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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酒徒

    啊—— 明知道背后全是自己的亲信,王凤却吓得立刻抽剑转身。

    据信使哭诉,给了刘伯升致命一刀者,恰是他的好兄弟李秩。而自己身边这些亲信,跟自己的交情,绝对不如刘伯升和李秩亲密。若是他们当中有人被刘玄偷偷地拉拢了过去

    原来,栖吾兄也知道害怕! 马武深呼吸一口,冷笑着说道,刘文叔顾全大局,不肯为其兄长报仇,马武这个外人,也只能由他。但是,从今往后,东征军中,却不会再接纳朝廷派来的一兵一将!马武不知道来者是不是第二个李秩,却必须防患于未然!

    你,你,你 王凤接连说了三个你字,后面的话,却全都憋在了喉咙当中。

    刘伯升有攻城拔寨之功,刘伯升从舂陵一路打到宛城,刘伯升为了避免绿林军内讧,不惜将皇位拱手想让。刘伯升虽然性子傲慢,却对朝廷的命令从没表示过拒绝。刘伯升顾全大局,对刘玄和王匡逼迫,一次又一次做出退让。

    所以,刘伯升死了,死得稀里糊涂。

    轰隆隆! 一道闷雷落下,砸得中军帐摇摇晃晃。

    哈哈哈,哈哈哈哈! 马武忽然仰起头,纵声狂笑,随即,大步从王凤身边走过,根本无视此人及其心腹手中的刀剑,栖吾兄,如果舍不得东征军的兵权,尽管擂鼓聚将。看看弟兄们肯不肯跟着你杀了马某,去讨那刘玄欢心。看看那刘玄那卑鄙小人,肯不肯记下你此刻的功劳,给你一个善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咔嚓—— 咔嚓—— 咔嚓——

    数道闪电一同落下,将王凤眼睛里的惊恐,照得清清楚楚。

    咔嚓—— 咔嚓—— 咔嚓——

    又是数道闪电,照亮刘秀马三娘和二人背后五百弟兄的身影。

    刘秀似从梦中惊醒一般,迅速拉住了马头。

    一座黑暗而又巍峨的城池,忽然出现在雨幕之后。

    城门宛若血盆大口。

    阴风飒飒,不知多少冤魂前来迎接。

    血雨滂沱,无数妖魔鬼怪正磨刀霍霍。

    入城,挡我者死! 他大吼了一嗓子,双腿再度磕打马腹,转瞬间,便冲入了黑洞洞的城门当中。

    注:亲者痛仇者快:朱浮是这句话的首创者,首见于《为幽州牧与彭宠书。




第七十章 谁见昨日万里长城 (一)
    第七十章 谁见昨日万里长城  (一)

    刘秀,你率众入城,意欲何为?! 三千甲士,忽然从城门附近的民宅中,蜂拥而出,将刘秀等人的前后左右,堵了个水泄不通。

    带队之人,乃是刘玄的心腹爱将王勃,手中长槊仿佛承受不住雨水的重量,不停地上下抖动。

    三千甲士以逸待劳,拿下风尘仆仆的五百骑兵,理应不费吹灰之力。然而,他却仿佛面对着一头猛兽般,心脏狂跳不止,呼吸也无法保持均匀。

    再看麾下的甲士们,虽然努力保持着阵型完整。但每个人的脸上,却写满了恐慌。仿佛此刻陷入重围的是他们自己,而刘秀等人,才是在城内以逸待劳的伏兵!

    王将军,你拦住刘某,意欲何为?! 刘秀的声音,忽然在风雨后响起,隐约带着几分嘲弄。

    末将,末将,是奉了陛下之命,在,在此等,等你? 王勃的心脏,激灵灵打了个哆嗦,本能地选择了下属的口吻,结结巴巴地回应。

    为何? 刘秀的头歪了歪,顺势甩掉兜鍪上的雨水。

    因为,因为!王勃的脸色,忽红忽白,不停地变换。嘴里发出来的声音,也越来越弱,到最后,竟然响蚊子的哼哼一样弱不可闻。

    因为刘某在昆阳断送了王莽的四十万大军,还是在新郑击败了严尤? 刘秀又笑,仿佛面对的是一名蹒跚学步的幼儿,是因为刘某当初在太行山中救了他的命,还是因为刘某在小长安聚之战,舍命救大伙脱离虎口?

