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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酒徒

    你刚才真心向朕道贺?不是在借机讽谏?!  刘秀也楞了楞,带着几分狐疑反问。随即,摇了摇头,怅然而叹,道义上,的确再也没有缺失。可如今朕被拖在洛阳,四周强敌环伺。哪还有力气,再增派兵力给仲华,让他去收复长安?

    陛下,莫非忘记了,岑将军率部归来时,曾经跟您说过的那句话? 杜茂终于明白了,刘秀为何神不守舍,笑了笑,用非常小的声音提醒。

    岑君然?他,他说过什么话? 刘秀猜不出杜茂究竟想表达什么,强压下心中的忧虑,侧头追问。

    岑将军那天夜里,率部出城投奔陛下。曾经说过,朱鲔有誓,只要刘玄活在世上一天,他就不会交出洛阳! 杜茂笑了笑,缓缓给出答案。

    啊?对,他的确曾经说过! 刘秀心中大喜,随即,又苦笑着摇头,问题是,刘玄那厮,豁得出去脸皮。樊崇一时半会儿,怎么找得到合适理由杀他?

    陛下恕罪,末将曾经听人说,在起兵反莽的诸位刘姓将领之中,以刘玄的血脉,最为纯正!无论是谁拥立他为帝,都可号令天下诸侯。 杜茂又笑了笑,迅速给出了第二个答案。




第六十七章 陌路穷途万里愁 (七)
    第六十七章 陌路穷途万里愁 (七)

    呜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身宛若龙吟,已经连续多日未曾发起进攻的河北汉军,推着千百具攻城器械,黑压压杀向洛阳。仿佛在发誓,今日要一战已竞全功。

    而洛阳城头,柳郁张宝周珏等将领,却谁都提不起抵抗的精神,齐齐将目光转向朱鲔,请他做最后的决断。

    长安城被赤眉军攻破了,天子刘玄投降了樊崇,被封为畏威侯。洛阳,彻底成了一座孤城。而敌军,却丝毫没有疲惫的迹象,再度振作精神杀伤前来,准备给守军最后一击。

    大黄弩准备 仿佛对周围的目光毫无察觉,朱鲔将长剑从剑鞘中缓缓而出,缓缓指向蜂拥而来的汉军,城下一百二十步

    慢! 他的心腹爱将柳郁举起的手臂,指着城外大声叫喊,大司马,敌军,敌军停下了!

    话音未落,龙吟般的号角声,突然消失。紧跟着,密集的军阵背后,有一骑飘然而出,马背上的银甲武将双手抱拳,冲着城头高声问候,大司马别来无恙?岑某奉主公之命,有要事前来相告!

    是岑彭!柳郁听声辨人,认出来者身份,绷紧的心中,没来由的就是一松。

    床弩准备,给老夫射死他!朱鲔却怕岑鹏乱了自己军心,果断下达命令。

    大人且慢!

    弩手后退!

    不许转动床弩!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四下里,恐慌的叫嚷声,轰然而起。跟朱鲔并肩作战了数月的将领们,不约而同扯开嗓子阻止。紧跟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尴尬。

    朱鲔却在一刹那间,汗透背襟。迅速将宝剑指向距离自己最近,又是第一个出声阻止自己的将领,柳郁,你意欲何为?

    大司马,末将不敢。 柳郁低垂着头,没勇气去面对朱鲔的愤怒,末将,末将记得,您曾经说过,岑将军重情重义,生性孤高,断然不会拿我等的首级前去邀功。

    大司马不妨听听,听听岑将军说什么!

    大司马,岑将军连续数月来,从没领军向洛阳发起过进攻!

    大司马,岑将军曾经追随您多年,与我等也是相交莫逆!

