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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气撞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尾鱼

    季棠棠没吭声,她是一直睡不好觉的,夜里噩梦尤其多,但是如果有岳峰在边上陪着,状况会好很多,这段时间以来,有几次都是她先醒,岳峰跟着醒,然后过来陪着她一起到天亮,岳峰提过一次,说不如一开始就一起睡,也省得半夜这么折腾,但提归提,他自己也知道有些不合适,见季棠棠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知道她心里不乐意,这是第二次提,季棠棠还是一样的反应,岳峰也不坚持,身子尽量往边上挪了挪让她躺的更舒服些:“那你好好睡。”

    每天晚上都让岳峰这么折腾,季棠棠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虽说现在这种情况,跟一起睡也差不多了,但女孩子特有的矜持,自觉虽然跟岳峰在一起了,离亲密无间到底是有距离,睡在一张床上,传统想法里,还是有着特殊意义的,所以下意识的,总是不想松这个口,但从另一个角度想,又觉得自己矫情,一起睡半夜跟一起睡一夜,有本质的区别吗,也就五十步一百步吧。

    季棠棠下午睡的多,这个时候反而不太困了,听岳峰鼻息不稳,知道他也没睡着,悄悄抬头看他,岳峰睁着眼睛看着顶棚出神,居然没有注意到季棠棠的小动作,季棠棠看了他一会,伸手在他眼前招了招,岳峰愣了一下,伸手抓住她手臂又塞到被窝里,低声问她:“怎么还不睡?”

    季棠棠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了句:“你在想苗苗是吗?”

    岳峰被她说中心事,惊的心跳都漏了半拍,鬼使神差的,居然下意识嗯了一声,嗯完就知道坏事了,季棠棠沉默很久,说了句:“那你慢慢想,我回去自己睡。”

    岳峰明知道这个时候该拦她,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拦,她一走被窝里就空了一块,凉飕飕的冷气直往里窜,岳峰后悔极了,他觉得今晚上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被浆糊给粘住了,她那么问的时候,自己居然“嗯”,嗯你个头啊,舌头是欠剁吧?当然季棠棠也实在太人精了,问的出其不意直插重心,让他一点防备都没有,赤*裸*裸全交了底。

    用以前光头的话说,他这是犯了大忌了,光头当时怎么说来着?

    “怀里搂一个脑子里想一个是男人的通病,算不上十恶不赦,但是居然嘴上承认,那就决计该杀了。除非你是想跟眼前的女人分手一了百了,可以出此奇招,绝对百试不爽。”

    岳峰懊恼不已,真想揍自己几下,进尕奈之后,他就有些精神恍惚,很多事情,明明不该去想的,但是潮水一样不断往脑子里拍打,拍的整个人都乱掉了。

    尕奈于他,是个有特殊意义的地方,之前和苗苗在一起时,经历过数次分手,每一次他都是到尕奈度过的,尕奈在印象中,成了失落买醉的代名词,到处是苗苗的影子,更何况,两人最终的分手成为定局,也最终是在尕奈,他怎么也忘记不了那个下雪的日子,毛哥急吼吼找到他,告诉他苗苗已经到了镇子口,让他赶紧去接,也忘不了赶到那里时,苗苗哆哆嗦嗦坐在露天车站的角落里抱成一团,把行李箱竖在身子面前挡风。

    还有事情的末了,为了去找棠棠,最终没有赶上苗苗的那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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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一遍遍的拨电话,苗苗始终没有接,倒是晓佳发了条短信质问他:“你怎么真的就没来呢?苗苗哭惨了你知道吗?”

    “哭惨了”这三个字,角锥一样在心里绞,岳峰当时就流泪了,他始终觉得,跟苗苗之间的无法收场,主要的责任是在自己,而后续发生的两件事,更加加重了他的负罪感。

    第一是苗苗草率成婚的不幸福,第二是,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真的喜欢上了另一个人。

    所以一进尕奈,他无法控制自己频繁地想到苗苗,忍不住去想她现在到底过的好不好,一门心思的希望她能幸福,希望陪在她身边的人能对她包容和忍让,记忆潮水样越涨越高,把整个人浸的失神和心痛,棠棠突然问起时,他完全没经大脑,下意识就应声了。

    岳峰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过了会,他披着衣服起来,走到季棠棠身边帮她掖好胡乱盖起的被子,季棠棠没睡,睁着眼睛看他,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水光,岳峰特别心疼,他俯□子在她眼睑上亲了亲,说:“棠棠你别多想,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季棠棠摇摇头,伸出手握住他的,低声问了句:“岳峰,如果苗苗回来找你,你会走吗?”