    这,这,这 对方根本没有拔刀,王勃和他身边的亲信们,却被逼得连连后退。仿佛刘秀所说的那些话,随时都可以变成利刃,将他们剁成肉泥。

    十三骑杀透四十万莽军,如同刘秀拼命,他们这区区三千甲士,怎么可能阻拦得住?两千疲惫之师将五万莽军杀得灰飞烟灭,如果刘秀要给他兄长报仇,他们这三千甲士,必将首当其冲。

    轰隆~半空中,忽然又滚过一道惊雷。

    当啷,当啷,当啷 甲士队伍里,数十把兵器接连坠地。紧跟着,一些心志薄弱者,调转身躯,迅速逃向临近的街道。打雷了,他要呼唤炸雷,他要呼唤炸雷

    妖法,他要施展妖法

    不是我,我是奉命而来。柱天大将军的死,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

    恐惧,瞬间在甲士的队伍之中蔓延开来。更多的人丢下兵器,四散奔逃。

    当日王凤在朝堂上亲口说过,刘秀带兵与王邑决战之时,忽然有一颗火流星伴着雷声从天而降,将王凤的帅帐连同周围所有将士,瞬间砸成了肉泥。

    而今天,他们居然顶着闷雷和闪电,跟刘秀对峙。他们,他们真是嫌弃自己活得太长。

    淯阳侯,淯阳侯且慢! 五城将军王勃,也被吓得魂飞魄散。丢下长槊,双手抱着脑袋大声求饶,末将,末将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拦你。末将,末将真的不知道陛下为何要拦阻你。末将,末将只负责皇宫之外的治安,末将,末将对其他事情一概不知,也没有参与!

    废物! 刘秀冷笑着策动坐骑,与他擦肩而过。

    马三娘邓奉贾复等人带着弟兄们缓缓跟上,将五城将军王勃及其麾下没逃走的甲士,撞得东倒西歪,就像后者全都是草偶木梗。

    王勃麾下的甲士们,分明只要将刀砍下去,或者将长槊向前刺一下,就能把刘秀等人当场杀死。却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地看着先前被自家为困住的疲惫之师从面前经过,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路走向了临时皇宫!

    淯阳侯,你意欲何为? 镇殿将军申屠健从皇宫前的几处宅院里冲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五千余御林近卫。每个人体型都跟贾复相似,每个人身上的盔甲,都被雨水打得闪闪发亮。

    去见陛下问问家兄是因何而死!申屠将军可是想要拦我? 刘秀的手,缓缓按住了腰间刀柄。

    我 申屠健楞了楞,有股寒气从尾椎直冲脑门。

    按照刘玄谢躬和他预先商定的计划,他当然是要将刘秀拦住,最好是一举拿下,然后治此人一个欺君之罪,永绝后患。然而,当他真正面对刘秀之时,才知道,没有上万死士相助,这个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

    对方身上的杀气太重了,宛若一道忍而不发的闪电。而他,还有他所统领的御林近卫,却全都是血肉之躯,根本承受不了闪电的奋力一击。

    不想拦着刘某,就请让路,以免引起误会,让申屠将军后悔莫及! 刘秀的话,继续传来,声音不能算高,却震得申屠健摇摇晃晃。

    本能地将手臂横了起来,随即,申屠健赶紧又将手臂落下。满脸惊恐地看着刘秀从自己面前走过,嘴里冒出一声绝望的叫喊,刘秀,令兄之事,乃是小人作祟。你,你切莫再去触怒陛下,自,自己找死!

    那又如何? 刘秀扭头看了他一眼,年青的面孔上写满了不屑。

    申屠健的心脏,猛地打了个哆嗦,胯下的战马,也本能地后退。

    啊——几个对刘玄忠心耿耿的亲卫,承受不住压力,忽然大叫着举起的长槊。还没等他们将长槊向前刺出,贾复猛地挥了一下大戟,刹那间,叫声消失,雨幕中,红烟弥漫。

    申屠将军,麻烦带路! 铫期快步上前,与臧宫一左一右,各自出手抓住申屠健的一只胳膊。

    申屠健自问也是一员勇将,却像小鸡落入了鹰爪,无论如何挣扎都不起作用。只好任凭自己被二人拉着,策马向皇宫而行。

    其余御林亲卫不敢再多事,纷纷让开替通往皇宫的道路,眼睁睁地,看着刘秀的战马之前,再无任何阻拦。

    不多时,刘秀等人来到了皇宫之外。还没等开口叫门,耳畔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呜呜,呜呜,呜呜呜,紧跟着,数以千计的近卫,在谢躬朱鲔刘嘉三人的带领下,出现在了宫城之上。

