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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方志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郑小陌说

    “…可是我饿了,饿得很厉害。”他舔舔嘴角,说着就要垂下头亲吻安溪。

    “你…等会等会。”安溪一手贴到他的口唇上,不出意料的感受到一股轻微的声波冲击感,酥酥麻麻的刺激着她的掌心。

    “我不是教过你怎么用电脑的么?”

    “忘记了。”他缓慢的震颤着喉管,语气满是毫不关心的漠然。“我只记得安溪什么时候回来。”

    “你…”她语塞,无奈的叹口气后认命的将淋浴器关掉,用浴巾草草将自己包裹起来,拖着背上的这个比她还高的大家伙走去了卧室,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

    “嘘,你最起码要学会不让自己饿死才行啊。”她将电脑拿到套件内隔出的录音门口,盘腿坐在地毯上等待开机。

    “我不会饿死。”他变换着自己的姿势,贴着她一起坐了下来。

    “你要是又像上次一样,饿的变成一点点碰都碰不到的样子缩到录音室的角落里让我看不见,那对我来说就是死了啊。”她戳戳嘘的脑袋,摇摇头打开音乐播放器将电脑递给他。“去吃饭吧,我先把澡洗完。”

    “好。”嘘点点头接过正在播放古典乐的笔记本,脚一蹬地,滑进了录音室阴暗的角落里。安溪偏头等他安置好自己后便关上了玻璃门,继续回去将她的澡洗完。嘘在她家里寄居已经有整整两年了,而且,他并不是普通的男性。

    其实…它们是否有性别都要另说,因为按照他的话,给它们用人类的粗暴方式区分性别是一种侮辱。

    嘘是寂妖。

    安溪也是在接触到嘘之后才逐渐了解了这个对人类来说极为隐秘的种族。她刚见到嘘的时候,怕得几乎要报警叫人来抓他,除了她为人比较谨慎胆子较小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按照人类的审美而言,他实在不太好看。

    要是她房里哪一天突然出现了全身光着长了马吊的吴彦祖,她绝对第一时间百分之百无条件接纳,爱美是人之天性,这个无可指摘。

    嘘是没有双眼的。

    倒不是说他该长着眼睛的地方一片空白,那实在太过吓人了。那里确实是有像眼睛一样的东西,只是从来不睁开,薄薄的眼皮永远永远都是闭合着的,而且也仅仅是和人类的较为类似而已。

    按照他的话来讲,那是声波接收器。

    他像蝙蝠一样将次声波发出去,然后用那对闭着的“眼睛”接收,持续不断的这样做,直到形成一幅由声波构成的图像,用以辨别安溪的位置。是的,用以辨别安溪的位置。

    他的躯体非常柔软,泛着诡异的淡青色,几乎可以曲折成任何一种形状,他也可以依靠空气中各种细微的声震将自己托起来,在空中随意滑翔而不需要在意风向和任何障碍,所以他那对“声波接收器”平日里都是做摆设用的,唯一的用处就是找寻安溪位置,确认她在干什么。

    因为她是…饲主?最起码安溪是这么认为的。

    嘘是从绝对的寂静处生出的妖怪,所以自然也以声为食,他进食这世间所有优秀的声音,当吃的够饱时便能够维持着类人的外形在有声的环境中围着安溪打转,饿得厉害时就只能穿过玻璃,躲进安溪家里只要关上门就能保证绝对无声的录音室中,缩在角落里变成一小滩。

    安溪说的上次就是曾经刚遇到他的时候。

    那时候她才在这个城市落脚,找到了一份干音剪辑师的工作搬进这里,他们互相对对方都不熟悉,嘘也对她入侵了自己的地盘颇为不满,直到他在安溪的录音室里饿的变成一小滩史莱姆一样的玩意后,才在她震天慑地风铃般的串串笑声中红着脸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告诉她自己所需的食物到底是什么,双方也迅速达成了和解。也是奇怪,从她在他面前大笑那天起,他就开始突兀的转变态度,上上下下没有间断的缠着她,安溪安溪的叫个不停。要不是现在大城市白日里巨大的噪音污染充斥着每一处让他根本没法跟出去,他肯定会扒在她身上和她一起去上班。

    像只声音美好到让人心尖发颤的番犬。

    至于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半推半就的和他在一起的嘛…这么辽远的事情了,谁还记得啊。

    安西耸耸肩,拿起干燥架上的毛巾将头发包起来,打开浴室门走出去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随手打开了落地音响。不多时,一首空灵的班得瑞缓慢的顺着蜂窝薄膜飘散出来,在客厅中悠悠的飘荡着。

    然后戛然而之。

    “喂!”

    安溪愤怒地拍了一下抱着笔记本悠悠从录音室里飘出来之后,一脸幽怨的将音响中的曲子吞吃下去的嘘,摊着双手向他要个解释。

    “你干嘛呀?!”

