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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妻在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春野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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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虽保有原主部分的记忆,但很多事就算记得,她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感慨。

    “你爹娘都不在人世,现在我不只是你的姑母,也是你的娘了。”方大娘说着,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未料方大娘会突然抱住她,方朝露呆了一下,可那温暖的手及怀抱旋即勾起了遥远的记忆。

    她的妈妈也早逝,因此她跟其他兄弟姊妹是由担任跆拳道教练的爸爸带大的。她对妈妈的记忆也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变淡、变远。

    唯一记忆深刻的是,她七岁那年将人生中第一座冠军奖杯送给病榻中的妈妈时,她脸上那温柔、欣慰、满足及骄傲的表情。

    妈妈的怀抱就如此时此刻这般温暖吧?妈妈的味道就是这样清香淡雅吧?不自觉地,她将对妈妈的那份孺慕之情转移到方大娘身上,情绪一时间排山倒海而来,教即使摔断手也没掉过一滴眼泪的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姑母……”她不知道自己是哪跟筋不对,居然哭得不能自已。

    “好孩子,你一定忍很久了吧?”方大娘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低声安慰,“不用担心,你有姑母,我一定会照顾你的。”

    “嗯。”她点点头。

    方大娘捧着她的脸,为她擦去眼泪,“你先跟着姑母在臧府做事,大少爷是好人,一直很照顾我,这次我跟他提起你的事,他一口就答应了。”

    是不是好人她还不确定,但她深深觉得他应该是个很机车的人。

    “你就先在臧府做洒扫丫鬟,不久姑母会帮你觅个好人家,让你出府嫁人的。”方大娘说。

    “嫁人?”她一愣。

    “是啊,你已经十八,早该是嫁人的年纪。”

    她猛然摇头,“我不嫁人。”

    “为什么?”方大娘不解,“你想像姑母一辈子待在臧府吗?”

    她十六岁那年嫁给乌隆村的农户之子,隔年生下一子,一家和乐。不料,半年后的一场瘟疫却夺走丈夫跟独子的性命,教她痛不欲生。

    适逢当时臧家老爷派人赈济几个村落,她因还有奶水,便在臧家管事的引荐下进了臧府,成为臧语农的奶娘。

    臧语农的娘亲李氏体弱多病,生下他之后经常卧病不起,更甭提亲喂了,方大娘乳水丰沛,便喂养了他。刚逢丧子之恸的她将臧语农视如己出,悉心照料,尔后,他也视她如另一个娘亲。

    “也不是,只是我没想过这么早嫁人。”

    “还早?”方大娘微微瞪大了眼睛,“你娘十八岁的时候已经生下你了。”

    “二十五岁之前嫁人都还不算晚吧?”她说。

    “什么?二十五?”方大娘惊讶的看着她,“二十五都是老姑娘了,你还想嫁谁?”

    老姑娘?也对,她现在身处在封建时代,二十五岁已经很老了。

    “姑母一定会替你觅得一个好夫君,这样一来,我才对得起在九泉之下的兄嫂。”方大娘一脸坚定的说。

    方朝露不想再跟方大娘讨论此事,因为她很清楚这事不会有结果的,毕竟她们两人身处的时代完全不同,频率对不上。

    “对了,”方大娘想起一事,“你方才说路上遇匪,那你是怎么逃走的?”

    “呃……我教训了他们。”

    方大娘惊讶地说:“你教训了他们?”

    “嗯,”她点点头,“没错。”

    方大娘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你哪来的力气?”

    “姑母,其实打架靠的不完全是力气。”

    “不不不,姑母是说,你怎么会拳脚功夫呢?”她三年前曾回老家一趟,当时朝露十五岁,是个温顺乖巧、说话轻声细语的小姑娘,别说是武功,恐怕连抓一只鸡都办不到。

    怎么才三年时间,她就练了身功夫,还能打跑打劫她的恶匪?

    “我……我是跟村子里的人学的。”她胡乱说着,“我觉得自己身体不好,想习武健身,所以就主动学了。”

    “你跟谁学的?”

    “刘、刘大爷。”她都快冒汗了。

    闻言,方大娘眉头一皱,“刘大爷是谁?”

