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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御人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一语破春风
    红怜一拂长袖,飘去窗棂。

    。

    (iishu)是,,,,!




第两百二十一章 譬如兴衰
    【】(iishu),

    老树在庭院沙沙的轻响,对面的窗棂没有灯火照出。

    掉了漆色的床榻上,被褥翻动,李金花辗转反侧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白天时候,二牛家喜事的画面。

    陆老石迷迷糊糊被她吵醒,侧过身来“不睡觉,你想干什么?!”

    “老娘睡不着。”

    妇人索性坐起来,披上一件单衣点上油灯,靠在床头,伸手去推丈夫“你也起来,别睡了。”

    “好好的还没让人睡了,你这女人三天不打……”

    陆老石嘀嘀咕咕的爬起来,与妻子视线接触,连忙改口,光着膀子靠去床头。

    “啥事让你睡不着。”

    “还不是良生的事。”

    妇人拉扯被子盖住胸口,手比划了一下“…二牛那媳妇身大屁股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唉,跟咱良生有啥关系?”

    陆老石也扯了扯被子,刚往下缩了一点,就被旁边妻子拿手打了一下,李金花偏头瞪过去。

    “二牛比咱良生小啊,吃完喜宴,你是没瞧见被那些个亲戚围着问良生啥时候成亲,啥时候家里添丁。”

    “咱家里孩子多的是,小明月你不是天天逗来逗去的?”

    妇人翻了翻白眼,看着墙壁两人的影子倒映在上面,犹豫了片刻才挤出一声。

    “那也不是亲的啊。”

    听到这句,陆老石抿了抿嘴,他温吞的性子也接不上,叹了口气,伸手将被子给妻子拉上去一点,拍拍她手背。

    “良生大了,他有自己想法,别没事瞎想。”

    “那你老陆家就等着断根儿吧。”

    说着,妇人从床上起来,榻上陆老石抬了抬身“你干嘛去?”

    “上茅房!”

    吱嘎一声,拉开房门走过檐下,她没注意到的院外,黑色里,一道倩影游移飘远,聂红怜低垂着脸,身形飘忽飞去村西的栖霞山,脑海中徘徊回响的是屋里之前老两口的话。

    上了断崖,看到那方茅庐亮起灯火,映着公子和蛤蟆师父的影子剪在窗棂,脸上挤出笑容,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蛤蟆道人两条腿伸直,抱着碗坐在书桌上,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着饭菜,嘴里包着饭,两腮鼓鼓囊囊的与床沿那边的徒弟说着话。

    “差点饿死为师了,你进门也怎么看看。”

    陆良生整理好被褥,回头笑道“我也不知师父靠着门边,对了,师父跑去那边做什么?”

    “修葫芦!”蛤蟆抬起蹼头指去一旁摆着的紫金黑纹葫芦,在上面拍了拍。

    “此法宝可是为师本命神通,加上先天至宝所炼化而成,可吃…吞天下万物,要不是为师妖丹破损,那日的普渡慈航……”

    书架上,月胧剑锵的弹出一截,蛤蟆道人瞥了它一眼“没说你!”

    ‘咔’的一声,月胧剑又缩回去。

    书桌上,捏着筷子的蛤蟆继续说道“…岂会那边捶它?直接用葫芦就将它收进里面,化作浓水。”

    自从见识那夜师父化作巨妖将那蜈蚣精按在地上捶,陆良生对曾经以为吹嘘的话,现在选择的相信了。

    “师父本命神通就是吃?那这葫芦又是什么来历?”

    “是吞!!!”

    蛤蟆道人抱着碗,扬了扬筷子纠正徒弟,仰起蟾脸说道“说起这葫芦,那可是师父当年被追……游览名山大川时,在昆仑山上,发现的一株灵藤,这葫芦就结上面,旁边还有一枝,可惜空荡荡的,应该被人先摘了去,否则也能凑成一对,颇有些可惜,要是为师早些时候过去就好了。”

    涂抹横飞中,房门吱嘎轻响,蛤蟆道人的声音停下来的同时,红怜走了进来,见到蛤蟆道人抱碗看来,脸上露出微笑。

    “蛤蟆师父,你嘴上还有饭粒。”

    目光随后投去床沿的陆良生,微微福了福礼,“公子。”带着微笑,一转身褪去画皮,拂袖钻去了画里。

    令得一人一蛤蟆面面相觑,也不知发生她怎么了。

    “女人就是这么麻烦,良生莫要放心上。”

    蛤蟆道人放下碗,起身跳下书桌,蹬着两条小短腿攀爬上床沿,“为师可是过来人,来来来,我们继续说刚才的话……”