    “…我的声音,还不够么?”他的声线中带上了些许奇异的缥缈与不忿。他将电脑丢到沙发上迅速的飘到安溪身旁将她整个人包起来,震颤着的胸膛和喉管贴在她的前胸,发声时细微的颤动刺激的安溪整个人过电般的软倒在他怀里,美好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混蛋…超舒服啊…这样还要她怎么发火…

    “你每天在外面听足了别人的声音,回来只听我一个的…不行么?”

    “那你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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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抹了我的碟啊。

    后半句未完的话就这么消失在对方的口中了,那种怪异而甜美的压迫感再次出现在安溪的喉间。嘘深切的亲吻着她,柔软的躯体将她整个人包裹着,缓慢的向里间的卧室移动着。

    “阿溪…”

    他和她一同倒在绵软的床上,喉间繁复的声线发散着一种缠绵悱恻的情/色,比这夏夜间抚起窗帘的夜风还要温柔。

    “阿溪…”

    他不断地重复着,唯有进食时才大张的口唇颤抖着向下亲吻,一寸寸一点点,那声声惑人的痴缠如同诱人犯罪的禁色伊甸,将安溪的理智驱散,令她放松全身,只任他施为。

    浴巾落地,安溪在他好似信徒般的声声低语中张开双腿,柔顺的接受他以声音截然相反的力道撞进来的下半身,漂亮的颈项反仰着,眉宇微蹙,在声波一般那冲击肺脏撞击灵魂的触感中毫无顾及的高吟出声,音色魅惑而甜美。

    而后,又毫不意外地被他吻住。

    她勾着嘴角感受到嘘在吞咽下她的呻/吟声后好似极为饱足又无法忍耐的浑身颤抖着,猛地加大身下冲击的力道撞击着,每次都迫切的引发她更多的爱欲,又在此更多的吞咽下去,反复来往,声声不息。

    好可爱。

    她笑着弯起眼睛,将搁在他颈后的手抚上他的头顶,不可抑制的轻笑着。

    不知道…会不会有孩子啊。

    她还是,挺期待的。

    九妖寂

    他向来,是非常厌恶人类的。

    厌恶到上一个租客企图在他的领地内开什么可笑的party时,他忍着喉间的辛辣将那一整个打碟机上的所有歌全部吞掉,然后钻进了租客的身体里,将它们释放了出来。

    当然了,对方理所当然的被忽然释放出的巨大冲击波震碎内脏死掉了。

    不然,这个臭女人怎么可能有机会搬进来。

    他这样想着,缩在墙角冷冷的盯着站在阳光中笑着对搬家人员道谢的安溪,因不肯屈就去吞咽那些名为流行乐的恶心的垃圾而饿的变成了一小滩。

    “咳…呃…那个…”

    那个女人绕着早已被粉刷一新装修妥当的房子走了一圈,像个傻子似的站在屋中央,背对着他开始聒噪的自言自语。

    “我呢,是个伪神论者啦,平常日子也就危机关头稍微求个神拜个佛什么的…那个…要是有谁在这里的话,先跟你打好招呼,以后多多关照啦”

    ……

    这个人类的话…分她些许地方生存倒也无所谓了。

    他看着那个用屁股对着他,向着完全错误的方向拜来拜去的女人,心中的讥讽之声难得的没有冒出。

    日子一点点的流淌着,他是不会饿死的物种,即便饱食和饥饿还是有着本质区别,可只要这世界上还有声音存在,他就不会饿死。而他原本也没有半点冒出去和对方来个友好邻居相认大会意思。

    原本。

    他就这么蹲在角落地,看着对方为了工作单独辟出一个绝对寂静、完全适合他生存的地方,又购置了高音质的落地音响,天天在回到家里后轮着放歌。

    班得瑞、布莱曼、莫扎特、巴赫、海顿舒伯特肖邦…

    他简直要被对方逼疯了!

    这根本就是在他面前摆放上道道泛着香气的美味大餐而不许他触碰啊!

