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大汉光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酒徒

    说罢,又迅速将目光转向桥头,用手快速一指,沉声吩咐,去几个人,替小主人们牵马。当心他们惊扰室主!

    是!原本已经打算节外生枝的亲卫们,不敢为了几个公侯继承人,得罪黄皇室主,大声答应着,向前走去。将气急败坏的王家无赖子们,全都堵在了桥上。

    姑母,姑母!几个王家无赖子急得眼睛发红,扯开嗓子大声抗议,他们,他们射伤了侄儿的坐骑。姑母,千万别上了他们的当,这群乡巴佬,乡巴佬侮辱了咱们王家的脸面!

    咱们王家的脸面,早就被你们几个丢尽了!车厢中,忽然爆发出一声怒叱,老老实实滚回家去,否则,休怪我带你们去见父皇!刹那间,就将几个无赖子的叫嚷,全都憋了回去。

    众侍卫见皇黄室主发怒,也都没胆子再去拍几个无赖子的马屁。纷纷拉紧坐骑,将离开长安的道路,放得更宽。

    王宽,拿一份我府上的腰牌,赐予那位仗义拦阻惊马的壮士!将众侍卫的表现看在了眼中,车厢中的黄皇室主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族中晚辈们的胆子。叹了口气,沉声吩咐。

    是!中官王宽不明白那个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外乡莽汉,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竟令黄皇室主如此青睐。低着头答应了一声,从身边侍卫腰间扯下一块玉牌,快步送到了刘縯面前,拿着,室主赐给你的。从此,天下关卡,你都畅通无阻!

    这?多谢室主!刘縯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接过腰牌,躬身向马车内行礼。舂陵刘伯升,多谢室主厚赐!

    你姓刘?车厢内的声音忽然一变,带着几分惊诧,迅速追问。

    是!刘縯被问的一愣,忽然想起有关车中这位黄皇室主的过往,福灵心至,又躬身行了个礼,用很小的声音补充道:劳长者问,草民乃前朝长沙王之后,家道早已中落多年,在舂陵务农为业。今年幸得圣上开恩,令太学广开大门。才欣然送舍弟前往长安就读。本指望他能学有所成,将来报效皇家。谁料阴差阳错,唉

    他长得模样成熟,在旅途中又颇劳累,此刻看上去足足有三十岁。然而,银装车中的黄皇室主,却丝毫不已被他称作长者为意,竟然也跟着幽幽叹了口气,低声道:原来如此,唉也罢,好在你今天遇到了我。王宽,你去跟我那几个不争气的侄儿说,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再去找茬!否则,一旦被我得知,绝不放过!

    是!中官王宽暗暗乍舌,低着头大声答应。

    正感慨几个外乡人鸿运当头,闯出如此大的祸事,居然都能逢凶化吉。又听见黄皇室主对着车厢外的外乡莽汉,柔声说道:我乃无福之人,不敢给你等过多庇护。但是,你尽管送令弟继续去太学就读,只要本室主尚在,应该没人敢再节外生枝。

    这没想到自己试探性发出了几句求救的话,居然收到了如此好的回应。刘縯又是吃惊,又是感动,红着双目拱手做谢。多谢室主,室主大恩,草民没齿难忘!

    什么恩不恩的,算是本室主,给几个不争气的侄儿赔罪就好!车厢中的黄皇室主又幽幽地叹了口气,非常客气地回应。然后,唯恐王家几个无赖子再生是非,竟然吩咐中官王宽将他们全都集中到一处,由侍卫贴身护送着那,与自己一道些迤逦过桥而去。

    很久,很久,刘縯手握玉牌站立于灞水河畔,一直到完全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依旧无法相信,自己和几位亲人们,居然平安逃过了一场大劫!那些先前被严光鼓动,壮着胆子帮他们说话的旅人们,也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一个个望着长安城的方向,不断翘首张望。

    只有司仓庶士阴固,此刻又恢复了他平时的模样。大摇大摆走到刘縯面前,满脸堆笑地拱手,恭贺伯升,恭贺伯升,有黄皇室主替你撑腰,这一关,咱们算是彻底过了。你放心,令弟等人入学之事情,包在阴某身上。

    子虚兄客气了!刘縯强忍心中厌恶,侧身还礼。要不是念在此人有个弟弟阴方位列四鸿儒之一,今后有可能影响到刘秀的前程。真恨不得现在就一拳砸过去,将此人打个满脸开花。

    阴固心里也明白,今天自己做事非常不地道。但官场规矩就这样,他相信日后刘縯会理解自己的苦衷。笑了笑,将头又转向刘秀等人,三郎,邓贤侄,朱兄弟,犬子比你们几个早入学两年,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你们尽可以找他这个师兄。大家都是同乡,有事互相帮个忙,是

    多谢了!刘秀等人一抖缰绳,不待阴盛上来套近乎,就策马逃之夭夭。

    短短二十几里路,一冲而过。巍峨的长安城,很快就出在在大伙眼前。

    太学,终于快到了。

    其中馆舍万间,终将有大伙一席之地。

    一路上历尽各种艰险,如今终于要如愿以偿。这份发自内心的喜悦与轻松,一时间,又如何用语言表达得出?!

