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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酒徒

    站在高处,他们能看到莽军联营中那道高速向前推进的裂缝,他们都为自家兄弟的辉煌战绩而感到自豪。

    然而,他们同时也能清楚地看到,尽管裂缝推进的极快,至今却还没走完莽军联营厚度的二分之一。剩下的另外一半儿挡在裂缝前的莽军营地,却已经慢慢亮了起来。

    灯球火把,转眼将黎明前的黑夜照成了白昼。

    阻击!阻击!一个将领模样的人疯狂大喊着,带着数十名亲信,从联营深处冲出来,企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刘秀,给自家主帅王邑争取反应时间。

    放箭!放箭!另外一支率先反应过来的队伍,在将领的指挥下,弯弓搭箭。

    看箭!

    受死吧反贼!

    射死他们,射死他们!

    乱箭穿身,让他们乱箭穿身!

    喝骂声伴着弓弦声响起,数不清的羽箭腾空而起,像一道死亡的阴影,迅速落向刘秀马三娘等人的头顶。




第三十九章 千载谁堪伯仲间 (六)
    第三十九章  千载谁堪伯仲间 (六)

    人可以挥舞兵器格挡羽箭,战马不能!

    人身上可以披两层铠甲,战马没有!

    前来闯营的义军只有一百多人,只要能让他们胯下的战马受伤,只要能让他们的速度放缓,十万大军一人一口吐沫,都可以将他们活活淹死。

    看着羽箭从半空中落下,周围每一名莽军弓箭手,眼睛里都充满了亢奋。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狂风忽然变强,所有羽箭如同撞到一堵墙上般,陡然停了下来,紧跟着,瀑布般齐刷刷下坠,将正努力结阵阻挡刘秀的另外一队莽军,砸了个七零八落。

    杀! 刘秀哪里肯放过老天爷赐给到了机会,手起刀落,将一名莽军队正连人带兵器砍去了半截。紧跟着,战马如闪电般冲过拦路者的队伍,直扑满脸惊愕的弓箭手。

    周围的拦路者纷纷挥舞着兵器向他靠近,却被马三娘和邓奉一左一右,砍得东倒西歪。马武王常和李通紧紧跟上,在马三娘和邓奉身后钢刀齐挥,将缺口迅速扩大。王霸刘隆朱佑赵憙等将领带着众侍卫急冲而至,将拦路者的队伍,冲了个七零八落。

    一名弓箭手松开弓弦,在极近的距离,迎面向刘秀施放冷箭。有股狂风恰恰吹来,将羽箭吹得在半空中打了旋,不知去向。还没等此人搭上第二支箭,刘秀已经策马杀到。一刀将弓臂砍为两段,又一刀砍掉了此人的头颅。

    老子跟你拼了! 带队的将领王德大怒,提槊直奔刘秀的坐骑。马三娘在旁边看得真切,抬手一铁砖拍去,正中此人面门。

    第三名扑上前的人做军侯打扮,手中两只铁锏舞得就像旋风。刘秀猛地掷出一根投矛,从两团?旋风 中央射入,将此人直接钉在了地上,惨叫着缩卷成一团虾米。

    第四名和第五名对手拎着盾牌和钢刀,叫喊着扑上。被邓奉迎头两刀,砍得盾牌火星乱溅。刘秀策马急冲而过,用钢刀斜着将一人扫翻在地。马武跟上来反手又是一刀,将另外一人砍得矮下了半截。

    周围的其余莽军将士一哄而散,再也不敢去挡刘秀的马头。刚刚冲过来的一名黄脸儿将领怒不可遏,挥刀朝着溃兵乱剁。刘秀追着溃兵的脚步冲到,刀光宛若匹练。黄脸儿仓促招架,手臂蓄力不足,钢刀当啷一声,被磕上了半空。

    死!刘秀挥刀将黄脸斩于马下,随即驱赶着溃兵继续向前推进。舂陵刘秀在此,不想死的让开!

    凤凰山马武在此,挡我者死!

    南阳邓奉在此,挡我者死!

    爷爷乃是下江王常,不想死的滚蛋!