    大司马

    劝阻声,又纷纷响起,转眼覆盖了整个敌楼。

    你们,你们都怕了? 朱鲔听得心中发凉,红着眼睛,低声追问。

    众将谁也不肯回应,也不肯抬起头,与他的对视。一个个,瞬间又变成了泥塑木雕。

    朱鲔心中,顿时越发觉得悲凉,咬着牙将目光转向城下,只见敌军阵型齐整,盔明甲亮,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再将目光转向自己身边,却看到每一名弟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身上的盔甲,也满是尘土,根本没人想过去擦拭。

    就在此时,岑彭已纵马来到城下,仰起头,再度高声喊道:大司马,可否放末将进城一叙,或者,你派心腹下来交谈,岑某都可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不必了。朱鲔收摄心神,挥刀砍断一架钉拍上的绳索,亲手抓起,奋力甩出了城外,。若要交谈,你就沿此绳攀爬上来。

    他心中坚信,在即将大获全胜之时,岑鹏绝不会以身犯险。而如果自己判断失误,也不会任对方胡言乱语。只要在关键时刻装作忽然手滑,就可以将此人摔成肉泥。

    谢大人赐绳!仿佛对他的人品极有信心,岑彭哈哈一笑,人如鹰隼般直接飞下马鞍,刚好抓住下落的绳头,然后,双足轻点墙壁,沿着笔直的绳索,急掠而上。

    大司马小心!  柳郁一个箭步上前,帮助朱鲔拉住了绳索另外一端。

    大司马,让末将来。末将力气大!

    大司马,这种粗活,岂是您该该干的。末将来,末将来!

    大司马

    张宝周珏等人,争先恐后。相继上前,拉紧绳索。仿佛朱鲔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般,双臂根本承受不住岑鹏的体重。

    你们在干什么? 朱鲔终于忍无可忍,咆哮着松开握着绳索的左手,右手高高地举起了宝剑。

    大司马,你我无冤无仇,充其量是各为其主,你又何必非要置岑某于死地? 还没等他决定先杀谁立威,岑彭已经攀上了城头。冒着被宝剑砍中的风险,向他躬身施礼,末将见过大司马,我家主公

    住口!朱鲔手中的长剑迅速下压,直接抵住了岑彭胸膛,岑彭,今日就叫你死个明白!朱某乃是大汉大司马,绝对不会向乱臣贼子俯首!

    大人息怒!

    大人有话好说,先将剑放下来!

    两国交兵

    周围将领被吓得脸色煞白,果断上前,抱腰的抱腰,拉胳膊的拉胳膊,将他拉离岑鹏面前。

    放手,放手,你们,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的鼠辈! 朱鲔一个人,同时对付不了七八双手,挣扎着大声叫喊,陛下待尔等恩重如山,如今,他身陷赤眉军中,尔等不思前去相救,却迫不及待向刘秀示好,尔等,尔等就不怕在史书上,留下千秋骂名?!

    众将被他骂得面如猪肝,却不肯松手,唯恐他再次向岑鹏发起偷袭,断送了大伙所有人的性命。

    大司马此言,恐怕大错特错! 唯独岑鹏,丝毫不觉得他能对自己构成威胁。竟然从众将的保护下绕了过来,再度将胸膛暴露在了宝剑之下,您口中的皇上,已经被樊崇所害!弟兄们只有归顺了我家主公,才能有机会,为他报仇雪恨。而如果继续执迷不悟与我军为敌,反倒是为虎作伥。

    你胡说! 朱鲔哪里肯相信岑鹏话,抬手又是一剑,刺向此人的梗嗓。陛下文不成,武不就,身边还没有半个心腹,他既然主动请降,樊崇怎么可能杀他?

    大司马!早就在暗中做准备的柳郁果断伸出右手,死死抓住剑刃。殷红的鲜血,顿时从此人的掌心汩汩而出,迅速染红了剑身。听,听岑将军把话说完。听他把话说完啊!都这时候了,他,他又何必欺骗咱们?

    朱鲔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怒视柳郁,高声断喝,撒手!否则,休怪老夫不念旧情。

    柳郁却好似没有任何感觉,手握着满是血迹的剑刃,泣不成声,大司马,皇上对您有知遇之恩。我等,我等对您,也从无亏欠啊。您今日杀了岑将军,我等,我等就再无活路了!

