么放?”他挫败的语气,垂下头,滚烫的气息就打在她额间。
“你本就不该来。”
他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可是……阿清,我很想你。”
林清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击中,“回去吧!回去跟他们说了再见之后……我送你回家。”
“可我忽然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
“别闹!”她微微斥责。
他乖乖撑起一丝笑,“记得帮我拿衣服。”
再次走进包厢,众人醉意更重,嘻嘻哈哈的一塌糊涂,她直接跟苏念道了别之后拿上暮珞柽的衣服退出包厢。
出去的时候,暮珞柽正靠在走廊的木雕画上闭目,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瓶矿泉水,已经被他喝了大半。
“还能走吗?”她问道。
他睁开双目,顽皮的笑起来,“需要阿清扶。”
林清无奈撑起他的肩,暮珞柽修长的个子扶起来甚是费力,两人就这样晃晃悠悠走到一楼,路过柜台的时候,暮珞柽还不忘买单,然后才肯乖乖上车。
车子在路上匀速行驶,暮珞柽一直在副驾驶双眼迷离的看着林清,直到林清将他带回公寓后才瘫在卧室的床上昏昏沉沉。
蝴蝶扇贝看到林清急忙赶过来,围在她脚边喵喵的叫,林清俯下身摸了摸两只猫的额头,然后起身去厨房烧水。
十分钟后,林清带着蜂蜜水走进卧室,以为他仰躺在床上睡着了,正欲出去,却听到他厚重的声音传来。
“阿清,帮我洗个手吧!我起不来。”
林清顿了顿,放下蜂蜜水,“你等等。”
然后去洗手间拿着一条湿毛巾回来,亲自坐到床边替他擦拭,从眉眼唇边再到手指。
“你很热,或许我该送你到医院。”她静静的说。
他许是嗓子不舒服,脱口的声音嘶嘶哑哑的,“热不是因为酒喝得多。”
她默了默,“如果意识还算清醒,先把蜂蜜水喝了。”
暮珞柽轻叹一口气,努力坐起,拿起蜂蜜水一饮而尽,那甜甜蜜蜜的滋味总算遮住一些他口中的一些苦涩,他看着林清,好似呓语般眼皮微搭,却是那么语重心长,“阿清,人是群居动物,你要有集体生活,不能总是独来独往。”
没有谁愿意天生孤独!“所以你逼着我参加聚会?”
他有一丝被识破的羞涩,“我看到你比赛时的笑,说真的,阿清,你该用你的本事去做一些快乐的事。”
她有意转移话题,“要不要我打电话叫陈医生来?”
“陈珊帮得了我吗?”暮珞柽将她从背后环住,然后将下巴轻轻搭在她肩上,“我又是否帮得了你?”
“你帮的已经太多!”她冷漠的说着。
暮珞柽能深深感觉那种疏离,就像一把匕首深深刺进他的胸膛,有几秒钟猛烈的窒息,于是他猛地将她放倒,重重压在她身上,然后占有般的向她吻去。
他的吻并不压抑热烈,也没有毫不顾忌她的感受,只是急促的呼吸打在她面颊,灼的她面部滚烫,她甚至能感觉他们口齿的交错,以及暮珞柽唇齿间淡淡的蜂蜜香气。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顺遂。
直到暮珞柽的鼻尖若有似无的触着她的鼻尖,她才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他犹如浩夜般漆黑深沉的目。
他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但不是她想要的目光。
然后他精致的唇峰动了动,带着无尽的哀伤,“阿清,别讨厌我。”
哪里有讨厌,甚至连想象中的无所适从都没有。
“对不起。”他轻轻抵上她的额头,一滴眼泪悄悄滴落在她眼下,然后顺着她低缓的颧骨滑下去。
他的眼泪不止滴在她脸上,也滴在她心里,细细想来,他又有什么好道歉呢?她不能因为自己可怜的自尊心就伤害如此帮助自己的人,这才是愚蠢吧!
她悄然滑下两行泪水,与他的眼泪混在一起,“对不起……不适合我们之间。”她淡淡道:“我时常在想,如果十年前我没遇到你,我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那一定会是比噩梦更加可怕的日子,但因为有你,我不必经历那些,所以暮珞柽,你不必为窥探我的秘密而道歉,因为你本就来自我的过去。”
“阿清。”
他悲恸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滚烫的面颊紧紧埋进她颈间,颇有一丝想将她揉进胸怀的意图,而她想伸手拍拍他的背,却被他压着手臂动弹不得。
漫长的冷寂之后,暮珞柽哑着嗓子吐出一句话来,“阿清,我晕,但我很想洗澡!”