    岳峰愣了一下,想想又觉得好笑,不明白她的脑袋瓜里怎么能设想出这么刁钻的问题,季棠棠似乎也不期待他的回答,直接说了下去:“如果你会走的话,你现在就告诉我,我现在应该还能承受你也离开了。如果以后很喜欢很喜欢你了,你又走了,我就……”

    岳峰等着她说下去,她应该是想说届时会承受不了的吧,谁知道她沉默了很久,忽然流泪了,黑暗中,岳峰能清晰地看到水光从她面颊滑过,她说:“如果那时候你走了,我也没什么办法吧,谁要走,我从来也留不住。”

    说完,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向外,把被子一点点往怀里拽着抱,拽着拽着,垫在脸颊下的那一块被子就被泪水打湿了。

    心底里,她觉得自己是拖累到岳峰的,和岳峰在一起之后,这种感觉尤其强烈,她甚至不敢跟他一起露面,生怕看似普通的人群中会有一两双属于秦家的别有用心的眼睛,即便是这趟来尕奈,岳峰都有意识地拣偏僻的路走,有需要下车的场合,也尽量让她待在车上不要引人注意……

    细节,同时间一样,是最能一点一滴叫人心灰意冷的东西,如果是她一个人,横竖八字不好运道偏差,也就打落牙齿和血吞了算了,但凭什么要人家岳峰也这样呢?就因为他喜欢她?哪天他真的决定离开,她应该欢欢喜喜送他才对。

    突然想明白了,心反而定了,她伸手擦擦眼泪,又回头看岳峰,认真说了句:“岳峰,我真挺喜欢你的,哪天你离开我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岳峰让她一句话说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伸手隔着被子搂住她,贴着她耳朵说了句:“棠棠,你以后还是以前那样,吵吵闹闹跟我说话吧,你一说煽情的话,要了我的命了你知道吗。”

    季棠棠说:“行。”

    过了会,她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似的说了句:“岳峰,你不用担心我以后找不到男人的,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是一搂一大把的。”

    岳峰半天没吭声,过了会阴恻恻跟她确认:“一搂一大把?”

    “噎死,”季棠棠还拽英语,“你放心,我会照着你的模子找的,以纪念咱们这段还没开始就结束……”

    还“没开始就结束”,岳峰气坏了,隔着被子狠狠拧她,他是真下手,一点都不容情的:“做梦吧你,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就栽我手上了,上了我的船,你还一搂一大把……”

    季棠棠没想到岳峰下手这么重,而且他隔着被子搂住不让动,专往她腰线上捏,躲都没处躲,痛的在被子里到处乱躲。

    两人都忽视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毛哥今晚为他们准备的床铺是临时搭起来的,钢丝折叠单人床,承受两人的重量已经很吃力了,还要这么闹腾……

    咣当一声巨响,床塌了。

    两人连人带床,都栽了,幸好弹簧床塌的还算规矩,没有伤到两人,季棠棠唬的大气也不敢喘,岳峰也不吭声,两人保持栽倒的姿势不动,竖起耳朵静静听毛哥那边的动静,过了会互相交流敌情。

    季棠棠低声问:“听见了吗?毛哥醒了吗?”

    岳峰不敢确定:“应该没有吧,他一贯睡的死沉死沉的。”

    “那咱们起来吧?”季棠棠心砰砰直跳,刚一挪身子,底下的弹簧支架就吱呀响,她立刻屏住呼吸不敢动了。

    关键时刻,岳峰临危不乱,悄声指挥她:“棠棠咱们得慢慢来,你得配合我,别把毛子吵醒了。来,你先抱我脖子先起来,我把床摁住不让它出声响。我数一二三,来,一,二……”

    雪亮的手电光打过来,跟舞台上的特效剪影似的,季棠棠吓的动也不动,直直看岳峰,用口型问他:“怎么办?”