    呐喊声,一句跟着一句,气冲霄汉。跟在刘秀身后的将领们,纷纷自报家门,以免对手死后不知道该记恨谁。

    他是刘秀!

    舂陵刘秀!

    刘秀来了,刘秀来了!

    从营地深处陆续涌过来挡路的莽军将士,瞬间认出了带队冲杀的义军将领身份,惊叫着放缓速度,不想再继续前进。

    数日前,刘秀为了营救猛兽口下的南阳百姓,带领马武邓奉等数百勇士,逆冲两万莽军并且两度贯穿军阵的情形,依旧历历在目。无论是亲身经历了那场战斗的莽军将士,还是旁观了战斗者,都不愿意再与刘秀交手。

    第一,他们没有把握冲上去后还能活着退下来。

    第二,对方纵身从城头跃下,持刀冲向虎狼的身影实在太高大,让他们个个自惭形秽。

    道义无声,也看不到任何力量。

    但道义与武力相结合,有时候却能让武力的效果直接翻倍。

    不愿意上前与刘秀交手的将士在四十万莽军当中,十不足一。但他们的迟疑,却令原本就运转不畅的莽军整体,愈发笨拙。

    挡在溃兵正面的将士,或者主动,或者被迫,转身闪避。把新迎上来和不明所以的其他将士,推得踉踉跄跄,阵型散乱。刘秀马三娘和邓奉等人,却策马加速前推,乘着呼啸的北风,将缝隙撕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眼看着,营地的外墙,已经遥遥在望。

    呜—— 半空中,忽然传来一声猛兽的怒吼,紧跟着,腥臭气息从侧翼直穿大伙鼻孔。

    马三娘的坐骑嘴里发出一声悲鸣,前腿高高地扬起。正在奋力厮杀的她猝不及防,差点直接掉下马背。一名披着兽皮的敌将徒步靠近,一枪刺中她的小腹。马三娘疼得眼前发黑,咬牙挥刀砍去,咔嚓一声,将枪杆砍做两段。

    努力控制住坐骑,她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护心钢板被戳得向内凹了一个坑,却牢牢地护住了自己小腹。张嘴吐出一口淤血,她再度挥刀,敌将手中的半截长槊连同右臂一同斩落于地。。

    呼——脑后再度有劲风袭到,马三娘想要自救,已经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冲在他前方的刘秀已经转过了身,钢刀脱手而出,贴着她的脖颈掠过,将一把钢叉砸得火星四溅。

    钢叉被震歪,马三娘被坐骑驮着远离危险。从后面冲过来的马武大叫着挥刀砍去,将偷袭者砍得踉跄后退。

    没等他再补上一刀,有头巨大的黑影,忽然从天而降。马武果断策马闪避,紧跟着又是一刀。嗷——兽吼声震耳欲聋,有头花豹落下,下颏和小腹之间,鲜血淋漓。

    更多的虎豹狗熊忽然出现,眼睛里闪着绿光,扑向刘秀等人。凌晨最黑暗时刻瞬间降临,将士们胯下的战马,被吓得前窜后跳,再也无法保持队形。

    闯过了三分之二莽军大营的锥形阵,瞬间碎裂。将士们一边努力控制坐骑,一边抵挡野兽围攻,彼此之间难以相顾。

    不停有人落马,然后被群狼围攻。惨叫声接连而起,虎狼的咆哮铺天盖地。

    眼见不断有士卒被黑熊老虎扑倒撕食,刘秀心急如焚,却不敢停下来相救。他们只有区区百余人,敌军却有四十万。他们只要停下来,今晚的突围就彻底失败,等待着他们所有人的,就是死无全尸。

    嘘嘘嘘身旁突然传来几声马声嘶鸣,刘秀匆匆侧头,只见是臧宫和刘隆座下战马的臀部,均被猛兽的利爪刮去半边,血肉模糊。

    可怜的坐骑疼痛难忍,哀鸣停住脚步,任刘隆和臧宫两个如何努力控制,都无济于事。迎面忽然又射来无数羽箭,臧宫和刘隆两个大惊,急忙弃了坐骑,举刀自救。正在此时,前方再次响起催命符般的号角声,霎时间,左右两侧各自冲过来数身穿兽皮的骑兵,牢牢地堵住了二人的去路。