“别得寸进尺!”
他笑出声音来。
这样也好!以一种谈笑的姿态将这件事翻篇,她忽然有种云开雾散的感觉,就像阴雨尽散的阳光午后,这样的感觉真好。
“可以放开我吗?”她轻轻嘱咐。
暮珞柽沉默几秒,撑起身仰躺在一旁。
林清想要趁机坐起来却发现整个上半身都已被他压麻。
就这样静静躺了一会后,暮珞柽突然侧过身看她,“你一直躺着不动是在暗示什么?”
林清略无奈的语气,“我上身麻了。”
暮珞柽靠她紧了些,就停在她身侧,枕在自己的手肘上,静静的看她缓缓扇动的睫毛,“阿清,你知道吗?人心的绚烂不是因为今天阳光很好,而是与全世界顺遂,这世界从不存在无人欣赏的美。”
她静静盯着天花板思索他这句话,却似乎不太明白。
他继续道:“我们学着与人接触,不求任何利益,不为建立友谊,只为自己的灵魂有多一处存在的意义。”
“你真的喝醉了吗?”她淡淡的问。
暮珞柽浅笑,声线越发迷离,“醉了,早就醉了。”从认识你的那天起就开始醉了。他翻身而起,将床上的她稳稳抱起去了对面卧室,林清感觉到他宽厚的胸膛是温热的,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在她心底油然而生,就像儿时跨坐在父亲的肩膀,即使再摇再晃也不会摔跤。
“就在这睡吧!我喝多了,别留下我一个人。”
她点点头,这样也好!她至少可以早起为他煮一碗醒酒汤,于是道:“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人心的绚烂不是因为今天阳光很好,而是与全世界顺遂,这世界从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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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欣赏的美!
☆、第十七章:暮氏股东!
手伤后的一个月,工作陆续找上门来,林清可以像以前一样从早到晚忙个不停,不过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的生活里多了暮珞柽。
一大早,阿露带了小馄饨来与她讨论新的工作,尽管已经来过几次,但她还是忍不住打量起屋内的陈设。
“清姐,我还是无法适应,这装修实在太梦幻了。”
林清换好正装从卧室出来,也随着阿露看了一番,“换个环境换了心情,你之前电话里说有工作要讨论,是什么?”
“哦!”阿露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是这样,一位表演系的老教授打算出一本关于表演的书,以口述形式,给出的是现场会议的价格一天两千,预计两个月,但问题是老教授家在郊区,往返要四个小时的路程,而且写书这种事情时间不会固定,所以要留宿,这样一来可能就接不了其他工作了。”
“嗯。”林清坐到餐桌前想了想,两个月差不多是十二万,平时自己两个月的收入差不多是十八万到二十万,有六万到八万的差额,在留宿和时间不固定的情况下现场会议网络会议都接不了,是有些麻烦,林清问阿露,“我们手上的工作最晚排到周几?”
“嗯……下周六。”
“这样!”她心中已有主意,“找苏念,将我们手里周一以后的工作散出去,去换其他速录师手里的音频视频,越多越好,接工作也不要停,一边接一边换,至少保证工作时长在两百小时以上。”
“对呀!这样就可以了,那我尽快与教授联系安排时间。”
“嗯……辛苦了。”
阿露愕然,闪着无辜的大眼,“清姐,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辛苦了。”
她滞了滞,微微有些尴尬,随后淡淡道:“你确实辛苦了。”
周一上午,林清与阿露根据约定驱车前往老教授家进行面试,途中阿露接到暮珞柽电话,本是用来打探林清行程,却被林清撞个正着,她亲自将电话接了去,将电话彼端的暮珞柽打了个措手不及。
“以后他的来电不准接。”她以此告诫阿露。
按照约定时间抵达老教授家的时候老教授正在书房会客,保姆将两人请到偏厅就坐,没过多久,老教授将林清请进书房,约莫半个小时,老教授与林清一同走出来,并招手唤来保姆,让她带林清看看客房。
阿露一听便知事已妥当,急忙从偏厅跑出来,一下子竟跟老教授在客厅赏花的客人撞个正着,她急忙止步,慌乱之间挎在肩膀的布包顺着胳膊滑到地板上,她立刻伸手去捡,却有人先她一步,她一抬头,迎面装上那张广为人知的脸,她诧异的瞪大眼睛,这是……她紧紧捂住嘴巴,心脏在胸膛内怦怦作响,她脑子一热一个不留神跌到地上去,恍惚间,在她脑海里霎时出现一个名字——霍樊!
