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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夜葬之夜夜笙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洛荻/茉莉儿

    他一走,会议室立刻窃窃私语。另一边厢,林欣娴在自己办公室得知此事,神情复杂。

    墓园离市中心有些距离,最快也要一个小时。一开始程应阳全程黑脸,不发一言;堵车的时候他就拿起电话,把奕欧骂得狗血喷头。可怜的奕欧,一只耳朵听程应曦凄惨的哭声,另一只耳朵还要应付程应阳暴跳如雷的叫駡。司机也是战战兢兢,到了郊外更是玩命地开。

    终於到了。程应阳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冲到爸妈墓前,看见奄奄一息的程应曦抱着墓碑抽噎着。她哭累了,身子一抖一抖的就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在爸妈面前跪着,哭得肝肠寸断,程应阳心疼得几乎掉下泪来。他走过去,先向墓碑鞠了个躬,说:“爸妈,我来了。”然後,跪在她旁边。

    程应曦睁开肿得像桃儿似的眼睛,虚弱地唤了声:“应阳……”声音嘶哑得几不可闻。她松开手,倒在他怀里。

    “姐,怎麽了?”他轻声问,与刚刚的狂怒判若两人。他低下头,看见她脸上还有被泪水沾着灰尘的痕迹,轻轻地用手指抹净。

    “我想他们了。应阳,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不要离开我,应阳……”

    心酸心疼。“怎麽会呢?姐,我只有你,我只爱你。我们永远都不会分离。”

    “嗯。”程应曦答应着,把自己更深地埋入他怀里。

    奕欧在旁看着,莫名觉得一阵心酸。他总觉得程应曦像是对程应阳生离死别,可是,这怎麽可能呢?她是程应阳捧在心间的人啊。

    抬起头,闭眼,由着清冷的山风在身边呼啸而过。树木随着风沙沙地响,更加深了肃冷凄清的气氛,一如他落寞的心情。

    “应阳,有纸巾吗?”她说。

    “有。”他摸摸口袋,没有。奕欧赶快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得宝递给她。

    程应曦接过来,就在他俩以为她是要擦眼泪的时候,她却在他怀里用灵巧的双手在十分钟之内把所有的纸巾折成玫瑰状的小白花,再找来小草、小树枝环绕着绑好,居然成了一小束美丽的花!两个大男人惊讶地看着,暗暗佩服程应曦的心灵手巧,兰质蕙心。

    程应曦把花放在墓碑前,用一些小石块垒着不至於被风吹走,她用嘶哑的声音轻声说:“请原谅我今天没有带花,这些将就着,希望你们喜欢。下次,我带你们最喜欢的百合花来。”说完,又撒了两行清泪。

    他说:“姐,我们走吧。下次再来。”她点头,想起却起不来了——。腿早软了。一如既往,他背她,用他坚实的後背撑起她的身体,撑起她的世界。

    “姐,你记得吗?我说过,我要背你一辈子。”

    原本止住的眼泪又流出来。一滴一滴打湿他的脖项,打进他的心里。

    事後,程应阳仔仔细细问了奕欧,奕欧小心翼翼地回答,可说来说去只说她见一位姐妹,但姓甚名谁、住哪里、什麽模样都不知道,少不得又挨了一顿叫駡。

    第二天,程应阳破天荒全天陪她,陪她散步,陪她去公园喂鸽子,陪她坐游艇……看着她如花的笑颜,忽然觉得,人生就应该这样,要拼搏,也要享受,开心、幸福并不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只要与自己心爱的人分享,就会感到幸福;只有她享受了自己的成就,他会觉得一切努力得到回报。

    而她则又开心又不安。回家後,她仍亲密地窝在他怀里,问:“应阳,你陪我一天,会不会影响工作?”

    “姐,一天半天而已,有什麽比你重要呢?”他亲昵地吻着她的额头,她揽着他的头,主动地回吻他,热烈而缠绵。他叹息一声,含住她泛着波光的樱唇,细腻绵长而温柔。他紧紧地抱着她,双臂不断收紧,像是要把她嵌入怀中一样,她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呼吸粗重,离开她的双唇,唇齿之间还有淡淡的银丝相连。这个吻勾起了**。他低沉地说:“进浴室!”

    浴室门都来不及关好,他就双眼发红,一把将她绑在盥洗台上,狠狠地啃着她的脖颈,急切地除去彼此身上的障碍,

    “你可知道我每天运营金额都是十位数,今天做甩手掌柜,损失有多少?”他哑声说道,“姐,你怎麽补偿我?”他一口含住她胸前的蓓蕾,轻轻咬着,吸吮着,手指还不断的搓捻着另一只。弄得她胸部酥痒无比,娇喘连连。他急切地脱去彼此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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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不知何时,奕欧就已经站在门口了,他仿佛看见落入凡间的仙子在他面前轻举玉臂,翩翩起舞。他如痴如醉地看着,几乎忘记了呼吸。

    忽然听到掌声,程应曦扭头一看,原来是服务小姐及化妆小姐在鼓掌。奕欧身着喜服直立在门口,虽然脸上没太多表情,但沉静幽邃的眼眸里满是欣赏与赞叹。他大致猜到程应曦租礼服的动机了。阳哥啊阳哥,你是多麽幸运,得此如花美眷!为何你宁可天天去应酬表里不一的人,而让如此玉人独守空房?