    完了! 宛若有冰水兜头泼下,臧宫和刘隆二人,四肢瞬间被冻僵。艰难地扭头望去,只见包括刘秀和马三娘的在内的所有义军,都被堵在敌营当中。而大伙的身后,兽吼连天,那些见了血的老虎豹子们, 分噬了战死袍泽和他们的坐骑,随时都会再冲过来。。

    三娘,你先走。 刘秀深吸一口气,冲着马三娘大声吩咐。我和马大哥为你断后!

    说罢,不由分说策动坐骑,与马武一道将三娘夹在了中央。正欲再度挥刀冲阵,又一阵狂风从西北方方吹来,吹歪天空中所有羽箭,巨大的沙粒将他的头盔打得叮当作响。

    身后猛兽的叫声陡然变得十分怪异,不再充满了残暴与愤怒,代之的,竟是挥不去的惶恐。三人惊讶地扭头,只见黑沉沉的天地间,一堵看不出宽度的沙墙高速推至。两个弹指功夫,就将所有虎豹狼熊吞没在了滚滚黄沙当中。



第四十章 千载谁堪伯仲间 (七)
    第四十章 千载谁堪伯仲间 (七)

    沙暴,沙暴,大伙赶紧下马。拉着缰绳跟在我身后! 刘秀瞬间脸色大变, 扯开嗓子向身边所有人示警。

    哪里还来得及?

    只见黄沙如浪,滚滚而进。所过之处,树木断折,石块自走,早起的鸟雀从空中直坠而下。

    莽军中的猛兽,无论大小,全都趴在了地上,前后爪子深深刨进土中,嘴里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悲鸣。

    莽军的骑兵,像熟透了的柿子般,一排排被狂风吹得从马背上掉下,手捂眼睛,满地乱滚。还有未乘坐战马的弓箭手,长矛兵刀盾兵,辎重兵和驯兽师等,皆惊慌失措,三一群,五一伙,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天地之威,暴烈如斯!

    再看从昆阳城内突围除出来的义军将士,除了刘秀马三娘和从年初太行山专程赶回来刘隆是主动跳下坐骑之外,其他人也同样被风沙硬从马背上推落于地,紧握着兵器举步维艰。

    三姐,去拉住大哥,然后让大哥拉住傅道长,一个拉住一个,牵着马缰绳走! 强忍着黄沙钻入眼睛带来的刺痛,刘秀将嘴巴凑到马三娘耳畔,用尽全身力气提醒。

    什么——? 马三娘只听到三姐两个字,其他全都无法听清楚,扭过头,大声追问。

    拉住大哥!让大哥再拉住别人,一个拉住一个! 刘秀用力拿手比划,声音却全都被狂风卷得无影无踪。

    无奈之下,他只好弃了坐骑,单手拉住马三娘的手腕,带领后者,踉跄着靠向刘隆。然后再用另外一只手紧紧拉住刘隆,继续高声喊叫,一个拉住一个,跟我来,跟我来。沙暴,他们没见过沙暴!

    一个什么? 刘隆一张嘴,牙齿就变成了黑黄色,痛苦地眉头紧皱。然而,当看到刘秀一手拉住马三娘,一手拉住自己,踉跄前行的模样,顿时心领神会。

    猛地挣脱刘秀的掌控,他冒着被沙暴直接掀翻的危险,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距离自己最近的臧宫身侧,奋力扯住对方手腕,跟我走,一个拉上一个!

    一个拉着一个! 刘秀扯着马三娘,强忍眼部钻心般的剧痛,踉跄着奔向马武。

    马武正被风沙吹得不知所措,见刘秀带着妹妹直奔自己而来,连忙伸手迎上。三人的手很快挽在了一处,将头躲在马武和马三娘之间,刘秀继续努力补充,沙暴,这是沙暴。拉着大伙一起走,趁着贼军无法适应!