    注1:黄皇室主,即西汉末代孝平皇后,名王嬿,新朝开国皇帝王莽与其皇后王静烟所生的长女,是汉平帝刘衎的皇后。8岁入宫,第二年其丈夫即稀里糊涂亡故。王莽篡位后,王嬿心中愧疚,对刘氏子孙多有照顾。绿林军攻入长安时,而死。




第四十六章 小吏翻脸如翻书
    第四十六章小吏翻脸如翻书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虽然眼下正值深秋,天色也隐隐开始擦黑,用这句七百年后的唐代大诗人孟郊诗来形容此刻刘秀等人的心情,最是恰当不过。

    从舂陵一路走来,他可谓历尽磨难,甚至到了距离长安城不到三十里的灞桥,还差点丢掉小命。如今乌云散去,前途一片光明。再看到长安城内楼台高启,画栋连绵。往来百姓衣着整齐,神态悠闲。东西两市店铺鳞次节比,货物玲琅满目。更有峨冠博带的才子,跨马狂歌而行。花枝招展的西域歌姬,依楼轻挥红袖。顿时有一种劫后余生,从地狱一步踏上了天堂之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城内不能纵马,结果让阴固一家又跟了上来。阴盛那乌鸦一般的噪呱,也在大伙耳畔萦绕不散,圣上在前朝就有圣人之称,乃是当世第一大儒。应天命接受禅让之后,更大力弘扬儒学,倡导以经治国,力求野无遗贤。并在太学之外,又兴建明堂辟雍两处治学之所,广纳天下向学之士。还出巨资为远道而来的学子,建造了馆舍万间,提供晨昏两餐,定时发放衣物,让他们安心学问,以期将来成为国之栋梁。所以,才有了我等的造化,远在新野,却可到长安来聆听大贤教诲!

    陛下圣明!不想将阴家得罪太狠,刘縯瞪了一眼自家弟弟,笑着朝皇宫方向拱手。

    陛下圣明!刘秀严光朱祐邓奉四个敷衍地抱了抱拳,目光飞速又转向了路边的碧瓦飞檐。

    马三娘更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只顾板着脸,蹙着眉,全身戒备。这一刻,长安城内的所有繁华和热闹,都与她好似没有任何关系。只让她感觉四处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头充满了敌意,仿佛随时都有人会冲过来将自己索拿下狱,严刑拷打之后乱刃分尸。

    阴丽华心细,见这位在路上纵马杀贼都眉头不眨一下的刘氏三姐,忽然变成了一只受惊的狸猫。就主动策马凑上前,低声跟她说话。马三娘虽然心中因为阴丽华分走了刘秀对自己的一部分注意力,对其颇为不满。但毕竟是个少女心性,敷衍着聊了几句之后,就将戒备放到了脑后。很快,二人就凑成了一对,不再理刘秀等人,自顾在一旁小声叽叽喳喳。

    这份造化来之不易,尔等定要好好珍惜!见刘秀等人对自家儿子的话不当回事儿,阴固忍不住又大声补充,若是放在前朝,博士子弟每年招收名额只有区区数十,选拔极其严苛。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进入太学读书,都摸门不着!尔等造化大,生逢盛世,又蒙圣上下旨广纳四海少年英才

    这话,您已经在路上说过不下二十遍了!实在被烦得难受,邓奉扭过头,大声提醒。

    二娃,闭嘴,不得对长辈无礼!邓晨对自家侄儿期许甚高,立刻皱着眉呵斥。

    是!小子出言无状,长者勿怪!邓奉拱手谢罪,肩膀却同时耸了耸,暴露出了此刻内心中的不屑。

    邓晨见状,少不得又出言教训道:你别以为到了长安,就可以任性胡为了!朝廷大兴太学,取得是广种薄收之道。学生多了,必然良莠不齐。很多人在里边,不过是混日子虚耗光阴罢了。你切记不可如此,定要学有所成。将来即便不能满腹经纶,至少也得明智,识礼,六艺精熟,不能再是一个浑浑噩噩的白丁。否则,即便族中长辈不怪你,我也会打烂你的屁股!