“阿露!”林清唤她,正欲帮她解围。
她却突然一个回神,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欣喜无措的握住霍樊的手,“霍……霍樊,哦!不不不!霍……霍老师。”
原来他是苏念的同事,阿露的老师!林清走过来,“你好。”
霍樊简单与林清致意,继而将包还给阿露,爽朗道:“同学,霍樊很好,‘老师’就不必了。”他实在不愿听人老师,老师的叫。
“哦!”阿露羞怯的松开他的手掌,继而小心翼翼接过自己的包,“我是您的粉丝,从小看您电视剧长大,能请您跟我合张影吗?”
林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人不是老师,而是明星!
阿露的话让霍樊想起与善良初见,还真是一模一样,他不禁笑起来,也不知她现在是不是被《永相见》的剧本折磨的焦头烂额。
“私人行程恐怕不太合适,签名如何?”
“好啊!”阿露两眼放光,又有些慌张无措,急忙从包中翻出纸和钢笔,恭敬的递到霍樊面前。
“签在包上吧!”林清在一旁提议。
“对啊!”阿露急忙脱下布包平平整整的捧到霍樊面前,“麻烦您了。”
霍樊大手一挥,潇潇洒洒签上自己名字,继而将笔还给她,应着老教授召唤走进书房。
阿露还在兴奋恍惚,林清无奈摇摇头先跟着保姆上楼参观客房,等她再次下来时,阿露已在楼梯口等她,二人正欲告辞时霍樊也正巧从老教授书房走出,手里还捧着一摞资料,老教授坐在轮椅上亲自将三人送至门外。
三人正巧结伴,闲聊之中走出院内青石台,迎面便装上暮珞柽。
林清下意识看向阿露,阿露错愕之中连连摆手,“不是我。”
那就是苏念!
林清停下脚步,正欲与暮珞柽算账,却发现暮珞柽的目光已由自己转向身边的霍樊,甚至唇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呦!暮总,好久不见。”霍樊玩味的语气令林清颇感诧异。
“霍总!”暮珞柽走上前来,笑意更深,“我还以为霍总常年驻扎在剧组,今日怎么有幸得见?”
霍樊刻意寻了一眼林清,不答反问:“暮总这是来谈生意?”
他顺势搂住林清的肩,“的确是生意,一笔关乎人生的大生意。”
霍樊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暮总果然是时间控管上的高手。”他将手中资料微抬,“我与暮总还真是默契!不过剧组事忙,我得走了,还有,今年洪泽周年庆暮总不能再缺席了。”
“一定!”
他存心多一句嘴,“希望……到时见到的还是今天这位小姐。”他得意的笑,下一秒走向路边等候的保姆车。
狡猾的家伙!
“你们认识!”林清挪开他的手掌。
暮珞柽头痛的骚搔额头,“一个从不插手公司事务却要分走大笔分红的人。”
“暮氏股东?”
他颔首,“六年前暮氏危急,是霍樊手里的股份帮我解决困境,所以后来暮氏才能起死回生。”
“我听说他是一位演员。”
暮珞柽轻笑,“真应该将你这句话告诉他。”他随后感叹,“不过霍总确实是商界幕后隐匿的奇才,只可惜是位戏痴。”
“戏痴?”
“你能想象他在商界铺设的格局不过是为建立一个完全由他把控的戏剧帝国,业内人士皆知,凡是霍樊所出,必属精品,因为他心里太清楚,戏剧是资本者的游戏。”
“可外人也是这样评价你。”
“什么?”
“商业奇才。”
暮珞柽不以为然,“无奈霍总是位侠士,不为名不为利只为心中意念所使,而我似乎永远没有机会与他在商界一决高下。”
“那又如何?方今宇宙平一,文轨攸同,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四海之中,岂无奇秀。”
这是在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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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珞柽怪笑起来,“阿清,你有所进步。”
她微怔,却不知他所说的是何种进步,故而问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这?”
他微微一笑,“带你看房子。”
“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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