    大司马,樊崇狼子野心,怎么可能不杀陛下!

    赤眉军乃是一群土匪,哪里懂得什么道义!

    是啊,大司马,想要给陛下报仇,我等别无选择!

    大司马,先前您是为了陛下,我等则是为了您。如今,如今陛下已经死了,您,您又何必带着我等一起为他殉葬?!

    张宝周珏,以及周围所有将士,全都跪倒在城头上,苦苦哀求。

    大司马,有你这种忠臣在,刘玄怎么可能不死? 见朱鲔依旧不为所动,岑彭突然换了一副表情,冷笑着高声断喝,留着他,樊崇得时刻提防有人救了他去,或者再度拥立他为帝,让自己的图谋毁于一旦!哪如杀了他,彻底一两百了!

    啊?! 朱鲔被喝得身体晃了晃,心中最后意思侥幸,也瞬间消失殆尽。

    刘玄已被樊崇所害,尔等究竟为谁死守洛阳?! 岑鹏知道他心思已经动摇,果断将头转向周围所有人,大声发问。

    我家主公愿意当众立誓,此生此世,绝不会动朱大司马一根汗毛! 不待众人回应,他又迅速补充。随即,又高声说出第三句承诺,我家主公,既然连杀兄之仇都放得下,又怎么会出尔反尔,残害尔等?!

    我等愿意献城! 最后的顾虑瞬间也被扫清,张宝站起身,快步走向控制吊桥的摇橹,指挥着数名茫然无措的弟兄,缓缓放下吊桥。

    我等愿意献城! 周珏也跟着站了起来,快步走下马道,直奔城门。

    献城!

    献城!

    献城!

    城头上,叫喊声响成了一片。所有将士,都失去了继续跟刘秀为敌的心思,纷纷做出自己认为最合适的选择。

    朱鲔闻听,手中宝剑,再无力握住。当啷一声,坠落于地。随即,他张嘴吐出一口血,也对着城下,缓缓曲下了双膝。

    建武元年十月癸丑,朱鲔献城投降,刘秀率军入洛阳,宣告定都于此。后世称其国为,东汉!



第六十八章 琵琶起舞换新声 (一)
    第六十八章 琵琶起舞换新声 (一)

    数日后,洛阳皇宫,御书房。

    一身便服的刘秀,绕过书案,轻轻拉住了阴丽华的素手,柔声道谢,这里的摆设,甚合朕意,也只有你,才能为朕设计出这样的书房。

    阴丽华见夫君如此夸耀自己,心中喜不自胜,笑了笑,小声回应,臣妾知道陛下在太学读书时,常于藏书楼修缮古籍,并与士载他们并称为书楼四秀。便突发奇想,着人将御书房依藏书楼模样布置,稍稍简陋了些,还望陛下恕罪。

    朕谢你还来不及,怎会降罪于你?刘秀握紧了阴丽华的柔荑,望向四周,只见全无奢华之物,唯有简牍古籍,以及从窗户照射进来的潋滟秋光。

    此情此景,让他突然想起王莽那间极尽奢华,而又死气沉沉的御书房。以及紧闭的窗户,铜鹤嘴里的幽幽青烟,水晶琉璃灯发出盈盈光亮,还有,还有王莽那张忽明忽暗僵硬惨白的面孔。

    刹那间,他心中波涛翻滚,又摇了摇头,低声感慨,这样甚好,正合朕的脾气。当年王莽的书房,倒是充满了珠光宝气,可他治下,却是遍地饿殍!

    王莽从小就没受过任何苦,根本不知道韭菜和麦子的分别。 阴丽华善解人意,立刻从刘秀的表情上,看出他是有感而发,一边替他轻轻磨墨,一边低声附和,在他看来,珍珠玉石,都是唾手可得之物。却不知道,一粒珍珠,已经抵得上普通人家,三年的开销。

    是啊,所以他的政令,每一条听起来都很有道理。每一条,都害人无数。

    亏得陛下与大哥起兵,跟那些绿林豪杰一道,及时推翻了他!