    你等也是如此,否则,有何颜面与族中长辈相见?!听邓晨说得在理,刘縯也扫了刘秀和朱祐二人一眼,大声补充。

    调门虽然高,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却不见半点严肃。一则是因为对自家三弟和朱祐严光都极有信心,知道三人都是懂得上进的,将来绝不会像阴盛那样,空带着一顶儒冠,腹中却没半点儿墨水,更无丝毫浩然之气。

    二来,自打元始三年父亲刘钦去世以后,刘家迅速衰落。刘縯自己虽然因为行事颇有古代先贤孟尝君之风,在新野周围闯出了一些名头,却终究敌不过官字两张嘴。等他明白这个道理,自己想以读书入仕却已经太晚,只要把寄托放在了刘秀身上。如今弟弟刘秀即将进入太学,将来只要能得到一官半职,便可取代自己,重振刘氏门楣。如此算来,自己终究还是没有辜负父亲生前的期许,此时此刻,心中岂不释然?

    那是自然,哥哥尽管放心!刘秀知道哥哥心中一直以未能出仕而遗憾,所以无论其说得话是否郑重,都笑着点头。同时在心中暗自许诺,一定会读出个模样来,别辜负了全家人的期待。

    大伙谈谈说说,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城北孔庙附近。那阴家颇有财力,宅院就买在距离孔庙不到两百步的位置。房屋建造得也极为讲究,既不逾制,却又处处透着奢华。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里边住的不是寻常人物。

    早有管家带着数十名奴仆等在家门口,见众人到来,急忙迎上前,呼啦啦跪了小半条街。刘秀和邓奉等一众少年,虽然算不得出身贫寒,却也从没见过如此阵仗,顿时就惊得拉住了坐骑,不敢继续策马向前。而那阴固和阴盛父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立刻就像吃了半斗五行散般,满面红光地发出邀请:伯升兄,伟卿兄,还有各位兄台,一路上承蒙照顾,阴某感激不尽!先请进来稍事休息,待阴某换过衣衫后,再带着全家老少当面拜谢!

    不敢,不敢,举手之劳尔,子虚兄用不到客气!刘縯顿时脸色微变,笑着拱手。

    天色不早了,我等也得去找地方安顿,就不打扰阴庶士了!邓晨干脆摇了摇头,直接拒绝。

    其他同行的旅人,向来以刘縯和邓晨两个马首是瞻。又看到阴家如此不做掩饰地露出了豪门气派,即便先前打算跟他们父子多相往来的,此刻心中多了几分隔阂。于是,便纷纷跟在刘縯身后,笑着拱手谢绝。

    阴固一招得手,精神百倍,立刻又笑了笑,大声说道:既然如此,那阴某就不强行相邀了。大伙随时可来,阴某届时必奏乐相迎,盛宴以待!

    一定,一定!刘縯含笑答应,然后与邓晨众人,拱手与阴氏一家作别。

    阴丽华年纪小,心思单纯。见刘秀等人连家门都不进就要走,本能地策马追了上去。然而,才追了不到十步,就被两名膀大腰圆的仆妇,冲上来拉住了马缰绳。然后一个牵马,一个抱腿,连声责怪道:小姐,到了自家门口儿,怎么不先去给老太爷磕头,反而要跟着外人一起走?这事情被老太爷知道,岂不会伤透了心。回去,大老爷要你现在就回去。小姐,你别乱动,否则我们两个不好向大老爷交代!

    阴丽华无奈,只好先进门去拜见自家祖父。临转过身前,却又念念不忘向刘秀和马三娘二人招手,三哥,三姐,有空到我家中坐啊。我自己有个小院子,自己会烹茶,保管不会让你们觉得扫兴!

    一定,一定!刘秀听她说得有趣,赶紧笑着回头答允。

    等我安顿下来,便去找你!马三娘也笑着,向阴丽华挥手。待转过身,却忽然冷了脸,冲着刘秀低声奚落,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答应得那么满!这阴家的大门,恐怕你今后连台阶都迈不上。只要靠近,就被人给拿着棒子打断腿!

    怎么可能,他们父子两个先前还一再套近乎?刘秀虽然不喜欢阴氏父子,却不认为对方会凉薄如此。皱了皱眉,低声反驳。

    不信你问大哥!马三娘也不跟他争,直接将问题的解释权力交给了刘縯。

    刘秀听得心里好生困惑,本能地就将目光转向了自家哥哥。只见大哥刘縯笑了笑,摇着头道:三娘的话,有道理,但是只说对了一半儿。我等将来再去阴家,若是提着礼物,进门倒也不难。若是两手空空,恐怕即便踏上了台阶,也是门口等待通禀的结果,没有任何机会迈过门坎儿?