    “见猎心喜啊,于是为师就把它摘下来,带回岐山洞府……”

    “就那么放着也不对,想了半年,忽然有天往里面塞丹药的时候,想到一个主意……”

    “良生,你猜怎么着……为师最后将它与本命神通合二为一,炼在了一起,遇神杀神,遇佛杀……”

    絮絮叨叨的声音里,陆良生笑着倾听师父说起的往事,视线时不时瞟去墙壁上的画卷,看得出刚才红怜进屋时的表情,也不知遇到了什么事。

    豆大的灯火摇晃,照亮窗棂,蛤蟆道人喋喋不休的话语声里,远去的大山之外,少年天子站在城墙,望去北面江河的夜空,烧出一片彤红。

    陈靖捏紧拳头死死压在墙垛,咬紧牙关,一旁还有快马送来的战报。

    ‘怎么可能……我陈朝军队就这么不堪?’

    他目光无法触及的江河之上,涛涛翻滚的江面染成赤红,延绵的船只排在河上熊熊燃烧,巨大火光照亮两岸,下了五牙大船的隋朝士卒,脚步飞快跑在河滩,在将领率队下往高地冲去,与坚守的南陈士兵撞在一起。

    “杀——”

    歇斯底里的嘶吼,一道道防线与残缺的尸首一起撕开,冲杀沸腾一片,身形魁梧的韩擒虎领着麾下兵马不断向前推进,赶来增援的陈朝士卒,不多时崩溃四散。

    江岸沿线的防御被攻破,烽火燃起传讯,更多的陈朝军队增援而来,然而,来之前,越来越多的隋军上岸,密密麻麻的军队开始黑暗里延伸,推出一条血路。

    整个江河防线的陈朝军队也不断赶来、崩溃、后退、整队,再迎上去,随着夜色深邃,脚下的地面渐渐鲜血渗透,朝着京城天治迅速吞食蔓延而去。

    “啊啊啊——”

    萧摩柯将手中兵器顿在地上,看着一片片倒在战场中的陈朝士卒,紧咬牙关。

    “荒废兵事日久,哪里还能打仗,徒伤我陈朝男儿性命!!”

    天光渐亮,远方旌旗猎猎,写有‘隋’‘杨’旗帜合围过来,萧摩柯紧抿双唇,半响,将头上铁盔取下,嗓音嘶哑。

    “投降吧,陈朝守不住了。”

    。

    (iishu)是,,,,!



第两百二十二章 南陈陷落
    【】(iishu),

    轰!

    轰轰轰!

    无数结阵的脚步压着鼓点的节奏,朝远方的巨大城池推进,渐亮的天幕里,如蝗的箭雨从城墙上划过天空落下来。

    飘展‘隋’字大旗的军阵里,成千上万的箭矢也在给予还击。

    “顶盾——”

    延绵的墙垛后面,一个个步卒上前翻起盾牌将弓手掩护下去,顷刻,耳膜里是乒乒乓乓的箭头钉落下来的声响,有些插在墙垛上、盾牌上,一部分穿过盾牌的间隙落在人的身上,带起凄厉的惨叫。

    “上来了,把这些北方蛮子推下去!!!”

    高耸的城墙,将领翻下盾牌,拔刀嘶喊,城墙外,一架架云梯搭了上来,喊刀攀登的隋朝士兵犹如蚁群攀登而上,不时被探下来的长矛刺中,从云梯高高摔了下去,也有登城的隋朝士卒避开对方一矛,跳下城垛,反手剁了过去,在人群中溅起血花。

    “杀!!”

    那士兵眼睛发红,张开染着血迹的牙齿,顶着透身而过的数柄枪头,扑进了人堆里,他后方,越来越多的隋兵站了上来,结成小阵开始朝四下推开,韩擒虎混杂在人群中,弃了长兵,拔出腰间战刀,一声暴喝斩下一人头颅。

    抓过对方无头的身体,充作盾牌轰的撞进前方枪阵,枪林东倒西歪的一瞬,魁梧的身躯犹如战车般撞了进去,刀光挥舞,划出一片片血雾。

    一员陈将冲来,韩擒虎回头怒目大睁,双臂肌肉绷紧,甲叶都在瞬间抖开,举起的战刀划过这片阳光,猛地怒斩而下,冲来的人‘噗’的一声,硬生生被劈成两半,朝左右飞溅开去。

    声音也在同时咆哮,响彻城头。

    “大隋万岁——”

    冬日的阳光里,城头刀光、血光交织,无数厮杀奔走的身影混在一起,不断有人惨嚎掉下,重重摔在城内街道。

    战争的声浪摇撼曾经安静繁荣的城池。

    惊慌的百姓紧闭门窗,皇城内一片焦着,还是少年的天子坐在金銮殿上,看着下面大气不敢出的文武,失望的闭上眼睛。

    ‘父皇…靖儿已经尽力了。’

    好一阵,他睁开眼,朝下方的臣子们挥了挥袍袖“你们回家吧,朕想歇一歇。”

    先皇那一批文武早就被妖怪吃个精光,如今提拔上来的,对本身职位尚不熟悉,问计他们也是无济于事,何况这是灭国战争,阴谋诡计并不适用。

    “陛下!”