    岳峰用口型镇定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僵持中,打着手电的毛哥慢条斯理地开口了:“这两位精神充沛的小同志,能给解释下,大半夜的不睡觉,到底在干嘛吗?”

    随你怎么猜吧,岳峰打定主意死不开口,但是季棠棠显然此类斗争经验不足,让毛哥这么恩威并施的一吼,居然开口了,一开口,就让岳峰有了撞墙去死的冲动。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半夜睡不着,在练……练瑜伽……”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小黑屋小黑屋,我不要人生留下污点,我不要进小黑屋。

    93、第3章

    去九寨的路上居然有塌方,在这个季节是相当罕见的事情,岳峰把车停下的时候,道班的人已经到了,开着铲车清理路上的落石和积雪,另有几辆自驾的私家车也被堵在这,司机聚在一处聊天,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什么“雨季”、“泥石流”、“不该塌方”什么的,几个人也注意到这辆刚到的越野车了,有个穿皮夹克的冲这边招手:“兄弟,有烟吗?救个急!”

    岳峰把车窗摇下半扇,扔出去一包开了口的中华,那头惊喜的大叫,有人朝岳峰挑大拇指,还有人晃着手里的酒瓶子:“够意思,请你喝酒!”

    季棠棠坐在后座上看报纸,报纸是前面过若尔盖县城时拿的,汉字和藏文夹半,都是讲什么藏区建设,说的一套一套的,她还真有耐心看的下去——听到外头的动静,季棠棠报纸往下移了移,露出上半张脸,乌溜溜的眼珠子斜乜着岳峰,老气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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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地来了一句:“败家子儿。”

    岳峰被她逗乐了,正想过来敲她一记,手机响了,接起来一看是毛哥,说了几句之后,看着季棠棠直乐:“嗯,棠棠在呢,我哪敢欺负她啊……她练瑜伽呢……”

    季棠棠腾一下就跳起来了,岳峰想躲没躲开,被她搂住脖子勒坐在驾驶座上,手机都没拿住,掉在脚底下,指示灯忽闪忽闪的,季棠棠恶狠狠地吼他:“练瑜伽这一页就翻不过去了是么,你们都拿这开涮几回了?有这么好笑么啊?”

    岳峰笑的喘不过气来:“是挺好笑啊……”

    还敢嘴硬!季棠棠正寻思着再加点力道,前头和岳峰打招呼那皮夹克司机过来了,透过摇下的车窗看到车里的情形,登时就乐了,大声来了句:“呦,小伙挺帅,媳妇挺凶。”

    不知道他是哪人,尾音打着晃,这话经他嘴这么一说,特有滑稽的舞台效果,那头聚群的哄堂大笑。

    让外人这么一搅,季棠棠顿时就不好意思了,讪讪的把手缩回来,岳峰一边伸手去捡手机一边跟那人打招呼:“是挺凶的。”

    手机捡起来,毛哥已经挂了,皮夹克司机凑到窗边瞅了瞅:“往九寨去的,旅游?”

    岳峰点头:“你们也是?”

    皮夹克司机指了指不远处那几辆车:“这一圈都是,全堵这了,都说九寨雪景美,惦记着去拍几张片子,淡季人少,逛的也自在。”

    才刚搭了两句,那头就招呼着一起过去唠嗑,季棠棠看看那一圈都是大老爷们,觉得自己一个女的杵在里头怪怪的,就只让岳峰去了,自己继续把那张报纸颠来去倒来颠的看,没多久看腻了,一抬头恰好看到岳峰跟几个人聊的正酣,岳峰属于在路上跑的久的,对如何跟陌生人熟稔起来很是无师自通,一刻钟的功夫就把甲乙丙丁聊成自己人了,他聊会功夫就会往季棠棠这头看一眼,每次目光相触,微笑都温柔起来,季棠棠有心跟他开玩笑,有一次故意脑袋一偏,身子藏在他看不见的位置,岳峰果然就有点不安,迟疑着想往这头走,直到见到她脑袋又伸出来才舒了口气。

    这种只有两人心知肚明的小细节,让季棠棠整颗心都暖暖的,她趴在车前座上歪着脑袋伸手拨弄着岳峰挂在车上的平安符,忽然就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完才好。

    不一会儿,道班的人过来跟他们说了句什么,几个人各回各车,季棠棠还以为是通路了,谁知岳峰直接开的后车门:“一时半会通不了,棠棠,得在这吃饭了。”

    “有饭吗?”