    他,他们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刘秀越听越糊涂,仰起头,额头汗津津的,目光迷茫,仿佛身外整个世界都忽然变得无比陌生。

    他在路上和城中跟咱们谈笑炎炎,那是做给外人看的。邓晨在旁边看得心里难受,抬手在他的头上轻轻抹了一把,然后又看了看同样满脸茫然的自家侄儿邓奉,苦笑着替刘縯解释,让外人,特别是黄皇室主的人,看到他跟咱们同来同往,有始有终。但跟咱们关系走得太近了,他又怕惹得王家人生气。所以表面功夫做足,然后偷偷安排人去通知家中早做准备,摆出豪门大户架势,让咱们自己明白高攀不起。如此,里里外外,他就都做圆润了,不会得罪任何人,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啊——刘秀听罢,忍不住叹息出声。这才明白,外边的世界,比自己已经一再提高了警惕的,还要复杂十倍!

    惊愕之余,忍不住又回过头,向阴家大宅怒目而视。却看到,阴丽华不知什么时候,摆脱了仆妇的羁绊,策马追到了自己身后。此刻正仰着头,看着自己和众人,白生生的小脸儿冻僵在夜风中,上面满是泪水。



第四十七章 长安秋雨浥轻尘
    第四十七章长安秋雨浥轻尘

    忽然间,刘秀就觉得犹如被人当胸捶了一圈,心口闷闷地疼。不关你的事情,丑奴儿!他挥动手臂,大声安慰,我大哥和姐夫是瞎猜的,不一定对。即便对,也不关你的事情!

    对,也许是我们几个多心了!你,你别哭。这不关你的事情!马三娘虽然心里头又觉得酸酸的,却不愿意落井下石。也笑了笑,低声补充。

    阴丽华既不替自家伯父辩解,也不掉头离开,只是抬起手,迅速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强笑着问道:三哥,三姐,等你们安顿好了之后,我,我还可以去找你们吗?

    朦胧的类眼里,充满了期待。

    可以,当然可以!刘秀哪有勇气拒绝,立刻用力点头。根本不去考虑对方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没有家人陪伴的话,怎么可能满长安乱跑。

    可以,等安顿下来之后,欢迎你随时过来!马三娘犹豫了一下,也笑着答应。忽然间,她发现阴固这个恶人,也并非恶得完全一无是处。

    那我回家去了,三个,三姐,大哥,姐夫,你们都多保重!阴丽华艰难地朝所有人行了个礼,迅速调转了坐骑。逃命一般,奔向了阴家的大门口。再也没勇气回头。

    刘秀望着她失魂落魄的影子,好生难过。忽然间,心里就涌起了一种冲动,追上去将其拉回来,然后一道去浪迹天涯。然而,下一个瞬间,他又苦笑着连连摇头。

    这种幻想太不可理喻了,根本没有任何实现的可能!且不说阴丽华今年只有十二岁,比自己的妹妹还小,对自己的依恋,十有八()九是因为沿途缺乏大人保护,而其伯父和哥哥又都是软骨头而已。就是自己,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长安,花了家族那么多钱财,背负着长辈们那么多希望,怎么可能一走了之?

    这个理由很充分,充分到刘秀自己都将其信以为真。很快,就又振作起了精神,跟着其他人一道,去寻找客栈安歇。

    马三娘心里也很不舒服,所以在路上故意躲得他远远,免得自己万一忍不住发作起来,又被大伙看了笑话。朱祐向来是马三娘的跟班儿,后者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亦步亦趋,百折不挠。严光则忽然诗兴大发,坐在马背上,对着灯火长街,摇头晃脑,反复吟哦。只有邓奉,不愿让刘秀心里头太难过,瞅了个恰当机会,悄悄地凑到他身边,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腰,低声问道:刘三儿,那个娇滴滴的小不点儿到底有什么好?除了哭,啥都不会!身子骨又细又高,脸蛋也没张开,还不如三娘的一半儿好看。你放着三娘这种大美人不顾,却被她给勾得魂不守舍?真是心眼儿全都被黄土给堵了!

    你胡说!你才被勾得魂不守舍,你的心眼才被黄土给堵了!刘秀被说得大窘,立刻红着脸反驳。话音落下,却又叹了口气,摇头苦笑。
1...2526272829...25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