    刘大爷是她在二十一世纪的老爸,但这事哪能说出来,她只得继续胡诌瞎掰,“刘大爷是这两年才到村子里来的,姑母不认识。”

    方大娘想了一下,不觉得有什么可疑或不合理之处,便也相信了,但仍觉得侄女有点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寻常。

    不过转念一想,三年的时间要改变一个人也是有可能的,不管如何,这孩子平安,她也就安心了。

    就这样,方朝露在方大娘的安排下开始了洒扫丫鬟的工作。

    需要劳力的工作对她来说一点都不是问题,不到半天时间,她便得心应手。

    因着方大娘在臧家的地位及人脉,方朝露认识了许多新朋友,而大家也都相当照顾她,那名在门口被她教训的家丁还带着几块杏仁糖跟甜糕来向她赔不是,她也大度的原谅了他。

    虽然她很讨厌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眼睛又长在头顶上的人,但为了不伤和气,也为了不让方大娘为难,便也船过水无痕,当那事不曾发生过。

    才在这里走动一天,她便发现臧府真的是少见的豪邸,大大小小的院落共有八座,庭园及花园有六处,不但有专门养马驯马的马术场,还有最让她心动的练武场。

    臧语农是富甲一方的皇商,跟朝廷的关系向来密切,听方大娘说,臧家分散在各地的庄户共有三十六处,店铺有两百家,土地有一千八百笔,依土地属性及当地气候种植各种作物。

    臧家自己有镳局及船运,可以押送及运输各种货物,南来北往畅行无阻,臧语农甚至握有多项朝廷特许的买卖,可自由买卖盐、糖等物品。

    光听这些,方朝露就深深觉得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方大娘还说,有位什么知贤王是臧语农的拜把兄弟。她想,能跟皇亲贵胄攀亲带故,那肯定是不容易的。

    总之,因为他是个身分地位都不同于一般商贾的人,所以臧府的守卫也相当严实。臧府的护院共有八十人,各有各负责的范围,领头的名叫张大飞,从前是个教头,后来被臧语农延揽至府中担任护院总管。

    而练武场,就是这些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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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平时练功的地方。

    趁着空档,她请粗使丫鬟玉芳带她去看了看,发现练武场有许多古代的重训器材,让她暗自盘算着要偷闲来练一练。

    第二天,方朝露一早跟着方大娘准备到臧府的藏书阁去打扫,经过一处回廊,远远的便听见一阵骚动。

    朝声源一看,有个身着紫色精绣衫裙,打扮得珠围翠绕的年轻姑娘正在严厉训斥着一名家丁。

    “又来了。”方大娘叹了一声。

    “姑母,她是谁?”她好奇的问。

    初来乍到,她只听方大娘说臧语农有继母周氏,还有继母所出的异母弟弟臧语晨,可这位威风的姑娘是什么人?

    “她是赵家小姐赵流香。”方大娘眼底有一丝的不忿及无奈,“是夫人娘家妹妹的女儿,也是大少爷的未婚妻。”

    “臧语农的未婚妻?”

    听见她直呼臧语农的名字,方大娘神情认真地纠正,“朝露,这大户人家的规矩不少,你可要警醒点,怎能直呼大少爷的名讳?”

    “喔,知道了,姑母。”

    如今她是该谨言慎行,以免惹祸上身,又给方大娘添乱,只是即便这么提醒着自己,但一时半刻实在很难适应及调整。

    现在只希望在她完全融入古代生活之前,不要惹事闯祸才好。

    “这儿不比你从前在三脚村的老家,眼睛要擦亮,明白吗?”

    “我明白了。”她尴尬的一笑。

    这时突然传来了巴掌声,两人不禁一怔,同时望向声音的那一头,只见那家丁正遵从赵流香的命令,用力的掌掴着自己。

    “你没吃饭是吗?”赵流香显然觉得他打得不够重,“再用力一点!”

    “是,流香小姐……”家丁唯唯诺诺,认命的继续掌嘴。

    一旁的下人们低着头,没人敢多看一眼。看来,赵流香在臧府嚣张不只一天两天了。

    方朝露最看不惯这种仗势欺人的人,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冲上前去教训赵流香一顿,让她知道人人生而平等,是没有贵贱之分的。

    “朝露,姑母提醒你,”方大娘拉着她的手,继续往藏书阁走去,“尽可能离赵家小姐远一点,她那人脾气大得很,稍有不如意就会遭殃,姑母没法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可要把姑母的话记在心上。”

    “是。”看方大娘如此慎重其事,可以想见赵流香确实难搞,“不过姑母,她既未过门,为何住在臧府,还端起少夫人的架子?”

    “大少爷跟赵家小姐的婚事是老爷在世时订下的。”方大娘解释,“本来她十六岁就要过门,未料老爷却突然辞世,老爷在世时非常信服的相士先生说老爷死后三年内家中不得办喜事,否则将会影响家运,婚事便延宕下来。”

    “三年不得办喜事,赵家小姐也可以待在娘家静候,怎么住进府里了?”