    程应曦脸一红,娇羞地低下了头。但她很快就抬起头,走到奕欧身边,说:“你穿着真帅。”

    他不发一言,只是深深地注视着她。如果她是为了自己穿这件喜服,该是多麽幸福的事情啊……

    “奕欧?”

    他触电般回神,对她说:“应曦,原来你会跳舞,真好看。”不仅舞好看,人也好看。

    “真的?谢谢!”大红喜衣映照在她的如花似玉的脸上,加上温暖的微笑,美得让人不忍直视。他神使鬼差地抬起手,轻轻地把她脸颊上的一缕秀发拨到耳後,就像一位丈夫,含情脉脉地为妻子整理秀发。

    程应曦一愣,这种亲昵地动作只有应阳对她做过,今天奕欧怎麽了?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之後把脸挪开,腮上一红,娇羞之色更甚,也越发显得“双眸剪秋水,花颜旖旎红。”

    不过她很快就没法娇羞了,因为一句惊呼:“哇,好浪漫啊……!”化妆间不知何时挤进来一群人,围在他俩身边,男的直瞪瞪看应曦,女的眼馋馋看奕欧,都带着艳羡看着这对“璧人”。

    奕欧皱了皱眉,右手一伸把应曦搂在怀里。应曦吓了一跳,还来不及拒绝就被牢牢地抵在比应阳还要宽厚的胸膛,嗅着混合了男性气息与衣料的味道。她尝试挣扎,却越发被搂得紧紧地。奕欧沉声问众人:“怎麽回事?”

    “你们好,我是红珊瑚影楼的经理,”一个中年女性说,“我们推出了‘古韵古香’婚纱摄影套餐,由於我们的模特穿起来效果不如你们两位新人好,所以我想免费为你们拍摄这个套餐,我们挑选部分照片作为本搂广告展示在一楼橱窗,你们觉得怎麽样?”

    程应曦立刻摇头,这怎麽行,要让应阳知道了还得了。她看着奕欧,脸上有一丝惊慌。奕欧心疼了一下,仍是皱眉,但他看向她的时候,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如果可以的话,他多麽想答应……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免费提供其他婚纱套餐……”

    程应曦挣脱奕欧的怀抱,微笑着对经理说:“谢谢您的好意,我们不拍照。更不能展示。我今天只是想租一套礼服而已。就是这套。”

    奕欧看了她一眼,说:“若你喜欢,要不买下来也行。”他打算买下送她。

    程应曦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用不用,就租一天行了,买下来还得找地方放,反而麻烦。而且也没机会再穿了……”说这话的时候,她低下了头。

    奕欧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这本应是开心的事情啊。

    经理说:“这样啊,也行。一千元租一天。押金五千。你们什麽时候改变主意了,免收租金,而且免费拍摄。”

    ?“行。”

    造型师说:“程小姐,我帮你做发型。”

    “不用做复杂的造型,你只要教我简单地发髻就可以了。最好一两个簪子或发卡就解决的那种。”

    造型师教她一个简单的新娘发型,只需要一个发簪、几个发卡和一朵大红头花即可。程应曦本来就很貌美端庄,如今一装扮,真是美目流盼,灵秀天成,活脱从画儿里走出来的新娘一般。化妆师看她这麽美,待人和气,出手也大方,索性将这些发卡和大红头花也一并送她。奕欧看着,只觉得她如同月宫仙子下凡,摄人心魄。

    走出影楼,程应曦对奕欧说:“谢谢你,奕欧。现在我想去买点日用品,还要辛苦你呢!”

    “应曦你说哪里话,无论你要去哪里,我都乐意之至。”

    他们去了友谊商店,奕欧发现她购买的都是婚庆用品,如大红床上用品、龙凤蜡烛、红双喜、纱幔大花球等等。

    “应曦,你和阳哥好事近了?”他面无表情地问。

    “嗯。算是吧。”

    “恭喜你们!”