    丑奴儿! 听阴丽华居然学会的恭维自己,刘秀忍不住低声抱怨,若是连你学会了拍马屁,朕岂非在宫中再也听不到半句真话?

    臣妾句句属实,绝非故意恭维。杀入长安的,虽然是申屠将军,但真正结束了大新朝的一战,却发生于昆阳。阴丽华俏脸涨红,连忙摆着手分辩,那年消息传来,臣妾虽然为你担心,却同时觉得无比骄傲。臣妾从十二岁时,就没看错,自己喜欢的人,是个盖世英雄。如今陛下虽贵为天子,但在臣妾,在臣妾心中,陛下与当年策动马车前来相救的白衣少年,别无二致!

    说到最后,声音小如蚊讷,却透出不尽的缠绵。

    丑奴儿刘秀心中一暖,将阴丽华轻轻揽入怀中,低声道,在朕心中,也是一样。朕第一眼见到你,就心中发誓,此生非你不娶。

    话音落下,他的记忆中,却迅速闪过一团红色的火焰,身体僵了僵,心脏刹那间宛若被人用手攥住了般疼。

    这种变化虽然轻微,又如何瞒得过聪明细致的阴丽华?后者立刻知道他又想起了谁,笑了笑,柔声安慰,陛下当年那句话,可是传遍了长安。臣妾听了,虽然觉得害羞,却满心欢喜。还有三姐,她不止一次跟臣妾约定,要同时嫁给你。我们两个,谁都不欺负谁。

    你们两个倒是和气,也不问问我是怎么想? 心脏处的痛楚,缓缓消散,刘秀笑着向阴丽华低声抱怨。

    陛下莫非不愿意? 阴丽华柔声调侃了一句,随即,收起笑容,缓缓补充,若说当时心里头一点都不酸,那肯定是撒谎。但想想有三姐在旁边,你就多一份安全,心里的酸味,也就淡了。细算下来,三姐和皇后,都能帮你做许多事情。倒是臣妾:

    丑奴儿,不能这么说,朕不准许你妄自菲薄! 刘秀听了,浑身又是一震,赶紧将她轻轻推开,正色 强调,你虽然没练过武,却一样可以替你分忧。

    臣妾 阴丽华哪里肯信,红着脸摇头。

    丑奴儿,朕今天找你,真的有大事,需要你替朕出谋划策! 刘秀却不像是在哄她开心,走到书案旁,信手拿起几份奏折。

    阴丽华见他满脸郑重,连忙收起女儿心事,皱着眉头提醒,陛下若要问计,应该找士载子陵仲先他们

    别的事都可以找他们,唯独此事不可。 刘秀忽然叹了口气,快速将奏折递向他,丑奴儿,你先看了再说。

    阴丽华狐疑的接过去,一目十行,旋即掩住朱唇,两只眼睛,也瞪了个滚圆。

    这是大鸿胪郭侪上的密折,除了朕,只有你知晓其中的内容。刘秀紧盯着阴丽华,沉声说道。

    臣妾定会守口如瓶,绝不向别人吐露半字。阴丽华赶忙回答,紧跟着,又犹犹豫豫问道,陛下,郭鸿胪所言当真?

    字字属实,而且,触目惊心!刘秀重重一点头,双眉紧蹙,最近几日,朕论功行赏,大封群臣,然而事毕向下一看,却赫然发现,满朝要么是朕的亲戚,要么是朕的乡党,几乎,找不到一个外人!

    阴丽华倒吸一口凉气,又将目光投向奏章,刹那间,就明白了刘秀找自己来御书房的真正原因。

    这件事,的确无法跟其他任何人商量。

    首先,是不能找朱祐与邓奉,他俩都是南阳人。如果不照顾乡党,今后就会落个凉薄的名声。如果照顾乡党,则对不起刘秀这个皇帝。注定要左右为难。

    其次,郭侪密折中所言,还反应出一件事,那就是南阳系之所以变得如此庞大,恐怕与阴家和邓家,都有脱不开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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