    “面包,茶叶蛋,火腿肠。再不然道班有热水,泡方便面吃。”

    季棠棠蔫蔫的:“那不吃了。”

    岳峰瞪她:“你敢,塞也给我塞下去了。”

    岳峰原本以为季棠棠在路上也有段日子了,应该是能就和就就和不挑的性子,这趟一起上路,才知道其实她嘴巴特刁,之所以从前给人不刁的假相,是因为她不闹腾,有的吃她才吃,没得吃就默默捱过了不吃,这种饥一顿饱一顿的,居然没得胃病也真是老天垂爱了。

    岳峰上手就治她这毛病,一日三餐,必须定点,其实实施起来也方便,只要供应她爱吃的就行,头痛的是如同眼下这种情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给她弄爱吃的真心不容易。

    “那你想吃什么啊?”

    “虾仁炒蛋。”

    岳峰不怒反笑:“你怎么不说你想吃满汉全席呢?”

    “我诚实。”

    岳峰心说是,祖宗,你真够诚实的。

    季棠棠诚实的结果就是连干粮都没得吃了,岳峰在车后头翻腾了一阵子,拎了包行李下去了,季棠棠原本没理会的,后来发现那几个司机都聚到岳峰身边,连原本不下车的几个女的都伸长脑袋站在边上张望,自己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赶紧摇下车窗探出半个身子。

    她知道岳峰在干嘛了,他行李的确准备的齐全,带了一整套户外的炉头锅具,用来做燃料的气罐应该是丙烷的,因为一般的丁烷什么的0摄氏度燃烧效能就不行了,而丙烷-18摄氏度还能正常运作,季棠棠之前背包走时,也曾想买一套带着,但毕竟是女生,负重有限,带着锅锅罐罐实在不方便,也就只好想想了事。

    岳峰在煮粥,矿泉水煮开,车上有精装的米,不用洗,直接抓了把下去,再加三两红枣桂圆干什么的,锅盖一盖,简单利落,围观的啃着干巴巴的面包就白水,看着很是羡慕。

    ——“年轻人就爱搞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这是那种玩户外的驴友喜欢搞的吧……”

    ——“这一套该多重啊,也就有车才好带,背着累也累死了……”

    ——“这气罐跟家里煤气罐的原理一样吧,看体积这么小,烧不了两锅也就没了,也就显摆显摆,不实用……”

    爱怎么说怎么说,岳峰也就随便听听,外头毕竟冷,几个人站了会就散开了,季棠棠下巴搁在车窗框上看小锅盖被热气顶的突突的,她问岳峰:“不是说高原上水开不了吗?这不好熟吧?”

    岳峰没理她,过了会开了袋冰糖,想扔两颗进去,季棠棠赶紧叫住:“我不爱吃糖,原味的就好。”

    岳峰气了:“关你什么事啊,又不是给你吃的,爷想加就加。”

    他掀开锅盖,作势要往里加,冰糖攥在手心,到底没扔下去,季棠棠看的分明,心里头甜滋滋的,下了车陪着岳峰一起等起锅,她越乐,岳峰就越恨的牙痒痒:“你乐什么乐,你乐着好看是吗?一会不吃饭一会不吃糖,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季棠棠不理他,掀开锅自说自话:“还挺多的,我吃不完啊。”

    岳峰差点跳起来:“谁说给你吃的了,你连口汤都别想喝……”

    季棠棠嫌他聒噪,抬起头啪一下亲在他左脸上,然后没事人一样,又低头拿勺子搅锅里的粥。

    岳峰让她这一下子给亲懵了,半天才捂着脸咬牙切齿:“太不庄重了……”

    说归说,脸扭到她看不见的地方,登时就绷不住笑了,笑完了又回头严肃地批评她:“公开场合,注意一下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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