    “谢谢!”程应曦说着,眼眶竟然湿润了。

    她的表情全部被奕欧看在眼里。这不是喜极而泣,他确定。可是为何是这个表情,他不知道,也不愿意深究。他自己心里已经是乱成一团麻。

    她花了好长时间把家里布置了一下:客厅墙上有中间红色大花球,同色系纱幔以花球为中心,向四周散开;酒柜上有一套精致的龙凤酒杯,房间墙上贴还有大双喜,前面还有红底烫金的龙凤蜡烛,梳粧台上有一对夫妻玩偶。床就更不用说了,与所有的婚床一样温馨、喜庆。剩下的,就是让这个新房增添一对新郎新娘。

    镌刻好?每道眉间心上

    画间透过思量

    沾染了?墨色淌

    千家文?都泛黄

    夜静谧?窗纱微微亮

    拂袖起舞於梦中徘徊

    相思蔓上心扉

    她眷恋?梨花泪

    静画红妆等谁归

    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啊?胭脂香味

    卷珠帘?是为谁

    啊?不见高轩

    夜月明?此时难为情

    细雨落入初春的清晨

    悄悄唤醒枝芽

    听微风?耳畔响

    叹流水兮落花伤

    谁在烟云处琴声长

    ?终於布置好了。她犹豫了一会,拿起电话,拨了程应阳的手机。响了好久,没接。正当她准备放弃时,电话终於通了:“喂,姐。”只要是她打给他的电话,程应阳一定是亲自接电话的。

    “应阳……嗯,我想问,这几天你晚上能回家吗?”这是最近以来,她第一次问他何时回家。

    “明天晚上我一定回来。”

    “好,回来前要提前告诉我啊!我想你了。”

    “一定!我也是。”

    其实,程应阳此刻身在澳洲。本来安排後天才回国,只是他思她心切,又接了她的电话,决定提前。

    晚上九点半,程应阳到家了。家里只亮了一盏落地灯。“姐?姐?”平时,只要是钥匙扭动门锁,她就会飞扑过来,为何今天例外?

    他换好拖鞋,在鞋柜上发现二行字:“应阳,回来後你要脱下外套,换上沙发上的喜袍,否则,我不让你入房间哦!爱你的应曦。”欣喜之余有些纳闷,她很少对他自称“应曦”,一般都是“姐”。

    “呵呵!喜袍?”他看见沙发上确实有一套红色宽袍大袖的喜服,“想不到姐还有这个雅兴。”他脱去外套,把喜袍拿起来比试了一下,式样和料子还行。穿上一看,正合适。只是又要绑又要扣的,挺麻烦,折腾了好一会儿。嘿,走起路来衣玦飘飘,还真有那麽一回事。

    他看见房门虚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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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有点黑,他说了一句:“姐,我换好衣服了,我进来了啊。”

    “应阳,你回来了?”

    床头灯亮了。程应阳这才看见墙上有一个大红喜字,龙凤蜡烛正欢快地燃烧着,大红床头正坐着一位身着红色嫁衣、头盖红色丝巾的美人,不用说,这肯定是他的新娘——程应曦。

    他抑制不住心里的惊喜,大步过去,坐在她身边,轻轻地掀起盖头。随着丝巾的掀起,一个清丽美人展现眼前:香娇秀靥艳比花娇,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今天的她,绝对是最美的新娘:淡扫蛾眉,粉面含春,小鹿般的眼睛晶莹剔透,只凝视了他一会儿娇羞地便移了开去,两眉之间画了一朵五瓣莲花,盛满了姣美。头发只是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戴有鲜艳的牡丹花。大红嫁衣下的冰肌雪肤,白玉般的勾人心魄。看着她,程应阳几乎停止了呼吸。

    程应曦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她问:“应阳,吃了晚饭没?……应阳?”

    “嗯……没,……哦吃了,但是没有吃夜宵。我的夜宵就是——”说完,他亲了她一口,双手又开始不老实。

    她扭头:“少来这套!”

    他凝视了她半响,喃喃地说:“姐,我真庆幸我不是瞎子。”

    她含羞瞪了他一眼:“别瞎说。”

    “真的,你今天美得无与伦比。”

    她笑了。在一颗泪滴下来之前,她说:“你也很帅。梳粧台上有个簪子,还有眉笔,你帮我取来。”

    程应阳起身去拿,她赶紧用手背抹了抹。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她不能哭。

    她轻柔地吩咐:“你先为我戴上簪子,还要帮我画一画眉毛。”他依言,在她乌黑的头发上戴上发簪,又颤抖着、仔细地为她描了一双眉毛。她戴上簪子描画好眉後——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啧啧,更漂亮了。人人都知道我的姐姐很美,但是最美一面,只有我看到。”他赞叹着。她真是美得让人不忍亵渎。

    对於应阳的赞叹,程应曦只是笑而不语,她指着床头柜说:“看,这里有杯子和红酒,你来倒酒。”

    他一看,果然有两个绘有鸳鸯图案的彩杯,还有一瓶新开的女儿红。他倒了两杯,一杯满些,另一杯少些。斟酒的时候,他似乎想到了什麽。

    “姐,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喝交杯酒?”他拿着斟好的酒杯坐在她身旁。

    “嗯。”她接过那杯少点的,然後任由身子靠近温暖的胸膛,玉手绕过坚实的臂弯,饮了一口合欢酒。程应阳一饮而尽,却不让她多喝,自己拿走她手中那杯,喝了一口,再反哺给她,反倒把程应曦呛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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