    “这是夫人做的主。”方大娘续道:“夫人向来疼爱这个外甥女,并视如己出,大概是想让她和少爷培养感情,就以做客的名义将赵家小姐接进府里了。”

    “原来如此。”就是有人娇惯着,赵流香才这么威风。

    只是以年纪来说,臧语农也真是晚婚呢……还是,他已经结过婚了?

    “姑母,臧……呃不,大少爷他成过亲吗?”她继续发问。

    方大娘摇头,“不曾。”

    “他也不小了,又是臧家大少爷,怎会一直没成亲?”

    “大少爷一直专注于生意,早些年总是自己带着商队走南闯北,结交朋友,达官显要、皇亲贵胄、贩夫走卒、绿林好汉,什么样的朋友都有,老爷每次催他成亲,他总说还早,要不是后来老爷身子变差,三天两头卧病不起,大少爷也不会答应跟赵家小姐订亲。”

    听完方大娘的说明,方朝露约略知道臧语农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工作狂、菁英分子。不过,他怎么会放任赵流香这么嚣张?

    “大少爷不知道赵家小姐的恶行吗?还是他也都这么对待下人?”若是后者,她可就彻底瞧不起他了。

    方大娘摇摇头,“不,大少爷虽然不苟言笑,拘谨严厉,但他是个好主子,对下人很宽厚,之所以对赵家小姐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完全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但若是知晓哪个人挨了赵小姐的打骂,便会命帐房先生在那人的月例里加三两银,以示补偿。”

    听了,方朝露有几分讶异。那臧语农看似刻薄严厉,但若照方大娘的说法,他其实是个好主子呢。

    这时,她们来到了藏书阁门前。

    “大少爷的亲娘早逝,夫人在他八岁那年进府,从此成了他的娘亲,夫人对他也算是尽心尽力,即便生下二少爷,但也没因此冷落大少爷,老爷过世前要大少爷好好照顾夫人跟二少爷,因此只要夫人高兴,他总是尽可能的顺从她,其实……”方大娘下意识的压低声音,然后推开藏书阁的门,拉着方朝露走了进去。

    “大少爷似乎不喜欢赵家小姐。”她掩上门,继续说:“赵家小姐在臧府好些日子了,大少爷从没去看过她,大概就是因为这样,赵家小姐才常把气出在下人身上。”

    “是喔……”

    方朝露打心底同情臧语农跟赵流香,一个是父命难违,不得不与不爱的女子订亲,一个是在亲人安排下许配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却妄想着能厮守终生。

    她真庆幸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没人能逼她结婚……喔不,她现在已经是古代人了,亲事也得由长辈做主,不过以方大娘的能耐,想来是逼不了她的。

    她这个人啊,从来不妥协。

    几天后,觑了一个空档,方朝露偷偷的溜到练武场去。

    在外面探头探脑的观察了一下,确定里边没有半个人,她便立刻进到里头。

    她一个一个检视研究这些古代的训练器具,并小小试用一下。有些合用,有些实在发挥不了太大的功效,但是对现在的她来说,也算聊胜于无吧。

    挑了一个沙包,她撩起裙摆,腿一蹬就朝沙包踢了一下。

    这种熟悉的感觉真好,只不过这副身子实在太单薄,肌耐力也大大不足,看来她得花时间慢慢的锻链这副纤弱的身子才行。

    她对着沙包又是踢又是打,发出砰砰砰的声响,虽已是深秋,但不一会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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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热得飙汗,却仍旧欲罢不能,继续朝着沙包进攻。

    就在她对沙包进行攻击之际,一双沉静却锐利的黑眸正定定的望着她。

    臧语农本是要来找张大飞的,可走到门口却看见令他惊异的一幕。

    虽然那天在大门外已见识到她的功夫,但他以为她只是练了点防身的招式,没想到自己着实小觑了她。看她架势十足,拳脚有力的模样,他忍不住在心底发出惊叹。

    话说回来,她哪里像是小家碧玉?方大娘明明说她虽是出身乡下,但知书识墨,温婉有礼,是个安静又乖顺的姑娘。

    可从第一眼看到她,他就没在她身上看见方大娘所形容的这些特质。

    不知为何,他对她感到好奇,因为在他的生活及生命里,都不曾见识过这样的女子。

    “喂!”他出声叫唤。

    听见声音,方朝露吓了一跳,急忙停下动作转头一看,竟是臧语农。

    想起方大娘的那些耳提面命,她赶忙低头,“大少爷。”

    臧语农走了过来,“抬起脸来。”

    她暗叫不妙,心想可能要挨骂了。“是……”她慢慢的抬起头,迎上他的黑眸。

    他神情冷傲,面无表情的端详着她。此刻,她满头大汗,脸颊泛红,两颗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不敢正视他,模样看来调皮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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