    所以,他还是黑着脸出来了。

    在他碰到的人类之中,这个女人算是格外明理得了。她只是在最初看到他的时候吓得尖叫了几声,在向她阐明自己的全部情况之后,她也就是扑哧一声,长久的笑了一阵便再对他没有了什么格外的警戒,更没有发出什么恶心的噪音,还非常大方地将电脑借给他,帮他下载了很多食物。

    况且…

    他勉勉强强的维持着人型坐在她身边看她操作电脑时,心中冒出一个古怪而不合时宜的想法。

    那串笑声…甜美得像人类口中形容的糖果。

    “好啦,请用餐吧,‘先生’。”她将流淌着乐曲的电脑摆到他面前摊摊手,示意他可以开始用餐。

    “哦对了,我叫安溪。不安天命的安,溪水潺潺的溪。”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在对方泛着糖果香甜的笑声中握住那只手的。

    不然怎么会只是这么短暂而简单的接触,他就变得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类了呢。

    满脑子都是。

    他变得无论做什么,味觉系统里都充斥着那股香甜的糖果味,只要她在房间里转悠着,他平日几乎完全闲置的声波接收器就无时无刻不追寻着她的身影,这里那里,那里这里,没完没了。

    他无法违背自己的心灵,他还没学会这个。

    他只好竭尽一切可能跟着她贴着她,绕在她的身边,靠上去吞噬她甜美的声源。

    还好,她没有反抗,不然他大概会死。

    当他第一次裹挟着她的身躯亲吻她的唇瓣时,那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惶恐叫嚣的内心就这么一点点的安静下去,归于令人心安的沉寂。

    他不断地追寻着她的脚步,为她每一次因他而起的大笑而雀跃,又因清晨不可抗拒的分别而痛苦。

    他甚至曾试图跟着他去他工作的地方,可高速发展的人类社会实在太过嘈杂,他在外面呆了没有多久便被铺天盖地而来的白噪音和声污染击打的连连倒退溃不成军,最终虚弱的摊在房间中的录音室,满心痛苦的等待她的归期。

    “嘘!你怎么了?!”

    “……”他痛苦地喘息着,不敢告诉她自己曾经偷偷的跟着她去过外面。人类所说的跟踪狂这样的行为,她大概…她一定是厌恶至极的吧。

    “如果我快死了…”

    “闭嘴!不准说…”她捂着他的嘴,温热的液体噼里啪啦的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在他耳中溅起一片怀念的深林雨声。他知道安溪在哭,他知道这种事情对人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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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痛苦的表现,可是他还是…不可抑制的因为她的泪珠而欢喜。

    “我要怎么做?”她吸吸鼻子跪坐在他身旁,声音中满是坚毅。“我要怎么做,才能阻止你的死亡?”

    “…我要,吞噬你的声音。”

    “好。”

    “阿溪…一辈子都不能再发声了。”

    “…我知道了。”

    “…一辈子?”

    “啰嗦!”

    她将眼泪用力眨掉,扯开身上轻薄的夏衣跨坐到他身上,深吸气,怀着交付一生的决心将自己的声线双手奉上,丝毫无悔。

    奇妙而甜美的压迫感充斥喉间,她蹙着眉头,在极乐的顶端放声高吟,那在欲海中翻腾至巅峰的音色是从不曾有魅惑与情/色,他吞食着那阵阵声浪,在她身下无可抑制的颤抖着身躯,像个反被塞壬魔女魅惑的海员,眉宇之间俱是一片餍足的妍丽欲色。

    当然,最后安溪的声音还是莫名其妙的保住了,嘘几乎被噪音所击溃的身体也已趋于常态的稳固下来。

    只是,唯有一件事出了点小小的问题。

    他开始对探索她的身体,让她呻/吟出更加暧昧低婉的声音抱有了巨大而狂热的兴趣。若是两三天不准他靠近,他就会出现那种好像当初濒死般的虚弱状况,而最近则变得更加频繁,探索之行更加热切。

    如同令人上瘾的毒品。

    他紧紧地包裹着她埋在她的身体中律动着,死死封住她的口唇辗转厮磨,不放过任何一丝能令他登至极乐的靡靡之音。

    他的他的他的。

    安溪身上的一切,都是他的。

    从生到死,从死到生。

    他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勾着唇,奋力进行最后一次冲击,将她大睁双眼的瞬间冲口而出的甘美之音丝毫不漏的咽下轻颤着,也喷发在她的身体深处。

    “多谢款待。”他亲吻着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安溪,在她耳畔低声呢喃着,声似稠夜。

    十一刹那

    “阿清,吃饭吧?”男人低渗的声线混着一种古怪的隆隆声在门口响起,正踩在梯子上一遍遍涂抹墙漆的安清转头冲他微笑了一下,继而回头继续着。

    “等一下,这里还差一点了。”

    “…你,很喜欢这个颜色么?”男人犹豫了一下,走进了甲醛味道浓重的房间内,依旧向下滴水的双手局促的在颜色怪异的围裙上擦拭了几下。

    “不喜欢。”她的回答丝毫不犹豫,手下的动作却并未减慢。“涂这个颜色,只是因为它还算看得过眼去而已。”

    “这样啊…”男人扭曲的微笑了一下,局促的情感消失无踪。他仰起头伸出手,企图接过安清手里的小罐油漆桶放到地上,却被对方刷完最后一点空白之后猛地低头盯着看过来。

    刺骨的视线,他却因之而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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