    文叔,切莫冲动,切莫冲动,给,给家族带来灭门之祸。陛下对,对我舂陵刘氏不薄,除了大哥之外 刚刚被刘玄封为兴德侯的刘嘉,哑着嗓子,大声劝告。仿佛跟谢躬,朱鲔才是同族,而跟刘秀有过血海深仇。

    住嘴! 刘秀用一声怒喝,将他后面的话,全都憋回了肚子里。随即,拔刀出鞘,遥指此人脑门儿,苍天在上,你说出这话,亏不亏心?!

    轰隆! 半空中,恰恰又有一个闷雷炸响,震得宫墙摇摇晃晃。

    猛然想起昆阳大战的传说,刘嘉的脸色瞬间就没了血色,一缩头,躲在了敌楼之内,再也不敢出来胡言乱语。

    刘玄的舅舅谢躬,也被那一记闷雷吓得两腿发软,不顾刘秀距离自己只有十几丈远,慌慌张张侧过头,向左右亲信催促,成国上公呢,成国上公的兵马,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能到?

    启禀尚书令,成国上公,成国上说,他今天身体不适,没法,没法出门! 一名太监沿着宫墙的马道迅速跑上,朝着尚书令谢躬小声汇报。

    啊—— 谢躬的身体又是一晃,差点直接掉出墙外。

    宛城内外,近半儿兵马掌控在王匡之手。此人忽然撩了挑子,让,让只积攒了四五万嫡系的皇帝刘玄,如何,如何去面对五百骄兵悍将的含怒一击?

    就在此时,宫墙内,又有一名太监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仰着头,朝着谢躬低声叫喊,尚书令,尚书令,大势,大势不好。皇上,皇上派去淯阳的县令,被岑鹏赶了回来。岑鹏说,他忙着祭奠柱天大将军,忙着祭奠逆贼刘縯,没,没空接旨!



第七十一章 谁见昨日万里长城 (二)
    第七十一章 谁见昨日万里长城  (二)

    仲先果然不负他当年所学! 皇城根儿下,刘秀将城上的对话听了个明白,侧过头,与严光以目忽视。

    以五百人返回龙潭虎穴,他虽然胆大,却也不可能暗中不做任何布置。而学了一肚子纵横之术的朱佑朱仲先,正是实施那些暗中布置的最佳人选。早在四天之前,朱佑就打扮成一个商队头领,携带数车货物混进了宛城。然后,藏在货车内的金银珠宝,就无声无息地,进入了刘玄身边那些肱骨重臣府邸。

    轰隆! 闪电落下,将宛城东北方天空,照得一片雪亮。

    城北军营,枪如林,刀如雪,五万大军,在雨水中站得整整齐齐。大将军廖湛端坐在马背上,先朝着乌云翻滚下的宛城叹了口气,然后将手中钢刀一指,带领队伍向西大步而行。

    二弟,二弟,且慢,且慢! 陈牧乘坐马车匆匆忙忙赶来,从窗口处探出半颗脑袋,大声祈求。你这是干什么,那刘縯素来跟你不对付,咱们哥俩儿也好不容易才享了几天清福。你何必为刘家兄弟出这种头?

    大哥,我不是替刘縯出头,我是怕我留在宛城,咱们哥俩儿都不得好死! 廖湛拉住坐骑,看着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儿的陈牧,叹息着回应,前天夜里,姓朱的虽然说得大部分都是屁话。但是有一句,却戳进了我心窝子里头。论功劳,有比先将皇位拱手想让,再将都城拱手相让还大的么?连刘縯他都能骗到面前杀掉,我要是不带着弟兄们离开,让他心中有所忌惮。哪天他看咱们兄弟不顺眼了,肯定也是一刀了事!

    啊! 陈牧倒吸了口冷气,满肚子劝告的话,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对方口中那个他,在诛杀刘縯之举中所展现的狠辣果决,所展现的阴险狡诈,都超出了当朝所有人的预料。如果不及早做一些准备,谁能保证,自己就不是下一个刘縯?