    沙暴,这是沙暴。塞外很常见! 眼前忽然有灵光乍现,马三娘也大声叫喊。紧跟着,单手扯住身后阻挡流矢的披风,奋力扯下长长的一条,将刘秀的口鼻遮了个严严实实。

    遮脸,用披风遮脸,挡住沙子! 刘秀顿时有了主意,丢下马武和三娘,双手将自己的披风解下,奋力扯成两片,一边替三娘遮住口鼻,一块塞给马武。

    哥,快去,快去拉上其他人。大伙都没去过塞外,从来没见过沙暴! 马三娘给了刘秀一个幸福的微笑,一边任由他替自己遮挡风沙,一边将嘴凑到马武耳畔叫嚷。

    她的话,一大半儿都被狂风吞噬,但马武依旧从她和刘秀两人的动作中,明白了二人的意思。先抓起刘秀递过来的披风挡了口鼻,然后大步冲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傅俊。

    去救人!  刘秀拉住三娘,奔向附近另外几个袍泽,义无反顾。

    呜呜—— 一头野狼被马武踩中的爪子,却不敢站起来报复。紧闭着眼睛匍匐于地,嘴里发出乳狗儿一样的呜咽声。

    一头狗熊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风沙背后,距离三娘的大腿近在咫尺。然而,它却没有做出任何攻击姿态,将头扎在两个前爪之间,屁股高高撅起,身体抖若筛糠。

    几个莽军兵卒,紧跟着出现,对从身边走过去的刘秀和马三娘视而不见。

    还没等马三娘俯身从地上捡起兵器,其中一名队正打扮的家伙,忽然松开了同伴,撒腿就跑,是李寡妇,李寡妇找我索命来了!

    天罚,天罚,老天爷恨咱们拿百姓喂老虎! 另外一名伙长,也踉跄着转身逃命,尽管他此刻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不要,不要杀我,小人是奉命,奉命行事啊!

    我是被屯长逼着,才拿你儿子去喂熊瞎子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他算账,不要找我呀!

    求求你不要勾我的魂,我家里还有一个老娘!

    恐慌,像瘟疫般在风沙中蔓延,周围的莽军将士,如同都被魔鬼迷失心智般,一个个放下武器,要么跪伏在地,连连叩头,要么撒开双腿,踉跄着四散逃走。。

    他们没见过沙暴!不光人没见过,野兽也没见过!老天爷,你总算开了一回眼! 马三娘忽然松开了刚刚捡起兵器,挥舞着手臂向天空大声欢呼。

    她终于明白,为何野兽和莽军将士,会被沙暴吓得如此厉害了。

    沙暴通常只出现于塞外,在幽州,冀州都很罕见,更甭说是黄河以南的荆州。

    而这时代的普通人,却很少像刘秀和自己这样,足迹踏遍江南塞北。莽军中的野兽,也都是从司隶豫州两地的群山中抓来,从没去过漠上。

    因此,当海啸一般的沙暴忽然出现,无论人还是野兽,短时间内,都无法弄清楚这种异像因何而起,更找不到任何办法去适应。

    俗话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莽军为了打击义军的士气,在昆阳附近抓了百姓喂野兽,残暴程度击破了做人的底限。

    所以,当从没见过的异像忽然降临,那些做了亏心事的莽军兵卒,本能地会往天罚方向去想。

    啊——

    啊——

    饶命——

    几声人类的惨叫,忽然从滚滚黄沙背后传来,血腥气随风飘荡。

    马三娘被吓了一跳,连忙收回心神,扭头张望。恰看到刘隆和臧宫邓奉三个,彼此之间用马缰绳连在一起,踉跄着摸向一伙官兵,从背后给一名武将打扮的家伙,来了个透心凉。

    其他莽军听到惨叫,本能地回头。刘隆猛地晃了晃包裹着绸布的脑袋,嘴里发出凄厉的长嚎叫,呜——————呜————

    鬼啊——

    魔鬼索命来了!

    饶命

    被惊动的莽军将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向远处逃去,谁也不敢做出任何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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