    须发斑白的闵常文,双唇微抖,轻声唤道“陛下。”

    那边走下御阶的陈靖侧脸看过双眼微红的老人,心里悲戚,他眼圈也泛起湿红,抬起双袖,朝这位忠心耿耿的尚书,拱手鞠了一躬。

    “闵尚书,保重。”

    “陛下……”老人深吸一口气,躬身拜下“……保重!”

    陈靖直起身,带着宦官头也不回的转去侧殿,一路回到母亲所在的临春阁,屏退左右宦官,推门进去。

    里面,两只包裹堆放在圆桌上,张丽华跪在神龛前祈神拜佛,听到脚步声,回头看是儿子,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微笑。

    “母亲。”

    陈靖看着桌上的包裹,捏紧的拳头微微发抖“城还未破,为何这么早就将东西准备好了?”

    张丽华从神龛起来,走去床榻那边,掀开帷帐,取出一套衣物叠在手中,此时她一身普普通通的素服,看起来也就是漂亮的民间女子。

    “快来,把那身龙袍换了。”

    “母亲,朕问的是你为何这般早准备东西离开!”

    陈靖声音陡然拔高,手臂一扬,将母亲手里的衣物打去地上“城还没破,朕就这么走了,有损我父皇威严!!”

    看着落在地上的衣物,张丽华蹲下来,将它们捡起,推去儿子怀里。

    “换上!”

    精致的面容蕴着一丝怒意。

    “你父亲哪里还有威严,耳目不清,豢养妖怪,吃尽满朝文武,中途还被活活吓死,这胆怯昏庸的名声,洗也洗不掉,他死了,难道还要你这个儿子一起陪葬不成?!”

    “母亲…”

    陈靖自然明白这番话,看着一向温柔得体的母亲此时犹如雌兽般的模样,犹豫时,门外忽然响起仓促的脚步声,宦官尖锐嘶哑的声音在门外喊道“陛下大事不好了,宫外传来城墙被破……”

    少年回道“朕知晓了。”

    然后看了看面前的母亲,牙关一咬,抱着那套衣袍裤子去了屏风,窸窸窣窣换好出来,从一个帝皇,转眼变成了翩翩美少年。

    “当年你父皇修这临春阁的时候,留了暗门,靖儿快随娘来。”

    见儿子换好衣物,张丽华不愿多待,递给陈靖一个包袱,自己挎上一个,便是拉着他,跑去侧间,移开一个一幅春意莹然的落地画,露出一道黑漆漆的洞口,母子俩猫着身子进去,顺着绳索滑到一楼暗间。

    女子从包袱里掏出当日陆良生送的隐身符,给了儿子一张。

    “靖儿,这符纸真的管用吗?”

    “陆先生不会骗我们。”

    陈靖也不敢保证,看着手中黄符,贴在身上的一瞬间,就在张丽华视线里消失不见,女子急忙伸手去摸,传来的是,儿子身体、衣服的触感,顿时放下心来,也将手中黄符贴在胸口。

    外面,宫中侍卫焦急的巡逻过去,相隔的花木绿树后面,墙下缓缓打开一条口子,片刻又缓缓阖上,枯叶在地上咔嚓一声轻响,有看不见的两道身形走过阳光、宫殿广场、宫道,一路延伸出宫门。

    往日繁华的长街,厮杀混乱的声潮变得清晰,无人的街头,奔跑的脚步停下,空无一人的地方,有视线回转,望去了城墙。

    阳光中,城墙一道道凄厉惨叫的身影翻落城头。

    曾经坚固厚重的城门,一声一声的撞击里,不停向内凸凹,灰尘、木屑飞扬。

    城墙内长长的石阶,隋将领着士兵推翻拥堵的陈兵,刀光寸寸推进。

    某一刻,是轰的一声巨响,屹立的城门破开。

    奔涌的铁骑冲上街道,有人挥舞兵器朝两侧的房屋阁楼呐喊。

    “城池已破,所有良民不得上街——”

    轰隆隆!

    犹如雷音窜过地面的马蹄声,是黑压压一片骑兵洪水般分流大街小巷。

    这一刻。

    整座城池倾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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