    大哥舍不得宛城繁华,做兄弟的也不勉强你。 轻轻地又叹了口气,廖湛继续补充,但是大哥请牢记,今后凡是皇帝召见,一定带足了侍卫,并且至少有三名重臣同时在场。否则,宁可躲在家里装病,也坚决不能奉召。发觉势头不妙,立刻逃出宛城。只要兄弟我还带着兵马在外边,刘玄就不敢公开派人追杀!

    这 陈牧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又看了看自己受伤后已经无法长时间骑马的双腿,郑重点头,为兄记住了,只是辛苦了你!

    没啥辛苦,都是我自找的! 廖湛摇头,苦笑,恢复大汉,恢复大汉,没想到咱们哥俩为舍生忘死的大汉,居然是这般模样!

    说罢,将钢刀朝空中一挥,带着弟兄们拔营而去。

    消息没有脚,却走得比风还快。不多时,廖湛带领平林军西进巴蜀之事,就传入了成国上公王匡府邸。

    已经果断选择了坐山观虎斗的王匡,听到消息之后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就疯狂地大笑了起来,直到笑得满脸都是眼泪。

    国公,你老这是为何? 司农卿胡殷跟王匡交情厚,走到他身边,低声开解,那廖湛乃是陈牧的人,他走了,不正好避免了皇上再挑动陈牧来对付您老么?

    是啊,老夫,老夫顿觉背后一轻! 王匡一边抬起手来在自己脸上涂抹,一边大声回应,可,可皇上,皇上眼里,老夫就更面目可憎了!

    啊? 胡殷楞了楞,眼睛里露出了几分迷茫。

    啊什么啊? 王匡看了他一眼,继续抬手抹脸,但是,脸上的泪水,却怎么抹都抹不干净,原来老夫以为可以掌握住刘玄,所以恨不得刘縯立刻去死。但刘玄脱离老夫掌控之后,刘縯和老夫,却谁都死不得。如今刘縯被皇上给杀了,廖湛又吓跑了,老夫就成了皇上面前,唯一的威胁。从今往后,睡觉都得穿着铠甲!

    轰隆! 一颗闷雷砸下,将庭院内一株怀抱粗的大树,劈了个四分五裂。

    轰隆! 轰隆! 轰隆!

    雨,已经渐渐小了。但是雷声,却依旧从宫城上空滚过,连绵不断。

    等不来王匡,又听闻廖湛领军向西而去,大司马朱鲔心里也开始发了虚。咬着牙从敌楼内探出半颗脑袋,大声向刘秀断喝,淯阳侯,你无旨返回宛城,莫非,莫非是要造反么?倘若如此,朱某,朱某虽然勇武不及你十一,却也,却也要战死在这里,不准你伤害陛下分毫!

    你 没等刘秀回答,尚书里谢躬先向朱鲔瞪起了眼睛。

    哪有这么威胁对方的,上来先承认自己打不过,然后再宣布准备以死殉国?刘秀听到了,气焰岂不是愈发嚣张?

    然而,城下的回应,却出乎他的意料。先前连闯两关,吓得王勃和申屠健都不敢轻举妄动的刘秀,忽然将刀插回了鞘内,随即双手抱拳,朝着朱鲔施礼,末将不敢!大司马明鉴,末将若是造反,肯定要带上整支东征军,而不是身边这区区五百亲近兄弟。

    啊?! 不仅谢躬愣住了,连硬着头皮向刘秀问话的朱鲔,也被说得两眼发直。仿佛到此刻才发现,刘秀身边没多少弟兄,只要他们下定决心,豁出去用人命堆,绝对能将刘秀活活耗死一般。

    那,那你到底意欲何为? 倒是刘嘉,总算没辜负刘玄对他的信任,忽然又鼓起了勇气,将先前自己已经问过了一遍的话,再度高声重复。

    刘某此番返回宛城,目的有二。第一,替家兄向圣上谢罪,请圣上开恩,放过刘某和家兄的妻儿!第二,请求皇上准许刘某替家兄守灵,让他不至于走得太孤单。 刘秀仰起头,向着刘嘉郑重拱手,全身上下,再也看不到丝毫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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